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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幽的草丛里忽然起了一阵簌簌晃动,一条青色人影往后急退,燕铁衣人在空中,长剑
吞吐,只见剑尖的尾芒伸缩,那青色人影已怪号着蹦跳起来,洒着鲜血,打着翻滚横摔出
去!
草丛里,一柄锋利的大板斧就像自虚无中凝形也似,突然出现,直劈燕铁衣背脊!
燕铁衣头也不回,长剑一颤,旋过身侧划过一抹灿丽的半弧,那柄大斧已连着一条粗壮
的人臂,一蓬赤漓漓的血水扬向了半天!
“呼”的一声,另一团身影穿草而出,由高处往下疾扑,手上一对“链子锤”,交挥如
电般眨眼十六锤暴击燕铁衣。
不截不躲,燕铁衣身形猝移于侧,十六锤挟着强劲的风声扫拂过他的耳边,他却好整以
暇的长剑斜弹,硬生生把那使锤者兜胁穿戳撞跌。
谈到杀人的技巧,燕铁衣不但熟练得已臻化境,是行家中的行家,更且讲究到这门“艺
业”的美感,便捷,与最大功效的运用上;如何判人于死,在他而言不是问题,问题是其过
程间如何求得更为短促连贯的成果,而且,倘不失于其赏心悦目的内涵。
当晶莹闪耀的剑刃抖起一溜血珠子于空间,两条人影又自草丛里跃起,他们是分左右两
头出现,二人手中各执着一面黑网的绳端,猛力扣罩下来!
同时,草梗飞舞,一柄雪亮的大铡刀贴地削到。
一点不错,这是上下并攻,双管齐下了。
在反击前的一刹那,燕铁衣犹冷静的向后面瞥了一眼──窄道上,崔厚德,舒妲正和四
名黑衣大汉在激烈拚斗着。
燕铁衣没有奔闪,他的动作优美而凌厉──单足倏抬猝落,有如石桩般踏定了那柄斩向
足踝的大铡刀刀面,长剑横回,舞刀的大汉人头飞起,而一道冷电从他左手掣闪,罩下的黑
网便刚被削破一个圆洞虚滑过他的身子。
“太阿剑”的剑尖不分先后朝左右洒出两蓬光雨,当光雨的影像尚凝映于人眼,执着网
绳两端的两位仁兄已长嚎着倒仰而出──二人的胸前血如喷泉,伤口更似各开了一个蜂窝。
窄道上,崔厚德侧身横翻,双足踢得他的一个对手下颔骨尽碎,“薄刃双口刀”猛压砍
向他身后的另一名敌人兵刃,这位有“煞刀”之称的好汉随即现露了他的刀上绝技──“倒
打”,刀身倏忽脱手倒抛,沉重的钢铸刀柄便正好敲上了那人的脑门!
骨骼沉闷的碎裂声合着花白的脑浆并起,不待对方身子倒下,崔厚德已经斜窜半回,伸
手一捞抓稳了他的家伙。
另两个挟攻舒妲的汉子,一见情势不妙,忽哨出口,抽身便走,崔厚德飞掠拦截,焦雷
似的大吼:“那里逃?”
两个业已失去斗志的袭击者立即分成左右方向,亡命般各自奔开。
崔厚德勃然大怒,冲着一个扑去,衔尾迫近下,那人猛的转身,扬手一把蓝莹的光点反
抛──崔厚德认得这玩意,日前遭遇的那神秘恶客,也曾露过这种暗器──因此,他也越发
怒不可抑,突的就地一个大旋转,藉着急旋之势,人已扑伏向地,而他的“薄刃双边”则宛
若流光一抹,暴射向前,兜胸将那尚未及再度翻身逃命的敌人穿透钉死!
崔厚德急忙挺身跃起,拔回敌尸上的兵刃,那边,仅有的一个败逃者也早已仰卧在草丛
里了,一旁,燕铁衣正在闲闲的端详着他手上平举的“太阿剑”刃锋。
喘嘘嘘的,崔厚德奔过去嚷嚷着:“魁首,都解决啦?”
燕铁衣归剑入鞘,不带一丝烟火气的道:“约莫是吧,至少目前不见再有人攻击我们
了。”
视线一转,崔厚德赫然查觉那个引路的缺耳汉子竟仍站在那里,既未逃逸,亦未受伤,
甚至没有丁点惊惶不安的表情!
