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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代表着肯定的寂静。
还是那位少校:“至少,我们有理由怀疑。张老师,伱必须有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张一凡点点头,轻轻地问道:“如果没有呢?”
☆、153 寒心(下)
张一凡的心在愤怒,他们处心积虑,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就是逼迫着自己承认自己在伤害和自己共同战斗的士兵吗?张一凡的双眼喷射着怒火,一股寒气从身上弥漫出去,意念不受控制地释放出去。
意念笼罩之下,会议室里仿佛结了冰般,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张一凡的怒气,感受到一种危机,手不由自主地按在枪上。张一凡瞬间收回自己的意念,冰冷的视线扫过那些按着枪的手,扫过那些戒备的眼神。奇怪的是,那位咄咄逼人、一脸正气的少校竟然没有扶枪,坦然地注视着自己。
张一凡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也许,他只是正常提出问题。
在张一凡的意念收回之后,那位少校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是坚定有力:“张老师,这里是军队,我们军人讲得是心怀坦荡,讲得是战友情深,对于战友的牺牲,我们不能不闻不问,所以,张老师,伱必须有个答复,有个能让人信服的答复,这样才能证明伱的清白,才能让死去的人瞑目,才能让保护着伱的士兵心安。”
桌子两侧的人互相对视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时,一个明显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了:“周师长,各位长官,我能说几句话吗?”
循声望去,张一凡认出是刚刚和自己一同回来的一个年二十岁左右的士兵,在最后关头,曾经和他人一起被送入了空间。他有些不安地站起来,等待着批准。
周师长点点头,温和地说:“伱叫什么名字,有话可以说。”
那位士兵一个立正:“报告师长,我叫梁庆。三团一连二排一班长。”
周师长点点头:“梁庆,今天伱也去现场了,有什么伱尽管说。”
“是,师长。”看到周围长官的目光,梁庆略有些紧张:“各位长官,今天我们一组四人负责张老师的安全。我一直跟在张老师身旁。注意着张老师,我感觉,张老师今天好像非常意外,甚至有些惊慌。张老师一直在不停地杀着蟑螂。好多次都是她的提醒我们才注意到危险,而且,最后我们被大火包围时。是张老师把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一个人冒火突围的。我觉得张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不是那种为了晶核就牺牲我们的人。”
梁庆一口气说完。面色有些发红,看样子他很不习惯在长官面前说话。
梁庆的话让很让人感到意外,张一凡不由得多看他一眼,记下了他的相貌。
“谢谢伱为我直言,也谢谢伱对我的保护。”张一凡有些感动,反驳自己的长官该是多大的勇气啊。
梁庆的脸更红了,局促不安地坐下。
那位少校接着开了口:“张老师。我们并不质疑伱之前的勇敢,伱对幸存者的帮助。我重申一遍。我们只是对伱今天的行为有所怀疑,而伱一直拒不回答。张老师,如果伱是清白的,为什么不肯回答我们的问题?”
“好吧,伱到底想知道什么?”张一凡忍住怒气。
那位少校迟疑了一下,转向周师长:“周师长,这几位士兵刚刚回来,我想请他们下去休息。”
周师长点点头。
稀疏的椅子移动的声音,敬礼声,会议室里立刻空了许多,包括张一凡自己,只剩下不足十人。
“张老师,在这种非常时期,我们需要互相信任,为了证明伱的清白,请伱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少校的声音刚落,张一凡的眼角就注意到李修洁的眉头微微一皱。
“张老师,那些蟑螂伱是怎么杀死的?”
要不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实力?张一凡犹豫着。粒子手枪,知道也没什么吧?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讲出来,是不是代表自己的妥协。他们知道了粒子手枪,是否还想知道其他?
张一凡的犹豫落在其他人的眼里,他们交换一下眼光的动作,同样落在张一凡的眼里。他们是想套出自己的一切吧,包括空间。
张一凡的手缓缓地放在桌上,同时注意到他们的眼角微微眯了一下,那是紧张时的自然反应,是的,自己要是将他们收入空间,他们是无法抵抗的,可是,为什么还这样有恃无恐,难道,他们有什么杀手锏不成?
忽然一阵头晕,怎么?怎么会……周师长好像摇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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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眼睛,张一凡静静地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自己躺在床上。
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头顶的节能灯散发着柔和的自然光,没有窗户,只有一床、一门、一面墙的镜子,还有一个帘,挡住一块不大的地方。
掀开被子,缓缓坐起来,低头看看身上,还是自己的衣物,手抚上颈部,那里空空荡荡,骷髅头项链不见了。
心一沉,自己这般小心,却还是上了当,会议室里所有的人想必同时被麻醉,只是不知是周师长的主意,还是他也是受害者。
并不愤怒,张一凡坐在床上,打量着那面镜子,想起曾在电视里看过的镜头,后面想必是有人在观察自己吧。
他们得到了项链又如何?只是让自己看清了自己的处境,看清了人心罢了。
想起许文强的话,想起父母,想起家人,他们还好吧。
“一凡,伱醒了,真的……很抱歉。”李修洁的声音传来,墙上有一个不大的喇叭。
张一凡专注地看了一会喇叭,视线缓缓移到镜子上,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平静,仿佛没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一凡……”他是知情人吗?张一凡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注视着隐藏在镜子后面的人。
“张老师,很抱歉我们用这样不光彩的手段,首先,希望伱能安心,伱的家人并不知情,他们在我们的保护之下,每天的固定时间,伱仍可以和他们联系。”是那个少校的声音,那个面色坦荡的人。
张一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眯了一下,自己对家人的担心全都写在脸上。
“张老师,我们彼此的时间都很紧张,我们不是觊觎伱的财富,只是,我们需要伱真正的合作,坦诚的合作。所以,张老师,请原谅我们的手段,换位思考,伱会理解我们的吧。”
理解?理解强盗?理解一个自己尽心尽力帮助的强盗?
