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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一句,让夏亚吓了一跳!!
“你说,这个宅子归我了?!”
卡维希尔微笑不语,只是这么静静地望着夏亚。夏亚脸色变了变,欢喜和担忧的神情交错变化,最后咬牙道:“你!你到底是什么用心?!”
卡维希尔悠悠道:“物归原主,你说我能有什么用心?”
呸!你没有别的用心那才见鬼!
夏亚心中狠狠骂了一句。
不过……毕竟是这么大一栋宅子,虽然破败了一些,但是如此宏伟,修建在这临海不远的半山腰上,只说这造价,就绝对不是夏亚这种刚刚发迹的小贵族能拥有得起的!如果撇除什么郁金香家族之类的因素,只说这宅子的价值,也实在算是一笔横财了!
(不对不对……不对!)
夏亚心中虽然有些欣喜,但是那强烈的不安感却让他不敢放松警惕,盯着卡维希尔:“你……你这是故意把我往这条路上推,是不是?!”
卡维希尔微笑:“什么路?”
“郁金香家族的传人!!”夏亚大声叫道:“老子收了这套宅子,就坐定了郁金香家族传人的身份了!想撇都撇不清啦!”
卡维希尔哈哈一笑:“就算你不收这宅子,难道这个身份你就撇得清了么?”
“……”
卡维希尔看了夏亚两眼,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的相貌,头发眼睛的颜色都不符合郁金香家族血统的标志,我都忍不住会以为你是那个家伙的亲生儿子了。唉……我的用意,现在还没有到对你全盘托出的时候,只不过,我现在不会害你,这点你却不用担心的。”
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淡然,如古井不波,只是那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在艾德琳的脸上扫过。
艾德琳心中惴惴不安,她原本就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对这位皇帝身边最倚重的智者极为畏惧,今天在这里私会夏亚被卡维希尔撞见,除了原本的畏惧之外,又担心这个卡维希尔一句话就戳穿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从方才到现在,心中的忐忑就一刻不曾停过,幸好这卡维希尔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点破这件事情,甚至连话都没有和自己多说一句,但是偶尔眼神射来,那清澈深邃的目光,仿佛饱含着一种洞悉一些的意味,就已经足够让艾德琳双腿发软了。
而且……而且……
艾德琳心中更有一个深深的畏惧念头:卡维希尔今天对夏亚说的这些话里,已经颇有很多大逆不道的言语了!他仿佛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而自己虽然和皇帝关系怪异,但是毕竟也算是皇室之人……卡维希尔,他当着自己的面,对夏亚说出了这么多被皇室所不容的禁忌的话语,难道……他就一点不担心事情被我泄露出去?!
又或者说,他是故意当着我的面,对夏亚说这些的?!
“宅子归你,这里的隐秘自然也归你,至于什么郁金香家族的秘密宝藏,也全部都是你的……只要你能找得到。”卡维希尔淡淡道:“除此之外,我知道你一定想多问一些关于那个老家伙昔年的事情,不过这些事情,现在还没到对你说的时候,你不用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米纳斯那个家伙更是连见都不会见你,你也不用指望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了。”
卡维希尔说到这里,终于站了起来,轻描淡写的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尘,看了夏亚一眼之后:“这次你离开帝都之前,我也不会再见你了。今天在这里遇到你,和你说了这么些事——我今天说的话已经够多的了。你如果还想知道更多,就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一些吧。很多秘密……没有强大的实力,是根本守护不住的。”
说完,卡维希尔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转身沿着台阶往上走去,夏亚在后面呆了呆,忍不住开口叫道:“喂!你,你等一下!”
“怎么?”卡维希尔回头微笑。
“你……你说,我这次离开帝都之前,你都不见我了?那……拜师的事情是不是也就算了?”夏亚犹豫了一下,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话一出口,让他自己心中都有些意外。拜师?难道这神秘的老家伙一番话,真的把自己说得心动了?
“哈!”卡维希尔一笑,望着夏亚的眼神里有些嘲弄:“拜师自然要拜的,你不会派人送一张拜师帖过来么?蠢儿!真是像足了你那个养父,大事精明,小事马虎!”
说到这里,卡维希尔露出几分古怪的微笑来:“拜师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抗拒了……如果你拒绝的话,说不定我这人心里有些气儿,有些不该说出去的话,那就不小心说出去了。”
夏亚脸色一白,就看着卡维希尔施施然大步走了出去。
当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夏亚和可怜虫两人的时候,夏亚才忽然长出了口气,刚才一直是鼓足了勇气面对卡维希尔,此刻这个家伙一走,心里的气松了下来,顿时就觉得手脚酸软,一阵一阵的疲惫感涌了出来,衣衫里满是冷汗!
“见鬼了……每次看到这个家伙,都让我吓出一身冷汗!妈的,下次见了他,我二话不说,先一剑劈过去!”夏亚恼火的嘟囔道。
脑海里,朵拉毫不客气的冷笑:“你敢那么做的话……死的一定是你!”
夏亚:“……”
他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却偏偏无法辩驳,只因为朵拉的话虽然难听,却……却仿佛真的就是这么回事!
旁边的可怜虫已经咕咚一声坐在了地上,卡维希尔走了之后,可怜虫也是满头汗水,心中又惊又疑,又有几分劫后余生一般的庆幸,那模样比夏亚还不堪。夏亚看见艾德琳的模样,脸上皱眉,过去拉她起来:“你怎么了?好像看到这个家伙,你一直都很害怕的样子?”
可怜虫苦笑了一声,只是含糊道:“在帝都里,谁不怕他?”
