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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峻声脸上现出不忿神色,抗声道:“为何你们每个人,都十足把我当是凶手来对待,我说过多少次,谢青联的死与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只不过我凑巧发现那小仆韩柏拿着染血匕首在谢青联的身旁,才本着同道精神,拿下他来,而何旗扬身为七省总捕头,这事自然不能不管,现在连那韩柏也在死前认了罪,你教我还要怎么做?”
云清脸容一沈,像初次认识马峻声般,瞪视着他。
马峻声昂然而立,一副无愧于天地鬼神,顶天立地的模样。
云清唱然道:“峻声,你知否自少至大,我最宠爱的是那两个?”
马峻声垂头道:“姑姑最宠爱的是我们兄妹!”
云清道:“那为何你要将我和范良极的事漏给方夜羽那方的人知道,使他们能利用这点来对付范良极?”说到“我和范良极”时,她的脸不由现出两小片红色。
马峻声一呆,才道:“峻声完全不认识方夜羽那方的人,就算认识的话,也绝不会这么做,姑姑为何会有这个想法?”
云清知道休想要马峻声说出真相来,忽地一阵意冷心灰,颓然道:“不舍大师来了,希望他能找出韩府凶案的真相,我已管不着那么多了。”转身离去。
马峻声默然站了一会,才往后院走去。天色暗沈下去,黑夜终于来临。
明天会是怎么样的一天?
※※※
在越过无数极乐的岭室,韩柏大感心满意足,心旷神怡,畅然松弛身子,压在花解语丰满动人的肉体上。
两人相拥喘息着。
韩柏头埋在花解语的酥胸上,恣意享受着男女肉体全无保留的接触感觉,悠悠问道:“为何你刚才不杀死我?”
花解语楼紧他道:“痢廊,我能够杀死你吗?此刻希望你听着我的话,离开这里后,立即有那么远走那么远,假设拦江之战浪翻云败北,便隐姓埋名,找个地方快快乐乐过了这一生算了。”
韩柏骇然道:“难道庞斑要杀我?”
花解语道:“不是庞斑要杀你,而是方夜羽为了对付你,请了里赤媚出来,你的武功虽然不错,目前仍非他的敌手。”
韩柏不服气地道:“这里赤媚难道比莫意间还要厉害吗?”
花解语道:“不要意气用事,里赤媚的武功十年前已能和”鬼王“虚若无并驾齐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经过这些年的潜修,只是低于庞斑一线而已,加上他的冷狠无情,我实在想不到世上还有比他更可怕的人!算我求你,立即离开这里吧!”
韩柏默然半晌,暗忖若里赤媚比“鬼王”虚若无更厉害,自己确非其对手,叹道:“那你怎么办,若方夜羽知道你蓄意放走我,他肯和你罢休吗?”
花解语伸手往韩柏玉枕处,运聚功力,将制着韩柏一身功力,却制不住赤尊信在他体内魔种的金针吸了出来。
韩柏立时全身一颤,真气重新充盈体内,忽然间感官都回复灵敏,楼外所有微细的声响,尽收耳内。
花解语轻推韩柏,示意他坐起身来,自己也随着和韩柏对坐林上。
韩柏拉起花解语的手,道:“你还未答我的问题呀!”
花解语水汪汪的媚眼然然看了他一会,垂首轻轻道:“到了这刻,我才明白昔年白莲理会成为传鹰爱情俘虏的心境。”
韩柏伸手托起她的下领,爱怜地看着这第一个和他有合体之缘的女人,大感兴趣地道:“你的心境怎样了?”
花解语娇羞一笑道:“男人永远是贪得无厌的,人家的身体投降了还不够,还要人家的心也投降,但这亦不够,还要人家全说出来,柏郎!我爱你!我爱你!我从未试过目前这般平静快乐!这般没有机心,不想去算计别人,也不怕人来算计我。花解语找寻了一生的东西,终于在刚才找到,上天再也没有欠我什么了!”
