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着裴玉白照顾着她,大半夜里热汗直冒,人竟也浑浑噩噩醒过来,一层层被子将她包得像是一座山。
屋子里寂静无声,只有一点‘呲呲’的煎水声。
☆、结局里的意外(18)
青璃回忆起昏迷前,慕言渡了些真气给她。许是她醒来的动静,扰到了屋内的人,她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裴玉白。
两人望着彼此,俱是无言,好一会裴玉白说道:“阿卿,你若恨我也好,可不可以说句话,别这么只是看着我。”
“我恨你什么,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我也欺瞒了你,我没什么好恨的。”
“你不恨,我却责怪自己。其实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有时会让我忘记那些痛苦……”裴玉白说着,见青璃脸色淡淡的,便似水般轻轻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说,“看来,我没有福气跟你做兄弟。”
“小景怎么样了。”青璃心中堵了一般,微微难受,乘眼眶发热之时岔开话。
“血止住了,但是断掉的手脚筋,恐怕没有办法复原,他……”
“我会安排人送他去紫情谷,先让师傅照顾着,不管日后要多久,我不会放弃让他复原到原来的那个活蹦乱跳的唐景。”
裴玉白静静的没有说话了,屋子里一时沉默起来。
“什么时辰了?”青璃问。
“你躺了一天,现在是四更。”裴玉白在她身边熬着药,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温暖的药香味道,药罐里的水发出‘滋滋’的声响,也许是这药水味把她给熏回意识。
“南诏大军现在在哪?”
裴玉白放下手里刚拿起的煽火的蒲扇,优雅的坐稳,抬头望回她,“昨天早晨,南诏大军撤后五十里。傍晚传来消息,六十万大军继续向后撤回青河以北,只余下二十万大军在五十里外南都边境据守。现在四更,估摸那六十万大军已经退至二百里以外,继续向南行。”
“不知道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们?”这时虚掩的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人。
裴玉白起身说道:“阿卿醒了,我去弄点粥来。”
看着裴玉白出了房门,又见着白翘儿走到床前,青璃却并不觉得意外。她知道白翘儿只是那么说说,并不会真的回到南诏。因为她了解翘儿,翘儿一心只为紫蠡,在紫情谷甚少提及倾夜。所以若是翘儿回南诏见倾夜,紫蠡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来。翘儿这生,都注定被紫蠡牵绊得死死的。
旁人都看得清的事,只是紫蠡看不清自己对翘儿的爱,足以深到超越一切。
☆、结局里的意外(19)
白翘儿盯着青璃瞧了瞧,挨床边儿坐下,顺手把了青璃的脉,“这一夜风雨,若不好好调养,可得落下病根的。”在紫情谷,白翘儿也学了些医术,但和青璃对医道的天资聪颖比起来,她倒是逊色了太多。
青璃微微而笑,安慰道:“你忘啦,我怎么也算是个‘了不得’的御医了。”
白翘儿不禁温柔一笑,“青璃。少女时,我以为自己是最爱倾夜的那一个,可是后来遇上紫蠡,才发现那不过是年幼时的彼此欣赏。看到你能为倾夜如此付出的,我很开心。”
“你呢,你真的要离开紫蠡吗?”
“要是能够做到,我哪里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
青璃笑容更深,饱含真挚的握紧白翘儿的手,“别放弃,你有白蛮族,可紫蠡只有你。”
白翘儿泪光汹涌,含泪而笑,“你放心,今生我早已发誓,死活都要跟着他的。”
二人紧握彼此双手,皆是泪光汹涌,白翘儿忽然眸光微有歉意,说道:“青璃,有一件事,我想对你说声抱歉。”
“紫蠡的事与你无关,翘儿,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
“不是这件事。”
“不是?”
