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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武灵雪肝肠寸断,已达到茶饭不思地步,她坐在玉竹轩发呆,两眼却含泪始终落不下来,急得武灵玉没办法去找毛盾,准备把真相告知这可怜的姊姊。
“还是瞒着吧,你姊姊要是知道那个人是假的,虽然暂时解脱,但是她若再追问真的哥哥去了哪里?若知道他更早失踪在天狐山,那不逼死她才怪。”毛盾道:“瞒她对她也是一种好处。”
武灵玉又能说什久呢?只有让姊姊暂时接受此情景了。
“不管如何,还是要把我哥哥救出来。”
武灵玉心意是针对哥哥,却也含有救出冒牌李平之意。毛盾自是表示全力以赴。
连休息也免了,他很快四下仔细搜寻,希望找出结果。
一连三天都无消息。
那掳人者似乎藏得很好,一点痕迹都不露。
毛盾也已回到金武堂,他想尽办法仍无所得,决定再采取招魂术以问个清楚。
虽然不知李平生辰八字,但碰碰运气,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二更天里,虽是弦月,仍显得冷冷清清。
毛盾已晃动摇钟,叮叮脆响,传在深夜倒让人有清心作用。
不错,他就是想利用清心咒以使得被掳的李平能有所感应,或许可以指点一条明路。
“李平啊,如果听到我的唤声请回话……要不然把灵魂逼出,感应我这天地桥……”
所谓天地桥即是他利用细针和钱吊成罗盘针状,若有感应,指针自然会动,并且指出方向。
他耍了一阵,符咒化去七张,那指针果然开始颤了起来。毛盾心下一喜:“他在附近?呃,震动不小啊,很近,该在太原城里,西南方?……”
毛盾从祭坛后转到祭坛前,照准指针方向,划条直线,那角度正好掠过金凤阁檐角那双飞凤。
“有了范围好办事!”
毛盾正想瞧得更详细之际,忽有一道青光射来,毛盾惊愕叫声“谁”,以为是暗器,很快滚地逃开。
那青光闪至,落于神坛上,是一竹镖,由于力道够劲已钉穿桌面,矗立那儿,毛盾顿往发镖处望去,只见黑影一闪即失,他忙追前,可惜追出墙头己不见踪影。
“这人是谁?武功不但高,似乎对金武堂地形也了若指掌,否则他不可能连守卫都未惊动即已闪失不见。”
毛盾疑思不解中返回神坛,忽而见及那竹镖乃是现成采于附近竹林枝干,还碧绿发青,竹枝上绑了一布条,毛盾赶忙解开,里头写了几个字:“花弄情,庚子年三月初三寅时生。”
毛盾愣住了,这人是谁,为何知道花弄情生辰八字?他突然传来消息有何用意?难道要自己收拾花弄情?
不管如何,毛盾还是想及时证明这生辰八字是真是假,于是先写在阴阳镜上,焚拜三炷香,又施展法术以摄魂。
“阴女花弄情,庚子年三月初三寅时生,属蛇,对了请现原神!”
毛盾刚把酒杯洒点向阴阳镜,就这么神奇,竟然已浮现花弄情正袒胸露乳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情景,毛盾惊喜万分:“真的是她呀!”
这下可好了,知道花弄情生辰八字,那简直可以将她玩弄于手掌指之中,若她再干坏事就把她变成跟武子威一样纯真无邪。
他正想着如何整整花弄情之际,武灵玉已稍带惊急赶来,瞧及毛盾,她始嘘了一口气。
“找我有事?”毛盾对她举止颇觉不寻常。
武灵玉干笑一声,写道:“我发现黑影就赶过来了。”
“黑影,会是那神秘人?”毛盾眼睛一亮:“你看清他是谁?”
