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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正英暗叹不已,不由暗忖此人是何来历?
陡听邢军仰天长啸一声。
刹那间只听人口处传来一阵胡笛及驼铃声!
大漠九鹰久处沙漠,陡听此种熟悉的声音,甚感亲切。
偏首一瞧,果见十二名身披薄如蝉翼红纱,面蒙薄纱之少女自人口之处,随着节奏袅袅来到现场。
驼铃及胡笛声犹在远处悠扬的响着。
那十二名少女朝生客躬身一礼之后,在烛光下漫舞着。
原先那十二名黄衣少女则轻启樱唇,金珠玉盘般漫唱着: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白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关中昔丧乱,兄弟遭杀戳。
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
世情恶意歇,万事随转烛。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但见新人笑,那间旧人笑?
在山泉山清,出山泉水浊。
侍婢卖珠口,牵萝补茅屋。
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依修竹。”
歌声如诉如泣,好似一个孤零天涯之美人,在向人诉说兄弟亲戚及夫婿均不足恃,令人油生同情。
大漠九应听得内心戚然,恨不得搂住场中少女好好的安慰一番。
歌声,舞姿倏转: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而人,呢态浓意远淑且真,肌黑细腻骨肉匀,
肃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
十二名少女在烛光下漫舞,不但舞态轻盈,投手举足,忽隐忽现,将大汉九鹰逗得口干舌燥。
他们皆是武功精湛之人,十二名少女的如花容貌以及匀称的身材,根本逃不过他们的眼中。
相反的,此种忽隐忽现更是令他们心痒难耐!
只见他们九人不由自主的离开了席位,各自找了一个对象,追了过去,那九名少女却轻笑连连,若即若离的四散逃去!
不久,只听一阵阵的撕衫声及惊呼声……
大漠九鹰一向直来直往,大刀阔斧惯了,此时可说是被吊尽了胃口,因此,三两下脱去衣衫之后,就地冲动起来。
邢军招过一名少女耳语半晌,含着笑容健步离去。
那位少女招过九名少女耳语一阵子之后,含笑走向管吉道:
“管师父,辛苦你们了,下去休息吧!”
管吉恭敬的道:
“多谢姑娘!”
说着走近阿星的身旁,低声道:
“阿星,咱们走吧!”
阿星正沉醉于眼前这一幕男女狂欢的情景,闻言之后,一见是管大叔,不由脸红道:
“大叔,有什么事?”
管吉知他脸薄,也不予点破,塞过一两银子之后,低声道:
“阿星,谢谢你的帮忙,咱们走吧!”
阿星将银子一推,道:
“大叔,我……”
管吉低声道:
“这是主人的赏银,大伙儿通通有奖,你就收下吧!明儿个到酒楼来收猪钱吧!”
“谢谢大叔!”
说着,取过刀子及布袋,欢喜的离去。
临转身之时,仍忘不了偷看场中之“好戏”。
对阿星而言,今夜是一个难忘之夜。
那美好的歌声,迷人的舞姿,令人浑身“难受”的迷人胴体及诱人的动作,使阿星神摇目眩!
那别开生面的诗词曲接答,令阿星自卑不已,他心中暗暗决定,只要有空,一定要好好的看书。
那豪华奢侈的情景使阿星见识了金钱的魔力,他暗暗决定在有生之年,自己一定也要过一次这种舒爽的生活。
他破天荒地的将那一两银子私藏于柴堆之后,才步回家中,不过,沿途却在为自己的藏私而惴惴不安!
所幸,回家之后,家人皆已人睡,他上了那破旧的小床,迅速进人梦乡。
翌日,由于距离大家乐开奖只有两天多的时间,乐迷们忙着探听消息及“签牌”,因此,阿里的生意受了影响。
一直过了正午,好不容易卖完了猪肉,阿星迅速的清洗肉摊之后,提着布袋,疾走向金玉酒楼。
阿星尚未走进金玉酒楼,立即听到里面闹哄哄的:
“咦?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发生打架了?”
阿星紧张兮兮的走近一看!
哗!柜台前正有三十余人在钻动,口中一直叫着:
“卡紧啦!饿死啦!”
“女人囡,你的动作是不是可以卡紧一些,我已经排了一个上午啦!”
“是呀!应该再派一个人来帮忙才对呀!”
却见一位满脸和气,身材肥胖的中年人站在凳上一面朝众人作揖,一面陪笑道:
“各位朋友,想不到你们在同一时间来,而且全部要买一号。
目前正在赶制牌子,麻烦各位再耐着性子等一下……”
他的话尚未说完,立即有人叫道:
“好啦!好啦!少噜嗦啦!快点去帮忙做牌子,少浪费我们的时间啦!”
那名胖子窘红着脸,正不知如何下台之际,陡听楼上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见一名瘦削华服的青年边放声长笑边走下楼来。
现场之人只觉耳鼓翁翁,隐隐作疼,倏然住口,望向那位华服青年。
华服青年一见众人皆注意着自己,止住步子朗声道:
“在下身居敝店主人,首先欢迎各位朋友打老远的来捧场!”
“此次,敝店准备了一千一号木牌,但由于各位的捧场,供不应求,目前正在加紧赶制中。
为了表示歉意,敝店准备了几道薄莱,填填各位的肚子,请各位先就座,马上就要上莱啦!”
“有这种好事?”
“是呀!这样子,他们岂不亏啦?”
