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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次大难,所有人都道他是被大凶附体所致。
后来,他才知道,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南诏,她芳魂消逝,曾经真的离开过这个人世……
☆、佛渡有缘人(1)
佛说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偶然的相遇,蓦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一生,只为了眼光交会的刹那。每个人所见所遇到的都早有安排,一切都是缘。
缘起缘灭,缘聚缘散,终归,都是天意。
不说后史如何记载,也不论野史如何言道,也许更多人想要探究的是,璃妃死后,夜皇又当如何。也许冥冥之中终是天意的安排,也许所有人都逃不过上天的作弄,是缘还是劫,是否缘中必定有劫,劫后方才是缘。
血红的月色被阴暗吞噬殆尽,昏黑馄饨的天地里,凤倾夜不断的以真气渡入青璃的体内,他的眼中没有狂怒,只有望不见底的深幽如雪,仿佛只是在为她暖身,为她驱走寒冷。
只是,青璃就这样静静的躺在他怀里,发丝在风中翻飞着,如旋舞的蝶儿,脸色如雪的白了去,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再也不会睁开。
那些叛乱的将士们,竟似魔症了一般,无不为此落了泪下。
瓒昆等人脸色大变,见此情景,大声斥道:“妖孽!”
“此女果真乃妖孽尔,死后亦要祸我南诏,今日死期,当是这妖女的恶报!”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馄饨的夜色中,门口忽然之间,缓缓走进一人。
但见那人走进了,却是一着缁衣,手拄法杖,形容慈祥平静的僧伽。
“快看,这是哪里来的僧人?”
“看他此身打扮和面相,倒像是从天竺来?”
将士们议论纷纷。
那僧伽行到凤倾夜跟前,法杖还犹自发出声响,另一手持起,平静淡然的道:“贫僧路径此处,见施主痴顽入魔,是以前来点化一二,人死不能复生,施主又何苦执著于虚幻,待贫僧渡这女施主早日入那六道轮回,才不至堕为那孤魂和野鬼……”
他抱着她,漆黑无波的眼睛像化了万年不变的风雪,抬头望着那僧伽,“大师何出此言,她只是睡着罢了。”
僧伽牵动着宽容的淡笑:“我佛慈悲,这女施主血尽流干,气息全无,脉息已断,你便耗尽自己的真气,几个时辰过后,她也还是要冰冷僵硬。”
☆、佛渡有缘人(2)
风吹着他苍凉如鬼一样的面色,只瞧他神色恍惚,怔怔的说道,眼里有杀意:“大师既为高僧,缘何不救她,要是大师救不回她,孤就将我南诏成千上万的寺庙古刹,拆得一座不剩!”
“上天虽有好生之德,但即使是华佗在世,也调不出那起死回生的药草来。”僧伽不疾不徐的说道。
凤倾夜抚着青璃的脸,只是低沉晦暗的说:“大师请回吧。”
“阿弥陀佛……”僧伽摇头叹息着,面容上却浮动着平静的笑,那夜空上月色正渐渐的从昏黑的阴云中露出,很快将要恢复明亮,“这位女施主虽阳寿已尽,但尘事未了,贫僧今日得缘来此,何不化了她的劫,普渡众生,善哉善哉……”
他眼里死灰般就透出震惊,“大师所说何意?!”
“死去的人当是救不活,但贫僧能为她续上寿命令其重生,只不过此是顺逆天道而为,必然将有人付出代价,施主若是愿意以命抵命,拿自己的阳寿渡给她,她则能再度睁开眼睛。”
凤倾夜的身子在风中狠狠的一颤。
“万万不可!”瓒昆等人冲上来,“大师怎可做这忤逆天道之事,此女乃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女,如今她的死,是上天的恶报,大师身为出家人,怎么能够有悖天意!”
