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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发巨汉这凌空一削之力异常惊人,虽然这一下子没一有把拖船的钢索削断,其震撼的力量却使得紧绷的钢索猛然幌摇。岸上,一拖扯这根钢索的百来名孤分壮士倒有二三十名被抛翻于地!
指挥拖船的公孙寿睹状之下不由勃然大怒,他一抢手中亮银棍,暴烈的出声大骂:
“三八羔子,你他妈是有种的就上岸来较量较量,光舞着你那把破刀有个鸟用!”
虽然隔着有十多丈的水面,公孙寿这一阵大骂却又宏又烈,船上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那红发巨汉狂笑一声,声如铜钟大喝:
“贼崽子,你少发威,这一套把戏竟然玩到常爷爷头上来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你家常爷爷是什么字号的人物?此等雕虫小技却在常爷爷面前炫弄!告诉你,常爷爷在吃这行饭的时候,只怕你还在你娘怀里没断奶呢!”
“毛和尚”公孙寿闻言之下顿时气冲牛斗,暴跳加雷,他瞪目切齿的大叫:
“滚你妈的常爷爷,你甭在那里嚷嚷,你要是人生父母养的就上岸来比划一下,光吼你妈的什么玩意!”
船上的红发巨汉“呸”了一声,嘲弄的大笑道:
“你别急,小贼崽子,就凭你这种下三流的鸡鸣狗盗之徒,常爷爷若是亲自上来宰你没的胜了我这双手,更抬高了你的身价!你等着,今天有你消受的就是了!”
“毛和尚”公孙寿正自脸红脖子粗的再要回骂,站在前侧方的紫千豪己微微挥动剑鞘示意。
瞪着一双青虚虚的小眼,熊无极也火了:
“紫帮主,容我出去会会这个狗操的常爷爷!”
摇摇头,紫千豪朝苟图昌使了个眼色,苟图昌踏前一步,话声铿锵,中气十足的大叫:
“孤竹帮上事踩盘,要贪官侯龙宝还民公道,一干无关之人,如船家、力夫、杂役,甚至侯龙宝之亲随、护卫、家丁,只要放弃抗拒,本帮一概恕过,包管毫发不伤——”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苟图昌这一亮帮号,两艘船上的那些人们显然大大的惊骇了,他们立时面面相觑,神色惊惶,有些失措的窃窃低传起来,但是,却除了那个红发巨汉与他身旁的六名伙伴!
红发大汉左右一看,马上发现了船上其他的人那种惊慌之态,他接着朝另艘船上一望,喝,另外那艘船上更糟,甚至连那四个侯龙宝重金礼聘来自外地的保镖人物也有三个变了颜色!
铜铃大眼暴睁,这红发巨汉厉烈的道:
“什么孤竹帮不孤竹帮,我‘赤发星君’常天成就不理这个碴!伙计们全别楞着,他那批毛贼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犯不上含糊,大家把腰杆子挺起来,有天塌下来我姓常的先顶着了!”
这“赤发星君”常天成之后,另一个麻胜匈鼻子的中年人物先阴恻恻的一笑,立即的道:
“不错,这西棰一带是孤竹帮的地盘,但你们也得挑着人来卖狂,一些不成气候的小角色或者当地的愣头青说不准免了你们会打哆嗦可不是我们,孤竹帮的朋友,你们今天找岔了主了!”
麻脸勾鼻的人物旁边,是一个胖敦敦的白面汉子,这人生着一双三角眼,场鼻梁,连嘴巴都有点歪,他狠隼似的杰杰怪笑道:
“妈的皮,成天打雁,还能叫雁啄瞎了眼?老子们无本生意干得不爱干了,今天却让一子灰孙子小辈拦了道,这真叫反了常啦,得,得,你们这什么孤竹帮给老子我留下一百颗狗头来,老子便发发慈悲,放其他的人上道,否则,嘿嘿嘿,老子一狠心,就会将你们活剥了!”
岸上的苟图昌冷冷看着那几个发话的一会,转过头来道:
“老大,你也听见了?这几个杂碎只怕要受点折磨才肯服贴!”