“没有,长头发,是个女的。”
“女的,会是谁?”毛盾心念一闪:“会是阮月仙?可是她怎会知道花弄情生辰八字,何况她的武功也没那么好。”
毛盾想不通,只好碰上了再说,他现在只对制服花弄情有兴趣,当下笑口大开:“你知道做人哪件事最快乐吗?就是耍人,把人当布偶耍,真是过瘾呐!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武灵玉未必听得懂他的话,但见他位着自己手掌,触电感觉让她心中一甜,也就任由他拉着走了。
一路上,毛盾还是滔滔不绝,直把阴阳镜晃了晃,很似乎夸其伟大,武灵玉只好边笑边点头免得毛盾扫兴,直到她发现是走向金凤阁,她这才紧张起来。
“你要耍花弄情?”
“不然你还以为耍谁最过瘾?”
“她很凶……”武灵玉忌意犹存。
“放心,从今以后,叫她凶不起来,走!”
毛盾大摇大摆走向红门前,也不叫门,一脚踹得木栓断裂发出砰然大响,门板为之暴开。毛盾则皇爷般晃了进去。武灵玉虽忌,仍跟在后头。
这声音当然引得花弄情大惊失色,还未披上外衣,穿着透明黑纱睡袍即已拿着金枪怒冲冲杀过来。乍见毛盾,她嗔怒不已:“又是你,你当老娘这里是武馆,容得你拳打脚踢?”
毛盾欣笑:“不是也差不多,光你可以踢阮月仙,我就不能踢踢门板?”
“可以,不过我这只脚也会把你踢出门!”
花弄情怒喝一声,向前扑近数丈,突又踢出右脚,存心将毛盾踢出门。
那劲道不可谓不弱,可惜毛盾早有防范,阴阳镜一抖,不知如何发出一道强光照得花弄情眼睛生疼,瞧不见眼前人影,她心下一惊,不得不撤回倒掠以防有变。
毛盾逼退花弄情,已是讽言讽语:“狗撒尿也比你好看,小孩子胡乱抬腿,成何体统!”
“你?可恶!”
花弄情当真火了心,右手一抬,手中七支白骨钉就想让毛盾好看。毛盾乍见白光,登时喝:“住手,也不问我三更造访所为何来?”
他那模样让人觉得即是有大事,花弄情为之一愣:“有什么事?”
“你看我这面镜子。”
毛盾将阴阳镜摆正推来,花弄情倒对这会发光的镜子感到好奇,不自觉地凝眼瞧去,可说黑得发亮,她道:“八封镜有何好看?”
“我是叫你看镜中所写的朱砂字。”
“花弄情?”她更仔细瞧那不算小但却写在黑底瞧不大清楚的字体:“庚子年三月初三寅时生?”她脸色大变:“这不是我的生成八字吗?”
“不错。”
“把镜子给我。”花弄情急切地想抢过来:“你敢偷我八字?”
“你不说,我怎会知道?”毛盾仍想探消息:“你可曾告诉任何人?”
“我神经病,拿过来!”
花弄情动了真怒,探手劲道已是千钧万力,迫得毛盾穷于应付,阴阳镜差点被抢。
他赶忙伸出右手食中指,从腰际夹出一张黄符条,口中疾念,再叫一声“起”,但见符纸呼地一声已被燃亮,他先甩向花弄情那绺秀发,火星闪点,迫得花弄情护发心切而回掌自救,她想打掉符火。
那毛盾急念:“魂来魄来,急急如律令。“赶忙将符火往阴阳镜罩去,再吼声“定”。
只见得阴阳镜亮光一闪,里头映出花弄情凶相。那花弄情却如被点穴道般定在那里,左手一把金枪已抵毛盾门面,枪尖只差左眉三寸就是刺不下去。
如此危急情景吓得武灵玉一身冷汗。她也是出招想救人,突见此状而定在那里,一只手想扯毛盾腰带,一手直指花弄情左肋,一脸拼命模样。
毛盾未发觉她如此拼命,已为自己杰作大为欣赏:“如何,我的法术不赖吧?”
