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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恰似冬阳煦煦,有若蓬莱仙音。他可以细细品味每一细节,也可以停格、倒带,比诸任何先进的电子功能都不逊色。
但是,不同于虚拟实境的外在刺激,这是内在的感觉世界。身体完全不存在了,没有得失荣辱,没有痛苦欢愉,有的是无限的记忆,就像本存于宇宙的一本书,一页一页翻开时,那些感觉立即又鲜活了。只有在这样的天地里,人才领略到,个人的经历原来只是宇宙整体的一部分。
良久,文祥醒过来,身上是无比的清爽,神思也极端明晰。他回忆刚才的一切,丝丝入扣,就像正在发生一般。
文娃突然在他耳中说:“这不是周议士的灵石空青,我们为了酬谢你们,特别假他的手让你们享受的。其实师父早就说过,这种感觉全在主观条件,一般人只是愉悦而已。只有修道人,在得道之后,随时可以进入‘道’的境界。”
原来如此,文祥用指语说:“你这不是贿赂吗?”
文娃说:“只能算是内线交易,周议士这一关非过不可。”
过了一会,衣红也醒过来了。她红着脸,含情脉脉地望着文祥,似乎千言万语尽在那一瞬中。文祥忙用指语通知文娃,叫她告诉衣红。
只见衣红笑了,用指语说:“转告文兄,我还是要好好谢谢周议士!”
其实周议士也醒了,半晌,他还舍不得脱离那种感受,闭着眼尽情流连。当然,他曾是商场老手,不探出虚实,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衣红脑中千回百转,想了不少策略,只待他一醒来,就要让他入彀。
等了半天,她发现周议士眼角抖动,这才知道他早已醒了。机不可失,衣红立刻用指语对衣娃说:“告诉那位傻兄,叫他陪我演戏,不许穿帮。”
文祥搞不清她又要闹什么鬼,也用指语说:“放心演吧,我来颁奖。”
只见衣红望了周议士一眼,满面愁容,压低了嗓音,悄悄对文祥说:“文哥,待会千万小心,不要把席克人大法王的事说出来。周伯伯是好人,我们不能害了他。”
文祥不会演戏,但是他以往做过多媒体,对这行也不陌生。便也悄悄地说:“放心,由你一个人说,我不开口便是。”
“还有一点要小心,我们是负责暗中保护伯伯的,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放心,你放心。”
“待会我跟伯伯谈话时,你找个机会,说要去盥洗室,以便向当局报告。”
“好,放心。”
“放心!放心!我才不放心哩!不然上次怎么会失手?”
“上次?哪一次?”文祥搞糊涂了。
“傻蛋!还有哪一次?”
“嗄!那一次!”
“是呀!不然我们也不必老远进京来。”
“是,我会小心!”
“别自责了,又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
“当然是当局呀!”
“为什么?”
“其实也不能怪当局,是议会的决策错误。可是,这种事又怎么能怪议会呢?”
“你说的也是,谁也不能怪。”
“你又乡愿了!”
“那你要我怎么说?”文祥这才发觉配角很难当。
“是那些专家失职呀!议士们要懂这么多专业知识,要专家做什么?”
“你说的都对,你有理。”
“不能再说了,看样子伯伯快醒了,千万记住,不要穿帮!”
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衣红最是拿手。周议士虽然醒了,如果仍沉醉于刚才的情境,就会与未醒神似。人的眼睛其实很难说谎,酣眠状态下眼珠是不动的,呼吸也是平顺的。如果在做梦,眼珠就会急剧转动,呼吸也随着起伏。
衣红刚才看到周议士眼角抖动,呼吸则很平顺。这表示周议士在自我控制的状态下,很显然他故意装睡,想要打探一下两人的底牌。
衣红把爪牙都装好了,先培养一下情绪,戴上一副同情、温婉的面具。那是猫族惯有的习性,伸伸懒腰,找个地方蹭蹭身体,好让对手放松神经。
周议士满以为刺探了不少军情,老鼠当然有老鼠的打算,谁知道哪只是猫呢?说不定还是只老虎哩!他被称为周不倒,也是个狩猎能手,不过,他倒从来没有猎杀过小于狐狸的动物。更何况各种机缘凑巧,打心底说来,他已经喜欢上这只猎物了,是他的同类,够劲儿;又是异性,天生自有一股吸引力;再加上灵石空青的影响,他彻底缴械了。此时此地,他只想捉来玩玩。
周议士伸了伸懒腰,身体在沙发上蹭了两蹭,既不像猫又不似虎。衣红先发制人:“伯伯!这是什么饮料?简直让我做了神仙了!”
“呵!呵!呵!老实说,我也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虚拟的感觉实在不能相比。”周议士笑得很慈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衣红判断他这几句话还算老实,便说:“怎么会呢?”
周议士眼睛更细了:“当然是托你的福罗!据说这种事是要机缘凑合的。”
嗯!第二次眯眼加了点力道,诚实背后有诡诈!衣红低下头,娇羞地说:“伯伯说笑话了,我才是托伯伯的福哩!”
周议士把三个杯子和小壶放回盘中,拿起托盘,对文祥、衣红说:“两位请先坐一下,我把这些器皿收拾好就来。”
“为什么不用机器人呢?”文祥问。
“这些器皿非常珍贵,给他们拿我不放心。”
这次倒是很快,不到一分钟周议士就出来了,他边走边说:“唉!衣红!琼英如果有你的百分之一就好了。她倔强得像只骆驼,我们父女从来就没有好好的谈上三句话!你想想,我把以往企业的资产换算给当局,相当于十亿贝币!我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父女不和,叫我怎么办?”