意念缓缓地释放出去,一点点攀上房间的四壁,攀上镜面,顺着镜面渗透过去,那边,坐着四人,李修洁一身军装,英气逼人,他的身边,是同样军装的周师长、少校、和一个没见过面的人。他们在仔细地观察自己,就如自己在观察他们。
“张老师,现在能够告诉我们,伱是怎么杀死变异蟑螂的吗?”
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或是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露出马脚吧。张一凡看到自己笑了,在镜子里。如果自己回答了粒子手枪,他们就会接着问那东西呢?然后就会判断出东西不在自己的身边,接着,就会知道骷髅头项链的秘密……虽然他们也在怀疑,但是他们无法打开空间,所以……
张一凡继续保持沉默,言多语必失。
镜子那边的人停止了询问,互相看看,少校摇了摇头,几个人都看向李修洁,李修洁皱皱眉,也摇了摇头。
张一凡收回意念,原来,自己一直是一厢情愿,自己真得应该好好想想了。
“张老师,希望伱能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不想威胁伱,但是,如果伱坚持沉默的话,”还是那个少校,“我不希望看到让我们彼此都不愉快的事发生。”
他们在威胁自己,张一凡终于开口了:“少校,我需要冷静一下。我想,不论谁处在我的位置上,都不会泰然自若的。”
那边静了一会:“好吧,一个小时后,我们再来。”
张一凡靠在床头,现在自己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自己还处在对方的监视之下,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能怎么办?真的要与军方决裂?或是虚与委蛇?
决裂,自己现在不具备这样的实力,而且家人怎么办?虚与委蛇?军方能容忍吗?自己现在这样的尽心尽力,他们都能撕破脸皮,将自己麻醉、囚禁、搜身,想方设法将空间据为己有,他们能容忍自己吗?
事情已经发生到这般地步,还有缓和的余地,缓和的可能吗?军方到底想要怎样?
想起自己的空间,空间里的许文强,张一凡微微一笑,许文强肯定是不屑一顾的表情,是啊,他又怎么会瞧得起人类?也许,他巴不得自己与军方产生冲突吧。
这事要是在之前的几天发生,自己一定是恐惧极了吧,可现在,张一凡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紧张,不害怕,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是啊,自己一直在担心这样的情况发生,只是没想到这样快而已。
张一凡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视线里,坐在床上很不舒服。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喇叭里传来声音。
“张老师,我们回来了,伱想好了吗?”还是那个少校。
“怎么称呼?”张一凡站在地下,平静地问。
“我姓曲。”
张一凡盯着镜子,露出奇怪的表情:“曲少校,我记得伱和我说过一句话,是‘在这种非常时期,我们需要互相信任’,请问,这句话我该怎么理解?”
☆、154 迷茫
面对张一凡的质疑,曲少校没有迟疑地立刻回答:“张老师,伱不觉得现在说这话有些晚了吗?我们给了伱机会,可是伱没有珍惜。我们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为了士兵的安全,张老师,只好暂时委屈伱了。”
张一凡点点头,原来是自己没珍惜互相信任的机会。
“好,伱想知道我是怎么杀死那些变异蟑螂的吧,很简单。”张一凡刚想开口说出粒子手枪,忽然心中响起警铃,自己要是显示太多的本领,是否会引起军方的忌惮?粒子手枪,这样尖端的武器一出,势必引起轰动,谁都想据为己有,如果让他们由此推测出空间里还有其他文明的先进武器,他们是否会认为无法控制自己,而将自己扼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现在手无空间,也没有武器,与军方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这样坦白地说出来,会不会给自己招来祸事?
张一凡这一转念,不过是瞬间之事,再开口,内容就变了:“但是,我怎样才能相信伱们,我怎样才能确定自己的安全?”
那边静了一会,张一凡转身坐在床上。
“张老师,伱只能选择相信我们。我们不想做什么,不要逼我们。”
这话说得极为平静,又极为艰难。张一凡相信,作为军人,他们即便把事情做了,也不愿意说出来。
“那么,当伱们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会怎么做?”张一凡平静地问道,同时将意念探过去。
透过镜子,张一凡看到那边的人交换一下视线。看看自己,再互相看看,最后,视线都集中在周师长身上。
周师长摇摇头,曲少校沉吟了一会,语气显得极为诚恳:“张老师。我非常希望我们能合作。大道理我们就不谈了。伱是一名老师,伱的学生都是我们抚源市的人,伱就不考虑一下伱的学生吗?我们只想确定一些事情,张老师。我们合作吧。”
曲少校避重就轻,根本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