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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姑镇定了一下情绪,眼睛望着那幢光幕,人已飞出九天之外。她渐渐想通了,不论做鬼做人,这场恶梦是永无了时。她再看看两位眼睛红肿的姐姐,以前为了维护自己,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三个人在一起流下的泪水,远比大河还宽,比海沟还深。
她自己又算什么?美梦是遥远的,一变成现实就丑恶不堪。现在只有明快地一刀两断,永远陪伴着姐姐,怀抱着心中的美梦吧!
她幽幽地对四法王说:“你真的要我?”
四法王喜出望外,忙说:“我爱你!我愿意娶你,当然……”
杏姑说:“不用解释,如果你真的要我,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四法王犹豫了一下,说:“当然可以,只是我要得到族人……”
杏姑说:“放心,我不是要什么名份!”
四法王怀疑了,问:“那还有什么?”
杏姑说:“我不喜欢杀人!尤其是我的好日子,见了血我会不安!”
四法王懂了,忙问:“你是要放那几个人?”
杏姑点点头说:“是的,仅此一次,他们要是再来,剐成万段我也不管!”
四法王惶惶地走到大法王面前,扑通跪倒在地,叩头道:“大哥!小弟做了一件蠢事,罪该万死!”
大法王正忙着与几位参谋会商,研究地质的稳定性。见状不禁摇头,他自得知二弟三弟弃他而去,心中是百感交集。这是他最后一个手足了,天大的事也可以担当。他忙把四法王拉起,和颜悦色地说:“哈米!过去的别提了,事已至今,还有什么对呀错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们继续努力还来得及!”
四法王说:“那就请您开金口,答应小弟的请求!”
大法王忙说:“一定答应!一定答应!”
四法王立刻说:“那请您放了他们五个人!”
一言震惊四座,大法王更是讶异得说不出话来。他站起来,负手背着四法王走来走去,宽大的白袍随着步伐舞动,他显然是在抑制愤怒的情绪。半晌,他转过身来面对四法王:“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也要跟我作对?”
四法王嚅嚅地说:“不是,是杏姑答应嫁给我,她怕杀人不吉利!”
大法王气得跺脚,骂道:“不吉利?当然不吉利!你看看,他们一来,我们的基业就化为乌有!现在天下还有我们存身之处吗?”
四法王坚定地说:“毁坏我们基地的,是普拉格拉……或是附在他身上的那个妖魔!与这几个人无关!”
大法王怒道:“那才怪!文山基地是谁毁的?三里坡基地又是谁毁的?文祥那小子害得我关进金星监狱,这个仇恨不共戴天!我凭什么要饶他不死?”
四法王两膝又落地,说:“那大哥请先杀了我!不然我会放他们走!”
大法王气急败坏,这个从小一手抚养长大,也一再为自己立下汗马功劳的小弟,这一次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用自己的性命交换!
回忆往事,自己何尝又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走上这条不归路?所不同的是,他把那段感情封藏在心底,把全副精力发泄在复国的目标上。想想族人,想想过去,彷佛一场又一场的连环恶梦。父亲弃家而去,兄弟分崩离析,人生这一切所为何来?
大法王越想越伤心,前情往事一一拢上心头,有道是好汉有泪不轻弹,他高振双臂,引吭大叫,威震四野。凄厉的声响传遍基地,回音嗡嗡不绝,就像一股永不消逝的能量,来回激荡在天地之间。
由他族人的传述中,大法王记得很清楚,他们原是阿拉的子民,生存在鸟不生蛋的原始沙漠,随水草而居,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不料在十九世纪,沙漠底下发现了全世界最大的石油层。以英国为首的工业先进国,开始觊觎这个黑金宝库。
他们最先采用政治殖民分化,这难不倒剽悍而笃奉伊斯兰教的人民,各种流血奋斗此起彼落。继之,英国又藉着商业机制,由财力雄厚的石油公司组成了“七姊妹”联盟,一举控制中东的政经生态,瓜分了阿拉伯人的资源。
然而这样还不能满足强权,另一个历经痛苦煎熬的古老民族犹太人,几乎被纳粹德国的种族政策灭绝。英美政客想到一石两鸟的毒计,利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余威,不顾一切后果,硬将犹太人安置在巴勒斯坦的迦萨走廊上,成立了以色列国。
由于宗教信仰的不同,这个举动激起了伊斯兰教世界激烈的反对,二十世纪在人类私心贪念的角力下,成为掠夺者与反抗奴役者的战场。三次中东战火,两番沙漠风暴,多次巴勒斯坦屠杀,英美联手干预,无数阿拉伯人族破家亡,流离失所。
大法王是席克族人,祖姓希拉,本来居住在内夫德沙漠中。后来英美势力日见强大,扶植了沙乌地阿拉伯王朝,各族遂瓦解飘零。进入新世纪,其父萨赫丹突然离家出走,长子阿米巴.希拉接位,重新振作。
数十年来,尤其在电脑统治之后,大法王发现当局漏洞极多,正宜大举图谋。于是分别在陆地及海底建设了多个基地,招募了不少人材。只是他的二弟阿拉阿哈及三弟阿哈塔整日沉溺酒色,不思进取,令他苦恼不已。
唯有一手带大的四弟阿米哈米还颇能相互配合,共谋大计。不久前,四法王由南美洲归来,言及曾见到父亲萨赫丹,说正在修炼法术,不日即可团聚。这本是一件好事,问题是当时双方以海底震波通讯,竟被当局发觉,而且正在追查行踪。
大法王不相信当局真能侦测到这深海基地,却心生警惕。他觉得力量过于分散,且常需联络,长此以往必将露出马脚,故当机立断,下令全面撤退。
这海底基地不仅有磁场保护,还有电磁波截收设施。各重点区域更设有遗传基因侦测系统,外人一进入立被查获,安全异常。
想不到这一切仍成泡影,不仅敌人入侵了,基地破坏了,兄弟逃走了,最后一个最亲密的弟弟居然不爱江山爱美人!简直让他气结!