尽管那三十余人正在嘀咕或消声议论着,却见六位店小二迅速的清理出十张方桌,开始摆置碗筷!
华服青年笑道:
“各位别客气,请入座吧!胖哥,只要在场的人,不论是谁,快请他们入座吧!”
那位胖子应声;“是!”
立即陪着笑脸—一请众人入座。
阿星一直站在门口,陡见胖子含笑走向自己,慌忙摇头道:
“大叔,我……”
胖子含笑道:
“小兄弟,有什么事,吃过饭再说,请吧!”
阿星红着脸,双手连摇,道:
“大叔,我……”
陡听一声欢呼道:
“阿星,是你呀!”
胖子笑道:
“阿本,你认识这位小兄弟呀?太好啦!来,你代我招呼一下,他实在太客气啦!”
原来阿本正从厨房端菜出来,一见阿星立即欢呼出声,
此时一听胖掌柜之吩咐,立即含笑走了过来!
“阿本,你身体好啦!”
“哈哈,没事啦!走!吃饭吧!”
“阿本,我是来收帐的,不好意思啦!”
“阿星,免客气啦,这些人都可以上座,你昨夜帮了金玉酒楼好大的忙,当然更够资格上座啦!”
“这……”
“阿星,拜托啦!你再客气的话,我们头家可要骂我啦!”
阿星偷偷一瞧,众人已纷纷入座,那位华服青年正瞧着自己,无可奈何之下,随着阿本引导下入座了!
华服青年朗声笑道:
“各位慢用,敝人有事,先走一步啦!”
不知是谁突然冒出一句:
“谢谢头家!”
众人立即齐呼:
“谢谢头家!”
每桌八人,六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众人默默的吃着。
阿星吃了有生以来最丰盛的一餐,那个又瘦又扁的小腹,竟然塞得鼓鼓的,胀得他几乎站不起身子。
那些人乃是自南安来泉州签赌“大家乐”之人,因为心事未了,肚子虽俄,却也没有多大的胃口。
阿星突然碰见“山珍海味”,立即埋头苦干!
尤其在木牌捧出来之后,众人立即急着去排队,五张桌子只剩下阿星一个人在“继续努力,以求贯彻”!
好不容易把那一道“香酥鸡”及“炸排骨”干光了,阿星抹抹嘴巴站了起来,朝四周望了望。
只见那三十余人排成一条长龙,静静的笺赌。
一手付钱,一手拿牌,秩序井然。
“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何况木牌已经大量补充了,因此,这批“大家乐迷”安静了!
倏见阿本含笑走了过来,低声道:
“阿星,管师傅请你去一下!”
“喔!谢谢!”
阿星随着阿本走过后院,早已看见管吉提着一个大纸包站在门前。
“管大叔,你好!”
管吉笑呵呵的道:
“阿星,有没有吃饱?”
阿星摸着微鼓的肚皮,笑道:
“大叔,你瞧,我差点走不动哩!”
管吉笑道:
“能吃就是福,对了,那三头猪一共多少钱?”
“五两六钱。”
“怎么如此便宜,阿星,你没有算错吧?”
“没有错!”
“好,你点一下吧!免找啦:”
阿星接过那个小布袋,启开袋口一瞧,立即叫道:
“大叔,不行啦!你怎么给我七两呢?太多啦!”
阿本笑道:
“阿里,收下吧!由于那九位大爷今早盛赞昨夜之菜肴,镖局的老板送了五十两的奖金,我也分到三两哩!”
管吉笑道:
“阿星,收下吧!阿本完全是沾了你的光哩,你如果再不收,我就扣回阿本的奖金!”
阿里感激的收下钱袋,道:
“管大叔,谢谢你!”
管吉又递过那个纸包,道:
“阿星,这些烤鸡及炸排骨,你带回去吧!留在这里只有做馊水的份!”
阿里热泪盈眶,咽声道:
“大叔,谢谢你!”
管吉只觉鼻头微酸,长吸一口气之后吩咐道:
“阿本,你带阿星自后门走吧!阿星,有空常来玩!”
“谢谢!大叔再见。”
阿星将那包鸡肉及银子摆于桌上之后,概略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程贵仁兄弟及程贞仪欢呼一声,打开纸包,双手抓着鸡肉,狼吞虎咽着。
阿星取过一只鸡腿,默默的递给了罔市。
胡须停一听到连南安人也来签睹了,一时按捺不住,抓起桌上的钱袋,朝门外疾冲而出!
罔市尖呼道:
“德智,你……”
倏听阿忠喝道:
“胡须仔,你要去哪里?”
“妈的,你少管!”
“好!你走吧!你前脚一步,我后脚立即去告诉钱多多!”
“干你娘,随你的便,老子再也不吃这一套啦!”
“你……”
阿星闻声慌忙冲了出去。
只见阿爸已跑出老远,阿忠伯正要追出去。
阿星疾追上去,“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唤声:
“阿忠伯!”
“阿星,你干嘛!快起来!”
阿星摇头道:
“阿忠伯,就让阿爸再去赌一次吧!反正猪栏里面还有九头猪,可以再维持一阵子的!”
阿忠叹道:
“哇!阿星苦了你啦!起来吧!”
说完,轻轻的拉起阿星。
阿里站起身子,向阿忠道过谢,重人房中。
一见屋中四人皆低头在吃着东西,阿星默默的去取馊水及检剩菜了!
翌日下午未时,阿星收拾妥一切,自柴堆中取出那两银子,来到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