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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使诈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仿佛连想一想也是一种亵渎似的。他狠狠地瞪了韵娘一眼,接着道:“如今离庄上还远,路上指不定有什么事,跟着我们反倒受连累,不如找个地方——”
“这儿我们也不熟,哪找地方去?江叔,我看路上没什么问题,大家一起,多一人多一份力嘛。”韵娘打断江一春的话,也没注意仕原的眼色,自顾自道。
“多什么力!她又不会武功”江一春气得直跺脚,想不明白这韵娘平日那么伶俐的一个人,怎么竟这般粗枝大叶,冒冒失失。这个姑娘来历不明,身份也可疑,岂能听她一面之词就冒冒然带在身边呢。
看看江老爷子面色不对,仕原刚要插嘴,却不妨床上的姑娘已翻身下来,跪倒在地。
“求求你们,留下我吧,我……我实在无处可去了……我什么都会干,真的,我可以为大家缝补浆衣、洗菜烧饭,我都会做的!”她昂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别赶我走,我知道你们都是英雄好汉,我,我……”
雨淇心上不忍,搀起痛哭在地的青婵,无奈的望着大家。她明白江老爷子的意思,可要真把青婵一人扔下又觉得……因而一时也没了主意。
“仕原,你拿主意吧”吕公道“怎么说你也是白庄的主人!”
“这……”仕原略一犹豫,道:“江叔的话自然不错,但林姑娘此时也确无其他去处,反正我们要赶回山庄,我看救人救到底,先把她安置在山庄,再慢慢从长计议吧。”
仕原一番话,别人犹自可,江老爷子却皱起了眉,但还未等他发作,伊凡已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江一春也只好长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好!就这样办了”见已无人反对,韵娘心中大快。“今晚林姑娘就和我睡一间房。”
伊凡推了推雨淇,雨淇会意,于是笑着说:“韵娘,我看咱们三人一起吧,晚上也可以好好聊聊天。”
问题总算解决,吃过晚饭,三个姑娘回到自己房里,吕公吕婆也回房休息了。只有江一春心中不快,他对林青婵不太放心,对韵娘更是大为不满。
“仕原,小韵儿今日是不是喝了迷魂汤了!”想到这儿,江一春就大为光火:“还有你,也糊涂了是不是?怎么能答应让她留下来!”
“江叔别生气了,你的意思我们都懂,当然,除了韵娘。”说到这儿,仕原笑了,“她是个性情中人,对人热情有余理智不足,一向又养尊处优惯了的,未经一点风浪,哪里知道江湖险恶,哪里懂防人之心啊。如今见那姑娘天仙化人,又身世可怜,自然一心一意要帮她了。看在她也是一片好心,江叔就别怪她了。”
“好心好心,那是糊涂!也没见你,就这么依她性子胡闹!万一这姓林的是何魔的奸细,咱们可就……”江一春顿了顿:“如今何魔又没了动静,还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这时候怎么能掉以轻心!”
