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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智障,永远留在他身边。
那厮这般用心,除了良苦,还有阴险。而这一节,方晓飞就算是个神探,也探究不出来,他还年轻,他看什么都是乐观的,他根本不了解夫妻之间若有积怨,这怨毒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这就是爱吗?
爱有时也能让人厌恶,让人退避三舍。
想到这些,龙琪突然有些心灰意冷。病好后,她先去了一趟文室墓前,本来她是抱着一种怨怒去的,她甚至有一种朝他墓碑踹一脚的冲动。可是,当她看到他的相片时,她的愤怒突然平息了。
我为什么生气?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不论他做错什么,有一条命还不够抵过吗?
想想我自己,我又做过什么?爱过游自力,却又嫁给别人,嫁了人,却又不能对人家好一点……
到底什么是爱?什么是爱?
龙琪在那一瞬之间十分迷惘……
我真的爱过自力吗?如果爱过,他在我心中为什么会渐渐地淡了?这份感情又为我们彼此带来了什么?我为他做过什么?那方晓飞呢?我也真的爱他吗?
斯时斯刻,她的内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白茫茫一片……
所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无所适从。
她把花放在文室墓前,我再也不欠你的了,我再也不想欠任何人的了。我不会再接受任何的所谓“奉献”,我也不会再轻易给别人什么了。
她想就这么走掉,可她还是忍不住去看了看方晓飞,他在熟睡,睡得很安详,这让她没什么牵挂了。她想从此过一种全新的日子,可全新的日子又是什么样子,她并不知道。这个迷茫的主要原因还在于,她不缺钱,她不需要赚钱糊口,否则,在生活的逼迫下,她第一要做的事就应该是翻报纸杂志上招聘启示。为生存而奋发图强的确是激发斗志的好办法,要不怎么说金马玉堂消意气,纨绔子弟少雄男呢!
“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方晓飞又问。
“我……”龙琪总算开口了,“找了一家糕饼店,付了点钱,跟人学做蛋糕。”
“学做蛋糕?”方晓飞可是好奇极了,“为什么想起学这个?”
“因为……”龙琪看了他一眼没说下去。
方晓飞马上就明白了,因为他喜欢吃,所以她才去学的。但这要她亲口承认,那是万万不能的。
“不过,我学的不好,”龙琪显然为这个问题而困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样的材料,一样的火候,我烤出来的糕点,就是很难吃,非常难吃……”
方晓飞笑了,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家伙本来就不是做厨娘的料儿,人还是顺其天性吧。“算了,以后别再学了,我去学,我有潜质。”
“你也别学了,咱们雇个大师傅好了。”龙琪一张口自然还是老板的口气。
“这么说,你承认是我老婆了?”方晓飞笑道,他的心里当然也是甜腻腻的,像吃了麻糖。一直以来纠缠在两人之间的愁苦悲伤现在已经全没有了,说话自然就轻松起来。
“那个不算,我可没签字,哪有结婚这么结的。”龙琪想起这事总感觉有些别扭。
“我这是体贴你,一点心不让你操,一点事不用你动手,把你想做的全替你做了,你还生气?”方晓飞说。
“这种事也能代替吗?”龙琪这下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好啦好啦,别生气,龙老板、龙总裁……”
龙琪看着方晓飞道歉,不由也笑了,她本来就不是真生气,她怎么会跟方晓飞生气呢!她只是得找个台阶下来,“告诉你,那个婚姻我不承认。”
方晓飞微笑,“你们家龙言在代你签字时说了,你要不承认,他就做我的辩护律师,跟你打官司,他还说,他自入行以来还没输过呢。”
龙琪听后悻悻然,这个破弟弟,真够狠的,分明是算准了她不会让他丢面子。
“别反抗了,没出路的,我送你件礼物,保准你高兴。”方晓飞牵起龙琪的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盒。龙琪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他拧开盒盖,一股香味散出来,原来是一盒润肤油,他还唠叨着,“这是我去年买的,五块钱一盒,抹上后手不开口子。”
龙琪听着不免气闷,抽回手,“你觉不觉得你有点小气?没有钻戒好歹也有个金戒吧?”
“噢,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方晓飞轻轻一笑,“钻戒是吧?这就是你俗气了。因为什么呢?因为钻戒玩意是那些俗女人对男人的要求,你是谁?你是女权主义的领军人物,应该高屋建瓴,不与世同。怎么能跟她们一样!要送钻戒也是你送给我,咱们对旧习惯来个彻底改造。”方晓飞不动声色地将了龙琪一军。
龙琪听了这话倒开始在心里翻腾上了。的确,想当“老大”,是要付出代价的。男女平等首先要做的,是对很多根深蒂固的旧习的一一改变。比如女人送结婚戒指给男人。
“好,我就送你一个钻戒。”她沉吟片刻后说。
“光有钻戒可不行。”方晓飞微笑。
“那还要什么?”龙琪睁大眼睛,别说,这家伙还真好意思开口。
“要房子,一个大房子,不光大,更要漂亮、豪华。我还要车,名车;除了这些,你还得在什么情人节、圣诞节送我鲜花礼物,带我去吃大餐;这还不够,你得宠我、爱我、听我的话,随时向我汇报你的行踪,否则我有权怀疑你的感情外泄。还有还有,你得有情调,懂浪漫,体贴……”
方晓飞叽哩咕噜说了一堆,龙琪听得头疼,细想想,这些其实都是女人对男人的要求吧?原来男人也不是好当的。
“怎么?害怕啦?”方晓飞问,有点得意地,“看来女人好女权,就像叶公好龙,一涉及到真的,就假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龙琪怎么可以服软?“不,是真的。女权是真的,男女平等也是真的。”她拉起方晓飞的手,又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枚戒指,轻轻套在他中指上。“方队长,感觉怎么样啊?”
