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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奇便对百怪说:“我先去换包,再来给他易容。”
百怪嘴巴一撇,说:“我来。”
文祥还来不及推辞,百怪已经一把将他的帽子掀下,丢到一边。一手抓住文祥的下巴,仔细看了一会,另一只手从身上掏出一瓶油膏,迅速在他脸上抹了几下。文祥只觉得脸上凉飕飕的,百怪往后退了一步,歪着圆溜溜的脑袋看了半天,又在文祥两颊处捏了两把,一张大口裂得有十公分长,笑说:“像个大姑娘了。”
“这就叫易容?”文祥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百怪从口袋取出一面镜子,文祥一照,自己的脸变圆了,果然换了一副面容:“怎么会?你什么都没有做呀!”
千奇开门出来,看了看文祥,摇头说:“马马虎虎!”
百怪不服气:“怪他的脸太瘦。”
千奇说:“该变得更瘦一些。”
百怪不同意:“怪他骨架太大。”
文祥知道他们喜欢拌嘴,便插口道:“多谢了,只是我该怎么变回去?”
千奇说:“简单,洗洗就好。”
百怪说:“不对,要用药水洗。”
千奇说:“当然用药水洗!”
百怪说:“你不说明白,他就不敢洗脸了。”
文祥又问:“这样能保持几天?”
千奇说:“一个月。”
百怪偏不同意:“一个月零一天!”
千奇对文祥说:“文兄别见怪,他喜欢强辩。”
文祥说:“本来么,真理越辩越明!”
百怪一听,大喜过望,一巴掌拍在文祥屁股上:“好兄弟!”
三个人谈得投机,干脆另外找了座位,用音障与外界隔绝,准备聊个痛快。
言谈中,文祥才知道,半年来地球上变化很大。有个“人性自觉会”的组织,专与电脑斗法。那些人都是过去社会上的精英,行为举止又完全符合电脑的规范,只是意见较为激进,电脑当局也无可如何。
其实,早在二○年代,就有很多反对电脑管理的人,坚持不肯妥协。几十年来,他们生活在一些樵牧不至的崇峦峻岭中,有些甚至滞留在生存艰困的沙漠里。近年来,他们势力渐增,经常偷袭掠夺电脑城,当局一再姑息容忍。只是怕引起民众的恐慌,所以对外一概封锁消息。
这次火星盛会,电脑已掌握了明确的证据,除了这个“人性自觉会”组织,要利用传媒作秀宣传以外,还有一些反对团体也在进行活动。为了应付各种突发事件,当局特别调集了特遣队的危机处理小组前往。
千奇见文祥一无所知,慎重地叮咛他说:“文兄,你是独行侠,我们打团体战,彼此一家。但到了火星后,我们要装作不识,免得连累你。”
“怕什么?”
“有要事,可以通过电脑找我们。如果碰到陌生人,可以用手语,像这样握一下。”说罢,他握住文祥的手,作了个暗号:“对方也这样回应,便是自己人。”
“让我来验证一下!”百怪也伸出手来,文祥学着做了个暗号,百怪摇头说:“不对!不对!”
“我是照千奇兄教的方法做的呀!”文祥不知道哪里错了。
“那当然不对了,要照我教的方法。”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百怪两眼一翻:“当然不同,你没见他手长?我手短?”
文祥想起核子爆炸的事,便问道:“你们知道最近有人做核子试爆吗?”
千奇是见怪不怪:“试爆算什么?在偏远一点的地区,还有武装冲突哩!”
文祥惊问:“现在还有这种事?”
千奇说:“人就是人!狗改不了吃屎!”
百怪说:“胡说!人是人与狗吃屎有什么关系?”
千奇说:“是呀!我说话与你插嘴有什么关系?”
文祥忙岔开说:“当局难道不管吗?”
百怪说:“当局能管什么?”
千奇说:“你应该知道呀!我们就是到处给当局揩屁股的人。”
百怪摇头说:“当局没有屁股!”
文祥说:“我只负责资料编码,别的不管。”
千奇说:“那你去火星干什么?”
文祥说:“我不知道,当局说,要我去做她的耳目。”
三人正谈着,耳内文娃突然说:“卡门先生有状况!”
文祥这才想起,卡门曾一再交待,不要让他一个人睡在那里,自己完全给忘掉了。幸而文娃提醒,否则就要失信于人了。
文祥便对二人说:“我答应了一个同伴要照顾他,现在该回去了,下次再聊吧!”
就在此时,前面灯光亮起,只见一个人冲到走道上,手舞脚蹈地大声喊着:“失火了!失火了!烧起来了!”
文祥一看,正是那位心理复健师卡门,连忙站起来,说:“糟了,就是他。”
千奇道:“他是谁?”
文祥来不及回答,赶到前面,一把抓住卡门,大叫:“快醒醒!你在做梦!”
卡门一把抱住文祥,大声哭道:“救命!救命!我不想死!”
千奇一个箭步跑过来,像抓小鸡般,一把拎起卡门的衣领,卡门两脚离地,犹自挣扎不已。还好有隔音障,倒是没有吵到别人。
文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文娃又说:“告诉他,这是太空船。”
一语提醒梦中人,文祥对着卡门的耳朵,大声喊道:“卡门先生,这里是太空船,是客观的真实世界!”
这句话果真有效,卡门先是楞了半晌,终于厘清了思绪。他一眼看到高出他一个头的千奇,又看看文祥,困惑地说:“那你们是谁?拎着我做什么?”
