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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刚不耐烦地说:“你不会死的!只要你好好走,否则我把你丢了不管!”
船长努力挣扎着说:“我好好走,请你不要丢……下我!”
两个人大步走过回廊,船长一路哀吟:“我怎么能死呢?我太太是选美冠军……我儿子是天才……我……我不能死,请你救救我!”
黑金刚气得用力捉住船长的双手,摇晃着说:“混蛋!你怎么配做太空船长?”
船长吞吞吐吐地说:“我根本不想来……是我爸爸……他……他说这里很安全……他要竞选议长……”
黑金刚咬着牙,骂道:“窝囊废!你听着,待会由我来开口。你必须给我站直,否则客人一慌,不仅是你,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船长听了,只是拼命点头。当下黑金刚挟持着船长,转个弯,走到舞厅门口。正好有个立式机器人举着酒盘走过,黑金刚一把拉了过来,把酒盘丢到地上,将机器人的手臂塞到船长胁下,这才让他站得又稳又直。
大厅中一片昏黑,水灯闪烁,乐声震耳。几百年来,不论什么事物,都起了巨大的变化,只有这种最古老的娱乐,始终一以贯之。
黑金刚拉着船长和机器人,走到控制台上,关了音乐,打开大灯。一片错愕声随之而起,但见男男女女个个衣衫不整,有的互相依偎,也有在地上互拥翻滚。人人眼光呆滞,动作迟缓,神智不清。
黑金刚一看,场中大约有六七十人。这类喜好池中运动的人,常常使用一些助兴剂,稍一不慎,惊动之下,就会失神丧魄,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他心里早有准备,高声对大家说:“各位贵宾,快乐丸够不够?”
“不够!”有人喊着。
“好!剂量再加一倍。”他话才出口,效果立见,躺在地上的一个一个站了起来,努力地集中精神听着。
“各位!逍遥丸用过没有?”
“什么逍遥丸?”
“最新发明,不过,仅限于在客舱里使用。有兴趣的人,请赶快回房,总共只有十盒,发完为止。”
众人一听,精神立振,纷纷转向门口,一个个迫不及待要赶回房去。
卡门带着一位女友,特意走到船长面前,准备炫耀一番。一见船长失魂落魄的德性,不禁大吃一惊,那位女士更是惊讶得尖叫了一声。
卡门问船长说:“你怎么啦?那个黑人是谁?”
船长还在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黑金刚本来就一肚子火,这时忍不住对卡门大声吼道:“少罗嗦!快给我回房去!”
卡门一见船长被一个机器人架着,便猜他是受到了挟持,立刻高声喊道:“绑架!绑架!船长被绑架了!”
他这一喊,那位女士更是尖叫不止。原本四散的舞客,不问青红皂白,也跟着嘶喊,有的飞步跑开,有人则站在一边狂呼:“救命!救命!”
这时,柔美的广播声又响起了:“各位来宾,请不要惊慌,本船没有发生绑架事件,请各位安静地回到客舱中。”
原来根据二○二四协定,凡是人类自发性或无危险性的行为,电脑都不能干涉,只好从旁劝导。
但是此刻人心已经慌乱,理智失去了效用。尤其是在太空船上,一死,就是死无葬生之地。而一想到死,那种莫可名状的恐惧,就如泰山崩顶一般,哗啦一声,连整个宇宙都翻转了过来。每个人脚上立时增加了几十匹马力的动能,心脏有如十冲程引擎,口中咆哮着,人人见门就夺,遇路就抢。
一个影响一个,一群影响一堆,在远处,光是听到这种骚乱的声音,就足够让人心脏跳到口中来。再一看每个人豕突狼奔的狂态,再冷静的人,都会不知所措。于是一个跟着一个,四处胡冲乱跑。
甲板顶层原也聚集了不少人,当第一个人逃上来时,大家不过是看热闹。等第二、第三个……一个个慌不择路、鬼哭狼嚎地跑上来时,人心已经失衡。就像炉火上烧开的沸水一样,只要一开就不可收拾。人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事,两脚的反应已经发动,大家开始忘命地狂奔。
这艘太空船前后不过一百公尺,顶层甲板就像一个小小的田径场,大家跑来跑去,只不过是在走道上绕圈圈罢了!
衣红和左非右正在下棋,裤白则和风不惧厮杀。最初,他们使用了隔音障,没有听到外面的骚乱。等到风不惧无意间抬头一望,外面已是人仰马翻、鸟散鱼溃了。他推推裤白,指指人群。裤白一见,马上大叫:“衣姐,快看!”
衣红正在考虑一个劫子,懒得理他,说:“我知道!这是个连环劫!”
左非右笑着说:“我看你麻烦大了!投降吧!”
衣红瞪他一眼,说:“只有我叫你投降的份!”
裤白还要说,风不惧忙止住他,纳闷地说:“你看这是赛跑吗?”
裤白说:“我们赛跑时不作兴说话,你看他们又笑又叫的!”
风不惧突然一惊,连忙取消隔音障,大吼道:“不是笑!是哭!衣红!衣红!”
他这一叫不打紧,外头同时传来人喊马嘶的声音,让四个人一下子惊呆了。
裤白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拔腿就想逃。风不惧用力拉住他,大呼:“别慌,先看清楚再说!”
衣红倒很镇定,但也紧张得手心冒汗,说:“这该应了师父的话了吧?”
风不惧说:“未必,那件事应在火星上。”
裤白求饶说:“风哥,咱们快走吧!”
