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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在傍晚时分停止,天空再现晴朗,落日余辉中的龙华城,谜样的美丽难以用笔墨来形容。
当晚,龙华城内张灯结彩,城内四处大放烟花,雪光掩映着灯火的灿烂,将龙华装点得异常艳丽。这是自南方光复后的第一个节日夜晚,凌轩下令犒赏三军,设在城中的粥站也给流民们供应了一顿肉食。城内挤满了欢庆的人群,众百姓拍手欢歌,爆竹之声不绝于耳。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这一夜,将军府大开中门,华堂之上大排盛宴,鼓筝齐奏,招待着千余名来自大陆四面八方的客人。丰盛的酒宴从将军府的内堂一直摆到了府门口。这一夜将军府内聚集了大渝约九成的商户代表,许多总堂设在梅岭以北的商户,得到大将军邀宴的消息,也派人专程参加。其中甚至还有几十名来自异国的商旅。不管这些人内心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所有的商户对于能够成为大将军的坐上客都有十分的兴趣。
稍有名气的商户,都情愿出资万两,以换取靠近大将军的座位。最后在将军府的内厅,开出了足足十三席酒宴。
“好壮观啊,每喝一杯酒就有一万两白银进帐,十三桌就是130万两白银,加上外堂的座位,短短一晚上就有200万两收入,真是令人兴奋!”站在将军府的一个角落,柳毅观望着如潮而来的客人,这么评论着。
“确实很壮观,十三桌客人就是说大将军今晚起码要喝一百三十杯酒。”站在他身边的吴嘉一笑,精亮的眼眸在雪光下泛着奇特的光芒,身为南方总宪的他自有一种非凡的魅力,令经过他身旁的人都不自觉地想多看一眼。
柳毅轻轻笑出了声:“老实说,我可没料到,会有这么多的商户前来赴宴!”
吴嘉道:“为什么?”
柳毅道:“这些商人参加这个宴会,除了能看一眼大将军本人,听他讲几句话以外,得不到任何好处!虽然我六弟英俊耐看,不过我想不到会有这么多商人愿意为了瞧他一眼而花上万两的银子。”
吴嘉闻言又笑了起来:“商人们不是为了看大将军本人而来的,他们是冲着大将军敕令来的。”
“你是指平权令?”
凌轩自去岁以来,大大小小的大将军令,发布了不少,废止了一些过于严苛过时的律条,代之以更公平合理的法令。其中最为重要的有两条,一条是释放庄户、平均田地、降低赋税,民间称之为解放令。另一条是废除血统行业等级差异,一切治下之民在做官、求学、交税、诉讼等方面权利完全平等,民间称之为平权令。
站在商人的立场,能够摆脱以往遭受的种种歧视,扬眉吐气地站立在人前,平权法令的确让他们衷心拥戴。可是仅仅为了名份上的受尊重,就付出上万两的银子,似乎仍然不符合商人唯利是图的原则。
“商人们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算计。在大渝,除了大将军外,他们找不到第二个有意愿又有能力保障他们利益的人了。如果在大将军最困难的时候,他们能够团结起来,为大将军出力的话,那么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也可以联合起来向大将军要求更多的实惠。”吴嘉耐心地解释着:“只要对这些商人的心理善加利用,我们这次宴会得到的就绝不仅仅是200万两银子。”
柳毅疑惑道:“难道吴先生认为可以允许一群眼中只有金钱的商人来左右大渝的未来?”
吴嘉道:“我不这么认为!我只是说我们可以允许商人们这么想!”
柳毅惊讶地望着吴嘉:“如果我没理解错,吴先生是在引诱这些商人,却从来没打算答应商人们任何额外的要求?这算是欺骗吧?”
吴嘉含笑摇头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还请柳兄口下留德!想一想,如果大将军终成伟业,这些商人们的财富会比现在更加安全有保障、他们可以得到更加公正的待遇,更加受人尊重的地位,这些不算是实惠吗?”