武灵玉已然收招,闻声才瞧清状况,不禁点头轻笑,赞赏毛盾实有一套。
毛盾自然笑的更加得意:“她以前不是时常欺负你?你该如何惩罚她?”
“打巴掌!”武灵玉想掴出手掌,可是似乎又不愿沾她身子,不想打了。
毛盾自是甜笑着:“好,打巴掌就打巴掌,你不打她,那就叫她自己修理自己好了。”毛盾伸出手指在镜面画了又画,口中念念有词,结果,很快地,镜中人影已会动了。
毛盾则指责说道:“老婆娘你平日坏事做多了,也该自己修理自己吧!”手指往镜中人影脸部点去。那花弄情当真不客气往自己脸部甩巴掌。叭然一响,清楚可闻。
“不够劲,再来一个,两颊都有!”
花弄情简直行尸走肉,说打就打,耳光甩个不停,那嫩白脸颊已印出血红指印。
光甩耳光不够劲,毛盾又将她当猴子耍,要她东跳西掠,斤斗猛翻,还学孙悟空抓痒,耍得连武灵玉都忍不住呵呵笑起。
直到花弄情满头大汗毛盾才放她一马,讪笑不已:“任你多厉害,比起茅山神术还是差得远,该改邪归正了吧!”
毛盾再施法术,将镜中人影淡化不少,花弄情方悠悠醒来,可是已少了方才精明泼辣样,快跟儿子武子威差不多,落个纯真无邪。
“二夫人啊,你先说说看,你又是怎么死里逃生?”
花弄情痴呆说道:“护体神功……万元移位……再生术……”
“再生术?”毛盾了解万元移位大概即是可移动五脏六腑的功夫,自己也有此功力,倒是再生术,他听都没听过:“那是什么功夫?”
“再生,死而复活……”
任由毛盾如何逼问,花弄情还是傻呼呼地说这句话,逼得毛盾不得不放弃,摄魂术还是有缺点,深一层的武功她要是记不清,怎么逼也没用。
武灵玉及时写字于掌中:“问她是否知道我哥哥下落。”
毛盾这才想起正事:“你可掳去武向天?”
“有……没有……”
“这是什么答案?”毛盾心念一闪:“你抓了假冒武向天的李平?”
“是……”
“果然是你!”毛盾称喜不已,果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方才那指魂感应针不就直指金凤阁吗?自己倒是忽略她了:“人呢?藏在哪里?”
“金凤亭下……”
“嘿嘿,阴险家伙,第一次看你那么老实。”毛盾斥笑道:“快带我去!”
花弄情呆痴点头,立即转身移步往左侧花园方向行去。毛盾和武灵玉则欣喜跟在后头,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如此顺利。
武灵玉直想着如此一来姊姊再也不必忧心难过了。
毛盾则对那神秘人感谢有加,给了这么好的生辰八字使得他省去不少工夫。
边走毛盾仍边问:“说说看,你如何把人掳来的?”
“调虎离山之计。”
“那天晚上行动?”
“是……”
“掳人是为了什么?”
“破坏两人结婚……。”花弄情回答总是简短扼要。
毛盾不禁想笑,这计谋本是自己订下,却惹出这许多麻烦,实在搞不清楚是搞对了还是搞错了呢?
还好事情有了转圜余地,否则不知该如何是好。
花弄情很快带领两人抵达金凤亭,此亭落于几株樱花树丛中,还算隐秘,呈六角形,顶檐各镶有飞凤六只,瞧不出什么特色,倒是地面平亮如滑,铺的丘青石一尘不染。
花弄情往左侧石阶旁的飞凤雕石双眼一按,那整座不算大却也不算小的石亭竟然往左移,露出一秘道。
毛盾叹为观止,秘道设在石亭底下。又有谁料想得到?这花弄情果然居心叵测。
花弄情引领两人入内,里头倒是宽敞得很,四壁置有十张以上石床,居中还有桌椅,看似乎可藏得许多人以及住很久。
毛盾已想起花弄情以前养的秘密杀手,说不定即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