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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妁对李不俗本来极为不满,见他将功赎罪,也颇感欣慰,说道:“不俗,也难为你了!如果你信得过我,早该告诉我才是!”
李不俗唉声长叹,说:“这种事我怎能告诉你?”
胡妁捱近他,温柔地拉起他的手,说:“你怕连累我?”
李不俗忍不住泪珠滚滚而下:“你不知道,我心里好痛苦。他们把我的灵魂拘禁了,要胁我,逼着我给他们卖命。这阵子你看我疯疯癫癫的,其实都是装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尊者?”胡妁大惊。
“现在已经没事了,一定是尊者帮我化解了。”
胡妁更是怜惜不已,说:“为了追求真理,再辛苦也是值得的。现在好了,正如昨晚我们讨论的,真理就在我们身边,找到了吧!”
“是的,妁妹!”
文祥也过来,热情地向他握手致意,没想到,李不俗竟然也用千奇所教的手语,向文祥做了个暗号。文祥自学了手语以后,从未使用过,对李不俗打的暗号并未在意。李不俗却握着文祥的手,不断地又挤又捏,文祥被他捏得痛了,这才想起,面露惊讶,说:“怎么?你也是特遣队的人?”
“我不知道什么队,总之,我们是自己人!”李不俗笑着说。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是呢?”文祥有点怀疑,这事只有千奇和百怪知道呀!如果是他们说的,那李不俗应该知道特遣队才是呀!
“我当然知道,我只怕你不知道。”李不俗挤挤眼睛,说。
“你们打什么哑谜?”胡妁问道。
“这种事,你们女人还是少知道好一点!”李不俗嬉皮笑脸地说。
“什么?你那种大臭男人主义还在?”胡妁有点不高兴。
“不!我们是死男人主义,因为我们谈的是怎样送死!”
“别给我谈送死了!先前在那个洞坑,只有你怕死!”
“好汉不提当年勇!当时,我想到在席克的惨况,一下子转不过来。”
胡妁觉得自己太残忍了,温和地问:“什么席克不席克的,是一种宗教吗?”
“是的,也是一种人种。”
“你说说看,好像他们很有力量似的。”
李不俗心有余悸,一边回想当时的景况,一边还要顾到胡妁的心情,他无可奈何的说:“唉!我发觉人生就是各种观念的舞台,一旦看多了,真的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什么。只有那种生活单纯的人,他们一生下来,就被灌输一种唯一的观念,久而久之,就成了他们的真理。席克人就是这样,他们只相信他们的神,生是为了膜拜神,死也是为了伺候神。总之,他们的生活,从生到死只是为了神。”
“是哪个神呢?上帝?”
“你最好不要问,知道多了没有好处。他们有一种猎杀令,尽管电脑当局严禁杀人,可是却禁不住席克人。他们会前仆后继,虽然不能把人杀死,可是那种日以继夜的骚扰,谁都消受不了。”
“天下哪有这样不讲理的人?”
“你错了,他们绝对讲理,只是讲的方法和我们不一样!”
“讲理还有不一样的方法?”
“是的,他们要在神前讲理,由神来决定谁有理!”
“神在哪里呢?谁又能看到神呢?”
“所以他们有‘代神’,由代神来代替神。”
“那代神一定是人罗,就和西方古代的祭司一样吧!”
“没错,问题也就出在这里,由于代神的权力太大,当一位代神决定消除异己时,他手下的信徒就像疯了一样,全力为神效命,直到对方屈服或者把对方杀光为止。”
“如果不肯屈服呢?”
“那就造成分裂了,反正他们生活在沙漠中,不满意,拔营就走!因此,席克人虽然有数十万人,但是没有一个团体能凝聚上千人。”李不俗停了一会,又说:“这也不见得是坏事,就好像生物界猎食者与被猎食者的均衡法则一样,不这样,他们不能维持强悍的意志。再说,他们若真能团结,那种力量简直令人不敢想像。”
“奇怪!我是学历史的,怎么不知道这种事?”
“你不是不知道,是我故意略去了几个关键点。上个世纪末,他们曾是一个国家,后来酋长被族人罢黜了。二○二五年春天,酋长的大儿子崛起复仇,他认为电脑干预太多,脱离了当局,回到原野,自称为席克。自后,他们招兵买马,宣称获得真主阿拉的召唤,要在地球上建立一个天堂乐土。我就是在那段时期受到蛊惑,才投效他们的。”
“你怎么会这么轻信呢?追求真理也不能盲目地卖身投靠!”
“问题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那时以为,要离开还不容易吗?没想到还真不容易!那位代神用咒语控制我,整整给他做了十年奴隶!”
“你刚才不是说逃了很多次吗?”
“啊!就算逃,也逃不掉呀!”
“刚才你也没说做了奴隶!”
李不俗耸耸肩,说:“又没有人问我,何必说出来丢人现眼?”
文祥也兴味盎然地问:“真有下咒这回事吗?”
李不俗点点头说:“有的,至少,每一个席克人都在代神,也就是‘法王’的掌控之中。原则上团体越大,代神的权力也就越大,权力大,施咒能力就特别强。在席克人没有脱离当局之前,据说电脑为了配合各民族及宗教的传统,还特别设计了一套咒语程式,由施咒者通知电脑代为执行。但是代神不满意,他们认为咒语应该是神力,不应借助电脑。他们脱离了电脑控制后,确实证明了咒语是真的,不是程式指令。”
“怎么真法?你亲眼见到了吗?”