柳毅哧笑道:“说得是!反正大将军不曾亲口许诺什么,也就无所谓违约一说。或者一顿饭后这些商人被我六弟感化,心念三军将士苦战英勇,体察贫苦百姓民生疾苦,不好意思再要求过多的利益,也说不定!”
柳毅随口说话,吴嘉却若有所思道:“我的确对此抱有希望!柳兄,你不觉得大将军身上是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吗?”
柳毅微微一愣,深思道:“是!每一个和他接近的人都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
现在的大将军府设在了原来龙华郡守洛镶郡侯三年前刚刚修葺完成的侯府里。洛镶侯爷享用这座华美的殿堂不过一年,就不幸在永兴人的屠刀下殉难。永兴人也曾把这里当作自己驻军的将军府。从这座侯府豪奢的程度可以看出,落镶郡侯是十分注重享乐的人。整个府第前后六进,雕梁画柱,气派非凡。仅看这个巨大奢华的侯府,不必调查,也可知道洛镶侯爷生前必然不是清官。但是比起危难时弃城而逃的其他贵族,洛镶侯爷算是很有节操了。
凌轩并不喜欢奢侈的新居,但是他所有的部下都认为他理所当然应该住在这座宫殿似的建筑里,因为他现在不仅是大军的统帅,还执掌了南方六郡军政大权,更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登上至尊的宝座(当然这一点,还没人敢在他面前公开讨论)。为了稳定南方人心,震慑四面八方的敌人,必要的气派是绝不可少的。
大将军府的侍卫们将众商人迎进府内,各席坐定之后,鼓乐声暂停。一阵号角齐鸣,侧廊中,传来兵甲锵锵之声,缓缓走出两队全副披挂的铁甲武士,分别在大厅四周站立。接着军鼓声响,四名锦衣亲卫,腰悬宝剑,齐步走出内堂,分别站立在中间首席两侧,其中一名武士跨前一步大声喝道:“英武大将军,勇毅皇子殿下驾到!”
铿锵的号角声中,身穿金色轻甲的大将军仿佛一轮初升的朝阳出现在众人面前,眩惑了厅内众人的眼眸。
他的左边是柳毅,右边是吴嘉。腰悬佩剑,肩挎弯弓,神情严肃的柳毅令人联想起丛林中的猎豹。青衣长袍的吴嘉,身躯强韧如水边芦苇,透亮的目光中含着深意。仅这一文一武两人的威仪足以震慑全场的宾客。
众商户都是见多识广之人,但这时见了大将军的威势,仍不由都心下惴惴,各人凝气屏息,一起行礼参见。
“小人是慕容钱庄慕容富,今天蒙大将军洪恩,来到将军府赴宴,小人荣幸之至!”
“小人是欧记票房掌柜之子欧仁方,受父亲之命前来拜见大将军,家父年迈有病,不能亲来拜见,求大将军宽恕!”
“小人德庆坊沈怀信,见过大将军!”
有幸与大将军同席的商人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地向凌轩自报名号。
柳毅不觉好笑,侧头看了眼吴嘉,心中暗道:“吴先生弄出这段排场来,恐怕是存心要震慑一下这些商客”
原来吴嘉宴前极力劝说凌轩,务必要以最正式隆重的仪注参加宴会,一方面章显大将军的风采,另一方面表明大将军对宾客的重视。凌轩听从了吴嘉的劝告,结果发现的确是有震撼的效果。
报名完毕之后,宴会大厅上,鸦雀无声,宾客们满脸惧意,正襟危坐,呆望着酒桌,无一人敢下箸举杯。凌轩当即端起酒杯,微笑着扫视全场,朗声道:“今日盛宴,诸位应邀远来,足见盛情,请随意用些酒菜,仓促之间,备办不周,简慢诸位了!”
