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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没有答案呢?”
“有,就是活该!自作自受!”
大厅中沉默下来,一时之间,众人也许不能全然体会陶朱公的深意与悔意。但是种子已入土,只要机缘和合,总有破土发芽的一日。
这时,门外一阵喧扰,几个人把那对夫妻绑了进来,那人一见衣红端坐在厅内,立刻破口大骂:“XXX!早知道老子把你给X了!”
陶朱公眉头一皱,手一挥:“绑到后面去,绑紧一点,免得污了我们的耳根!”
那人还不断叫骂,声音渐渐远去,朱公说:“庄子里有这等粗暴卑鄙的人,我先向各位道歉!只怪我一直认为以身作则,潜移默化,再恶的人也能改过,没想到他是改了,改得更偏激了!据我个人猜测,他发现各位大概已有大半天了。最近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故,我们一直怀疑是他,傍晚时听到河边有人喊叫,等我们赶到,几位都已昏倒了。那时他正在分解那部气垫车,我们只好把他击昏,将各位抬到蔽庄来。怎么都想不到,各位乘船而来,还会遭到铁甲虫的攻击!”
说时,只见另一位老者提着一个箱子,急急走进来。陶朱公起立迎接,说:“之淳!这些都是我们的受害人!”又向大家介绍说:“这位是王之淳博士,四十年前一起工作的老伙伴,今天同留在此地赎罪。”
众人早立起相迎,王之淳向大家鞠躬说:“请坐,各位请坐,过去太年轻,太骄狂,二十多年来我们想尽方法补救。只是这些不是东西的东西,生长力之旺,远超过我们的想像。”
陶朱公忙说:“之淳,先看病再说吧!我看这位小朋友情况很严重!”
王之淳打开大灯,走到裤白面前,仔细检查了一会。他神情十分怪异,看了半天,回过身来,又给五行人等详细检视。他想了又想,检查又检查,最后,他望着陶朱公,问道:“朱公,你给他们用过什么药吗?”
“没有呀!”
“那怎么可能?”
“他们来时都昏迷不醒,我也没多留意,只是叫人去请李医师。后来还是这位姑娘提起,他们被铁甲虫咬过,这才派人找你来!”
“你知道他们怎么昏迷的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孽徒孙谋武下的毒手!想来是要谋财害命!”
“那又是怎么救醒的呢?”
衣红便说:“那位姓孙的给我一瓶药水,他们服了才醒。”
王之淳点点头:“那就对了,孙谋武跟我去采过药,知道我的各种配方。我用来治疗铁甲虫咬伤的药水,因为需要止痒,所以有麻醉作用,他却用来麻醉别人!不料误打误撞,竟然及时对症,否则拖了这么久,连我也束手无策了!现在没事了,他们几个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陶朱公听了大感安慰,便吩咐备席,为大家压惊。王之淳急着要赶回去,被陶朱公强留下来,说:“救人要彻底,你留在这里观察一下,绝对安全了再走。再说我们哥儿平时各忙各的,很少见面,既然来了,聊聊再走,如何?”
王之淳这才坐下来,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竟然摇头晃脑的吟起诗来了:“三年无日不思归,梦里还家旋觉非;腊酒送寒催去国,东风吹雪满征衣。”
陶朱公笑说:“这是苏东坡的《华阴寄子由》。之淳兄最仰慕苏东坡,每次饮酒,总要吟个一两首。”
王之淳则说:“大哥莫说二哥,你不是以陶渊明自居吗?天地长不没,山川无改时,草木得常理,霜露荣悴之……”
陶朱公忙打断他:“来!喝酒!喝酒!都是闲话。”
王之淳感慨地说:“真的,要不是认识了禅师,我大概已经疯了!”
陶朱公说:“禅师可好?我很久没有去拜谒了。”
“不必,禅师对你我的作为清清楚楚的。禅师说过毅行感天,几年之后,我们又可以见到群蜂乱舞了。”
“只要不是疯狗乱咬就好!”
王之淳阅人甚多,见那七人对衣红颇为敬重,刚才催众人坐下,七人还望着衣红等她示意。他打量了一下,问衣红:“小姑娘,你今年几岁了?”
衣红就怕人家问她年龄:“十八岁,我叫衣红,是葛衣族人士。”
王之淳笑道:“有人怕老,就有人怕小!老的不见得有智慧,小的也不见得没有,据我看,姑娘生理年龄大概只有十三、四岁,心理年龄却有二十六、七岁,难得智力年龄……”他故意沉吟不语。
衣红哪里听得懂这些,她直觉认为王之淳是在考她,便对裤白说:“你看,我们的年龄都挂在脸上了!易容都没有用。”
王之淳更觉得有趣,笑呵呵说:“姑娘,我是易容专家,人换过几次皮,抽过几次油,都逃不过我的法眼。”
衣红也不甘示弱:“我是说谎专家,别人说多少真话,我心里有数。”
王之淳被反击得乐不可支,又问:“姑娘在哪里就学?”
衣红随口道:“以大自然为师!”
王之淳一惊:“师法什么?”
“山水风云。”
王之淳摇摇头,说:“格局太小了。”
“还有更大的吗?”
“当然有,比如说,天地正气!”
衣红神色一正:“有吗?那怎么会有今天的后果呢?”
陶朱公黯然道:“只怪我们当年未明究里,误入歧途!”
