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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垣抚着她微鬈的红发,含笑的眼眸中,隐藏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他早就猜到了,现在她心里想的什么,他一清二楚。
转移了话题,他低声说道,“刚找到你的时候,你这头红发真把我吓了一跳,差点不敢认你。你头发的颜色、眼睛的颜色,几乎变得和圣石一样了。”“哥哥还不是一样。”唯希立刻弹坐了起来,噘着嘴娇嗔道,“哥哥怎么会有那样的本事?为什么以前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知道的事情那么多?你必须如实招来。”又看到这个熟悉的唯希,西垣笑得更甚,说道,“前人的记载就是后人的经验呀,神域的书,我多少读过一些,偶尔去的时候,就会去翻翻。”“什么?”唯希简直惊呆了,瞪大眼睛高声道,“你居然去过神域?我们的时代也有吗?”“怎么会没有呢?当然是有的。”“那么,那里是什么样子的?还有人住吗?”唯希兴奋得两眼放光。
“什么样子啊……”西垣回忆道,“无尽的姹紫嫣红,祥和、安宁,嗯……”他摇摇头,“太大了,我几乎没去过什么地方。而且如今,也很少有神域的子民住在那里了。”“为什么?”唯希紧跟着问。“因为……大部分人类都更适合居住在有欲望、有梦想,无时不刻都充斥着新鲜事物的人世吧。谁知道呢!”他耸耸肩。
“他们几乎都移居到人界了。”“啊——怎么会这样?神域的人到了人界,不是很容易生病的吗?子上哥哥曾经说过。”“现代医学那么发达,就不用你操心了。”西垣笑着将这个问题多多的家伙摁回枕头上,替她盖好被子。唯希双手拉住他的胳膊,又问道,“克纱在哪里?”没问完,门口便传来吱呀的开门声。“大夫请来了。”李白的声音出现在屋内。随后,一个背着木箱的长褂老者紧跟着进了门。
听见熟悉的声音,唯希放开西垣,立刻将手缩进被子里,拉起被沿,自下而上遮了自己半张脸,心怦怦跳着,不晓得自己在发什么神经。
可是,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有很多关于他的问题,却都没敢向哥哥问出口,现在,什么也不用问了。
“你在怕什么?古代的医生又不会给你打针。”西垣见她莫名其妙地遮住脸,只从被沿上方露出两只眼睛滴溜溜的,便试图去拉开被子,却无济于事。
唯希皱着眉头,瞪着西垣的脸,再往旁边瞟去,李白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床边。
“干嘛见我过来,就像见了鬼似的。”李白不悦道。
明明见她醒了,自己是开心的,此刻却一句慰问的话也说不出。
他该怎么办?犹豫混乱了一天,也拿捏不出该用什么样态度来对她。
对她冷淡,非他所愿;对她热情,又违背自己的告诫。最糟糕的是,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根本就是自己的一念之差造成的,而此刻注意到唯希的小动作,他的思绪更加堵塞不通起来,郁闷至极。
大夫放下药箱给唯希把脉,李白和西垣则退到床尾静待。
唯希的脸色却是忽红忽白的。这家伙站在哪里不好,非得站在任她眼睛怎么转都能看得到的地方。现在她才后悔刚刚怎么会出现那么逊的动作。
她紧紧皱起眼睛和眉毛,就听大夫说道,“姑娘身受风寒,又心神不宁,气结于心,才会晕倒……”后面的话,她就完全没听了。
那不是废话吗?任谁见了她这样子也知道她心神不宁吧。至于气结于心,看她刚刚的表情就知道,何止结于心啊,已经都结到眉心上去了。
“我开几副药,哪位公子……”“我……”大夫话未说完,李白便想说让他跟他去取药,可是抬眼一看,西垣已跟着大夫走到门口了。
难道自己走了神?他纳闷着,上前替唯希掖了掖被子。
“你再睡会,我也出去了。”说着便转身要走。
“等一下。”唯希抓住他的手,让他停了下来。可是,她要说些什么呢?还是她只是不想看到他的背影?
犹犹豫豫的,却听他说道,“不是决定要回去你的世界了吗?那就早点恢复体力,免得走到一半,又不小心掉到别的世界去了。”明明是那样开玩笑似的说话,可他回头时的笑容,唯希却看不懂。然后,他抽出手,迳自离开了她的视线。
客栈楼下的大厅里,拓耶贝鲁和小五正坐在一张饭桌边喝茶聊天。
“小五,你们的师父,就是那个老头,他到底是做什么的?”“铁匠。”小五答道。
“还有呢?”“还有?”小五托着腮想了想,“……隐士,修道的。”“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了?他没有告诉过你们他是从哪来的吗?他教你们除妖咒,会不会他是从神域来的?”“他没有告诉过我们什么,除妖咒从古至今也都是有人会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详细点,不如去问少爷嘛。”正说到李白,小五就看见李白从楼梯下来,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急急地往客栈外走去,投入细雨中清冷的街道。
小五张开嘴本想唤住他,提醒他拿把伞,话还未出口,另一抹飘逸的身影又从他眼前划过,追着前面的人,没入朦胧的雨线中去了。
浸在雨中的街道,空寥而安静。因为雨的连绵不绝,少有路人经过。湿漉漉的地面,只有他的脚步声啪嗒啪嗒的越来越缓。
天空低沉压抑,灰濛濛的,一如他乌云密布的心情,让人透不过气来,雨水密密地滴在脸上,是舒适的沁凉,他需要它们来沉淀心事。
从未如此的思路不清晰过,好像在原地打转。唯希会走的,明天,或许后天,那他还有什么可矛盾的?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黏黏糊糊,不干不脆起来了?
