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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巧的是,日军船队的航线正好经过“杜甫号”停泊的那个无名小岛附近,离那个岛不过只有上百里的距离。
齐鲸波返回无名小岛,与副官商议了一下这些天得到的情报,终于得出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那就是,日军正在进行大规模的转移!
齐鲸波不知道日军的目的地是哪里,也不知道日军的最终意图是什么,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任务完成的并不好,而且自己必须马上确定下一步的行动,因为他们的频繁活动显然引起了日军的高度警惕,在这一片海域出现了大量的日军战舰和自杀船,同时还有大量的侦察船只,很显然,日军已经猜测出了他们的位置,正在逐步缩小搜索范围。
齐鲸波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在与施琅和自己手下的副官们商议了一下之后,他终于做出了决定,将舰队分成两支,派损坏严重、目前只能依靠风帆航行的“杜甫号”返回南京,去向兵部报告这里的消息,而他自己则亲自率领情况还算良好的“李白号”尾随日军船队,也向东北方向行驶,去看个究竟。
两艘轻巡洋舰立刻分头行动,为了防止在途中遇到日军战舰,“杜甫号”先向正南方向行驶,直插入远海,然后再调头西进,利用随船携带的罗盘、六分仪和较为精确的怀表确定航线,向台湾航行,待到台湾后,再由那里的战舰护航,返回南京北码头。
与“杜甫号”的航向相反,“李白号”转头向北行驶,远远的跟在日军船队的后面。为了防止日军发现自己,从而改变航向,或者返回出发地,因此,在最开始时,齐鲸波不敢过分靠近其船队,“李白号”与日军船队之间的距离最少也在五十里以上,他们完全是依靠漂浮在海面上的杂物来确定日舰航向的。
当远离了北海道一带后,“李白号”才奋力赶了上去,与日舰保持着目视距离,固执的跟在日舰后面,既不上前与之交战,也不肯被其甩开。
日军很快发现了“李白号”的踪迹,他们派出了随同护航的战舰,但很快就被“李白号”打得落花流水,而那些自杀船的攻击也没有奏效,在这种情况下,日军不得不放弃了攻击,并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希望能够将“李白号”甩开。
在顽强的跟踪了几天之后,齐鲸波忽然又发现了一个情况,他发现,日军的船队是沿着一长串岛屿逐步向前行驶的,每隔几个岛,日军船队就必定要停船,而那些岛屿显然也驻扎得有军队和自杀船队,虽然齐鲸波不敢过分靠近那些岛屿,不过,他还是能猜测出日军的用意,在他看来,日军随船携带的淡水和物资、食物可能不多,因此他们上岛的唯一目的很可能是为了补充淡水和物资。
实际情况也许正是如此,因为日舰往往只在岛上停留一天或者半天,接着便继续向东北方向行驶。
岛上驻扎着的日军自然是不会允许有人在这么近的距离偷窥自己,因此他们也派出了更多的自杀船,前往攻击“李白号”。
这种不厌其烦的自杀攻击让齐鲸波很是头疼,因为这严重的干扰了他的侦察行动,使得他疲于应付,而且与日军的大型船队渐渐的拉开了距离。
当“李白号”艰难的跟踪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大的岛或者是半岛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日军船队的踪迹,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但就是无法确定日军船队的最终去向,他唯一能够肯定的是,日军已经把他甩掉了,而且从最后的迹象来看,日军已经转头向东而去,直插茫茫大海深处。
丢失日军踪迹的地方就是齐鲸波现在站着的这个地方,他既无法确定这个地方有多大,也无法确定这里的准确位置,他只知道,按照他在海军军官学校学到的知识来看,根据六分仪测得的数据,他能够确定,他现在站着的这个地方的大致纬度应该是北纬五十三度。
对于齐鲸波能够如此确定一个地方的位置,施琅显然非常的惊讶,他曾经在齐鲸波测量的时候问到过这个问题,而齐鲸波给他的回答并不能让他满意,虽然他以前也曾经使用过六分仪,但他还是无法理解纬度的准确概念,而齐鲸波口中的那种正在确定的所谓“经度”就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施琅这几天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但却始终得不到答案,所以,当他与齐鲸波一起站立在岸上,等候着那些水兵们上岸收集木柴和淡水的时候,他终于决定再问一下。
施琅伸手拍了拍蓑衣肩头的积雪,随后问站在身边的齐鲸波道:“你说经度还没有确定下来,那么请问,到底怎样确定呢?还有,经度靠什么来测量?”
齐鲸波答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兵部将把南京的经度定为零度,以东称为东经,以西则称为西经,至于经度的测量嘛,就远比纬度的测量要复杂,不仅要用到准确的钟表,而且还要求水兵准确的测量船只的航行速度,每时每刻都要仔细测量和记录,不能有一丝马虎。”
施琅叹道:“难怪你在现在就让水兵们练习测量船速,却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
齐鲸波抬头看了看漫天飞舞的雪花,随后说道:“先练习练习,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他停顿片刻,接着又说道:“只是可惜,丢了日船的踪迹。”
施琅道:“不必太过自责,毕竟那些自杀船太多,光应付他们就够我们忙的了。说起来这次还真是托了铁甲的福,要不然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追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齐鲸波摇头道:“看起来铁甲船并非天下无敌,若是日军的自杀船上装载着的是我军军中装备的炸药的话,那么我舰很可能已经沉了,回去之后我必须向兵部详细的报告此事,免得以后吃亏。”
施琅问道:“你真的决定回去了?”