听江一春这么说,仕原也正色道:“江叔说的是,只是我白仕原又岂是这么糊涂的人。如今且不说我们还拿不准这林青婵是好是歹,就算是知道她真有诈,我想把她带在身边静观其变,也比扔在一边强。”
“仕原说得不错。年伯,她在我们身边我们还好随时防范,我已交待雨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了。”
“唉,你们有防范就好”江一春叹了口气,又向仕原道,“刚才若不是伊凡也这样说,拉住我,我还当你也是糊涂了呢!可我只怕是防不胜防啊,但愿是我多虑。仕原,小韵儿也要给提个醒,叫她多长个心眼儿。”
“这个江叔放心……我也觉得这个林姑娘美得怪异……”
第二天,从房中款款步出的青婵仍让人感到炫目,她还穿着雨淇那件浅蓝色的纱质长裙,头上,一支碧玉小簪将一部分秀发轻轻挽起成一个后坠马式发髻,由一根蓝丝带束住,丝带在发髻底下打成一个好看的花结,丝带两端留得长长的,轻轻垂下,依偎在那些散披着的秀发上,这简单潇洒的妆束把本来就俊秀非凡的青婵衬托得越发空灵飘逸。当韵娘问大家青婵好不好看,并向丈夫夸耀自己的梳头技巧时,雨淇在一旁抿嘴直笑,说:“瞧韵娘,好像青婵整个人都是她造出来的似的!”伊凡发现自己的妹妹言语之间对这个才认识不到两天的青婵已是格外亲热了。
早饭过后,太阳已升得老高,大伙儿各自牵出马来急着要赶路,只有青婵进退无由,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切让一旁的雨淇都看在眼里。
“青婵,让我哥带你吧,韵娘的马小,我又有伤在身,万一出什么事,自顾尚且不暇,照顾不到你。”雨淇说着又对她哥做了个鬼脸,“你说是吧,哥。昨天也是这样的,今日就更义不容辞了。”
青婵听说,看了看手执缰绳英俊潇洒的伊凡,认出是昨天救自己的那个人,脸微微一红,含羞将头低了低。看到她这幅模样,伊凡反倒大方了许多,当下笑着牵马过去,先扶青婵上马,然后自己纵身上马,教青婵抓好坐稳后,打了个响鞭,策马而去。
太阳很大,耳边风声萧萧,骏马飞驰,马上人衣带飘飘,紧握缰绳的伊凡心中正有着说不出的快意。青婵的身材原也算得上高挑,可坐在他身前却显得那么娇小。伊凡看不见她的脸,然而她那双紧紧楸住马鬃,未敢放松半刻的纤纤玉手却没能逃脱他的眼睛。
“怕吗?”他柔声问
她只轻轻地摇摇头。
她真是安静,伊凡想。只是那柔软的秀发不肯老实,它们被清风拂起,欢快的舞蹈着,直扑上伊凡的脸,麻麻的,痒痒的。伊凡腾不出手来制止,其实即使能够,他也不会乐意去做,那扑面的青丝,伴着她衣领里散出的一缕幽香,真让人神摇意晃。伊凡放慢了马,有意走在众人的后头,他愿远离嬉闹,且受用这难得的温柔宁静。
轰隆隆闷雷一样的巨响就在这时响起了。不可能是雷声!前方涌起了漫天的烟尘,将不远处的雨淇他们都裹了进去。伊凡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急急地甩了两鞭子赶上去,还好,除了一点点慌乱之外,大家都平安无事。
“出了什么事?”还不待众人回过神来,身后又是轰隆隆一阵巨响,马受惊了,嘶嘶直叫,原地打着转儿。
还是在昨晚,大家就听店小二说起前方有一处较难走的地段叫盘蛇岭,听说从前曾有人在此走失,就没了下落。如今此处恰恰就是盘蛇岭,宽阔的古道陡然变窄,夹在了两山之间,偏偏又是烟尘四起,辨不清方向,大家都心中一沉,晓得出事了。
眯起眼疾望过去,小路前后已被从天而降的巨石封死,右边一土山较矮,左边略高些的山头上突然多出了许多黑衣人,领头的是一个白袍的干瘪老头,他嘿嘿怪笑了两声,冲众人扬了扬手上的马鞭。
“哈哈,白庄主、章少侠,别来无恙啊,我已在此等候多时了!如今狭路相逢,不知诸位作何感想?哈哈哈”
“岐山老怪!”韵娘沉声道。
“不错、不错,正是我老人家,小美人儿好记性呀!”老怪得意洋洋的指了指身后;“这是甘岭五鬼,来来来,美人儿也认识认识。”
“混帐!”看着他们那张狂劲儿,韵娘心上无名火起。仕原已悄悄挨到了她身边,在她肩头轻轻按了一下:“这样的小人,理他做甚!”说罢,向伊凡他们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急掉马头,转到右山一条隐在灌树丛中的狭长山道里,昨日他们在地图上就留意到了这条山道,地图还是向那个店小二借的呢,不想今日真派上了用场。从目前情形看,天矶帮那一伙儿居高临下,以逸待劳,占尽了天时地利,狭小的古道上施不开手脚,前后路又被堵塞住,众人非得向这条道上去不可了,好在倒并未看到何魔的影子!
