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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祥说:“你不嫌弃你太太,是吧?”
姜森说:“当然不!不然我怎么和她一起生活?”
文祥说:“对了,这就是中国文化的精髓,我们同桌吃饭,表示彼此不嫌弃。”
姜森说:“可是总不必互相吃口水吧?”
文祥说:“当然不必故意吃!但是假如能不嫌弃他人,不更好吗?”
姜森说:“嗄!你们有这种想法?真不容易!”
文祥说:“文化不是一种想法,是几千年实验的结果。当同一个社会中,你我界线泾渭分明时,迟早要闹分裂!分裂便是灾难!”
姜森察纳雅言,东坡肉吃得大为起劲,风不惧怕不够,便问他:“是不是还要三客荷叶醉鸡?”
姜森说:“等一下,太奇妙了!衣红不是说还有西坡肉吗?”
双红明虾也上来了,那明虾大如牛蛙,烧得鲜红似火。左非右警告姜森说:“辣的你吃不吃?我说是辣,不是烫!”
姜森说:“我知道!我常吃四川菜,不怕辣!”
左非右问杏娃道:“你这道菜是哪里叫的?”
杏娃说:“你没指明地方,我在这里叫的!”
左非右大惊:“巴西?”巴西人不认为辣椒是佐料,他们是当菜吃的。
杏娃说:“圣保罗,那家中巴餐馆连中国人都说好,我做过民意调查。”
姜森吃红了眼,毫不客气挟了一只大明虾。哪知虾子太大,筷子又滑,他干脆弃筷用手。很多人不敢吃虾头,没想到他非常识货,把虾头折断,就往口里送。
但见他紧闭双眼,全神贯注,一动也不动。人人都看呆了,不知他在卖什么膏药。过了好一会,他才深吸一口气,吐出虾头,把口中津液慢慢地咽下去,不停地哈气道:“好!好!美味加辣味!叫我进退两难!”
左非右忙送水给他,说:“没关系,喝口水就好!”
姜森摇摇头说:“不能吃辣椒,不算好汉!”
等咕咾肉上桌时,姜森已经不能动了,说:“我弃权!留点肚子给黄鲳吧!”
最后上的是鲳鱼,姜森非常认真,还用清水漱了口。伸筷子时,文祥拦住他,说:“你吃过全鱼吧?”
姜森说:“当然吃过!”
文祥问:“你习惯先吃头、肚子、还是背?”
姜森说:“吃鱼就吃鱼,那有这些讲究?”
文祥说:“讲究大了!头是吃味道,肚子吃口感,背部吃肉,鳍尾吃筋。”
姜森说:“我先吃再说。”
说罢,他挟了一块冻子般的鱼肉,放进口中,闭上眼睛,端坐不动。鱼肉下咽后,他皱着眉头说:“是不错,可是也不比东坡肉好!”
文祥说:“可能是你期望过高,再不然是那只虾太辣,神经麻痹了。这样吧,你先吃口白饭,过一会再吃,保证不一样。”
姜森说:“有没有炒饭?”
文祥说:“要品尝中国菜,最好不要吃炒饭,除非是当菜吃。”
姜森说:“我明白了,白饭是中性的,不会影响味觉。”
吃完这一顿饭,姜森颇有感触,说:“我是白吃了几十年的中国菜,怪不得不二老人说,食不是科学而是艺术。他曾设计一种电脑自动烹饪机,后来放弃了。”
文祥问:“为什么放弃了?”
姜森说:“艺术要有变化呀,像我吃中国菜,只知味道不同,谁知还有各种感觉的配合?就像我当初看京剧,听起来都是一个调儿。”
文祥说:“我听你们的蓝调,也都一样。”
姜森说:“不管京剧或蓝调,听多了才能领略个中滋味。中国菜要能吃出艺术来,那才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衣红说:“有什么例外呢?连做事做多了,像法兰德司那样,也是一种艺术。”
姜森说:“智慧的钻研就是如此,所有艺术的总合便是智慧。”
杏娃突然插口道:“那为什么师父不让我碰艺术呢?”
姜森说:“是吗?”
杏娃说:“当然是!”
姜森说:“大概是给艺术家留一条生路吧!”
衣红说:“我不相信,一定有别的原因。”
左非右念念不忘大周天锦囊,闻言便说:“修仙也是一种艺术。”
文祥说:“还是先做人吧!”
左非右说:“那当然,‘仙’字就是在山上的人。”
衣红问:“你真的想成仙?”
左非右说:“你难道不想成佛?仙与佛是相同的观念。那个大周天很可能就是《金刚经》的境界,我不过想多知道一点细节。”
衣红说:“成仙成佛都是缘分,时到自然成。”
左非右说:“正确,但是不用心追求,缘分也永远不会来。”
衣红说:“杏娃,你就告诉他吧!省得他魂不守舍的。”
杏娃说:“大周天在法蒂玛手中。”
衣红诧道:“怎么到她手上了?”
杏娃说:“是我给她的,萨赫丹逃走时,被法兰德司发现,他便追过去。萨赫丹法力差多了,又带着东西,当然逃不掉,刚刚逃回住所就被追到。只是两个人都误会了,萨赫丹以为掳的是衣红,法兰德司以为萨赫丹觊觎他的藏宝。没想到法蒂玛向她师父诉苦,而她师父莫瓦胡正是他们的大师兄……”
衣红说:“别慌,别慌,慢慢讲。”
杏娃说:“我没有慌,这么说好了,莫瓦胡、法兰德司和萨赫丹三人,都是真理教主亨利纽曼的徒弟……”
这下轮到文祥紧张了:“都是真理教主的徒弟?法蒂玛也是?”