“阿弥陀佛,万恶皆在人心,这位施主心中存了恶,便视所有人皆为恶,贫僧今日让她重新再活一次,那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今生尘事未了,贫僧今日渡她,乃是因为她自己为自己造的福报,一切都是注定。她今日受此福荫,日后当救万民,功德无量……善哉善哉……”这僧伽的一席话说得瓒昆脸色漆黑,又急又震,竟是答不出话来。
哪里想到竟会跑出这么个僧人在此胡言乱语一通,将这妖女生生的说成了济世救人的菩萨!要真让这妖女重生过来,他简直不敢想象那后果,妖女被高僧救活,若一旦传遍整个南诏,那所有的南诏百姓瞬间就会将此女奉为神女!
岂不与他们的想要的后果相背离!?
☆、佛渡有缘人(3)
僧伽看向凤倾夜,道:“施主可想好了,贫僧只能以你的阳寿渡她重生,但究竟她活过来之后能活多久,那就要看,从你身上拿来的阳寿有多长,也许是你的几十年,也可能是几个月,又兴许只是几个时辰。而施主亦可能因此就在下一刻就要死去,又或许你还能多活几个月,几年或者几十年……”那僧伽淡然一笑,不疾不徐的道:“一切,都看天意。”
“恳求大师成全。”凤倾夜将她抱起,放下了一贯狂傲的态度,虔诚的向着僧伽垂下了头。
那僧伽笑叹:“痴儿。”
说罢,手中法杖便清脆有声铛铛作响。
“来人,速速与我将这妖僧给拿下!”瓒昆和光禄大夫等几位叛乱的大臣见那僧人当真要做法,心中虽震撼不已,万般不信,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倘或这妖女真这样活过来,那还了得,当下他们就大声喊着,命人上来阻拦。那些将士犹豫着迟疑着纷纷持刀围上来,只见那法杖陡然放出万丈光芒,刺目耀眼,如有巨力将人纷纷弹开,僧伽面含淡笑,口中梵文靡靡有声,霎时间这周围的夜色金光万道,便只瞧他一手持着佛珠,慈祥的在青璃的面上似长者般缓缓抚过:
“佛渡有缘人,你今日重活,是为了日后将有更多的百姓因你而渡过苦难,今生尘事未了,你可醒来……”
茫茫尘世中,也许总有那么些人是应名而生,顺天而活。
经年后,在南诏有座白塔,名为璃妃塔。璃妃塔仗高五十,美丽绝伦,静静的矗立在沧山洱海的温柔怀抱里,雪白的塔,是纯洁的象征,璃妃塔内香火不断,璃妃塔外花开不败,合欢盛放。南诏有许多塔,其中民间各地有百姓自主为某些功德无量的人建塔以供后代缅怀感恩叩拜,而璃妃塔,也是南诏百姓为了纪念这位璃妃所建,美丽的白塔内,有白玉雕成的塑像,那玉雕清香缭绕,采的乃是雪原国雪峰上的千年白玉,雕刻的每一个细节皆是栩栩如生,而这千年的白玉雕还有个美丽的故事。白塔外以大理石塑成的功德牌上,记载着璃妃的生平事迹,传闻来此白塔焚香叩拜者,便能得璃妃保佑,消灾解难,百病皆除,虽然是个美好的祈愿,但璃妃生前凭一手高人的医道,济世救人无数,南诏无人不知。在这白塔外,有一棵四季不败的合欢树,开满着美丽动人的合欢花,凡是在此互许终生的男女,都能白头偕老……
璃妃塔,是南诏美丽的象征。
☆、痛,要用痛来还(1)
当慕言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仿佛生命里有什么流逝了,只觉得心空空荡荡缺了一角。他就这样躺着,什么也不再想,什么也不愿再管,心阵阵的绞痛没有停歇,他想,是她,一定是她带给他的这般的心痛若狂,只是他的阿璃又在什么地方等着他,她又发生了什么。她是否还活着还安好,还,记得他。
“慕言,你醒了,为什么不说话呢,我好担心,慕言,你同我说句话吧。”辛姝掉着泪。
“你且下去,朕,想静着。”
辛姝被堵了一口气在心口,她迟疑了许久,擦着泪站起身,谁知眼前陡然一黑,熬了一夜的身子抗不住就昏倒在地,惹来丫鬟们的惊呼:“天啊,娘娘昏倒了,快传大夫!”
