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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朗道:“我的家在大渝,我的先辈亲人都是为大渝光荣死去的英雄。师傅要我发誓永不忘记。”
林琪月微微一怔,“爷爷居然教你这个,我不信!”
石朗缓缓道:“这有什么不可信的呢?师傅虽然也是医圣传人,可是他老人家却时时刻刻无不以大渝为念。月儿,你自小长在南山,可知道你自己其实也算是大渝人?”
林琪月眼神迷茫地问:“就算是大渝人又如何?”
石朗目光温和地望着她,缓缓说:“月儿,算了,不要再问了。强要你爱一个未知的国度原本就不公平。”说着话,他微微颔首,靠在长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林琪月站在他面前,蹙眉沉思片刻,终于忍不住道:“石朗哥哥,你想复仇,可是你的敌人很强,恐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石朗微笑着睁开双眼:“我的敌人?你是指凌正峰,还是他的儿子?”
林琪月道:“你如果和凌师兄决斗,即使是一对一,你也绝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二十万大军!”
石朗点了点头,道:“别忘了,战神的传人不只他一个,世上的强者也不只他一个,大渝的太阳也并不只照在他一人身上!”
林琪月道:“无论如何,遇见他的时候,你要小心些。”
石朗又点了点头,但这次纯粹是条件反射似的动作,他又一次半闭了双眼,悠悠道:“我会小心的。不过以我看来,他现在更该小心些,他的敌人已经离他很近了!”
呆了片刻,林琪月站起身离开了木屋。石朗扶着藤椅站起身,在棚架上找到一幅古旧的卷轴,打开来,一个头戴士冠,温雅大度的青年男子的肖像出现在石朗的眼前;石朗轻抚着肖像,低声叹道:“彭叔叔,你告诉我,我应该把凌轩当作我们的敌人吗?”
第二节
仿佛是关闭的市场重新开张,龙华城这坐昔日的商贸重镇在被大渝军收回后重新恢复了秩序。杀戮流下的血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阳光灿烂地照耀着这这座雄健的城市,街市上人潮熙来攘往,一片繁华安乐之态。
城市中心的广场处尤为热闹,人多、车多,马匹多,当然地,各路前来叫卖的小贩也就格外多。这处广场曾经是平民的禁地,贵族专用的游乐场所,彩石铺成的道路,四周植满了婆娑的月桂树和柑桔树,精美的亭榭点缀其间,充满了贵族式的华丽光彩。
但如今的南方贵族却已不复存在了,一场血的洗礼过后,南方贵族的权力和财富被剥夺得一干二净,先是永兴人毫无仁慈可言的暴力,接着是大将军文词优美却毫不留情的敕令,在短短的两年内,曾经强霸四方的贵族田庄转瞬间烟消云散,除了极少数家势颓废的世家子弟,贵族在南方几乎成了回忆中的往事!
“大将军擅自更改先皇的律令,求陛下严惩大将军专擅之罪!”
“大将军公开纵容那些叛逆的奴才,不但恢复他们的自由,还让他们瓜分我们的田产财富。土地和财富都是先皇和陛下赐给臣下们的,现在却落入了这群贱奴手里,求陛下为臣下们作主啊!”