※※※
夜色之中,通往奥斯吉利亚方向的大路上,一队骑兵正缓缓策马而行,百十人的骑队奔驰起来的速度并不快,但是队形却整齐肃穆,前面的二十名骑兵如军队行军一般散开,列成了搜索警备的队列,而两翼护卫的骑队也是丝毫不乱。
被这百十名骑兵簇拥在正中的,则是老米纳斯公爵和他的儿子罗迪。
父子两人都没有乘马车,老公爵虽然年迈,却依然恪守了他自己的那句名言:军人,不乘车。
他骑在一匹骏马之上,身上披着的厚厚的披风在夜晚的风中飘舞,旁边的罗迪神色惴惴,和父亲并骑而行,只是心虚之下,不时的偷眼去看父亲的神色。
他今天被艾德琳央求之下,不得已借了家里的这套隐秘的宅子来给艾德琳和夏亚相回,哪里会想到父亲忽然深夜而来?这宅子平日里父亲严禁外人进入,自己今天偷偷的举动,只怕父亲知道了,少不得要痛打自己一顿了!
果然,正行在路上,忽然老公爵神色一动,一勒缰绳,马匹顿时就停了下来!这控马的技术依然娴熟,显然老公爵虽然离开军旅多年,这马上的功夫却未曾生疏。
米纳斯公爵忽然停下来,那周围的家族铁卫顿时一起停下,训练有素的百十名骑兵铁卫,既便是忽然停下,也队形严谨不乱,很快就在周围散开,形成了一个警戒的圈子。
老公爵也不言语,只是坐在马上,抬头仰望星空,老头子那张苍老的脸庞上神色复杂,只是那一双平日里浑浊的老眼,此刻却满是精光!
米纳斯公爵出了会儿神,才忽然叹了口气,扭过头来,看了看神色有些心虚的儿子,轻轻哼了一声:“罗迪,你过来。”
罗迪心中叹了口气:来了!他心中哀叹,也只能策马缓缓靠近过来,他知道父亲的性子,若是自己此刻做出软弱求饶的样子,只怕父亲反而生气,还不如干脆磊落强硬一些,反而才对父亲的胃口,说不定惩罚还能轻一些。
“父亲!”罗迪在马上坐得笔直,努力提起心中的勇气,直视着老公爵的眼睛,沉声道:“今晚的事情是我答应了朋友之请……我犯了错,您要怎么惩罚,我都认了,您是打是罚,我绝无二话!!”
老公爵微微一笑,那眼神仿佛看破了儿子的做派,让罗迪心中有些心虚,那雄纠纠的样子不免就有些不伦不类,眼神也躲闪了起来。
过了会儿,米纳斯公爵才淡淡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么?”
“啊?”罗迪愣了一下。
“哼。”米纳斯公爵冷笑,盯着儿子的眼神:“你今天跑出去做了什么,以为能瞒过我这个老头子么?艾德琳殿下央求你,你借宅子给她和情郎幽会……哼,这一桩错事,回头再慢慢和你算!只是你不该忘记了我的严令,家里别的宅子你不用,却为什么用了这一套?”
罗迪苦笑道:“还不是因为……这宅子地方最偏僻……咳咳,父亲,那个……我……”
米纳斯老公爵皱眉,看了看儿子,冷冷道:“堂堂男儿,行事就应该光明磊落!我知道你从小就和艾德琳感情很好,她有事求于你,你不忍拒绝。哼!你是我儿子,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对艾德琳的心思?你既然喜欢她,就应该大声去争取!而不是做这种姿态!你帮她和情郎幽会,做这种事情是为了什么?显示你的宽容大度?可笑之极!哼!你以为自己是情圣吗!蠢货!”
罗迪脸上一红,却忍不住有些怒气:“父亲,我行事光明磊落,也是您教我的!艾德琳她……她心里从来就不曾喜欢过我,既然如此,我何必纠缠,做那种不堪的懦弱行径?!不如成人之美!也是干脆狠心绝了我自己的念头!!”
说到这里,罗迪声音有些激动:“我是您的儿子,是米纳斯家族的堂堂男儿,这一生之中,首当建功立业,将来何患无良配!”
米纳斯公爵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才终于缓缓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也不算错。嗯……我从来就不赞成你和艾德琳……哼,你妹妹虽然嫁给了皇储,可那个时候,情势不容我拒绝,现在你妹妹生活得不幸,也是我心中恨事。”老公爵说到这里,神色黯然,长叹一声,那叹息之中饱含了愧疚之情,“和皇室联姻,这种事情虽然看似光彩,却终究不是那么简单的!何况,这位艾德琳殿下的身份复杂,她在陛下心中地位么……哼哼!我只怕你真的和她相好,对你未必是好事,你既然自己想通了肯放弃,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罗迪满脸涨红,咬了咬牙,没说什么。
老公爵沉吟片刻,看了看左右护卫,忽然用低沉的嗓音问道:“我问你……你今天见了那个叫夏亚的小子,此子如何?”
罗迪明显感觉到,问这句话的时候,父亲的神色肃穆,仿佛显得极为重视那个叫夏亚的家伙?
“……”罗迪略微一思索,最后缓缓道:“可成大器!”
“哦?”老公爵笑了笑,笑得仿佛有些深意,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睛:“你不过见了他一面,就做出这样的评价了?”
罗迪深深吸了口气:“他最近正风光无两,陛下对他的赏识人人皆知。我见他的时候,他不骄不躁,而且出门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军人,不乘车!哼……这些年来,我不知道见过多少装模作样的家伙了,不少人刚冒头的时候还有几分模样,一旦得意便忘形。不过这个小子倒是真的保持了军人本色,却不是作伪的。他此刻正是风光时,还能保持这份本色,只是这一份心思,得意之时而不忘形!能做到这点,就不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