凌轩刚刚过了他十九岁的生日不久,不过从外表上看来,他比一年多前离开东京的时候,显得成熟了许多。如果不是刻意去打探,几乎没有人能想到他还是个不过二十岁的青年人。好在他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改变,灿烂真诚的笑容让商人们稍微放松了些。宴会开始平顺地进行下去。
杯来盏往中,年轻的大将军频频举杯,向赏光前来的客人敬酒。努力尽到了一个好客主人的职责。这让众商户们多少感到受宠若惊,宴会现场不久就变得热闹起来。
酒席吃到一半,大厅外起了一阵喧哗,侍卫们打开了东侧的门窗,厅上众人顺着人声望去,发现在大厅不远处的荷塘上滑来了几艘画舫,画舫上高挂着大红的灯笼,几十名舞女冒着雪夜的严寒,在欢快的乐声伴奏下,载歌载舞,乐声乘着雪光飞舞,船上的灯火仿佛镶嵌在荷塘中的宝石。这几艘画舫一出现,立刻吸引了大厅上众人的注意力,众人不知不觉为少女们美妙的表演所感染,忘记了拘束,大声地喝起彩来了。
凌轩对柳毅说:“大哥的主意果然高明,客人们看来很是喜欢这些玩艺儿!”
柳毅笑道:“但凡是男人,没有不喜欢美女的!”
“这么说我们这些人除了你,别人都不是男人喽?”吴嘉不以为然地挑衅着浪子。
“那可不是我说的。”柳毅笑着反驳:“我是说不喜欢美女的男人不是男人。吴先生,你不喜欢美女吗?”
吴嘉无所谓美女,他目前热衷于财富。如果柳毅的美女能够给南方府库中带来财富的话,他想自己也会喜欢这些美女。恰在这时,偏将军武烈匆匆走进大厅,向凌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低声道:“大将军,不好了!”
今日盛宴,为求万全,武烈被凌轩委派,带领手下将士,与巡城营的官兵一道戒备,重点是加强大将军府的防卫,严防有人趁机生事!听到武烈的禀报,凌轩微感惊异,问:“怎么?”
武烈道:“巡城使郭壁等人刚刚在北城树林中发现了四具尸体,经核查都是原定参加今晚表演的舞女。”
凌轩微微吃惊,舞女被杀,这意味者荷塘画舫中已混进了冒名顶替的杀手。
他问:“你打算怎么做?”
武烈道:“末将已经带兵士包围了池塘。”
凌轩点了点头,道:“这些人恐怕是些心狠手辣之徒,让兵士们小心行事,尽量不要引起宾客的惊慌!”
“是!”武烈又行了一礼,像来时一般不引人注目地匆匆退下。凌轩望着荷塘沉思,今日除了这些表演的艺妓,大将军府内还来了数千名的宾客及他们的随从,鱼龙混杂,不知还有多少是心存不轨之徒。为防不测,他叫过王克,让他带同自己的亲卫一起去协助武烈。
荷塘画舫上的歌舞停了下来,一艘粉红莲花型的画舫缓缓滑至水中央,画舫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一池清幽的塘水映衬下,温柔的笛声在雪夜的月光下飞扬。
凌轩悚然动容,在凌轩印象中,世上只有那个人能吹奏如此慑人魂魄的乐声,难道是她来了吗?
“即使她不在众人面前露面,她依然如此引人注目!只是她为何不来见我呢?”,“为何她会在画舫上呢?难道她和那些冒名的杀手有干系?”
“不应该啊!她不可能会对我不利的!可是她来做什么呢?”,一想到林琪月,想起那个优雅迷人的女子,凌轩的心头忽然闪过无数个念头,一种异样的感觉拢住了他的全身。
骚乱却在这个时刻发生了,只听几声惨叫,荷塘上飘荡的两艘画舫忽然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顷刻间翻转,船上的人纷纷落水。
第六节
笛声嘎然而止,惨叫声不断响起,“不好了,快救人啊!”靠近荷岸的宾客大声叫嚷起来,纷纷离开了坐位,拥到荷塘边,秩序显得有些混乱。厅上的宾客也开始不安。
“不必担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