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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博士,小行星怎么样了?只剩五分钟了,你尽说些废话!”有人开始抱怨了。
“嗄!那我们快看一个实验模型吧!其中红色的是物质,蓝色的是力线。”这时屏幕出现了一个红色漩涡,外围满布着蓝色的力线。那红漩涡不断地旋转,由于半径的关系,中心速度较快,越到边缘,速度就越慢。不久,在漩涡的外围臂上,便产生了一些分岔。那些分岔在蓝色力线的包围下,逐渐与整体分离。
这样一直演变下去,分离的小球越来越多。这时镜头拉近了一点,屏幕上原有几个旋转的火球,在蓝线的压力下,火球相互接近,往往几个熔成一个。熔合的结果,到最后只剩下最中央的大火球,以及绕着大球旋转的十多个较小的火球。
古噜噜又说:“由于宇宙能量的压力作用,将一些微小的物质压缩在一起,物质互相冲撞的结果,产生高热,便形成火球。火球体积很大,在半径平方的位置上,所受的压力递减,便产生了涡漩运动,有了角动量。根据喀卜勒的行星三大定律,一定的角动量会产生一定的运动轨道。
“中心的火球最大,它绕着自己的中心旋转,就是太阳。其他绕着太阳运行的叫做行星,一共有十二颗,第五颗最可怜,它的外边是木星,质量仅次于太阳。‘富贾之邻,难为妻拏’,巨富之家,那种荣华富贵的景象,很容易影响心志不坚的人性。
“有谁不为财富动心呢?人性受欲望支配着,财富的分配则形成政治、经济。社会中有限的财富,显然无法满足人人的需求,公平代表稳定,失衡迟早要颠覆。当人欲极度扩张,公与私分配的比例,达到整个社会容忍的极限时,社会就会瓦解。
“一九九八年九月九日,联合国发展计划署发表了‘人类年度发展报告’,声称世界上有四分之一的人口是‘不识字、收入不足,并遭社会主流排斥,被剥削而生活凄惨。’报告中更指出,高收入国家百分之二十的人口,就消耗了全球百分之八十六的资源。更严重的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三个人,他们所拥有的财富,比最穷的四十八个国家国民生产毛额总值还多。
“在财富的堆砌下,美国变成一个超级的大吸铁石,第一流的技术人才都投效美国。四十亿年前的木星就是美国,由于它的能量大,不断吸引意志不坚的物质投靠,以致质量越来越大,第五颗星就在木星的拉扯下,内部响起了独立的口号。木星的质量还在增加,老五的失衡日益严重,终于有一天,它被分裂了。
“只是那些分离份子万万想不到,太阳的力量还是最大,木星拉不过去。因此,它们只好永生互相撞来撞去,由大块撞成小块,变成了无数无家可归、无国可投的游星!这种现象,正是现实世界的写照!”
“古博士!你这是偏见!”马上有人提出异议。
“我谈的是宇宙真理,你不相信拉倒!现在大家请看这一位独立的英雄吧!”屏幕立刻回到现场,在窅黑无尽的天空中,一颗橄榄球大小的物体,正从太空船正对的十点钟方向,不断地朝着太空船翻滚而来。
“这样不好吗?你看,它多么自由?”有人喝采说。
“奇怪,时到今天,还有人对‘自由’的定义与真相不符?”古噜噜笑说。
一个身材高大的白种人,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大声说:“哼!跟我谈定义?我有我的自由,我要怎样定义,你管不着!”
“是吗?”古噜噜一看,原来是曾任美国司法官的史都华,他知道刚才那番美国论激怒了对方:“啊,是史都华大法官,怎么,刚从木星回来?”
“我没去过木星!”史都华显然没有了解到木星与美国的关系。
“既然要谈自由,我也应该有吧?”
“当然,你要长成那副尊容,谁也不能怪你。”
这时,全场的焦点都转到他们二人身上。小行星毕竟不过是块石头,远远不及人与人之间的针锋相对来得精采。
“法官,你错了,我生下来就是这个德性,一点自由都没有!”
“我同情你。”
“法官,你这副令人羡慕的身体,是怎样得到的?”
史都华确实是玉树临风,沈腰潘鬓。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皮肤白皙,高鼻凹眼,金发蓝目,正是当前最流行的模式。史都华看看四周,得意地说:“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我这是真材实料,父母给的!”
“噢!原来你这副尊容,并不是来自你的自由意愿?”
史都华楞了一下,他当然听得懂弦外之音,自由意愿下得到的容颜,一定是人工的,也就是说--假的。他既自傲于自己的外表,就应该强调受之于父母的价值:“不必,我生在一个值得尊敬的家庭,一种优良的血统,我很满意!”
“好极了,难得我们看法相同。只是,人生在哪里,谁能自由选择?”
“我们家乡人说,吃不到的葡萄,都是酸的。”话声一落,立刻有人大声叫好。
“我们家乡人说,转移主题的人,都自知是错的!”古噜噜说罢,更是掌声如雷。
“我哪点错了?”
“我们在谈自由,是吧?你那尊容我已经查出来了,型号是摩登mh号第五一○七号模式,你当然有易容的自由!”
“你胡说!我不是自由易容的!”
“你自由不自由是一回事,我们谈的是那颗可怜的小行星,它在压力的轨道上不自由的运转,又在太阳与木星角力下,每次轨道都得倾斜一点。根据电脑计算,它在一百年以后,会与另外一颗直径十公里的小行星相撞,大概会散成上万个碎块。史都华法官,这就是你所谓的自由吗?”