王之淳也慨然道:“的确,材有小材及大材,小材一烧就着,一着就亮,但是光照不及三尺!大材不易点燃,不能作火柴。世人目光短浅,不见放光,就看不到他的价值。有人甚至把大材劈成细材,只为了点火放光!把真正的材料都糟蹋了!这就是我与朱公年轻时的写照,那时放尽光芒,自命不凡。等到光热散尽,才发觉已铸下无边大孽,现在不得不在良知的煎熬下,在此为往日的过失赎罪。”
衣红若有所悟,问:“这样说来,世上又有谁没误入歧途呢?”
王之淳说:“像我们刚才提到的法慧禅师,他从来没有放射过光芒,但数十年来,却渡化了不知多少有缘人。每次我向禅师请益后,心里都充满了平安与欢喜。”
衣红说:“真的有这种人?我以为那叫神仙,人只是睡觉做梦的!”
王之淳颔首道:“没错!没错!”
衣红说:“能不能告诉我一些那位禅师的故事?”
王之淳说:“想说是说不完,真要说却又没有。姑娘要知道,能够说出来的都是有限的。法慧禅师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你不自己去领会,要我点根火柴,能看到什么?”
衣红一听,郑重的对王之淳说:“我刚才只是信口开河,无知放肆。能不能请伯伯告诉我,怎么才见得到禅师?我要拜这样的人做师父!”
陶朱公哈哈大笑:“好个有见识的姑娘!要见禅师不难,想拜师父却不可能!”
衣红圆眼一睁:“为什么?”
陶朱公说:“为什么?禅师是和尚,和尚庙里是没有尼姑的!”
衣红说:“只因为我是女的,禅师就不敢收我为徒?”
陶朱公说:“不是不敢!这是禅门规矩!”
衣红说:“如果规矩不对,就该改规矩!”
王之淳忙说:“姑娘说得对,但是这个规矩没有什么不对!”
衣红说:“那总有一个不对,要不然,就是老天不对!不该有女人!”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想不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竟能说出这等话来。
第二天一早,五行人把气垫车修好了,陶朱公与王之淳两人骑马,亲自带领衣红等人到六诏山谒见禅师,下午便到了高佛寺。
禅师正在坛上讲经,王陶二人还在商议如何向禅师引见。没想到禅师一见衣红,只说了声:“你来了!”
衣红一听,五内俱震,那低沉轻柔的声音正是她心中那阵微风。不待第二句,衣红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哭得像个泪人儿。
禅师除了讲经时言无不尽外,平素是惜言如金。上次去火星,禅师把衣红、裤白和风不惧三人叫到面前,说:“有一重要任务付与尔等三人,速赴火星三师叔处,一切自有交待。一干路费开支,已由十师叔打点妥当,尔等不用烦心。在月球上红儿若见有不计死生之人,可与结交,但有关任务之事,万万不可泄漏。至于为师所授之龙符,可散播于隐秘之处,时至自有妙用。若人问及此符,可领来此间,为师当为汝等解说。红儿切记,此行当有劫难,汝未来之道侣即在劫难中舍身相救之人。”
衣红听了心中狂跳不止,仗着师父疼爱,磨蹭着一定要禅师多透露一点细节。
禅师叹气道:“红儿情关之重,可见一斑。也罢,孽由心生,因至果随,待为师让你看一段圆光!”
禅师手一指,空中即现出一个光圈,圈内是一个昏暗的小房间。房里站着三个人,正中是一位男士,两旁为一位红衣喇嘛及一位女士。妙的是三人也在看圆光,里头衣红正被一位喇嘛捉住。圆光内之圆光小而不明,影像又全被中间那位男士的背影挡住。然后光影渐渐淡去,衣红还想追问,禅师却闭目入定去了。
~第二十四回分明怨恨曲中论~
天亮后,文祥、衣红、裤白、风不惧及左非右五人骑着马,直奔六诏山。沿途诸峰列翠,风光秀丽,众人却无心欣赏。最后到了一处原名龙邦的小镇,镇民早已迁居到电脑城了,原来的一些楼房现已辟为马厩。
五人下了马,立即有数人前来牵马,风不惧对文祥说:“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因为访客太多,马匹都留在山下,待会我们徒步上山。”
文祥一看,这里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台地,地势东西向,西边是绵亘迂回的山峦,窈窕回合,直向遥天。向东一脉山脊,若匍匐足下,其侧玉带萦回,迤逦在苍茫中。北方山陵起伏,远望有如短笔倒插,前后掩映。南边则有一峰亭亭独上,石势嵯峨,雄伟挺拔。
衣红等先向那山合十行礼,对文祥说:“这是莫高山……”
文祥奇道:“莫高山?我在月球工作的地方叫做莫高峰!太巧了!”
衣红问:“莫高峰?谁取的名字?”
文祥说:“是我取的,意思是指不算太高的山。”
衣红点头说:“不是巧,是你跟师父想法相近。师父常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
文祥见那蹬级上刺层霄,恐怕不下一千阶,面有难色,心里正盘算着,衣红笑道:“你不怕死,怕累?”
“不是,是怕走不上去,拖累你们。”文祥说的是实情,月球、火星上重力较小,人住久了,肌肉抗力自然减弱,前日与杏姑不过奔走片刻,却累得两腿发软。
风不惧和左非右立刻过来说:“别害羞,我们抬你上去。”
这时文娃在文祥耳中说:“让我作个弊,虽然你把我关了,我还可以借佛珠讲话。你放心走,我已经给你加强了副肾上腺素。”
文祥立刻说:“谢谢两位好意,我先走走,走不动了再说。”说完,他抬头挺胸,觉得体力充沛异常,便轻松地放开大步。他心里好笑,什么把电脑关掉?关得掉吗?他用指语对文娃说:“这是违规!”
文娃说:“我以往就错在墨守成规,智慧是无所不在的,我也急着要拜见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