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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着溪床中的大石过溪之后,快步走到那棵高耸人云的大松树下!
此时,日正当中,阿星瞧着对岸之猪槛,略一思忖每天日出的方向,口中喃喃念道:
“东南东!”
取好方位之后,他边走边数着。
“一二二九、一二三○、一二三一、一二三二、一二三三、一二三四,呼,总算走了一千二三十四步了!”
阿星迅速的打量一下环境!
怪啦!四野一片迷朦,连天上的烈日也不见了!
四野一片岑寂。
除了自己因为骇怕的急促心跳以外,根本听不到一丝气息!
陡听:
“阿……强……”
阿星骇得身子一颤,“拍!”的一声,那个纸包掉落在地!
他急忙拾了起来,朝四周张望着。
仍是死一般的寂静,方才那话音不知发自何处?
“阿……强……”
“啊……你……你……是……谁……”
“我……的……猪……心呢……咳……咳……”
阿星抚了一下心口,松口气,高声喊道:
“大叔,你在哪里?”
“咳……咳,阿里,你有没有看见地下的脚印?咳!咳!
咳!”
阿星急忙朝地下一看!
嘿!果然有六个杂乱无章的脚印子,怪的是每个脚印之中,分别写着!23456的阿拉伯数字。
“大叔!有六个数字脚印啦!”
“咳!咳!阿星,你……你先按照顺序把那个步法学会了再说!”
“大叔,我还有事,不能在这里留太久,我把东西放在这里,你等一下自己出来拿,好不好?”
“咳!咳!不好,现在午时将近!我这阵式已经自动发动了,必须过了一个对时之后才会自动破去。”
“你如果急于离开,最好把这套步法赶快学好!”
阿星喊道:
“大叔,我走啦!东西我放在此地!”
敢情,阿星不相信这一套。
只见他掉转身子,朝来路行去,口中一、二、三、四……一直数着。
哪知他数到一千二百三十四步之后,仍然是四周迷朦,不见那棵大松树,他开始慌了……
耳边却传来:
“咳……咳!阿星,赶快学那个步法,学熟之后,就以那个步法一直跑,只要找到白卵石,你就可以进来了!”
“大叔,别作弄我啦!我还要喂猪,洗猪槛哩!”
“阿星,你不担心自己走不出去,却在担心那些畜牲,真是‘公公向孙子磕头——岂有此理’……咳!咳!”
“大叔!大叔……”
哪知,这下子再也没有听到回音了!
阿星不信邪的继续四处找寻着出路!
哪知,答案皆是深山上的军师——无用,阿星只有坐在地上喘气的份!“唉!看样子只得试试那个步法了!”
沉思半晌,那六个脚印的顺序迅速的流过他的脑海中,阿星连连回想了三次,立即将它记熟。
哪知,阿星站起身子,踏出第一步之后,第二步尚未落地之际,重心一个不稳,立即摔在地下。
“妈的!一个石头抛上天,总有落脚之处,我阿星不相信学不成这套鬼步法!”
边嘀咕边又爬起来学习着。
好不容易在连摔十几跤之后,阿星终于能够踏出第二步了,他在欣喜之余,继续练那第三步!
梅耀鸠坐在院子右侧之槐树上,瞧着陷在阵中阿星不怕摔疼继续练习步法的情形,不由暗赞不已。
“嗯!天公疼憨人,阿星天资聪明,又不怕苦,看样子不出一个时辰,必可将这招‘病魔缠身’学会了。”
“嗯!为了不耽误阿星的工作,说不得老夫只好代他清洗猪栏喂猪啦!想不到老夫也会操此贱业!”
他苦笑一下,身子轻飘飘的坠地之后,连闪数下,已经朝杏花溪驰去。
此事若传出去,非惊动整个武林才怪!
阿星好大的面子。
那十余头猪好大的福份。
一甲子以前全武林高手寝食不安,令幼儿不敢夜哭的“病神”梅耀鸠居然会清洗猪槛及喂猪。
真是天下奇闻。
看样子,咱们必须“如厕看报纸——多见多闻”了!
他不知过了多久,阿星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他终于把“病魔缠身”学会了,童心一起,他随意施展着。
熟能生巧,阿星不但能够顺利的施展“病魔缠身”而且也可以分神去寻找地面上之白卵石了!
好不容易,终于给他找到了一粒拳将大小的白卵石,此时的阿星好似“哑子见到妈妈”一般——欢喜在心里,立即顺势踏了上去。
刚踏上那粒白卵石,阿星立即又发现左前方尺余远处,又有一粒同样大小的白卵石,立即又踏了过去!
接着又发现右前方半尺处有一粒白卵石,他毫不犹豫的跃了过去。
就这样,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远忽近,阿星的身子随着白卵石跳动着,动作也是越来越轻灵了。
阿曼跳跃一阵子之后,恍悟这些白卵石是经过别人刻意安排的,根本就是供他练习那招步法的。
果然不错,他踏上一粒白卵石之后,立即发现正好是第五号脚印,他毫不思索的朝右前方一跃,果然又发现一粒白卵石。
那个方位正是六号脚印之处!
中间唯一不同的是距离远近而已。
妈的!老妈子坐飞机——美上天了!
有够爽,有够赞!
阿星正跳得爽歪歪之际,突然:
“妈的!”
怪叫了一声!原来,居然令他发现了在三尺外摆了一付血红色的棺材。
在这荒野外突然见到这么一付大棺材,阿星立即连想到“阎罗王嫁女儿,扛轿的是鬼,坐轿的也是鬼!”