此话一出,全场纷纷交头接耳,都想知道史都华怎么自圆其说。
“你这叫强词夺理!难道太阳就能永远存在吗?有一天连太阳都会衰微哩!”
有人应声,觉得非常有理。
“谢谢法官,你现在懂了吧?没有什么自由不自由!”
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又博得了满堂彩。
史都华知道,再这样谈下去是自取其辱,物理界固然有其规律,可是人生就不是这样黑白分明了。他毫不示弱,抗声道:“我指的是人,碰巧刚才看到那颗行星罢了。这是间接语法,我不相信你连这点都不懂!”
“法官大人,我当然懂!你是以小行星作譬喻,说它投奔自由了。”
“差不多,可以这样说。”
“再说明白点,人人有投奔理想的自由。”
“不错,古噜噜,古噜噜!你总算开窍了!”全场一片笑声。
“说得更具体些,人人有投奔大美利坚合众国的自由!”
“当然,只是未必人人都识时务,尤其是阁下你。”
“但是美国人没有反对自由民主的自由,也没有逃离暴力色情的自由。”
“是的,那叫犯罪,人没有犯罪的自由!”史都华越说越得意,干脆返身面向大众,提高了声调说:“各位,非常不幸,美国人发明了电脑,结果却淹没在电脑泛滥下。不过,我们美国人伟大的精神长存,只要古噜噜博士承认他的错误,我们仍旧欢迎他归化过去的大美利坚合众国。”
说罢,全场又响起热烈的掌声,彷佛感戴史都华的大量。
“法官大人,据我所知,您曾是移民法官罢?”
“不错,我曾任职于纽约的移民法庭达三十年……”说到这里,他自知泄露了天机,他实际岁数有八十,但外表看来只有三十余岁。他不自在地伸伸脖子,讪讪地说:“我承认换过皮,但是我可以发誓,绝对没有改变骨骼。”
“那你一定是自由移民的支持者罗!”
“是啊!”史都华想起当年,不禁泪珠盈眶:“从我的办公室可以看到自由女神……我……我成全了几万人的自由之梦。”
又是一片掌声,有人甚至起立向他致意。
“据我查到的档案资料显示,在三十年间,你曾经拒绝了十万四千一百二十三人的入境申请!”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错愕声,史都华也变了脸色,他抢白道:“这个资料不正确!你从哪里得来的?”
“电脑当局!”
“不可能!这是机密档案。”
“我知道,很不幸,我的机密分类是特等,我有权调阅!”
场内的骚动加剧了,史都华急得脸上冒汗,他喊道:“那些人是娼妓!是小偷!这些犯罪份子不能进入美国!”
“可是,你却批准了一千多名政治犯为美国公民!”
“当然,他们是英雄,是人权斗士!”
“奇怪!我实在不懂你的逻辑,什么叫做娼妓?”
“出卖身体的女人。”
“谁又是小偷?”
“窃取别人财物的人。”
“什么又叫政治犯呢?”
“反抗集权的英雄人物!古噜噜!你可以不讲正义!我们美国人可是自由、民主、平等的正义之邦!二十世纪的文明,全是靠我们美国维持的!”
史都华义正辞严,慷慨激昂,又勾起场中群众一片喝好之声。有个人忿忿地站起来,指着古噜噜骂道:
“你算那门子的博士?连小偷娼妓都不认识?快回去看看你的爸爸妈妈!”
也有人叫着:“他是还魂的法西斯,轰他下去!”
有道是众怒难犯,文祥虽知不会出事,也不免为古噜噜捏了一把冷汗。没想到,一位尽态极妍,花容玉貌的女郎,走到那怒汉面前,两只玉手搭在他双肩上,头顶着头,柔声细气地说:“呵呵呵,小乖乖,心肝,宝贝,怎么啦?前天晚上,你怎么没有这么强旺的男子气?还是省省吧!否则……”
不用说,法西斯比不上小乖乖,那人喏喏连声,乖乖地坐了下去。
古噜噜不慌不忙,说:“真令人钦佩!连苏格拉底都不能定义得更好!一个可怜的女人,只是为了生存,用她的青春换取一点点面包!一个不幸的男人,说不定还是个女人,也是为了生存,用他的命运,争取他用正当管道无法得到的财物。这些人不能归化为美国人,我们还可以了解,因为美国人都是高贵的!”
“我们是文明社会的文明人,法律认为那些行为是犯法的。”
“另外一种人,不是不能生存,而是要攫取更大的权力。他们基于各种理由,当然最冠冕堂皇的,是奉行美国所赋与的神圣使命!他们要支配某个社会、国家,让社会暴乱,人民不能安宁。假如这种事发生在美国,那算不算犯罪呢?”
“上帝会原谅你的无知,很不幸你生错了时代!过去在我们美国,人民的意愿都可以通过民主的程序来达成!不需要犯罪。”
又是一阵叫好声,还夹杂了一些嘘声。
“据我所知,在一九九六年,德州的民兵要求独立,结果出动了调查局,双方对峙了三十几天,最后那些不需要犯罪的人民,还是被判了徒刑!更早一点,在二十世纪六○年代,当然这事不能怪你,为了反越战,校园里有多少学生被捕?再早一点,贵国联邦调查局的胡佛局长,整肃黑豹党、大肆拘捕共产党员,还有……”
史都华打断古噜噜,大声说:“我承认这是错误,但只是少数的例外!”
“例外?二十世纪中,美国干预别国的内政,暗杀他国的总统!已知的有六十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