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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就更不似个‘正牌汉子’了!”
期期艾艾的,熊道元苦着脸道:“可是………魁首………停灵的地方是不作兴摸进去抄
翻的啊,万一惊动了死人,会化为冤魂厉魄纠缠不休的,凶死的鬼魂更是有这种忌惮,以前
在我的家乡,我那二大老爷死后被人扰了灵,就曾出现过许多稀奇古怪,听起来胆颤心惊的
事。”
燕铁衣道:“别的情况之下我不敢说,但徐小玉一定不会怨你的,因为我们触动她的遗
体,并不是渎亵,更非有意冒犯,我们乃是为了搜集证物,替她伸冤雪恨,她如死后有知,
当会感激我们才对!”
咬咬牙,全兆忠毅然道:“燕大哥的话有理,我们这样做,小玉的魂魄也应知而相
感………如果熊大哥一个人前去不太方便的话,我可以陪同一起………”
熊道元赶紧“打蛇随棍上”:“欢迎欢迎,荣幸荣幸,老弟台,我们哥俩便搭挡一遭,
小不了你,也大不了我,万一在行事的辰光起了什么异变,你们小俩口也是老交情了,虽说
幽明路隔,情分仍还在,好歹也能挡上一挡。”
全兆忠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但也有更多充塞心中的凄楚,他摇摇头,伤感的道:“你
不必挂虑小玉会生气,熊大哥,她不会怪我们的,我和她早已互许终身,彼此都把对方认作
自己未来的伴侣了,我们说过要永远在一起,要永远恩爱不渝,我忘不了,她也忘不了,我
们是未经正名的夫妻,但心已系牢了,这点主我可以做,她多少也得依从我点。”
口气言词,俨然是在谈着一个活人,全兆忠的神态透着一抹憧憬,一抹幻异,一抹迷
茫,更有那样一抹隐约的喜悦,熊道元不禁心里发毛,他龇牙咧嘴的急着打岔:“我知道,
我知道,老弟台,只是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控制不住又对着尸体唠叨起来,死人和活人总不大
一样。”
全兆忠眼睛一瞪,生气的道:“小玉和别的死人不一样,就算她死了,她仍然在爱着
我,惦着我,佑着我,她绝不会做出叫我不安的事来。”
呆了呆,熊道元暗里叫了声亲娘——到了节骨眼上,可发不得这种痴癫,要不然,可真
叫辣椒粉子混蒜泥,这一口就麻了心啦!
燕铁衣似是更能体会这一层,他道:“全兄弟,你一同去也可以,只是行事的时候不能
触景生情,有所激动,否则一旦泄底,前功尽弃,徐小玉的沉冤就难白了!”
全兆忠右眼窝下的肌肉在不停跳动,他悲切的道:“燕大哥宽怀,我想我把持得住的。”
燕铁衣道:“这就最好不过了。”
望向熊道元,他又道:“你晓得去找些什么东西,以及从尸体那个部位着手么?”
熊道元干笑道:“还得请魁首示下。”
燕铁衣道:“不必去触动尸体其它的地方,只要注意双手十指的指甲就行,注意指甲缝
中有些什么物品——当然那都是极其细微的,或是几丝碎屑,一点皮肉,或是小撮泥垢,数
根毛发,这些东西虽小,却皆是极有分量的左证,你们要十分小心的刮取包妥,给我带回来
由我检视。”
熊道元不解的道:“魁首,你要这些玩意做什么?”
燕铁衣道:“做什么?要坐实那真凶的罪名!你记住,尸体可能已经净过身了,也可能
还没有,但不管有没有,由于被害者当时身体赤裸,恐怕不易在她身上找着什么蛛丝马迹,
唯一可以下手的部位,只有她双手的十指指甲,你且先不用多问,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
咽了口唾沬,熊道元道:“是,我会尽量仔细。”
侧过脸来,燕铁衣又道:“全兄弟,那老猎户尤九如住的地方离这里远不远?”
