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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士兵这几天来一直被限制在军营之中,整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再不就是打架,但在几个带头打架的人被镇虏军打了军棍后,他们就老实多了。今天他们正要吃饭,忽然被镇虏军的那些看守赶出帐篷,并被带到校场。虽然他们并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全,但仍有些惴惴然,不知召他们来有何事。
等罗横讲完话,他们才得知那站在罗横身边的就是林清华,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林清华好不容易才让这些士兵安静下来,他站在高台之上,向着那些士兵们喊道:“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已经大半年没开饷了!现在你们既然愿意降我,那么你们就是我的部下了!我当然不能让你们吃亏!今天下午我就派人把你们的军饷给你们补上!每人三两银子,人人有份!”
听到此话,站在最前面的士兵欢呼起来,而后面的人见前面欢呼,不知何事,待向前面的人问明了情况,顿时全军沸腾,齐呼“侯爷英明!”
这一下子就用出去了十几万两银子,加上用来“买”淮安城的那五万两银子,一共是将近二十万两银子,虽然林清华有些心疼,但他知道这是非常必要的,因为这些士兵来打仗就是为了拿钱,若没有军饷的话,他们就会再次兵变,而且还会去骚扰百姓。当然这些银子与林清华从扬州城的奸商那里罚来的银子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因为林清华从奸商那里一共弄来了一百多万两银子,除了军队的日常开销之外,剩下的还能撑一段日子。
正文 第三章 烈火凤凰 第二十节
强劲的北风吹了一夜,到了早上辰时才停了下来,太阳也从薄云中露出脸来,将阳光与温暖洒向大地。离扬州城西北六十多里地的陈家集北面,一支黑压压的军队正向南迤俪而行,眼看就要到陈家集了。
走在长蛇形队列前面的一个高个子士兵抬太看了看太阳,随后将手中的长矛举起,伸了个懒腰,接着打了个哈欠,然后收回手,将围在脸上和脖子上的一张缎子面解下来,并将其系到了腰上。走在他身后的一名士兵捅了桶的的后腰,说道:“喂,赵哥,你能不能把你的这个缎子面让给兄弟我呀?我瞅个空让人给我媳妇带回去。”
那“赵哥”回过头来,道:“怎么?刘三儿,你又想占我便宜啊?你不也抢了不少好东西吗?”
刘三儿苦着脸,从怀里拿出双绣花鞋,说道:“什么好东西?就一双绣花鞋!狗日的,好东西都让当官的拿走了,我们当兵的就只能拣漏了!”
赵哥笑着说道:“这双鞋好眼熟啊!是不是昨晚上那小娘皮的?”
刘三儿道:“可不是嘛!秦把总把那女人一刀杀了之后,我就跑过去把鞋给脱下来了,那女人的脚倒和我媳妇的差不多大小,而且着鞋是缎子面的,上面还有鸳鸯,给我媳妇拿回去,她一定喜欢。”
赵哥撇了撇嘴,道:“你连死人身上的东西都不放过,我可真是甘拜下风!”
这是走在赵哥身边的一个兵转过脸,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要不是秦把总那一刀这个好戳在那女人胸口,把那女人穿的肚兜给染上了血,恐怕他连肚兜都不会放过呢!”
刘三儿推了那人一把,道:“一边去!你啥时候看见我剥那女人的衣服了?秦把总一杀了那女人,我就把她脚上的鞋子给脱下了,那时候她还没咽气呢!还算不得死人。”
那人道:“对呀,对呀!你还看了那女人半天呢!是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啊?”
刘三儿道:“我呸!你小子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怪不得大家都叫你‘龅牙狗’呢!我是可怜那女人!要是她从了秦把总,恐怕就能保住性命。真是可惜了,长得还真是水灵。”
“龅牙狗”道:“是啊!长得确实不赖,而且看样子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没想到就这么死了。对了,刘三儿,你把你媳妇一个人抛家里,你放心啊?”
刘三儿道:“有啥法子呢?家里欠了老财一屁股债,就靠那两亩薄地,啥时候才还得清?来这里当兵,好歹一个月也可以拿个几分银子,而且还能时不时的捞点儿浮财。”
赵哥道:“怪不得你每回都把饷银托人捎回去呢!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会捞钱,就像昨天,明明你知道那小贩身上有几十个铜板,为什么不抢?”
刘三儿道:“哎!我是看着那小贩求饶,实在是下不了手啊!看到他,我就想起了我自己,我想放了他,谁知道最后他还是被秦把总一刀给杀了。哎,我们穷人真是命苦啊!”
就在刘三长嘘短叹的时候,刘良佐正在一群亲兵的护卫下走在队伍的中间。自从他拆掉了六合的大营之后,他就率领着全部人马向扬州挺进,为了避开林清华的探马,同时也为了运输那二十五门大炮,他不得不绕道从滁河的一条支流走,步兵走在河的南岸,以保护船上装着的那二十五门万斤红衣大炮。这些大炮都是刘风清亲自送来的,而且全是新炮,不过它们实在是太重了,若是从陆上走的话,肯定会严重拖慢部队的行军速度。
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刘良佐命令部队走一路杀一路,而他部下的那些士兵也趁机疯狂抢夺途经的那些村庄,这些地方原本是属于黄得功的地盘,但黄得功率领主力南下,所以这里就成为无兵防守的地区,刘良佐也就可以放心的纵兵抢掠,一方面可以稳定军心、提高士气,另一方面也可以削弱黄得功的实力,免得他以后再找自己的麻烦。
刘良佐本来并不想离开安庆太远的,毕竟他的兵力只有不到十万,若是老巢空虚,那么就可能被北边的黄得功钻了空子,但当刘风清向他说了一番话后,他的态度立即变了,毕竟对方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裂土封王的许诺让他有些眩晕,同时也让他的赌徒本性再次恢复了。
更让刘良佐心动的是,一旦拿下扬州,那自己可真是发了,扬州的富庶天下闻名,只要放开手抢上几天,马上就能节约一笔军饷。不过他还是有些失落,因为根据事前的约定,扬州城拿下来后,他只能将其让给那刘泽清,一想到一块肥肉就此落入他人嘴中,刘良佐就觉得心痛如绞。“刘泽清这个老匹夫!真是便宜了他了!要不是老夫的地盘离扬州太远,老夫决不会将这个宝地拱手让人的!”刘良佐心里恨恨的想道。
刘良佐抬起头看了一眼前边的队伍,向副将道:“怎么这几天行军速度这么慢?”