“就是因为亲眼看到,我才相信,那是在四大法王受礼的盛会上发生的。我们那一族原来只有三百多人,后来不断兼并其他部落,成为一个四千人的大组织。那次在原野的大会,是在晚上举行的,每个人骑着骏马,举着火把高呼。那些火把个个都有一斤多重,是在石油罐子里插木棉棒的!四千支!乖乖!那种场面,包你们见了一辈子都忘不了!”
李不俗显然又回到了当年,一副欣羡满足的神情,随着眸子流向远方。
“然后呢?”文祥等得不耐烦了。
正在此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道尖锐的啸声,虽然很轻微,却非常清晰。
“然后……”李不俗闻声停顿了下来,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好像见到鬼一般:“然后……我见到大法王下咒,他说:‘凡是心中不服的人,当场烈火烧身!’”
李不俗东张西顾,神色惊惧,彷佛着了魔般,一下子用手遮住眼睛,一下子又仓惶地向后闪避。最后他惨叫一声,抱着头,蹲了下去:“神呀!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胡妁连忙把李不俗揽在怀中,不住地抚慰他,安慰道:“别怕,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李不俗几乎是哭着说:“你不知道,还没有过去!”
胡妁说:“这都是心理问题,不要想它就好!”
李不俗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信神!我相信咒语的神力!”
胡妁认为李不俗神智没有恢复,还是一个迷途的孩子,她不断地亲着他,说:“你不是刚刚才说过吗?人生是各种观念的舞台,演戏嘛,散场了!”
过了许久,李不俗才渐渐回覆正常。他睁眼一看,自己竟然倒在胡妁的怀中,一时面红过耳,连忙扎挣着说:“我怎么啦?”
文祥说:“你提到一些过去的事。”
李不俗想了一下,难过地说:“我亲眼见到,好些个曾经表示不满的人,当场活活地在我眼前烧死。那一次,听说总共烧死了好几百人!”
谁也不想说话了,为什么有这么残酷的人呢?以电脑那样强大的力量,能移山倒海,远征星际,依旧改变不了人性。
三人正沉浸在自我的思绪中,忽然间“咻”的一声,一个尖利的啸声划过长空,好像就在门外。三个人不禁毛骨悚然,李不俗更是惶恐,满脸惊悸,他一个箭步,冲到东侧窗前,向外仔细张望。
“大概是风吹吧!”文祥说。
“不可能,在电离罩下,就算最严重的尘暴来袭,也没有这种风声。”胡妁说。
李不俗没有说话,机警得像只受伤的兔子,用心听着窗外的动静。
过了几分钟,文祥正要开口,却听到外面有轻巧的脚步声。有人在外蹑手蹑脚的行走,好像怕被人发现。奇怪!在这种寺庙里,怎么会有不能见人的事呢?
文祥望了胡妁及李不俗一眼,二人正倾耳而听。不一会,脚步声由远而近,逐渐清晰了。文祥伸出两个手指,又指指门口,胡妁点点头,表示会意。果然那二人在门前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前行。
待脚步声远了,胡妁悄悄地问文祥:“你想是贼吗?”
文祥说:“不管是不是,我们都没法管,还是通知电脑吧!”
胡妁说:“尊者说过电脑不能用了。”
“那怎么办?不管怎样,还是问问看。”文祥便对电脑说:“文娃,你想是不是有小偷?”
文娃说:“根据协定,金顶寺中的一切,我们都不能过问。”
李不俗一直注意着外头的动静,这时突然说:“我出去看看吧!”
胡妁说:“尊者不是说可以用佛珠吗?”
文祥说:“既然可用,相信寺方此刻已经知道了。”
李不俗说:“尊者好意留我们在这里,寺里出了事,我们怎能袖手旁观?”
文祥说:“这不是袖手旁观,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能确定是贼?”
“当然是贼!”李不俗肯定地说。
胡妁说:“可是这里有什么好偷的?再说现在什么时代了,怎么可能有贼?”
“如果不是贼,哪有这种走路法?”李不俗说。
文祥说:“有可能是机器人,也可能是信徒膜拜的一种方式。”
李不俗已经走到门口,他回头说:“这有什么好猜的?我去看看不就得了?”
胡妁只好说:“好吧,你去看看也好!”
李不俗开了门,也蹑手蹑脚地去了。
文祥说:“我觉得他有点奇怪。”
胡妁叹道:“唉!想想他的遭遇,心理反常是必然的,他可能想报答尊者对他的宽宏大量吧!”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他既然那么怕大法王,又相信咒语,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坦白认罪了?”
“我猜是在电脑测谎下,无法再狡赖。”
“可能吧!”文祥责备自己,连尊者都相信了,自己怎么还心存偏见?
就在此时,两人突然闻到一股檀香,接着,阿孟旺尊者现身了,对二人说:“好戏登场了,你们来看吧!”
说毕,阿孟旺手一扬,一道圆光浮在空中。圆光内是一条长廊,外侧悬挂数盏昏黄的油灯,正好照在李不俗身上。在他前面,有两个全身黑色劲装瘦小的人影,好像还戴着夜视镜。两个人往前疾走,每遇到有门,就停下来,用手掌在门上照了照,又继续前进。
这金顶寺是模仿西藏桑耶寺的格局,表现了佛教徒想像中的世界结构。中央主殿为大经堂,以金瓦为顶,故以之为名。主殿有楼阁三层,高约二十多公尺,占地近一千九百平方公尺,面宽十间、进深九间。此楼象征须弥山,能纳三千大千世界,是以其内部装潢,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