千奇把他放下来,冷冷地说:“我怕你跳到太空去。”
文祥说:“这位是千奇先生,是同船的旅客。”
卡门却怔怔地望着文祥:“那你又是谁?”
文祥大异:“我是文祥啊!先前坐在你旁边的。”
卡门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努力想清醒过来。他抬起头,仔细地分辨满天星斗,又转过脸,盯着文祥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个梦怎么如此奇怪?明明像真的,偏偏又是假的。”
“是真的,你刚才还叫我提醒你。”文祥解释说。
“不对!不对!那是另外一个人。”
文祥这才想起自己易容了,便说:“卡门先生,不要怀疑,我就是文祥。因为刚才易了容,看来胖了许多,而且没戴帽子。”
卡门仔细地看了又看,渐渐恢复镇定,露出了羞愧的笑容,说:“果真是你,谢谢你们,刚才那个梦实在太可怕了。”
千奇迳对文祥说:“行再相见。”便与百怪二人回座位去了。
卡门左顾右盼了一番,确定并未惊动他人,这才安心地与文祥回到座位上。二人刚刚坐定,却见一个身材硕壮、身穿长袍的男子,走到他们面前。
“恕我冒昧,适才看到这位先生患了妄想症,不知是否在治疗中?”那人说。
“谢谢你,他正在治疗。”文祥说。
那人又问:“请问用的是哪种治疗法?”
这下难倒文祥了,好在卡门已经恢复正常,便接口道:“我自己就是复健师,只是因为接触的病患太多,心理负担太重,一下子失常了。”
那人点点头,左手轻轻一摆,一道红光微闪,脚边便出现了一张气垫椅。他坐了下来,显然打算长期抗战,接着对卡门说:“嗯!客观纠正法!老实说,要是真的有效,这几十年来,病人早就绝迹了。”
“客观纠正法有哪点不好?我治好的病人数不胜数。”卡门感觉被侮辱了。
“我绝对相信你说的,但是病人也越来越多,是吧?”
“这是时代病,不是我的技术有问题。”
“请不要见怪,这个时代新技术层出不穷,新的总比旧的好。”
“哪有什么新技术?我经常上网看心理通报。”卡门开始生气了。
“这样说好了,”那人按捺着性子:“你想想,当你知道客观佐证是什么的时候,是不是你的潜意识也知道了?”
“那当然。”
“那么,在幻境中,潜意识扮演什么角色?”
卡门当然不笨,他之所以会出问题,就是潜意识在作祟。不止是他,其实人人如此,明明记得千万要查验客观佐证,但每次在梦中印证时,答案都完全符合,让人不能不相信。更糟的是有时人根本忘了客观佐证是什么,尤其在幻境中,不论怎么验证,或用什么应证,主观感觉上都认定是正确的。
多年来,连卡门自己都怀疑这种唯心的客观论证。但他只是一个复健师,既非理论专家,又非学界巨擘,只要生意不断,主观客观没有分别。
尽管如此,他却不能在陌生人面前,轻易地竖白旗。他反驳说:“你说的是歪理,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何必骗自己呢?相信你一定知道一些案例,据第五八一○号通报,循环梦最多的是一个南非妇女,共有一百多层。每次她都认为真的醒过来了,结果还是在梦中。她在病牀上躺了两个月,最后总算回来了,她却坚信自己还在做梦。”
“好吧,你说,凭什么你能证明现在是真实的?”
“我当然能证明,只是你目前不会接受。”
“你说说看。”
“我有个绝对标准。”
“绝对标准?哈,这是相对世界呀!”
那人说:“虽然时空座标是相对的,我们却能够建立层次的绝对座标!”
卡门咄咄逼人:“怎么建立?在哪里建立?”
“你真想知道?”
“只要你说出道理来。”
“你总相信意识能判断真实吧!”
“可惜在幻境中,潜意识却取代了意识。”
“对了,我们可以把绝对座标锁定在意识上。”
“废话!怎么锁定?在脑袋里装一个接收器?还是换一个脑袋?”
“都不是,我们已经找到了意识的结构式!”
卡门脸色一变,他知道人类研究脑波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不要说结构,连脑波的性质都还没有定论。如果这是事实,那表示有人已经可以钳制别人的思想了,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呢?他心里一动,惶急地问道:“你怎么证明?”
“老实说,我坐在这里是意识到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酝酿。显然和你无关,而……”那人仔细看了看文祥,继续说:“也不可能是他,他太单纯了,像一张白纸。但是我的直觉不会错,你方才的梦境有什么特色?”
卡门想了想,说:“我梦到发生火灾,附近已经烧起来了……”
那人耸耸肩,起身收了气垫椅,对卡门说:“原来如此,一定是你激烈的脑波活动,让我误会了。对不起,再见!”
卡门还待追问,岂知那人一转身,已没入了昏暗的走道。
文祥虽然不大懂他们谈话的内容,却看得出卡门脸色惨白,六神无主,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门仍自惊魂未定,沉思了一会,说:“如果真能探测脑波,我怎么会不知道?万一是真的,人类再也没有指望了!”
文祥见卡门神情严肃,语重心长,心里也感到一股凉意。
“两位,打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文祥抬头一看,是个身着灰色衣装的中年白种人。
“有什么事?”
“刚才有个人跟你们谈了半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