大法王毅然揩干眼泪,大跨步走到杏姑面前,直直地瞪着她。停了一会,他厉声说:“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我弟弟甘愿为你死?”
杏姑怜悯地望着法王,轻轻地说:“小女子苟且偷生,只希望姐姐的幸福。大王心怀故国,想必明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大法王有感于中,五内俱焚,他停顿了一下,强按住心头的悲愤,又问:“你知道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杏姑说:“生?我不知道,死?我很熟悉。”
大法王问:“你不知道什么是生?”
杏姑说:“生命是别人给的。”
大法王问:“那你为什么知道死?”
杏姑说:“生不过是为别人活着,对我来说,我已经死了。”
大法王不同意,说:“蝼蚁尚且贪生,你怎么能这样说?”
杏姑说:“蝼蚁活得自在,而人总是不能知足。”
大法王说:“人可以改变世界。”
杏姑摇摇头,说:“大王您又改变过谁了?”
这句话如同一支精钢利剑,猛然刺进大法王的心扉,他大叫一声,举起双臂狂呼:“阿拉!我的主呀!连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都了解我的心思!而我的亲兄弟、我的族人都把我当作疯子!我的主呀!我也是生不如死呀!请您赐我死亡吧!”
四法王听了,竟是泣不成声,叩头不止说:“阿拉呀!我的主呀!今生今世,我不要的一切,不论什么都已得到了。偏偏唯一我想得到的,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我何尝不是生不如死?”
桃姑听了,更是伤心欲绝:“天呀!我们一家大小累遭不幸,姐妹三个竟然没有一人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最后我还要连累小妹!这不是生不如死吗?”
桃姑哭着,喊着,索性往湖里一跳,打算一了百了。哪知这湖只是供人观赏的,水深原来就不过三尺,被那地火一蒸,余水已不足半尺。桃姑扑通一声跳下去,只溅起些许水花。待两脚着地,但觉额头生痛,一看四周景物依旧,连求死都不得,她干脆坐在水里,哭得水泪共花容一色。
大法王看不下去了,一挥手,一道光屏升起,将众人隔在一边。他把四法王召来,说:“哈米!你带你的女人到一边去吧!”
四法王还忘不了衣红等人,说:“那他们呢?”
大法王说:“我今天可以不杀他们,等你的女人想看人头落地时再说吧!”
看着这片基业,大法王钢牙紧咬,不能失败!就当作从头开始,也要努力到底!只是生理时钟告诉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做,他大叫一声:“哈山!”
哈山忙弯腰上前,说:“大王,哈山在!”
大法王问:“为什么没有祷告?”
哈山说:“清真寺毁了,教士不知道在哪里!”
大法王一振精神,说:“这里就是阿拉的土地!我们就地祷告!”
说罢,大法王领头,大家面向麦加方向,开始向神输诚:“万物非主,唯有阿拉,穆罕默德是阿拉的使者。”
普拉格拉等他们祷告完了,这才过来对大法王说:“阿米巴,我有一个建议,先把这个基地封了。在这海沟北方三十里处,还有个较小的……”
大法王打断他说:“博士,我想过了,以往是敌明我暗,所以把基地选在海底。而今是敌暗我明,不论躲到哪里,都已经在敌人的掌握中了。”
普拉格拉问:“那你的意思是?”
大法王断然说:“跟他们硬碰硬,比比高下!”
普拉格拉忧心忡忡地说:“可能吗?我的实验室全被毁了,磁力增益器还不知损坏程度如何,再加上……”
大法王说:“至少我们的策略成功,他们还没有把我身边的这台磁力电脑破坏掉。我们可以从头做起,怕什么?只要我们团结,再大的困难都可以克服!”
普拉格拉说:“那又怎样?以我们先前的能量,经过刚才那场地震,地函没有倒翻已经是大幸了!”
大法王说:“你不是说目前能量还不足吗?”
普拉格拉惭愧地说:“那是骗你的,我承认自己一直在良心煎熬下。趁这次事件,我决定洗手不干了。”
大法王百感交集,叹了口气,说:“这以后再说吧!我们总要生存下去。”
普拉格拉问:“还有以后吗?”
大法王信心十足地说:“论力量,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是懂得做生意的人,总能在最恶劣的情况下觅得一线生机。”
普拉格拉说:“好吧,至少我们先善后再说!”
大法王说:“我只要你保证一点,千万不要让这部磁力电脑被破坏。”
普拉格拉说:“放心,基地结构虽然受到损坏,但我们的磁场是利用地球磁力线,再加上此时此地的地心能量增益所形成的。这种磁场一旦形成,基于能量不灭原理,要想使它消失,是绝无可能。除非你出了什么差错,或者是时空环境有了变化,我可以保证磁力电脑的安全。”
大法王大为安心,当下便叫哈山带人搬几块大石头来。然后他登高一呼,叫所有人到面前集合。
众人高高低低地站了一地,大法王更是悲不自胜。基地中原有千余人,在面前的大概不出一百人。虽说东、西、北部交通断绝,尚不知情况如何,但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