风不惧说:“往哪里走?你不是发誓要保护衣姐的吗?”他又指着人群说:“你看,这些人又跑回来了。”
果然,那些人早已不分东南西北,只是本能地跑着。有一位女士显然已经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众人视若无睹,毫不顾惜,一个一个就从她身上践踏过去。
风不惧立刻冲上前去,把她抱了过来。又有一位摔倒了,左非右也将那人救了过来。顷刻之间,已经救了七八位,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衣红见其中有一人神智较为清楚,便问他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那人满脸迷惘地说。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为什么要逃,但是都很担心自己已经死了。
左非右又抱了一位女士过来,那女士稍稍喘过气,睁开眼睛一看,吓得尖叫不已:“见鬼了!我见鬼了!我死了!我死了!”
左非右也吓了一跳,双手一松,女士跌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东西不辨,登时飞也似的狂奔而去。
左非右此刻没有化妆,果真如鬼魅一般,众人见了,莫不心惊胆颤。
这些事都只发生在公共场合中,到头来,也不过是一百多个人的情绪,大大地宣泄了一番。不久,电离罩修妥了,船长的勇气回来了,旅客的神智也恢复了。
但是风波并未就此平息,一个民间团体--人性至尊会的四名成员,以及一些刚才被吓得丧魂落魄的旅客,在孔无咎的率领下,来找船长兴师问罪。
船长请他们到会客室中,先送上精美的茶点,并一再地道歉,承认作业有疏失。众人并不领情,一个个都要求赔偿。
船长说:“你们什么都有了,生命也没有受到威胁,还要赔偿什么?”
孔无咎说:“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心理受到这样重大的伤害,你怎么能说生命没有受到威胁?”
船长打圆场说:“就算看了一场灾难影片,而且是身历实境的,多有趣!”
孔无咎怒不可遏:“莫名其妙!你这是侮辱人!”
另一位旅客也拍着桌子,说:“你们这些官僚,都该杀头!”
“你嘴巴干净点!在我的船上,我有管辖权!”船长也被激怒了。
拍桌子的那位站起身来,质问船长道:“你知道我是谁?”
船长也站了起来,大声说:“我当然知道你是谁!要不要看看你的录影?”
那旅客一听,变了脸色:“你怎么能给我录影?我有隐私权!”
船长说:“刚才你逃命的样子,可是新闻!”
旅客说:“那是你们的错!”
船长说:“在调查完成以前,你不能血口喷人!”
孔无咎忙站起来,把两人隔开,说:“我们只要求赔偿。”
船长说:“你说明白一点好了,赔偿什么?”
孔无咎说:“这趟旅费不算。”
船长冷冷地说:“这不是我的权责范围,你找电脑当局申请去。”
孔无咎哼了一声,说:“不要用这种话来搪塞!我知道这次一定是电脑的错误,你想他们会认错吗?”
船长说:“那你要怎样?”
孔无咎挺直胸膛,提高音量:“我当然有办法!我认识人类议会的重要人士。”
船长一听,哈哈大笑说:“好极了,请吧,家父就是本届的议会代表!”
孔无咎的腰又弯了,半信半疑地说:“真的?是哪一位?”
船长说:“老实说,一直到刚才,我还在怀疑要我这种花瓶船长做什么?谢谢你,我终于了解了一句名言:‘有什么样的人民,就有什么样的政府!’”
孔无咎讨了个没趣,气呼呼地离开会客室,正与同行诸人商量,下一步要采取什么行动时,忽然接到电脑的通话声。他打开留言告示,见对方是纪来之,立刻开启了双向屏立体影音系统。
双向屏影音系统是一种双向通讯设备,不仅能显示,而且能透过传输系统,将环境讯息与对方的环境相整合。因为传输的无线电波是以光速进行的,光速每秒为三十万公里,因此,每隔三万公里,通讯的两造就有○.一秒的电讯落差。在屏幕右下方有一显时器,登录因通讯距离所造成的电波延误落差时间。
这时,太空船已经远离月球,屏幕右下显示:“电讯落差:八六.四秒”,表示通讯双方约有八十六秒的落差。也就是说,虽然说话时语音是连续的,但是双方对话的间隔,一来一往却要等上两分多钟。有经验的通讯者会充分利用这种落差,把八十六秒用完,这样对话就能前后衔接。
只见纪来之站在一个会议厅中,后面或站或坐的,有数十个人。透过双向屏,两边环境已经融合为一,就像个大型会议场。纪来之一见孔无咎身边还有几个人,高兴地说:“好极了,你们都在,我这边已谈妥了,再过十分钟,我们将与地球、火星各分会连线。你们快点准备,如果有新人参加,要鼓励他们多多发言。”
孔无咎大喜,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们成绩不太理想,只吸收了六个人。不过,还有几位正在接洽中,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等了一分多钟,屏幕上的纪来之才说:“才几天,不错了,十分钟后见。”
孔无咎略一思索,对旁边一个小个子说:“你负责把人找齐,我们在顶层甲板上召开会议,让大家见识见识。”
顶层甲板上已有三十多位旅客,孔无咎一到,先选了一个人少的角落。再按照程序,向电脑当局申请,要在那里举行“开放性会议”。
立刻,一个庄严的会堂出现了,这是一个环形的会场,正中央是以月球基地为主的分割萤幕,左侧是地球各分会,一共有十几处。右侧则是太空船上的临时会场,以及火星三个分会会场。
这种会场最大的特色是,每当有人发言,其立体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