怪叫一声,崔厚德吼了起来:“好哇,你这杀千刀的杂种却还楞在那里看光景,是叫鬼
迷住你的心窍啦,老子正要迫不及待的找你开刀──。”
缺耳汉子铜铃眼一瞪,抗声道:“凭什么?”
手中刀刃闪寒,崔厚德凶悍的逼近,声如霹雳:“凭什么?就凭老子这把杀人刀够不
够?”
那人重重一哼,道:“你真是疯了,居然滥屠无辜!”
“呸”了一声,崔厚德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引我们进入早已布设好的圈套,
埋伏了同党欲图算计我们,正是罪魁祸首,万死不足赎其衍,还敢自称‘无辜’?你要是
‘无辜’,天下再也找不出有过的人来,可笑你尚大模大样,留在这里充清白,奶奶个熊,
看我活剐了你,叫你到阴曹地府扮善人去!”
缺耳大汉双臂环胸,昂然道:“姓崔的,我只是奉我家大爷之命来接迎你们前去‘白沙
沟’谈事情,半途上出了这么一桩纰漏,却与我何干?你若硬要栽我和这些刺客是同党,至
少总要拿出证据来,光凭这张臭嘴扯淡,算是什么名堂?”
崔厚德气冲牛斗的叫:“老子认为是你搞的鬼就是你搞的鬼;什么名堂?刀口子割上你
的人肉,你就会晓得是什么名堂了!”
缺耳大汉桀桀怪笑:“你要给我扣帽子,栽罪名,便不妨抖明了下手,我他娘人是一
个,命是一条,横直也打不过你们三位,要诬赖我就由你们诬赖吧,我既是不走不逃,自然
心中坦荡,你们做了我,道上同源迟早会有个评论!”
这时,燕铁衣忽然笑道:“朋友,就算你与此事没有牵连,请吧,前面带路!”
崔厚德大叫道:“明明是这王八蛋使的坏,魁首,否则那些杂种为什么只攻击我们而对
他秋毫无犯?”
燕铁衣安详的道:“说不定那些人看着他特别顺眼,或者,要等收拾过我们之后再去侍
候他。”
香汗淋漓,双手上还紧握着一对“牛角短刀”的舒妲,业已明白了燕铁衣话中暗蕴的含
意,她赶忙道:“崔大哥,魁首的话你还琢磨不出吗?”
悻悻的,崔厚德咕哝着:“好吧,就暂且放过这狗娘养的一遭,刀口上身,也不过就是
迟早的事!”
燕铁衣柔声道:“你能清楚这一点,证明你的脑筋已会拐弯了。”
接着,他又向缺耳汉子道:“走吧,朋友。”
缺耳汉子仍在前面带路,崔厚德牵着马亦步亦趋,紧跟在那人背后,燕铁衣则牵着坐骑
的缰绳与崔厚德相隔数步,舒妲仍然坐在鞍上,就这样,一行人鱼贯的沿着小路中间前行,
步速却都加快了许多。
喘喘的,舒妲小声问:“魁首,依你看,在到达‘白沙沟’之前,还会出事吗?”
燕铁衣低沉的道:“我想会,这一路去,都免不了有情况,沿途皆是连串的麻烦,而
‘白沙沟’那里,只不过是另一个较大的麻烦罢了……”
舒妲不安的道:“那‘十二飞枪’熊志甲,不知道是不是真凶本人?”
燕铁衣压着嗓门道:“纵然不是,也必与真凶有着牵连。”
舒妲呐呐的道:“就算那真凶要灭我的口,但为什么还想一并暗算你们呢?”
笑笑,燕铁衣道:“傻孩子,他要杀你灭口,一则造成死无对证,叫你背定黑锅,再
则,也为了他自身的安全,避免由你嘴里吐露出有关他的任何线索来;而他要一同把我和崔
厚德收拾了,目的完全一样,你已被我们先行找到,所知的一切,当然会转告我们,那人要
除你,也就势须除去我们,他现在下手,自较以后我们力量集中之际容易得多,所以他便如
此迫不及待了。”
舒妲惧惧的道:“这……这是各个击破,分化歼杀的恶毒手段啊!”