在远离南方的东京,朝堂上,几个月来,孝康帝几乎每天都会听到类似这样的哀告和请求,他虽然表面上仍能保持作为一国之君的冷静,但心中的恼怒却一日深似一日。“严惩大将军?”如果可能的话,孝康帝很愿意满足这些人的愿望,但是皇帝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这样的能力。
为了应付群臣的议论,孝康帝在震西王回京前后,曾连下三道圣旨调凌轩回京,但每一次都被凌轩用“前线战事吃紧”这个相同的理由回绝了。虽然每一次钦差使臣回京报告时,都强调说凌轩的确在忙于备战,准备迎接敌方的重兵,凌轩对皇帝的钦使也礼数周到,没有丝毫不敬。
但在孝康帝看来,那个远在南方的儿子已经打定主意要叛逆到底了。他心中早已冷漠地给自己这个不孝子判了死刑,不过孝康帝不是一个无能的皇帝,虽然心中早有主见,但除了震西王,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真实的想法。群臣看到他几次都异常平静地接受了凌轩抗旨的理由。
“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作为帝君,孝康帝的驭人之术堪称典范。在又一次收到凌轩的捷报,得知东蒙大军已经被击退的消息后,孝康帝在伏案赞叹之余,传旨以金银、御酒犒赏前线将士,全军将领各晋一级,大将军凌轩加封英武大将军、勇毅皇子。凌轩的母亲柳才人也因教子有功,晋封为三品贵人。
劳军的钦差刚刚捧着嘉奖的圣旨离开,孝康帝起身走进了大殿的内室 “小人黑鹰参见陛下!”
“小人铁鹰参见陛下!”
“小人秃鹰参见陛下!”
“小人血鹰参见陛下!”
暗淡的光线下,四名身穿黑色长衣的男子一一向座上的孝康帝叩行君臣大礼。孝康帝检视着毕恭毕敬跪在眼前的四个男人,良久问道:“震西王招你们前来,交给你们办的事情,你们办得如何了?”
血鹰代表四人回答道:“回禀陛下,小人们已准备停当,只等王爷喻令。不过王爷一直都说时机还未成熟!”
孝康帝冷笑道:“时机现在已经到了。只看你们是否有足够的胆量。”
血鹰道:“小人们自从追随王爷,经历过千难万险,还没被什么事吓住过。恳请陛下降旨,就算是地域火窖,小人们也敢一闯。”
孝康帝长吁了口气,满意地点头道:“合你们四人之力,足以胜过百万雄师。朕得你们相助,乃朕之幸也。事成之后,朕有重赏!”
四人齐声道:“陛下厚恩,小人虽肝脑涂地,不足以报答万一!”
孝康帝道:“血鹰!”
“小人在!”
“朕命你即日前往南方军中,刺杀一个人!其它三鹰为你副手!”
这个命令着实离奇,身为一国之君,用行刺这种手段来制裁一个臣下,已经够令人匪夷所思了。更何况行刺者还需在二十万大军的严密监控中完成使命。不过孝康帝发出这道命令的口吻却很平常,仿佛已做惯了这种事。而接到指令的血鹰也丝毫不觉惊奇。
“小人遵旨!小人即刻动身,赶赴南方,请问陛下,是否要带回那人的首级?”
“不必了!”孝康帝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震西王可曾告诉你们,朕要你们刺杀何人?”
血鹰道:“还请陛下明示!”
孝康帝略微思忖了一会儿,将一直握在手中的一方白绢掷下龙位,血鹰跪行几步,拾起白绢,看到绢上血红的一行字,不由全身一抖,犹豫半晌,拜伏在地,低声道:“陛下,小人斗胆,想请问陛下一事!”
“朕知道你想问什么!”孝康帝道:“你想问朕,为何要下旨刺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血鹰不敢抬头,道:“陛下圣明!”
孝康帝道:“理由有二,一是他屡屡抗旨,背逆于朕,早已该死了!二嘛,他根本不是朕的儿子,他贱民的血脉玷污了皇家高贵的血统,他更该死!”
也许是孝康帝的声音带了太多的寒气,血鹰和其他三人一起打了个冷战,“去做吧!”孝康帝挥了挥手,四个人悄无声息地跪拜而退。
天色逐渐黯淡,内室中也变得越来越昏暗,孝康帝斜靠在龙塌上,紧闭双眼,若有所思。忽然,他睁开双眼,目光幽深地扫视着入口处:“四弟,你来了吗?”
震西王无声地走了进来,向孝康帝躬身行礼问安,道:“皇兄,血鹰他们已经出发了!”
孝康帝点头道:“做得好!”
震西王迟疑了很久,问道:“皇兄,请恕臣弟冒昧,皇兄真的已认定凌轩不是您的儿子吗?”