“当初我答应你不会告诉倾夜你活着的消息,但是我没有做到,你回到朝歌以后,我日夜忧心,左思右想,还是写了一封信辗转给了倾夜,告诉他欲寻故人,需往朝歌而行。后来他果然还是冒险去了朝歌,可惜他没能找到你。”
青璃不做声了,白翘儿以为青璃生了气,踟蹰着不知该怎样道歉,谁知青璃脸上浮出讶异的笑容:“原来他早就知道是我。”
“他知道是你?”白翘儿一时没明白青璃的话。
“听你这么说,此时我回想当时他在朝歌跟我两次碰面,他有意无意的眼神,还有他为何会出现在湖心山庄,我想,那时候倾夜就已经怀疑我的身份,或者已经确定是我。”
“那他——”白翘儿话才起,心中已经了然,她跟青璃一样了解凤倾夜。二人相视而望,不约而同露出微笑,“看来,他是真的爱你胜过一切,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骄傲的世子,你让他懂得了包容和信任。”
☆、结局里的意外(20)
青璃的心中忽然间倍觉温暖。想到凤倾夜默默为她的付出,昨夜所受的风雨仿佛都如烟云般消散而去,不再有寒冷笼罩心头。心房被悄然融化,此时一心只想要见到凤倾夜,这一刻所有累积的浓浓伤痛和仇恨都变得不再沉重,只想要立刻飞扑进他怀里,好好的抱一抱他。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白翘儿问。
“等再过三天,南诏那六十万大军撤回青河,我想那时候,倾夜大概也已经派探子查探出真相,当他发现慕言原来早已布下陷阱,就会明白我为何要这么做了。”
“青璃,你用心良苦,阻拦了这场战争,挽救的不只是一个两个病人,也许当年救你的僧侣早已预料到今时的因果,所以才把你救活。谢谢你救了我们南诏国。”
青璃微笑,“我也是南诏人。”
“快天亮了,我不打扰你,你再睡会。”
白翘儿扶着青璃躺下,轻关门离去,屋子里药罐依旧滋滋的作响,白翘儿才走了一会,突然门又轻微的嘎吱一声被人推开。青璃以为是裴玉白回来了,但好一会,却不见脚步声响,反而屋内添了一把奇怪的味道,待仔细一闻,像是动物的气息,心头还来不及疑惑,那屏风后缓缓探出一抹雪白的身影,竟是一条半人高通体雪白的狼无声窜了出来。
青璃揪住锦被下意识往后靠,可是很快她发现这条狼有种熟悉感,这是藩凉雪原上的雪狼品种?
雪狼尽量将威胁性降到最低,小跑几步到了床前,嘴里咬着一块布包,放在床头,低低的嗷唔两声,碧色的眼睛戚戚的望了她一眼,一甩尾巴掉头,很快便又窜出房间。
青璃心跳渐渐平复,只觉得刚才像是一场幻觉,听着药罐里药滋滋作响,她这才伸手拿起那布包,是一条水绿色的帕子,帕子叠着,包着什么东西,她轻轻掀开四个角,先是一缕清香扑鼻而来,接着,便见帕子中,一株还带着露珠的合欢花静静的躺在手心。
是合欢花,绒绒的花朵儿,但是她足足的怔愣了许久才肯确定。因为这株合欢花竟然是红色的。
鲜红的花朵,绒绒的落在掌心,像是捧住了一颗太阳,温暖不禁意便融入心房。
☆、结局里的意外(21)
还记得,倾夜曾说过要为她栽种出一株四季都开花的合欢树,开出阳光般热烈的红色合欢花,如同她温暖的笑容。青璃想象着漫山遍野都种满了合欢树,清澈水蓝的天空飘飞着无数红色的绒花,合欢的朵儿像一颗颗太阳,絮絮的飘向洱海,染红了山坡,如他那一袭烈焰般的长袍。心一点点变得更加温暖,泪水簇簇掉下来。
窗外遥远的夜林中传来熟悉的狼叫,是刚才那头雪狼吧,必是倾夜从天河那领养的,原来每个夜晚的狼嗷,都是他在对她的呼唤和默默守候。
赤脚跑到窗前推开窗户,寒风呼地迎面吹来,遥望南诏的方向,奔流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淌,捧着那手帕跟合欢花,她忽然间只想要见到他,只想靠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雪狼仿佛也感受到两个相爱的人彼此的断肠牵挂,仰天对月长啸不停——
青璃哭得双眼红肿,顺着窗台滑在地上。