熊无极却气得直摇头的道:
“娘的,我怀疑他们的脑筋有了问题,约莫是不大正常了吧?在这种情环之下又碰上了西陲的第一帮,他们竟还口出狂言到这等地步?紫帮主,这些家伙全叫浆糊糊住心窍了!”
淡淡一笑,紫千豪道:
“天下有很多种莫名其妙,不知利害的人,船上那几位就是此中之一了,对付这种人的方式只有一个,杀!”
苟图昌听到官已帮主表示了意见。他立即再次振吭厉吼:
“船上的人全听着了,不愿与本帮对抗者抱头伏身,脱下双鞋,本帮弟兄期不加伤害,否则,一律以意图顽拒者论,格杀无赦!”
语声激昂又暴烈的一个字一个字传扬了过去,两艘船上随即起了慌乱,那些船夫子及杂役们已纷纷抱头仆下,急不迭的将脚上双鞋解脱!
紫千豪又平静的道:
“图昌,再给那几个朋友一次机会!”
点点头,苟图昌又大吼道:
“姓常的,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冲天进入西陲地盘你也得退让一步,记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那句话,如今承蒙本帮龙头大哥开恩,再予尔等一个环转之机,姓常的,你们是降也不降了——”
船弦上,那“赤发星君”常天成大马金刀的叉腰挎立着,他如雷也似的响起了一阵嘲讽性的大笑,洪声道:
“降?贼崽子,你是在做梦,大爷们‘不是猛龙不过江’既来了,就不把你们这干不成气候的毛贼放在眼中!”
后面,熊无极怒道:
“好他娘的大口气,这处常的红毛妖怪不知道从那个尿洞里钻将出来的,竟他六舅狂到这步田地!”
这时,紫千豪也真动了肝火了,他冷冷的道:
“下令攻杀,并叫公孙寿加力拖船!”
苟图昌怒吼一声,立时长啸出口,他这啸声悠长而凄厉,直如云霄,裂石穿金,像是能撕裂人们的耳膜,就在啸声拉着一个尖锐的尾巴骤而中断的一刹,围绕在两船四周的百余名孤竹儿郎已各自一个翻身潜下水底,水波涌动里,齐齐奋勇游近船身!
半侧转,苟图昌对着后面的公孙寿,将手中“牛角锥”上下连挥三次,公孙寿马上焦雷似的大吼:
“孩儿们,给我拚命拖!”
两百名施拉钢索的孤竹大汉轰诺一声,呐喊着奋力朝岸上拖扯河面的两艘大船,紧接着,又有百名孤竹勇士跑步奔出,他们在“白辫子”洪超的率领下直抵河边,立时各自寻着适当位置伏倒,每人手上的一架强力连珠今已指向船身!
船上,那常天成亦马上开始行动,他挥舞着手臂,厉声喝道:
“大家全守在自己的位置不要擅动,用弓箭和他们干,近身的可以使手上家伙给我作了,没啥大不了,有我姓常的在他们啃不去半根鸟毛!”
就在船上那些锦衣大汉纷纷张弓搭箭,各个伏身船弦之下自寻掩护的时候,“赤发显君”常天成又将他手中大铡刀抡起,在半空忽忽旋转如飞,看样子,他想再和先前一样,再如法泡制一次——斩削水底的拖船钢索!
但是,紫千豪却不容他再有第二次机会了,目光一寒,紫千豪断然道:
“杀!”
苟图昌马上裂帛似的狂吼:
“杀啊!”
“白辫子”洪超一声叱喝,机括“夺”“夺”之声顿时响成片,万千闪泛着冷电晶芒的利矢暴雨飞往似的猛烈射向船上!
尖怖的惨号声突然起落不息的传扬,两条船上十多个掩躲不及的锦衣汉子业已中矢滚倒,其中更有五六名“噗通”“噗通”跌了下水!
于是,常天成也来不及再用大铡刀斩削钢索了,他呼轰将大铡刀旋回抡斩,一片寒光银辉绕射翻飞,咻然来回,就宛如一团电火里在白云里,护着船体源转流灿,威势好不惊人!