鬼!阿星吓了一大跳,掉过头就要跑。
可是,抬头一瞧,咦?四周的迷朦景色不见了,那个艳阳依然令人刺目,浑身一热,心中之怯意立即减去一半。
阿星壮着胆转过身子一瞧,院子中放了两张条凳架着那付血红棺材以外,另有一间茅屋。
他暗暗松口气之后,喊道:
“大叔,我进来啦!大叔……”
此时,阿星方才想起手中尚提着那个纸包,低头一瞧,由于方才挣了不少次跤,纸包已经破破烂烂,一片殷红了!
他苦笑一下,喃喃道:
“看样子猪心及猪肝一定摔破了,不知要如何向大叔交代?”说着扬嗓再度呼喊!
哪知,修然没有回音。
阿星只好绕过棺材,缓缓向那间茅屋行去。
就在这时,梅耀鸠已经轻飘飘的自外头回来,悄悄掀开棺盖,躺进了棺材内。
阿星又唤声:
“大叔!”
就欲推开竹门之际,陡听身后传来:
“阿……强……”
他骇了一大跳,那个纸包再度摔落在地。
他匆匆地拾起纸包,颤声问道:
“你……你……你……是……谁……”
“我……的……猪……心……呢?”
“喔!大叔,是你呀?你在哪儿?”
“我……在……睡……觉……啊……”
阿星转过身子,循声一瞧,那声音明明发自棺材,可是,棺盖紧覆,人若躺在其中岂非要窒息而死!
阿星壮着胆子边走向棺材,边问道:
“大叔,你在棺材内睡觉啊?”
“是……啊……”
棺盖倏的一掀,“碰!”的一声,掉于左侧地上!
阿星不由吓得后退了一大步!
“阿……强……”
“大……大叔……我……我在这儿!”
说着,再度壮胆走了过去。
当他走近棺材之时,梅耀鸠倏地仰身坐了起来,两人几乎碰头,骇得阿星尖呼一声:
“阿娘喂!”
梅耀鸠心中暗暗赞赏阿星的胆识,表面上却连连剧咳不已。
阿星见状,心中惧意一扫而空,走近棺旁,轻轻的架着梅耀鸠的左腋,柔声道:
“大叔,我扶你下来,好吗?”
“咳……咳……不必啦!麻烦你替我把猪心及猪肝煮一煮,好吗?咳……咳……”
阿星抬头望望天色,可能尚是申时,立即颔首道:
“好!大叔!你等一下,切片煮比较快,好不好?”
“咳!咳!好,谢谢你啦!阿星,厨灶在屋右。”
阿星拾起地下的纸包,含笑快步奔进去!
半个时辰之后,阿里双手各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猪心及猪肝,健步如飞走了过来:
“大叔,趁热吃吧!”
梅耀鸠接过一碗猪肝,拾起汤匙,边吃边赞道:
“阿星!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味道挺可口的!”
说完,递过那碗猪肝,接过来一碗猪心!
“阿星,趁热吃吧!”
“不!大叔,我不能吃你的东西!”
“咳……咳……傻阿星,我又不是饭桶,何况,大夫再三吩咐我要‘少量多餐’,我又不喜欢吃剩菜残肴,帮个忙吧!咳……咳……”
“这……”
“阿星,你总不希望我再像上次般吃不完的完全倒掉吧,何况,你方才为我煮汤,就充作劳营吧!”
“这……好吧!不过,那碗猪心,你可要多吃一点!”
“咳……咳……好!好!”
阿星将碗匙清洗干净之后,扶着梅耀鸠入屋之后,道:
“大叔,天色不早啦!我必须告辞啦!”
“好!”
“阿星,你还是按照方才进来的步法出去吧,我不送你啦!”
“大叔,我知道!”
梅耀鸠望着阿里那迅疾的步法,含笑自语道:
“奇才!真是奇才,醉鬼,老夫非让你心服口服不可!”
敢情病神及醉鬼还在互相别苗头哩。
且说阿星沿途疾奔,跑回猪栏一瞧,不但猪栏洗得清洁溜溜了,那十余头猪仍然鼾声如雷热睡着。
他不由怔住了!
奔至柴堆,取出布袋一瞧,不由松了一口气!
好在幸运!钱还在。
可是,究竟是谁帮自己的忙呢?
阿星百思不透,便赶回菜市场向尚未离去之菜贩一问,竟是一位白衫老人替阿星收馊水捡莱叶,他不由一怔!
会是那个借给自己五两银子的善心老人吗?
阿星仔细问过那人,终于确定无误,心中不由感激万分。
他一看天色尚早,便步向自己的肉摊,准备再看一会儿书。
他尚未走到肉摊,倏听一阵欢呼:
“阿星哥,你方才到哪里去了?害我到猪栏去也找不到你!”
发话的是一位与阿星相近,却长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由那身蓝绸杉,分明出自有钱人家。
“喔!阿逸,是你呀!真失礼,我刚才替人送东西去,害你久等了,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星哥,我姐姐吩咐我送这本书来给你看!”
阿星如获至宝的接过那本册子,迅速的翻了一遍,喜道:
“阿逸,谢谢你,麻烦你代我向钟姐致谢!”
阿逸笑道:
“阿星哥,我姐姐费了一番心血做了圈注及眉批,你若有不懂之处,下周我来的时候,咱们再研究吧!”
“阿逸,谢谢你,对了,这本三字经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你带回去吧!”
“好,阿星哥,我走啦!下周再见!”
送走了阿逸,阿星立即开始研读那本书。
翌日收拾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