“倾夜!”柔肠百转的呼喊冲破喉咙,却只化成呜咽的哽泣声,嘶哑的碎裂在风中,风簌簌的刮着,寒露更深,东方的黎明渐亮,窗台下,青璃哭得双眼肿如核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披着长发靠着墙壁昏睡了去。
头顶一声低叹,慕言将青璃温柔从地上抱起,轻轻走到床前,安放于榻上,将那手帕跟合欢花包好放在她枕头边,又盖上厚实的棉被,拨开她脸上的青丝,指腹轻轻抚过她哭肿的眼睛,淤青的脸颊,最后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停了停。
深深凝望她许久,慕言起身关好窗户,便坐在药罐前,他端开药罐,往火炉中添了些白炭,复又将药罐重新放上来,持着蒲扇轻扇着白炭火,他就坐在床头,默默看着床上睡梦里皱眉不安,呓语流泪的青璃。
这大概,是他能守着她的最后时刻了。很快就要放她回南诏夜皇的身边,他似乎拥有过她,却也似乎从来没有拥有过她,他的一切她都不在乎了,可是他的一切都只为了她,看着她走,真的能够放手吗?
☆、结局里的意外(22)
晨光透过明纱的窗户,渐渐照亮满室古朴的家具,青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被子中,床头炉子里的火只剩下一些星火,药罐静静的放在炉子上,慕言一手枕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安神。她抹了一把眼睛,哭肿的双眼有些酸痛,余光看到枕头边放着手帕包好的合欢花,她怔怔的盯着那合欢花看了一会。
慕言也从睡寐中醒来,迷离的眼眸中布满细细的血丝,显然是睡眠不足,劳累所至。他揉了揉额角,“饿不饿。”
青璃坐起靠在床头,“你一夜没睡吗?”
“处理一些军营的事,四更过来看你,你倒是靠着窗台睡着了。”
“我……”青璃踟蹰一声,没有解释什么,反而转了话题问他,“想必是因为我逼着你退兵,又逼着你以我为人质,所以有很多将士不满吧?”
慕言稍稍点头以示回答,“虽然在他们看来,朕做得有些胜之不武,但是两国大战避免,百姓也没有多少反激,也许在他们看来,只要战争停止,无所谓是以何种形式吧。”
“慕言,如果我没有逼你,而是求你放过倾夜,你可会退兵?”
“不会。”慕言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回答。“朕不想再骗你,而说背心的话。朕是东商皇帝,生来就注定背负着帝王的命运。朕一日是东商皇帝,就一日要为朕的子民负责。”
青璃却没有太多意外。“如果只是皇帝,你的确要胜过倾夜。”
慕言忽然苦笑,“那又如何,朕还是‘输’给了他。”
两人又沉默片刻,青璃说:“其实,当年太后的顾虑不是没有意义,也许没有我,你真的会是一个逐鹿天下的好皇帝。你运筹帷幄,谋略于胸中,目光深远,这些不论是倾夜还是天河,都是不及你的。我想问你,其实你心中也开始有些忌惮宋家的实力吧?”
慕言一愣,淡淡而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青璃说:“你隐瞒证据,‘救’了宋家二子,可是他们从此就等同于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宋家表面还是‘死去’了两位将军。宋家父子五将,便只剩下三将。而你暗中命宋大将军调军南下,一来可以接手韩枫那三十万铁军,二来,便也将韩枫的权利削减。韩枫的确是卧龙之将,他跟宋家面和心不和,看似隐忍,实则这样隐忍的人极是危险。在东商如此内忧外患之际,你不但能做到面面俱到,还能借势削弱宋家,拉平朝内的几派势力,我时常想来,不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战场,你都足以是一个可怕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