燕铁衣道:“你现在才明白?”
吸了口气,舒妲惶惶的道:“那人如此险邪恶心狠手辣,魁首,他既有胆传柬约会,必
然已有万全之策,周详准备,我们前去,恐怕便不易脱身了。”
燕铁衣悠然道:“不见得这么严重,舒妲,我的潜力是很大的,我认为,我的潜力之大
将会使他们颇出意外,任他们想要‘各个击破’也好,‘分化歼杀’亦罢,只我这一关,就
要令他们十分艰苦了。”
舒妲苦笑道:“不知怎的,我有点怕!”
温和的回头一笑,燕铁衣语声里透露着抚慰:“镇定点,我会护着你;对我的力量,你
该怀有信心,似这类场合,我业已经多见多了,没什么大不了,你看,我不是也一样好端端
的活到现在?”
忍不住笑了,舒妲悄细的道:“我那能和魁首比?”
走在前面的崔厚德,突然凶神恶煞也似冲着引路的缺耳汉子吼:“兀那免崽子,‘白沙
沟’是座落在天边么?磨蹭了这么久怎的还不见影?”
缺耳汉子头也不回的道:“你便是喊破了喉咙,‘白沙沟’也还在它原来的地方,半寸
不会朝你面前移,吆喝什么?不怕闪了舌头!”
崔厚德怒火顿炽,他踏前两步,伸手便攫:“我操你个二大爷,你是寿星公吃砒霜,嫌
命长啦?”
那人缩头急闪,怪叫道:“这算什么江湖人物?几次三番朝着引路供差的底下角色找碴
逞凶!”
燕铁衣见状叱道:“厚德住手!”
崔厚德愤恨的道:“魁首,方才你也听到了,我好言好语问他几句,这王八灰孙子却像
吃了火药一样的暴烈法,给他颜色他就要开染坊,不教训教训他,成么?”
有些烦躁的挥挥手,燕铁衣道:“得了,招子放亮,多注意四周的风吹草动,别在那里
惹麻烦!”
骑在马上的舒妲,模样显得十分迷惑的左右顾盼着,一面在不停的抽吸着她那小巧挺直
的鼻子,边狐疑的道:“魁首,我好像闻到一种味道,一种焦臭的味道,是什么地方在燃烧
东西。”
怔了怔,燕铁衣深吸了几口气,不错,是有着焚烧什么的焦糊味正在附近飘漾,或者正
往这个方向飘了过来!
崔厚德大声道:“我也嗅到了!”
这时,那缺耳大汉先是刹那的愕然,随即神态转为惊怒愤懑,他一言不发,拔腿便跑!
崔厚德暴叱出口:“站住,再跑老子就要你的狗命!”
那缺耳大汉彷若不闻,就像有鬼追着他似的夺路狂奔!
燕铁衣心头一动,脱口道:“不好,他们要放火烧!”
随着他这句话,一缕黑烟已经冒起在前面,而这缕黑烟像是信号,又像是引线,甫始升
起,四周便分做几十处全叫骨骨突突的烟雾迷漫成一片,眨眼间,火舌吞吐,烈焰腾空,这
条小路周围的深草杂树俱皆燃烧起来,呼呼轰轰的火焰卷扬里,还掺夹着油脂的焦臭气息!
崔厚德跳着脚大骂:“不要面皮的下流胚子,龟孙王八蛋,竟然用这种恶毒无耻的卑鄙
手段来陷害我们,造这种孽,也不怕将来有人刨你们的祖坟哪……”
燕铁衣冷冷的道:“你歇着点吧,崔厚德,叫骂并不能助你脱险!”
抹了把汗,崔厚德又急又恨的道:“怎么办?魁首,四面八方全是火,火势纵横极广,
我们如何逃过这一劫啊?”
由于马匹的惊嘶人立,舒妲早已坐不住了,她跃下鞍来,满面通红的道:“那些人是想
活活烧死我们,魁首,这附近已是一片火海了!”
越到危急的关头,燕铁衣越能显示他无比的冷静与不屈的毅力,他毫无半点惊慌之色,
形态上反而淡漠得不带任何表情,目光四扫,他缓缓的道:“这片火,是在四周点燃往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