韩柏心中一阵感动,将花解语楼入怀里,道:“和我一齐走吧!”
花解语推开了他,坚决地道:“不!我们的缘份至此为止,若要再在一起,只能祈诸来世。在半晌前我的几回天人交战中,我已感到你体内的魔种,在我女大法的诱发下,已与你真元合二为一,再也难分彼此,但若要挑战庞斑,仍有一段非常遥远的路要走,唉!”
韩柏道:“为什么你叹起气来?”
花解语别过脸去,幽幽道:“庞斑的武功已达到天人之界的玄妙层次,若非心中仍有少许情障,根本全没有会被击败的可能,唉!”
韩柏听她一叹再叹,显是心中矛盾重重,难以平静,想不到这纵横江湖的女魔头,动起真感情来时,竟是如此脆弱。
花解语道:“连浪翻云也不知道,他已错失了一次战胜庞斑的机会。”
韩柏一呆道:“什么?”
花解语道:“那是在他种魔大法初成之时,心中填满对斩冰云的爱恋,所以才会让风行烈成功逃去。后来你掳走斩冰云,加上浪翻云夭下无双的覆雨剑的引诱下,他忽地抛开了一切,就像佛家所说的立地成佛,由那刻开始,他已晋升至另一层次,没有人能明白的层次。”
韩柏道:“但厉若海不是使他负了伤吗?”
花解语听到厉若海的名字,眼中闪过彩芒,露出缅怀的神色,徐徐道:“厉若海的武功,已是人类体能潜力所能达到的极限,若连他他杀不了庞斑,根本便没有人能杀死庞斑。而与厉君海的决斗,亦使庞斑的修为更踏前了一步,更可怕了。”
韩柏沉吟不语,花解语身为魔师宫护法,武功又高明之极,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极有份量。
花解语续道:“庞斑的最可怕处,是当他决定于明年中秋月满时与浪翻云决战于拦江孤岛,他为此不但抛开了斩冰云,连种魔大法也置诸脑后,不再计较是否已竟全功,还令黑白二仆不用再找风行烈,这种心怀,谁人能及?”
韩柏道:“这就好了,我还在担心小烈这家伙。”不经意里,他随着范良极叫起小烈来。
花解语摇头道:“庞斑不屑去理风行烈,但方夜羽却必须杀死风行烈,因为厉若海蓄意让风行烈目睹他和庞斑整个决斗的过程,实在是非常厉害的一着,不但对风行列有很大的益处,若让风行烈将其中微妙处,叙述出来给浪翻云知道,没有人可估计到那会对浪翻云做成多么大的帮助,所以方夜羽一定要阻止那种情况的发生。”
韩柏目定口呆,想不到其中竟有这么转折和微妙的道理和原因,想了想后,搔头道:“听你口气,好象连你也想庞斑输,这是那一门子的道理?”
花解语幽怨地望了他一眼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说了这么多话,就是想你乖乖听话,有那么远逃那么远,至少待拦江之战后,才再作打算。”顿了顿,又道:“何况我和庞斑他们不同的是我并非蒙人,而是回族人,说起来,蒙古人和我们还有毁国的仇恨呢!我父母便是蒙人的奴隶,只不过我娘幸运了点,给选了出来侍候里赤媚的父亲,所以我才有机会被挑了出来传授上乘武学,娘在我幼时,常向我述说战争的残酷,只不过长大了后,这些都给淡忘了,刚才和你欢好时,不知如何,这些早被遗忘了的事,又回到了脑中,想起若蒙人再来,这里也不知有多少父母要失去他们的子女,有多少孩子要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奇怪!为何以往我总想不到这些东西。”
韩相搔头道:“我倒没有想得那么远,只觉得和方夜羽比来比去,非常刺激,时间过得特别快,一点也没有以前在韩家时闲得无聊那种闷出鸟来的感觉。”
花解语“璞赤”一笑,投进他怀里,楼着他强壮的厚背,笑着道:“柏郎呵!你知否自己是多么讨人欢喜的一个人,由第一天见到你那傻兮兮的模样,我便忍不住要笑。”
韩柏愕然道:“那么戏班里的丑角儿岂非最受女人欢迎。”
花解语重重地在他背肌扭了一把,坐直娇躯,看看从外透入来的月色,香吻雨点般落在韩柏的额脸眼嘴上,然后俏脸挪后了少许道:“柏郎!听解语一次话吧!”