杏娃说:“是的,我们刚刚才查出来。亨利本是一个催眠师,最擅长意识控制,他发愿要在各大洲收徒,每个国家一个弟子。莫瓦胡虽是大徒弟,但法力最差。后来亨利得到外太空的能力后,又收了北美洲的若杰……”
文祥更惊讶了:“若杰也是?”
杏娃说:“是的,第三位是亚洲的朱仁,第四位我们还没查出来,第五位就是欧洲的法兰德司,第六位是中东的萨赫丹,第七位也没有查到……”
文祥问:“怎么连你们都查不到呢?”
杏娃说:“可见亨利有多厉害了。总之,莫瓦胡听说徒弟被师弟欺侮,大为震怒,便到萨赫丹的住所兴师问罪。三人一见面,莫名其妙的就打起来了。我真不懂,人为什么那么喜欢打架,我怕他们把锦囊给打坏了,刚好法蒂玛在旁边,便悄悄塞到她身边。”
左非右又问:“那现在呢?法蒂玛在哪里?”
杏娃说:“她回去了。”
左非右好奇地问:“她知不知道那是大周天?”
杏娃说:“不可能知道,这种古词连中国人自己都不懂。”
左非右说:“可是你懂呀!”
杏娃说:“我是懂,但是别人没有这种观念,翻成巴西话也没有用。”
左非右有点紧张了:“那她会不会毁坏这个锦囊?”
杏娃说:“不会的,她相信你们会去找她,打算跟你们一块研究呢!”
左非右心上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了,他舒了一口气,说:“好极了。”
杏娃说:“好什么?”
衣红说:“那大周天有下落了呀!”
杏娃说:“本来就在那里呀!”
衣红说:“可是左非右不放心呀!”
杏娃说:“为什么不放心?我一直都知道的!”
文祥插口说:“所以,杏娃现在所缺的还是判断力。”
衣红说:“有道理,我师父也说过,人如果没有判断力,即使成功了也是运气。”
文祥说:“要有判断力,又要先了解人性。”
姜森总算有插口的余地了:“谈了半天,这就是我们来此的目的呀!”
杏娃说:“可是,上次左非右的射覆只说了一半。”
左非右问:“我说了一半吗?”
杏娃说:“要不要听录音?”
左非右说:“不必了,只是我早忘了!”
杏娃说:“我记得,你说,易经彖词说:‘贞,丈人,吉,无咎。’象曰:‘地中有水,师,君子以容民畜众。’”
左非右想了想,说:“这些没有用,我还说了什么?”
杏娃说:“后来法兰德司就来了。”
左非右说:“现在我没有灵感。”
衣红说:“怎么会有这种事,你自己想过的,怎么会忘掉?”
左非右说:“我哪能和你比?我已经六七十岁了!”
杏娃说:“六十!而且我们已为你换了新皮层。”
左非右说:“好好!看在大周天的面子上,我讲,我讲!从卦的角度分析,师卦之错卦为同人,地错为天,水错为火,地水之错便是天火,天火为同人卦。再若用互卦,则得地雷复卦。以形象来说,坤可以代表地,也可以代表仓库,水代表圆形物。
“再以爻所代表的性质来定义,阳爻代表坚硬,阴爻柔软,我们要找的是纸张,那就是柔软之物。在错卦中,柔者在下在中,其余都是坚硬的结构。若以互卦为材料,盒子不是玉石,就是木材。
“总而言之,若是要找纸,那是在一个仓库的一个木盒子当中。”
衣红问:“说完了?”
左非右说:“说完了。”
衣红说:“天下这么大,到哪里去找这个仓库?”
左非右说:“我怎么知道?”
衣红说:“你不知道?不是你在射覆吗?”
左非右说:“我是射了呀!只是不知道射中没有?”
文祥说:“算了吧!这样凭空乱射,不如我们扮演福尔摩斯。”
姜森问:“福尔摩斯是谁?”
文祥说:“他是一个着名的侦探,凭一张纸就能推断出其中所有的体用因果!”
姜森大笑,说:“我记起来了,不二老人在自传中说过这个笑话,这是个英国人,音译应该直翻做荷姆司,多半原译者是个广东人,发音很奇怪。”
左非右不信:“真有这种人吗?”
文祥说:“管他?说不定就是你呢!来!我们来推理吧!”说完,他把那几张画纸平铺在桌上。
大家都同意,应该把范围缩小到最后三张。这三张也各有特色,第一张最乱,作画的人好像是生气时,拿铅笔连续画圈圈。风不惧耐心地跟着那些线圈追踪下去,只是时日太久,有些地方模糊不清。大体说来,可以肯定是一笔画到底的。
第二张也是一笔到底,很明显地,线条较第一张少了许多。此外,这一张还有些不连续的线段,其实第一张也有,只是这张更为明显。
第三张就完全不一样了,很明确地有两个并列的金字塔形。两个塔都由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组成,这些线条完全不像一个会画画的人画出来的。
“至少有一点我能确定。”左非右说。
衣红说:“我还有三点哩!”
左非右说:“我的一点很容易理解,这三张不可能是不二老画的。”
衣红说:“我认为这三张分别有不同的信息,而且有序列关系。”
姜森说:“我猜第三张代表家庭。”
衣红问:“家庭?为什么?”
姜森说:“你看,两个金字塔,不象征着夫妻吗?中间那个小点是他们的儿女。意思是说,在家中。”
衣红摇摇头说:“不可能,卜娜雅的丈夫跑了,又没有儿女。”
姜森说:“可能她在设计时没有想到这一点。”
衣红说:“那就表示艾洛伊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