方晓飞看着手指上那枚价值不菲的钻戒,脸上是一个又苦又涩的古怪表情,他刚才其实是说着玩的,现在龙琪真的送钻戒给他,他倒觉得有些别扭。
龙琪开始得意了,“慢慢习惯就好了,螃蟹总得有人来吃,你算是第一个。以后,你的盟军会渐渐壮大。”
是吗?真的会有男女真正平等那一天吗?责任义务共担。方晓飞沉吟着。──男女平等,有时要过的,是自己那一关。你到底有没有准备和胆量逆转潮流?
“行,这个螃蟹我吃了,不过你还有一件事没做。”他说。
“还要我做什么?”
“捧一束花,跪着向我求婚。”
──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男人就是这样向女人求婚的。
龙琪皱眉,这有点过了。但既然想男女平等,人家做过的,她就一定得做。一番左思右想后,笑了,“方晓飞你省省吧,向你求什么婚,迟了,我们不是签了结婚证了吗?现在都是合法夫妻了。”
方晓飞微笑,“这么说,龙老板是承认我们的婚姻关系了?”
龙琪语塞,她不经意间掉进了方晓飞设下的语言陷井中。唉,到这时,除了承认,还能有什么办法?
“说吧,你除了爱我,还有什么办法?”方晓飞轻轻地牵起她的手,轻轻地说道。
龙琪看着他,心里虽然十分快活,但还是不想认输,笑一笑,“怎么样,戴着我的戒指还习惯吗?”
方晓飞知道她的小心眼儿,他本来就不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况且,戒指根本就不在于谁给谁买,而在于你想不想戴着它到永久。他温柔地说:“感觉很好。我会戴着它一直到下辈子。”
龙琪心里感动得很,只觉得自己从来也没有这么舒心畅意这么甜蜜满足过,伸手与方晓飞相握,方晓飞也看着她,两两相对,真不知天上人间还有比这一刻更美的……
“怎么样,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有事的。”水玲珑得意中又有点怅惘。毕竟,幸福是别人的幸福,甜蜜也是别人的甜蜜。
“喂,别难过了,你的那个也来了。”妲拉碰了碰了她的肩。
江远哲走进院落,这是他的乡间别墅,与龙琪比邻而居。他一眼看到方晓飞和龙琪,笑一笑。
“哦,看来我还真得去问候一声。”水玲珑急匆匆地走了。从某个意义来说,哲少可是她的老板。
“这家伙……”妲拉摇头笑了。另一场好戏是不是要开场了?水玲珑也不是个轻易放弃的。
“我觉得──”扈平给了妲拉一半柑子,“事情与你想的恐怕恰恰相反。”
“什么意思?”
“玲珑要是真喜欢哲少,她就会把他藏在心里,而不是吊在钥匙串上随手塞在口袋里。”
妲拉看着扈平,这一点她倒没想过。扈平被她看得有点“怯”,妲拉却转身透过窗玻璃看着下面,突然笑了,“喂,你的相好也来了。”
扈平站在她身边一看,原来是陆薇,他跟她一个月前在一家超市碰上,一问才知道她就在这边读书,就约她来玩。来过几次后,相互已经很熟了。“今天这是怎么了,约好了似地。”他解嘲道,“看来,我也得去问候一声了。”
他在庭院中迎住陆薇跟她打招呼。她的眼睛却看着很远的地方,那儿,龙琪和方晓飞正在含笑相对。
“好啦,别理那两个蠢蛋,有我喜欢你还不够吗?”扈平揽住陆薇的肩膀。
陆薇微微一笑,“方晓飞早就跟我解除婚约了,你也就不用再甜言蜜语了。你的眼睛其实早就告诉我,你喜欢的人──”
扈平的表情有些尴尬,惟恐怕她再说出什么别的来,“你瞧,妲拉在上边跟你招手,快去吧。”
刚打发走陆薇,江远哲从楼中出来,一脸落寞。
“怎么,见过玲珑了?”扈平问。
“没有啊……”江远哲说着脸一下红了,“你到底是人是鬼,还知道些什么?”
“你自己的眼睛里全写出来了。”扈平借用了陆薇的一句话。
江远哲叹了口气,“那年在夜总会遇到她,我就有种被雷击的感觉……”他并不讳言。
“那还不追?”
“有些女人是追不到的。要她爱你,比死还难。”
听了这话,扈平叹气。龙琪就是一个。
“妲拉人很不错的。”江远哲看着他说。
水玲珑出去没多久又折了回来,“外边好冷。”
妲拉微笑,“怎么,没去见一下哲少?”
“改天再聊,我想他现在一定有很多事要处理。”
“这人,其实不错的。”
水玲珑笑一笑,“非我族类。”
“那你干吗装出暗恋他的样子?”妲拉对这个不甚理解。
“你知道对男人最得意的是什么?”水玲珑微笑着解说,“除了事业的辉煌,那就是有无数的女人暗恋他……后者有时比前者更具成就感。”
妲拉苦笑。──原来“马屁”还可以这么拍的。
“不管怎么说,哲少也是我的恩人,变个法儿奉承奉承他也不为过,你说呢?”水玲珑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