向左,向右,再向左,再向右,山道曲曲折折,看看后面已不见了天矶帮一干人的影子。奇怪,老怪和五鬼原是不知有这条道的,看伊凡他们向这边跑脱,明明气急败坏的追了过来,怎么这么快就被甩掉了呢!众人尚有些疑惑,忽然发现自己的方向感已不那么明晰了。雨淇眼尖,指着路边一块倒塌的石碑道:“快看,那儿有字!”
大家一看,果然,石碑年代看来很久远了,碑面上布满青苔和野藤,碑上字迹原应是红色的吧,如今几乎脱落干净了,只隐隐约约可辨出是“盘蛇岭”三个字。
“奇了,原来这里才是盘蛇岭啊!”仕原皱皱眉道:“图上并没标明呀。”
不知走了多久,山道又向左拐,路越来越窄了。
“我们这是往哪个方向走啊”仕原颇有些担心的问:“还要不要走下去?”
看看众人,都绷着脸没有作声,其实这个问题人人都在心中问过好几遍了,但如今还能回头吗?
这时前方路却尽了,眼前是一片不大的场地,再前面隐隐还有个溶洞的样子,左右两边则已是高山峭壁,抬头望去,人倒象在井底一般。
众人的脸绷得更紧了,心上的不安越来越重,这是什么地方?洞里又是怎样的情景,能不能进去?还是往回走?老怪和五鬼又追到哪儿去了?还是这一切根本就是何魔的一个圈套!心中一连串疑问都没有着落,“那儿常常有人失踪!”店小二的话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说不出的诡异。
“还是回头试试……”伊凡话未说完,情况已突变。
只听两边的山壁里似乎有一些动静,什么声音?还未分辨出,震天的吼声已摇撼了山林、天地,巨大的石头再次从天而降,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一切就在瞬间发生,毫无预兆……
正文 第十一节
“不好!”似乎是吕婆第一个看到了巨石。但它们实在来得太快,众人一时间同时受制。吕婆急转马头,险险避过一石,仕原、韵娘等也只得打点精神,左躲右闪。别人还好说,单人匹马的,仗着一身武功,还可勉强应付,最苦的要算伊凡,当下自顾尚且不暇,还得护着一个毫无武功的弱女子,处境真是狼狈至极。他勉强避过了几块横飞来的巨石,身上却早已挨上了两三块碎石,别看这些碎石不大,力道却也不小。他的玉奴也挨了一块,嘶叫着跌撞了几下,可是还没等他稳住马,前方两块巨石已呼啸着朝青婵直砸过来。伊凡不及细想,揽住青婵飞身而起,巨石不偏不斜正砸在玉奴的头上,可怜一匹好马当场毙命。然而危机并没有过去,两人刚站稳身,却见又有两块不知由何处飞来的巨石已到了眼前。形势危急!伊凡顾不得自己,左手扯过惊呼了一声的青婵,右手一剑四两拨千斤,将那块大一点的正飞向青婵的巨石磕开,只这一下,虎口已渗出血来。另一块飞向自己的看来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了,伊凡咬牙准备硬挨,他心中急躁,明知这一下就算不死也得重伤。正在性命攸关时,韵娘赶到,一剑击在了巨石的边缘,韵娘的剑本是削铁如泥的宝物,剑石相击,石劈为两半,剑却也脱手而去。亏得韵娘的及时援手,巨石的大部分在这一击之下斜飞了出去,只剩一小部分砸在了伊凡的背上,可纵是如此,伊凡也觉喉头一阵腥甜,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啊——你,没事吧?”青婵早已花容失色,听见这声闷哼,心知伊凡一定是受了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