他冷然的看着他们将她抬了出去,又看着顺子很快走了进来,脸色略有苍白,“皇上,您要见的人,来了。”
“诏他进来。”
“嗻。”顺子沉着脸,怔了一秒这才朝外头喊道:“皇上传召,宋公子可进来见架。”
走进来的人,却是韩枫。韩枫见到慕言的那一刻,慕言已然在丫鬟的搀扶下坐起在床边,黑发披散,披着月白的龙袍,面色苍白似雪,却难掩那俊美如玉的天人之姿,韩枫面上带着一半的鹿皮面具道:“恕臣下不便,不得脱下这面罩。”
“罢了。”慕言扬起修长的手,他略略瞥了一眼脸色低垂的顺子,便又看着韩枫,看了几眼,才道:“朕听闻你曾带着南诏璃妃到过南诏关戍?”
顺子脸色一白。
韩枫迟疑了一声道:“是。”
“把你对她的了解,都告诉朕。”他苍白的脸上眼神凉如幽泉,呕血一夜后,声音透着虚弱,“如有隐瞒,当是欺君之罪,朕会教你整个宋家陪葬。”
韩枫心中自是狐疑,但记起青璃曾说过是宫中的宫女又是宋家出来的,想必他们之间有渊源也不稀奇,又念着青璃一直不愿待在南诏,也许,会有专机,便将对青璃的了解都道了出来。只见慕言脸色越发苍白了去,顺子的脸色亦好不到哪里。
“顺子!”慕言眼中腾起惊涛骇浪,顺子惊恐的就匍匐上来跪下,一声长呐:“主子!”
☆、痛,要用痛来还(2)
韩枫将所知道出,哪里想到会惹来如此巨大的反应,他只是莫名的看着慕言忽然之间巨怒滔天,又看那随身的小太监惊恐万分的跪在地上,似是犯了什么诛九族的大错。
而慕言死死的望着顺子,心中既有巨浪翻腾,又惊痛莫名。
“那密信乃是假的,你可知否!”他目眦欲裂,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跳。
顺子颤抖,许久许久才重重的叩头:“主子,恕罪!”已是默认了。
他挣扎着虚弱的身体从床头立起,摇晃着就到了门口,望着漫天落花,口中只是不断的说着:“是她!是她!阿璃!真真是你!阿璃,阿璃,阿璃!”她还活着,就在南诏,满满两年多的时间了,她可还在等他,可还记着他念着他!他用力的咳嗽着,激切让他咳出了血,他扶着门,痛得心似裂开成无数块。所有人都在处心积虑的骗着他瞒着他,到这最后,险些又一次让他与她擦肩而过,这痛,该怎么讨回来,一抹冷笑从眼底浮上,从南下开始,他就在讨了,要将他们加诸在阿璃身上的痛百倍的讨回来要回来。
总督府内忽然间有爆竹声响起,一群的人赶了过来,众人也未诧异他怎的在这门口上,只是满心欢喜的道:“皇上,大喜,大喜啊,月妃娘娘有喜了!”
寂静,如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他扭曲的面孔。
然后,就仰头笑了起来,笑生透着冷,嘴噙着一抹殷红聂人的血,苍凉的面色很是俊美又触目惊心,“好,好,很好,朕等的就是这一天呐……”他狂笑着,笑得胸膛也震动了起来,“好,好,月妃娘娘怀了朕的龙嗣,当真,是可喜可贺……”
所有人痴痴的看着他,却见他既非又非怒,大笑中却又透着悲凉和冷厉,那一抹跳动着的绝冷之色,看得人只是不知该笑或是该哭,凉意就从脊背上窜了上来。
“传朕旨意,让太医过来,月妃娘娘有喜,要开安胎的药,顺子,你带着人把月妃娘娘带来,还有,把你师傅荣升也叫过来,总督府内所有的人都过来,这是个可喜可贺的日子,怎么能错过,怎么能错过呢……”他说着说着又诡异的笑了笑,冷冷的盯了顺子一眼,顺子心也凉了,自然知道此时自己什么话也不能说,对辛姝,更是什么也不能先说。
太医匆匆赶了来,脸色还有大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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