李白静静地伫立雨中,仰面深吸一口气,让雨滴尽情地亲吻他的皮肤。
此刻,身后有急急的脚步声传来,接着,突然从背后抱住他的人,让他重心不稳地向前轻跺了一步。刚刚吸进去的清凉空气,也全数吐了出来。
“刚才……想说让你留下来陪我一会的,为什么不听我说,你就着急跑掉?”唯希紧紧地抱着他,心惶惶地跳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到外面来追他,脑子一热,连思考都省了。
“你追出来做什么?淋了雨,病就好不了了。”短暂的思想空白之后,他听见自己用冷滞的语气,违心地说出关心的话。
“好不了就好不了。我反悔可不可以?我不要回去了,不回去了,也许留在这里我会比较开心,即使病不好也没有关系。”唯希将脸深埋在李白背后,一个劲地摇头。
只觉得心好痛,她竟是如此受不了他离她而去,一看到那个背影她就忍不住要追赶。
可是,她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地说出这些任性的话?刚刚才在哥哥那里许愿要回去的,而现在又要反悔。
她想和他在一起,这个念头就像是一股摸不着头绪的执念,来自无限悠远的空间。还有她每每梦境中无声的呼喊,那个影影绰绰的背影,为什么她总是会将他和那背影重叠?
“别傻了,快回客栈去吧。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如果病情又加重,会耽误了行程的。拓耶贝鲁还等着我去神域,你这样,我没办法跟他走。”他飘出的声音却让她的心猛然一沉,心也变得潮湿起来,仿佛从皮肤外渗进了雨水。
她果然还是自作多情。为什么要追过来呢?难道是想听他说出让她不要走这样的话?还是仅仅为了追一个影子?
苦苦的,嘴里进了什么东西这么苦?她不知道,只是缓缓放开双臂,然后转身往回跑去。她不该痴心妄想,他从不曾说过喜欢她,她又凭什么希望他留她。
心里一阵窒息,微颤的双腿没迈几步,头顶却有件外套向她盖了下来,为她挡去一片冰凉的雨丝,并将她包裹进一个温暖的胸膛之中。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伤害你的。刚刚那些混帐话我统统收回,你就当我没说过。”满含歉意的清越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唯希的肩膀却抽搐得更厉害了。
“……你好过分,为什么要对我忽冷忽热的?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她用力抓住紧紧环拥她的胳膊,泪珠比雨滴落得还要快,脑子里混乱得只能听见自己变调的声音,在喃喃地控诉。
为什么他总是让她以为他不在乎她呢?她不懂,但此刻他紧拥她的手臂却是真实的。
她转过身去,偎依在那个熟悉万分的胸膛里。那个坠子,就躺在她眼前。他一直是这样将它戴在身上的吗?也许,她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他的感觉是如此熟悉了。
“对不起,都怪我太自私了,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可是,如果我希望你留下来,你就真的可以留下来了吗?你哥哥也不会同意的吧,还有……”还有,这个世界会因此处于危险之中。
这句话李白没说。他怎么会一直考虑这个问题呢?真是太可笑了。这样的问题,难道他不可以忽略吗?
他收紧手臂,恨不能将她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
深深地蹙着眉,他抬眼望向升腾着雨雾的街道,却发现杜西垣伫立在不远处的街道中央,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还有……我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太任性了,可我就是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你呀。”唯希咬着嘴唇啜泣着。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喜欢他说了出来。
身体不听使唤地颤抖,头晕晕的,她没有听到他的回音,却从空中传来让她一时无法理解的声音。
“微粒子辨识,确定为二十一世纪初人类。”李白和唯希警觉地一齐抬头,向声音发出的屋顶上方望过去,只见一道红光从左至右向着他们扫了过来,身后是一片轰然持续的碎裂声,震耳欲聋。
唯希还没来得及看清,身体就被抱住她的手臂带着,向对面的屋檐下翻滚并跌进了积水中。
再等她从头晕目眩中睁开双眼,晃动而模糊的景象中尽是一片残垣断瓦,和只剩下半截的房屋梁柱。
两旁受到惊吓的人们,哭嚎惊叫着四散而逃。同时,一条人影瞬间落在街道中央。
好标准的美人儿。唯希藉着短暂的头脑清晰发出感叹。
那女子面容极其精致,仿佛经过艺术家的精心雕琢,没有半点瑕疵。一头俐落的黑色齐耳短发,额前有一缕长发垂落下来。
一身红色的弹力紧身衣,将她那凸凹有致,完美得足以让男人喷鼻血的诱人身线,突显得不差分厘。突然,那矫健的红色身影快速向他们冲了过来。
红衣女子甩平右臂,手指前方顿时伸出一条一米来长的红色光线。她将它挥至头顶,砍向唯希。
唯希的思维几乎全线停止,瞪大了眼睛的同时,李白的身影跃入她视线,阻在她与那红光之间,并将她护在怀中。
而他身后,眨眼间闪现出的一抹幽蓝中,竟有一把剑悬空横在那里,挡住了女子挥落的那道光,并将那红光的一半折射至灰暗天际。这让唯希惊奇不已。
红衣女子那美得让人没有感觉的脸上,浮现出不解的神情,而下一刻,一束光球从她侧面直撞向她。
女子快速跃向上空,避了过去。红色身影向后落在废墟断垣之上,动作轻巧而又爆发力十足。
李白立刻拉着唯希站起身,警惕地面向女子,并将唯希挡于身后。
唯希在他背后紧紧地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