全兆忠道:“大概有十几里山路,但我知道一条近道,可以省去不少功夫,只是天雪路
滑,不大好走………”
燕铁衣道:“这不成问题,你把详细位置告诉我,我去找他。”
全兆忠诧异的道:“找尤老头?”
点点头,燕铁衣道:“作证;还有那翠花在那里你也清楚吧?”
全兆忠道:“我知道,燕大哥,你也要翠花来作证么?”
燕铁衣道:“当然,多一个人指证孟季平的罪行,他便少一样推诿狡赖的借口!”
全兆忠表情沉重又疑虑的道:“但是,燕大哥,尤老头或者还会讲点做人的道义,敢于
挺身而出,那翠花一个女流之辈,恐怕不见得有胆量得罪孟季平,听说孟季平在糟蹋了她以
后,给了她一笔银子打发她走的,她怀里搂着钱,何苦再招惹这样的麻烦?”
燕铁衣平淡的道:“我会有办法——她若为了钱不开口,我给她更多,如果她是为了怕
而不开口,她将会发觉,我比孟季平那一拨人更要可怕得多!”
全兆忠老老实实的道:“燕大哥,翠花人并不坏,求你别太难为她。”
燕铁衣笑道:“当然不会,如她推拒太甚,充其量我也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熊道元涎着脸道:“魁首,干脆我们两个把差事换一换,你去那灵堂中搜集证物,我来
找这尤老头和翠花,有关胁迫恫吓这一套,我可是在行得很哩。”
燕铁衣笑骂道:“你少在这里胡闹,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在我面前,那有你出主意
的地方?”
熊道元叹了口气:“这就是坐在高位置上的好处。”
全兆忠插进来问:“燕大哥,我们是分头进行,然后再于‘拗子口’会合吗?”
燕铁衣道:“是的,我先去接尤九如,再赶回‘拗子口’找那翠花;在‘拗子口’,你
可有比较隐密方便一点的聚晤所在?”
想了想,全兆忠道:“有个地方,不知合不合适,就在孟季平的宅居斜对面,是座栈
仓,储存米谷杂粮的栈仓,看仓的苏小结巴和我十分要好,可以信得过他,燕大哥认为能不
能用?”
燕铁衣道:“行,就在那里聚首吧,你们两个记住务必要在天亮之前回到栈仓,先到的
先等,别忘了随身携带火折子,还有,照会你那位贵友苏小结巴一声,说明我会去,以免引
起人家不必要的惊疑;那么栈仓是什么样子?”
全兆忠道:“青砖砌的大屋子,年代很长远了,看上去古旧灰暗,却还牢固;栈仓的檐
瓦是‘虎头瓦’,屋脊中间已经陷下一段,门板是黑漆的,很好找,就在‘招安客栈’那条
横街头朝右一拐就能看见。”
燕铁衣道:“这就成;全兄弟,待会我们下山,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是说在这种天气
之下?”
摇摇头,全兆忠道:“其实我们现在容身的这个洞穴,离着平地只有两里多山路,只因
为山间地势层叠起伏,延绵百里,非常广阔邃密,我们如今所在的地方,才只能算是山边。”
熊道元喃喃的道:“娘的,我们摸黑攀爬了这久,我还以为业已到了山顶啦。”
燕铁衣道:“从这里下去,得要多久?”
全兆忠道:“由我带路,至多半个时辰就行。”
燕铁衣道:“我去那尤九如的地方,从那里走?”
全兆忠道:“先下山,有一条小道通过去顺着小道走,约莫十来里处,就可以望见尤九
如那座搭在一片斜坡下的松木窝棚,他只有一个人住,天亮前准在。”
歇了一下,又接着道:“翠花住在山药店的后进屋里,山药店就在‘拗子口’才入市的
道路右边,平瓦房,名字叫做‘万家老号’。”
燕铁衣颔首道:“这就不会错了,下山之前,我们还是顺路。”
火堆的那边,传来邓长低弱的声音:“道元哥………请过来扶我一把………我要坐起
来。”
熊道元凑过身子,关切的问:“你醒了?觉得怎么样?我看还是躺着吧?”