副将道:“回禀将军,还不是因为那些大炮!三天前船就到了河的上游,就此搁浅,再也走不了了,所以便将那些大炮卸下船,然后再用马拉着从陆上走,步兵又不敢离大炮太远,行军速度自然慢了许多。”
刘良佐点点头,道:“现在离扬州还有多远?”
副将道:“大约还有六十里,据探马来报,前边不远处就是陈家集,不过好象那儿的人都跑光了。”
刘良佐皱眉道:“哦?人都跑光了?难道大军的行踪已经暴露?”
副将道:“这个末将也不十分清楚,不过已派出探马再去打探,末将猜测可能是刘泽清将军已与扬州的守军打起来了,所以附近的百姓都逃难去了!”
刘良佐道:“立即传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明天赶到扬州城下!”
加快行军速度的命令既已下达,那么大军就不再进入附近的村庄,那些仍想进村大捞一把的士兵们不得不失望了。
刘三儿望了一眼身后那渐渐远去的陈家集,吞了口吐沫,说道:“奶奶的!眼看着就要进村了,却突然下令绕过村子,这实在是太气人了!”
赵哥望了他一眼,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看那村子里早就没人了,进去也拿不到多少东西。”
这时一名把总骑马跑过来,一鞭子抽在赵哥脑袋上,呵道:“不许说话!全队跑步前进!”
赵哥立刻把头低下,变快步走为小跑,腰后的那张缎子面也一颠一颠的,他摸着脑袋上的那条血印子,暗暗骂道:“狗日的!当心哪天落在老子手上!”看到赵哥挨了鞭子,其他的士兵立刻闭上了嘴,同时也跑了起来。
好在这里还有一条官道,虽然年久失修,但还算平整,因此赵哥跑的并不算艰难,正当他低着头卖力的向前跑了一刻钟后,他忽然看见前方一百丈处的官道上立了根旗杆,那上面似乎还挂着东西。他想看清楚一点,于是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
终于可以看清楚了,那旗杆上挂了一颗人头和一面旗帜,而且还有一个布幅,那布幅上好象还写得有字,不过赵哥不识字,不知道那上面写得是什么东西,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赵哥和刘三儿他们几个铁哥们望着那旗杆上的人头,互相热烈的讨论着。刘三儿道:“瞧啊,那人头有些干了,恐怕已在此挂了好几天了吧?”
“龅牙狗”道:“不知咋地,我想起了蜡肉。”
赵哥道:“这颗人头年纪不小,而且那旗帜似乎是个帅旗,恐怕此人的官儿不小!”
这时那把总骑马跑了过来,呵道:“为何停下?”
不等士兵们回答,把总已经看到了那旗杆,他先是一楞,然后立即命令道:“全队戒备!”随后便拨转马头,向中军跑去。
刘良佐得到把总的禀报,他心中一惊,立刻随着把总来到那旗杆旁边,他看着那布幅上的那七个字,怒火中烧,他指着人头说道:“先把那人头放下来。”
把总立即命赵哥爬上旗杆,解下人头,并将人头呈给刘良佐看。
刘良佐看了看人头,确定确实是刘泽清的人头,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顿时涌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刚才他还在心里诅咒着刘泽清,但此时他却有些伤心。虽然他与刘泽清只见过几面,两人貌合神离,但毕竟同朝为官多年,而且双方又相约共同进攻扬州,所以现在看到刘泽清的下场如此之惨,他还是有些悲伤。
刘良佐的悲伤很快就过去了,他警惕的向四周望望,命令副将:“速命骑兵到四处看看,看是否有伏兵!”
副将领着近千名骑兵走了没多远,一阵密集的枪声就从南边传了过来,不一会儿,几百名骑兵从南边溃退下来,一名骑兵参将慌慌张张的向刘良佐禀报道:“禀将军!前方发现敌军骑兵!数量不明!意图不明!何副将中枪落马,生死不明!”
刘良佐见到刘泽清的人头时,就知道刘泽清肯定全军覆灭,凭自己的五万人根本就不可能进攻扬州,现在听到前方有敌军的伏兵,心里更是惊慌,于是马上命令道:“传令下去!丢弃辎重,全军撤退!”
参将问道:“撤到哪里?六合吗?”
刘良佐道:“不。全军撤回安庆!立即传令,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全军撤回安庆!”
命令一下达,刘良佐的军队立刻乱了套,士兵们根本顾不得什么前队后队,都一窝蜂的向西跑去,整个大军瞬间崩溃。
马满原骑在马上,望着那远处的乱哄哄的刘良佐军队,得意的笑了笑,向着身边的洪熙官道:“洪兄,侯爷的疑兵之计还真是不赖!区区几千骑兵就把刘良佐给吓跑了!”
洪熙官道:“那是刘良佐心虚,他知道刘泽清大军覆灭之后,肯定会疑神疑鬼,再被我们这么一吓,他要不跑才怪!”
这时,几名骑兵奔了过来,其中一名军官道:“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