成千上万的箭矢,流闪不绝的射去,但每一与常天成挥舞起来的光轮接触,使自叮噹撞响,四散折碎,两条船的船弦上,其他那十名特异人物也各各拔出兵刃,开始绕船掠走磕击流矢,一干锦衣汉子也喘过了气,全在张弓回射了!
这时——
两条船的贴近河面上,突而有百多条“翻山爪”抛飞而起,水珠迸溅里,就宛如百多条怪蛇,准确无比的“咚”“咚”将爪头嵌砸进两船的船体中,爪头方一嵌连,百余名一身黑色油布水靠的彪形大汉已矫健至极的攀索往船上飞升!
紫千豪睹状之下,立道:
“停箭!”
苟图昌大吼:
“停箭!”
箭雨方位,船弦上的常天成已狂笑如雷,凌空的大铡刀暴飞,‘咔嚓’连响,血光猛溅,三四个甫始跃上船弦的孤竹汉子,此已被他的大铡刀拦腰斩断,齐齐厉嗥着翻仰下去!
紫千豪目睹惨状,神色骤寒,他冷森道:
“图昌去取那常天成!”
答应一声,苟图昌暴掠而起,他悬空的身形在五丈之外猝然回转,又斜斜出去了一丈有半,方待沾及水面,这位孤竹邦的第二号人物已抛下手中的苇杆,苇杆在水波上一荡,他的足尖已倏然一点,藉力弹起,当他丢下了第二把苇杆,同样施展过一次之后,庞大的身形已有如一头大鸟般飞扑上了当前的第一艘船!
船弦上,那正在扬威耀武的“赤发星君”常天成,斜眼瞅着苟图昌掠落的身形狞笑一声,霍霍飞闪的大铡刀在一折之下再次斩翻了两名孤竹所属之后,倏然暴旋而回,兜头罩向脚步尚未站稳的苟图昌!
青巾飘拂,苟图昌猝然弹起,雪亮的大圆刀擦着他的脚底削过,锐风如啸!他就势在空中连连翻滚,胸前皮鞘中的弯刀短刀闪电也似射出六柄,同一时间,他的“牛角锥”也抖起一片蓝光,暴卷攻敌!
苟图昌迎住了常天成,但情况并未好转,由水里攀升上来的孤竹儿郎仍然陷于浴血苦战之中,他们有的尚未爬上船孩即被射落或砍下,有的好不容易跃了上来,却又吃船上的锦衣大汉及那十名保镖高手围战追逐,这时,只见两条船的船弦两侧,船头、船尾,仅是人影奔掠,对光闪泛,叱喝声,怒吼声,愕叫声,悲嗥声,夹杂着金铁的撞击声与沉重的落水向场面异常凄厉与混乱!
岸上。
紫千豪神色平静,默默无语,公孙寿则暴跳如雷的叱喝着他的两百名弟兄倾力拖船,而此际,那两艘庞大的船身,业已由河心十多丈的距离缩短为八九丈、五六丈了……
哗啦啦的一声水花溅响,祁老六的身影由河西电掣般翻上了船尾——第二条船的船尾,他身形甫现,左手分水刺已当胸刺倒了一名锦衣大汉,大马刀微斜猛斩,又一名锦衣角色被倒掉了半边脑袋!
连进连击中,祁老六振吭大吼:
“老大,我们得狠干这些狗娘养的王八羔子……”
他正在吼叫,斜刺里,这条船上的四名保镖人物已有两个扑向了他,这两个人,一个身材瘦小,猴头猴脑,穿着一袭宝蓝劲装,手使一条“流星锤”,另一位却强壮结实,满脸横肉,凶悍骁勇无比,那一双大板斧挥舞得就似在泼风,照面之下,他们已与祁老六杀了个难分难解!
蓦然,在河水上游之处,一条人影踩着水如飞奔来,那人行动迅捷,像是在水面上滑行一样,近二十丈的距离,就那么眨眼间业已来至近前,那人左手短柄点钢枪,右手雪亮大马刀,英挺膘悍,宛似龙王爷座前的金甲二女婿,嗯,贝羽!
当两条船上的双方人马甫始瞥及贝羽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