孝康帝露出讥讽的笑容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若是朕的亲生儿子,你想朕将皇位拱手让给他吗?与其让给他,朕倒情愿让给你!我的好四弟!”
震西王脸色惨变,发出连串的咳嗽,仿佛气喘不过来一般,孝康帝冷笑道:“是他负朕在先,却怪不得朕心狠手辣,不念父子之情,再过几日,他就会变成一堆焦炭,四弟,叛臣逆子,难道不该得此下场吗?”他发出哧哧的怪笑道:“四弟,你又为朕立了一件大功。”
震西王全身发抖,脸色煞白,不等孝康帝再说,发疯般地冲出了殿外!
蔚蓝色的天空被晚霞染成了绚丽的金黄色,远处山峦的积雪反射着落日的光芒,给冬季的大地投射着五彩的颜色。
一队队的旅人或骑马,或步行匆匆忙忙地从四面城外宽阔的大道上赶来。龙华城的日渐繁华,吸引了来自大陆各地的商人聚集于此。城中热闹的商业气氛丝毫看不出战乱的阴影。街市行人众多,百姓们相互调笑,神情轻松愉快,小摊小贩的叫卖之声,不觉于耳。
三个年轻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其中一个身穿武士服,腰配宝剑,肩背弯弓,却扎着一条绣工精美的丝绒头巾,穿了一双同样做工精致的绒布鞋,怎么看都不像是勇敢的战士,他的目光四处寻觅着,对任何匆匆行过身边的女子都不放过。与他并肩而行的另一个青年身穿长袍,表情闲逸。在两人的身后,还有一个年龄略大的壮汉,佯装若无其事之态,但锐利的眼神却始终对四周保持着警惕。
三个人又逛了一阵,便穿过热闹的人群,走进路边的一座酒楼中。此楼名曰:“会仙楼”,掌勺的大厨烧得一手好菜,其中一味:“丽江醋金鱼”,更是誉满龙华,无人不赞。因而生意兴隆,每天都汇聚着来自各地的商客旅人。
三人一进门,只见大厅和二楼都已坐满了客人,跑堂的小二来来往往,美味佳肴的热气在四处弥漫。侧座上还有不少等候进餐的食客。
长袍的青年微皱了眉头,犹豫着是否要换一家酒楼进餐,带绣花丝巾的青年人制止了他,笑嘻嘻地招呼了一个小二过来道:“古老弟,能给我们三个人找个座吗?”
正忙得团团转的小二见到青年人,忙不迭地点头道:“柳爷说什么话呢?掌柜的吩咐过,别人来了没座位,柳爷什么时候来,会仙楼的雅座都给您留着,您几位请跟我来吧!”
三个人跟着殷勤的小二走上二楼左侧一处独立的包房内。不等三人点菜,圆餐桌上迅速地摆上了几道凉菜,和一壶烫好的桂花酒。
“大哥,这会仙楼的掌柜不会是个女的吧?”身着文人长袍的大将军满腹狐疑,忍不住出声问道。
柳毅颇有些洋洋自得道:“猜对了!”
凌轩不禁莞尔,而一向严谨的强弩将军方劲则忍不住大笑起来,道:“柳兄,你今生欠下这许多风流债,来生可怎么还啊?”
柳毅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管来生是与非?方兄,你也太多虑了!”
凌轩笑道:“大哥,小弟是担心你会现世报哦!”
柳毅不以为然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被女人报应有什么好担心呢?”
三人一起大笑,恰在此时,跑堂的小二送来了热菜,除了“丽江醋金鱼”,还有十来道精心烹饪的菜肴,满满登登摆满了餐桌。
方劲不由哧笑道:“这位老板娘可真是多情啊!”
柳毅道:“若论多情,她肯定比不上凯丽那丫头!”
凌轩默然吃了一口鲜美的醋鱼,没对柳毅的话做任何反应。柳毅叹了口气,转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