韩柏坚持道:“你还未告诉我怎样处理自己呢。”
花解语轻轻答道:“我日出商会随庞斑的车队北返魔师宫,到了魔师宫后,再向庞斑请辞,返回域外去,先不要说庞斑对我的爱宠,只是他过人的心胸气度,已绝不会阻拦我。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我。”
韩柏忽地气道:“就算我听你的话,努力逃走,但你既然这么轻易找到我,里赤媚自然亦可以,逃又有什么用?”
花解语嫣然一笑道:“你放心吧,我之所以能找到你,是因你的衣服沾了一种奇异的矿屑,只要你在十里的范围内,我便可用两枝能对那种矿物生出感应的物质制成的探,凭着独特的手法,找出你来,所以你若跑得远一点,连我也找你不到。”
韩柏拍额道:“原来如此,害我还担心得要命。”
花解语神色一点道:“柏郎!走吧,来世再见了。”
第五章 月夜追杀
戚长征和乾罗两人默坐幕低垂的车厢里,由与他身型相若,但头戴竹笙,躲在遮阳纱里的本帮弟兄负责驱车。
本来驾车的应是戚长征,但是乾罗指出受方夜羽指令的本地帮会,定会以种种手法,查证出驾车的谁才是真正的戚长征方肯罢休。所以略变方法,将驾驶这十辆马车的人,全换上了假的戚长征,若敌人心有成见,只是查证驾车的人,便要坠入陷阱里,到他们所有人聚起来时,发觉每一个驾车者都是假扮的,已失去了再查探车厢内玄虚的良机了。
姜确是老的辣,乾罗只是简简单单一个提点,已显得计中有计,戚长征对这新拜的义父打由心底佩服起来。
当他们快要出城时,一头乱了性的驴子不知由那里冲出来,驾车的兄弟虽手忙脚乱地避了过去,但落在有心人眼中,已知那驾车者绝不会是怒蛟帮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戚长征。
戚长征回想起来,也要心中发笑。
乾罗闭目静养,争取每一分的时间,疗治伤势。
天色全黑下来。
马车不徐不疾在道上走着。
戚长征拉开向着车头的小窗,低呼道:“小子!你可以下车了。”
大汉一抽僵索,勒停了四匹健马,回头热切地道:“征爷!让小子随在你身旁,和敌人拚一拚好吗?”
戚长征知道自己已是怒蛟帮年轻一辈里的英雄,受爱戴程度比之上官鹰和翟雨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微微一笑道:“我才不肯要你白白送命,来!听话一点,依我们早先拟定的路线立即滚蛋,否则遇上了敌人便糟糕了,快!”
大汉不情愿地跃下车去,转眼便消失在道旁的林木里。
戚长征已移到干雍身旁,轻叫道:“义父!现在离城足有五里了。”
乾罗缓缓睁开眼睛,尽管在这么黑沉沉的环境里,戚长征仍见到精芒一闪,不由暗叹乾罗内功之精纯,不知自己那一天才可达致这种境界。
乾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征儿!我走后,你将车驶到道旁,把四匹马驱入林内,斩下树干,绑在其中一匹之上,才让它们散去,记着马有合毫之性,所以你必须一匹一匹地让它们走。”接着微微一笑道:“蒙人长于漠北,最擅千里追摄之术,我倒想看看他们发现这没有马的空车后,又从其中一匹的蹄印发现负了两个人的重物,会有怎么想法?”
戚长征点头道:“义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