齐鲸波点点头,说道:“是的,马上返回南京,报告我所看到的一切。只等把烧锅炉的木柴和淡水收集齐备,那么立刻返航。”
施琅回头看了看远处,但周围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少许砍伐树木的声音,他只得转回头,叹道:“蒸汽机好虽好,不过却也太吃煤和木柴了,这么几天就把煤和木柴吃完了,幸亏还可以在这里收集木柴。对了,昨天趁着天晴,我到北边转了转,发现了一处火山。”
“火山?见过。” 齐鲸波笑了笑,“在台湾见过,原以为真能喷火,谁知道却也跟其它的山没什么两样,除了山高一点,山顶凹进去一点。”
施琅得意的笑笑,说道:“这你就说错了!昨天我看见的那座火山与台湾的不一样,这座火山正往外冒烟,看起来倒真象是喷火一样,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齐鲸波摇摇头,说道:“不看了,以后也许还有机会,现在马上就要把木柴集齐了,恐怕不能等了。”
施琅惋惜的摇了摇头,叹道:“回去之后,我恐怕又要回南洋了,咱们兄弟二人今后不知何时才能重聚!”
齐鲸波转过脸去,看着施琅那张被棉布片紧紧包裹起来的脸,说道:“既然大哥与我如此谈得来,那么不如你我二人今日就在此结拜为义兄弟如何?”
施琅自然没有异议,二人当即结拜为义兄弟,由于二人都是豪爽之人,一切规矩简化,只是换了八字,喝了两碗烈酒,其他的一切烦琐礼仪倒是全免了。
当两人结拜完之后,最后一批前往山中伐木的水兵已经返回了岸边,他们将木柴放上几艘小舢板,载着齐鲸波与施琅二人,返回了“李白号”上。
由于天气很冷,而木柴也有些湿,因此生火烧锅炉很用了几个小时,直到天色将黑,“李白号”的锅炉中才集满了蒸汽,随着齐鲸波的一声铿锵有力的命令声,“李白号”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随即转动舷侧的两个巨大的轮桨,升起所有的船帆,船头劈开平静的海面,乘着北风,向着南边直插入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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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马车队伍一眼望不到边,从遥远的北方,一直延伸到同样遥远的南方。
静静的台伯河仍旧是那样的安静,迈动着顽强的脚步,向着罗马城奔流而去。
作为十几万劳工大军中的一员,而且是非常特殊的一员,冒襄正身穿一身样式简单的衣服,混在众多同样疲惫的劳工之中,用沾满了泥土的双手,奋力推动着一辆陷进河边泥土之中的马车,身上的那件肮脏的已经无法见人的衣服正在初春的阳光下泛着油光。
“已经整整半年没有洗澡了!”
冒襄心中忽然浮起个奇怪的念头,他一边继续奋力的推着那辆笨重的马车,一边转头向着身后不远处的河水望去,但他知道,现在他是不可能去河里洗澡的,因为河水很冷,刚才过河时的那种冰冷感觉仍然留在他的心里和裤腿上,而且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身后的监工是不会允许他丢下工作去享受人生的。
就象是要证明冒襄的猜测一样,“啪”的一声,一个湿漉漉的皮鞭带着鞭梢划破空气的啸声,狠狠的抽打在了冒襄的背上,使得本来就已经破烂不堪的上衣又添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哦……”冒襄虽然极力忍受着疼痛,但是仍然不自觉的轻哼一声。
这些年来,他已经适应了集中营或者是劳工营里的生活和折磨,虽然也许他并没有发展出忍耐疼痛的能力,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忍受肮脏与恶臭的生活环境,也许对于原来的他————一个喜欢在家中的假山、池塘边吟诗做赋的书生来说,现在的生活实在糟糕透顶,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种在外干活的劳累已经远比劳工营中的生活要好上一百倍了,因为在劳工营中呆着,一天只有一顿饭可吃,偶尔能够加一个发霉的面包,而出外劳动之时,却最少能够吃上三餐饭,而且说不定能够从战场上或者那些被火烧塌的房屋中弄到些更好吃的东西。
这几年下来,冒襄从自己的难友那里又学到了不少的词语,不仅有拉丁语,而且有德语,现在他已经可以听懂一些难友们的简单对话了,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不过,他已经可以少吃很多鞭子了,毕竟那些监工可没有多少心思重复自己的命令。
此刻,那名骑着高大的战马的监工正一边大声唾骂着,一边继续挥动着手中的鞭子,准备随时再给冒襄一记难以忘怀的“关怀”。
冒襄立刻低下头去,一边努力做出恭顺的样子,一边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这辆沉重的马车向前推去。
冒襄自己也觉得非常奇怪,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他只知道,以前的那个颇有些自傲的书生,现在已经完全变了,变得世故了,变得圆滑了,甚至为了活下去,已经有些不择手段了。他经常会在梦中惊醒,也会经常责骂自己的无耻,但每当他想起远在万里之外,守在空空的厢房之中,望眼欲穿的等候自己回去的爱妻董小宛时,他的心中便会立刻坚定信念————一种活下去,并返回家乡与亲人团聚的坚定信念。
与冒襄一同推动马车的还有五个人,他们也与冒襄一样,都是“德意志圣教劳工营”的劳工,冒襄只认得其中的一个,其他的人不认识,因为他们是昨天才从奥地利北部的一座集中营被转移到这里的。
冒襄认得的这个人是个二十岁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