“伯伯,您的心太好了!琼英姐有她的路,由她去吧!十亿贝币当然不少,可是如果您活上十亿年,那也不算多了!”
“红儿!”周议士简直是倾吐心声了:“我哪能活十亿年?如果家庭不幸福,生活没有乐趣,度日如年,什么都是假的!”
“伯伯不能这样说!您是重要人物,是人类的希望!人生哪能两全?您把精力全放在人类的福祉上,当然会失去天伦之乐。恕我冒昧,这错在琼英姐,她应该体谅您的。”
“唉!你为什么不是我的女儿呢?”
这是爪子还是鱼钩?衣红不能应战,马上变计,她只要心一拧,眼圈立刻就红了:“唉!伯伯,别谈这些,哪家没有些难以启口的事呢?”
衣红回过头去擦眼泪,同时对文祥眨眨眼,示意他赶快去盥洗室。文祥已经被她的演技迷惑了,他实在无法想像,一个人瞬息万变,怎么会有好几张面孔?眼前这位衣红,难道就是他迷恋的那一位?
周议士亲切地说:“能告诉伯伯吗?”一个入彀了,另一个却挡在路中。
衣红轻轻地说:“伯伯是长辈,当然可以。”
文祥觉得奇怪,衣红会有什么事要告诉周议士的。如果有,他当然要知道,万一是技俩,他也要好好学习一番。
周议士说:“有伯伯在,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衣红见文祥一动也不动,时机稍纵即逝,急得只好用指语说:“叫他快滚!”
文祥如梦方醒,心里有点懊恼,这么精采的话题,他怎么舍得离开?只是两人有言在先,他只好对周议士说:“我能不能借用一下盥洗室?”
周不倒举手朝画像右侧一指,那边一道小门便开了。他挥挥手,示意文祥自便,身体则往衣红方向挪了一下。
“唉!在我参加……”衣红突然警觉到什么似的,直到文祥关了门,她才接着说:“总之,我有个男朋友,我决定嫁给他。妈妈说,这年头不时兴结婚,要我在家里永远陪着她!”泪珠在眼眶里打滚,她强忍着,硬给挤了回去。振作了一下,求助道:“伯伯!您说我该怎办?”
“这怎么可以?”周议士义愤填膺:“不要理她!我们议会曾经立法,保障人的自由意志行为!”
“可是,她是我妈妈呀!”
“妈妈也不行!她如果敢妨碍你,让我替你主持公道!”
“真的?谢谢伯伯了。”衣红向周议士低头作礼。
周议士窝心不已,直说:“这算不了什么!这只是我的职责。”
“我曾经跟琼英姐提过这事,不知怎么搞的,我一提,她就哭成泪人儿。”猫儿施威了,一爪抓中要害。
“是吗?”周议士有点慌乱,话题已经超出他的脚本了。
“她跟我说,她爱上了一位一穷二白的王博士,她怕您会反对!”
“反对?怎么可能?”
“是呀!我就说,像伯伯这样维护人类自由的人士,一定是观念正确,立场公正。所以我一直劝她,总算她同意了,说会找个机会,当面和您好好沟通一下。”
“真的?”猎物已经在手掌中了。
“只是,另外有个中东人也在追她!但是琼英姐并不喜欢他。”
“啊?是吗?”
“昨天下午,我们正在王博士的工作室,那个中东人来谈判,琼英姐责备他几句,那人就把琼英姐绑架走了。我们追过去救援,结果没有找到姐姐。我一急,不小心用中子枪打中了氢气槽,结果把那个中东人的实验室给炸毁了。”
“你说什么?”老鼠被踩到尾巴了。
“我的意思是,琼英姐在那个中东人的武力威胁下,希望您授权我们去救她!”
“这个我不担心!你说你……把那个实验室给炸毁了?”
“是的。”
“天哪!我三百万贝币原来是断送在你的手里!”
“不可能,那是大法王的实验室!”
“你好大的胆子!炸毁了我的实验室!那是我投资的心血!”周议士怒不可遏,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衣红逼近。
衣红万万没有料到,她的老鼠竟然是条毒蛇!再狡狯的猫,一碰到蛇也得退避三舍。她连忙跳到沙发后面,眼看周议士龇牙裂嘴,满眼红丝,步步逼进,一副必得之而后快的凶像!她又逃到展览品旁边,三百万贝币显然不是小数目,周议士顾不得那些珍藏,把橱柜一个一个推倒在地,怒吼道:“贱人!你给我赔来!”
衣红知道这不是讲理的时候,急得大叫:“衣娃!救命!”
衣娃说:“你快逃!我无权制止议会的议士!”
那些橱柜刚刚才被推倒,像装有弹簧似的,马上又立了起来。两人之间好像有个橡皮垫子,周不倒怎么都冲不过去。
周议士挽起袖子,指着衣红道:“贱丫头,今天要是被你逃出去,我就不算人!”
“文祥!快来!”衣红只好叫那个呆子。
“周议士!我们是特遣队队员,方才你的行为与说词都已经被录下来了!你这是触犯了二○二四宣言中一二五条,公职人员不得从事任何工商业务,以及凭藉职权,践踏人权等多项罪行!”文祥早就从盥洗室出来了,他一直站在耀目的奖杯旁边。
“哈!哈!哈!特遣队!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人类议会的议士!你更不能知法犯法!”文祥说。
“哈哈!好笑!议士又算什么?有好几百个!我是你们的顶头上司!”
“我们执行任务,不管来头!”
“哼!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