邓长瘖哑的道:“我一直都没睡………就是人太虚软,精神不济,脑袋里也昏昏沉沉的
似在打旋………现在好多了,倒想坐一会。”
于是,熊道元小心的扶着邓长坐好,邓长那张斑痕累累的面孔上用力挤出一抹僵硬的微
笑,朝着燕铁衣道:“魁首………拖累你了。”
燕铁衣温和的道:“不要说这些,亏得道元在照护你。”
邓长转向全兆忠,十分友善的道:“全兄弟,先时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这档
子不幸的事,我很抱歉,同时对你也极为同情。”
全兆忠苦涩的笑着:“邓大哥,他们加在你身上的罪名,施在你身上的酷刑,才更是暗
无天日,居心狠毒,你完全是横遭诬陷,代人受过,而我明知真相,却又无能无力替你伸冤
诉屈,该致歉的是我,我太不中用了。”
邓长孱弱的道:“别这样讲………好在我们魁首已在这里,任什么委屈,自有魁首替我
们作主。”
全兆忠低声道:“你也是燕大哥的手下么?”
点点头,邓长沙哑的道:“不但我,魁首的直属手下有数千人之多。”
全兆忠咋舌道:“老天,你们的组合有这么大?”
得意的一笑,熊道元接腔道:“你才知道呀?我们‘青龙社’不但人多势大,财厚力
雄,连南北各地的大小码头,也全分布得有我们的分支堂口,嘿嘿,放眼天下的各帮各派,
不论黑白那一道全算上,有几个能同我们相提并论的?”
全兆忠钦佩的道:“真是出人想象………燕大哥也一定十分爱护你们,从他为邓长大哥
这次事情如此尽心竭力的奔劳来看,燕大哥待各位之深厚,已和手足兄弟一样了。”
邓长喘息了一会,口吻变得严肃的道:“全兄弟………我们魁首在江湖上是有名的行侠
仗义………扶危济困………他是确确实实的‘替天行道’………这样的不幸,若是落在别个
不相干的人身上………我们魁首也同样会慨旋援手,主持公道。”
深深点头,全兆忠道:“我明白,燕大哥是一个如此光明磊落,充满正义感的英
雄………”
笑了,燕铁衣道:“你们不要窝在洞里净用轿子高抬我,全兄弟,有吃的没有?”
这一问,熊道元的肚子里马上就响起了“咕噜噜”的声音,他吞了口唾液,愁眉苦脸的
道:“魁首不提,我还忘了肚子在唱空城计,这一想起,才觉得饥火如焚,肠子打结,我这
厢业已饿得前心贴后墙啦。”
全兆忠忙道:“有吃的,有吃的,就是不算什么好东西,只得一块锅饼,两条腌黄瓜,
另加一小条咸鱼。”
又“嘓”声吞一口口水,熊道元舐着嘴唇道:“好极了,这已是山珍海味,无上的美味
了,人一到饿得发慌的辰光,那怕是几片地瓜干,一把青菜叶,也他娘胜似燕窝鱼翅鸡鸭鱼
肉,我说老弟台,还不快拿出来敬客?”
全兆忠赶紧从背篓中取出那块两斤多重的厚厚锅饼来,由熊道元先双手捧呈到燕铁衣面
前,在燕铁衣取用过后,他迫不及待的再一分为三,自己取着的一块只几口便去掉了一半!
燕铁衣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满口咀嚼着锅饼,熊道元吃得喷香的咂着嘴巴:“呃,——好;——好锅饼………我从
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饼。”
其实饼是又硬又干的,除了它是面做的食物并经过烘烤之外,谈不上有什么其它味道,
但饥就不择食了,熊道元吃他手中那块半斤有余的厚饼,就像风卷残云似的快法!
燕铁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