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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特异的绝技奇功,那瞬息的顿挫,乃是唯一的机会。
可是,说着简单,亲身尝试就难了,梅逸竹身形奔旋之际,快不可当,且声势凌厉无
匹,燕铁衣要想连续九次躲开对方的袭击,实非易事,何况,人家那顿挫之隙能否适时查觉
而不错过,也是一大问题!
脑子里灵光闪映,燕铁衣的动作却半点不敢迟缓,他往后急退,身形回旋,双剑随着这
连串的弧线有如两团参差不齐的光之刺轮般四射纷飞,于是,那一股股的强锐劲力便也上上
下下,流穿激透——只是仍难断定梅逸竹的正确位置。
燕铁衣的剑势绵密隼利到无以复加,然而,对于那种强力锐气的四面穿透,亦未能做到
绝对有效的阻遏,有的劲道能被挡住,有的便无法拦截,因此这一遭抗拒下来,燕铁衣身上
又挨了两记!
因为锐气透穿之际所受的阻力大小,燕铁衣身上的伤势也便各有轻重不同,左胯的一
记,已是破肌血流,其它的部位,仅是紫肿而已;他不知道梅逸竹所用的是一种什么功力,
但他却可确定,那是指功上的修为无疑!
又是一抹暗影人眼,左面门。
燕铁衣短剑下插,整个身形陀螺般狂旋,于是,他的长剑便怒光飞织,寒刃成涡,空气
的尖啸里,他听到衣袂的飘掠声总是在他四周回绕——快得令人不敢置信的回绕!
然而,至少梅逸竹也不能像开始那样得心应手的攻击了!
骤然间,燕铁衣双剑滚绕全身,一道浑圆的,斗粗的桶形光华便包卷了他的身体,他的
身体也和那晶莹灿丽的剑气融合为一了,彷佛一条光之龙,一股烈阳的毫光聚缩,发出那样
尖怖的破空音响‘霍’声矫腾!
‘剑魂化龙’——剑术中身剑合一的至高绝诣。
燕铁衣是在算准了敌人方位的一剎那,催动起这门玄功做致命之一击!
剑刃的震动与身体的翻滚,相辅相合的后果,使这‘剑魂化龙’的一式绝活在速度上超
越了任何招术的动作过程,但见光流如江河舒卷,一块青绸拋空而起,梅逸竹的‘九鬼大挪
移’,已不能避隐入燕铁衣与剑身结为一体的死角内——因为那道滚桶般的光虹浑圆无隙,
没有死角!
长笑有如龙吟,梅逸竹突兀的四肢拳缩,身体曲弓,居然飘飘而起,好象顿时失去了重
量,和空气,一样虚浮了。
身剑合一的穿刺波动乃是由无数次连贯的锋刃与人体动作所促成,这,就免不了带有震
荡的力道,而且这力道更大逾寻常;梅逸竹的身子这一失去重量般的飘浮起来,便每在光虹
的波动中随着飘移,好比用剑去刺棉絮,一沾一荡,根本用不上力!
而‘剑魂化龙’的这一式剑术是极度耗损体力的,燕铁衣催动剑气,几次三番刺戳不
中,多次绕回之下,业已显露了力竭不支的征兆!
浑圆的光桶开始有了曲折的变形前兆,流灿的晶芒也在散乱波颤,甚至剑气的先端,也
摇摆着失去准头了……就在这时——
梅逸竹飘风飘浮的身子,蓦而弹跃——只见他形态突变,人已切入光虹之内,而光虹立
时回旋流闪,两条人影分向两边滚出!
是的,是‘滚’出!
梅逸竹临到沾地之前,挺身站好,前肩斜襟,交叉四道皮肉翻卷的血口子,殷红的鲜
血,顺着袍摆涔涔滴落?
丈许外,燕铁衣坐在那里,脸色青中泛白,他的背后衣袍大片破裂袒裸的,背脊上,是
血糊交错的十道指痕,而十道指痕,条条人肉透肌!
一声带着泣音的尖叫凄厉响起,‘小白蛇’秋云扑向梅逸竹:“爹,爹啊……你伤了,
你被姓燕的小子伤了………”
‘九龙屠灵’古中仁也惊恐愤怒的奔了过去,气急败坏的狂吼:“师兄,师兄,那小王
八蛋竟然暗算了你,我和他拚了!”
轻轻摆手,梅逸竹安详自若如昔:“你们静一静,静一静。”
紧拥着梅逸竹半边身子,秋云泪下如雨:“这怎么可能?爹,爹爹啊,这怎么可能?你
老的修为,已可比陆地神仙,不坏金刚,怎会被那小子伤着?他一定是暗使了某种阴毒手
法……”
咬牙如挫,古中仁跳着脚叫:“姓燕的小杂种,小畜生,小王八羔子,我要抽他的筋,
剥他的皮,吃他的肉,我和他誓不共存啊……”
梅逸竹微微叹了口气:“多年的修心养性,对你们二人而言,所收的效果实在不大;你
们别光看我的伤势,也应该把我的伤和燕铁衣的伤比较一下,我固不好受,恐怕他却更要难
过呢。”
跺着脚,秋云激动的道:“我不管,爹,我不管,燕铁衣算什么东西?他怎配与你比?
他全身的血肉也不能换你的一根毫发,他他……他却将你割了四剑,我要他抵命,我一定要
他抵命?”
梅逸竹平静的道:“如何要他来补偿这四剑之过,云丫头,是我的事,我自会求得我认
为合理的代价,你不须吵叫,徒增我心烦!”
古中仁昂然的道:“师兄,要他的命来抵,这小王八蛋——”梅逸竹缓缓的道:“你也
给我住口!”
坐在那边的燕铁衣,开始十分艰辛的以剑撑地,挣扎着站立起来,他目光冷森的望向这
里,脸庞上除了青白,没有任何表情!
梅逸竹的眼睛空洞的转向燕铁衣沉沉的道:“燕老弟,我不得不告诉你,你那‘剑魂化
龙’的一招剑式,功力火候已是十足,难得你年纪轻轻,居然已有如此深湛的造诣;尤其
是,你竟能在后劲不继,真气涣散的瞬息,再度聚功凝劲,强为反搏,这一手,更是少有人
及,我倒也是低估你了。”
燕铁衣的身子抽搐了一下,他晦涩的道:“今日向梅先生领教高招,才令我更觉武学之
道,深如瀚海;先不提我这‘剑魂化龙’的一式剑法迄今无人能以抵挡,梅先生却可化解,
便是阁下所用的几种武功,我也大多见所未见,甚至不知其来历。”
伸出犹染着燕铁衣血迹的殷赤十指,梅逸竹和悦的道:“一直攻击你又伤了你的是我这
双手的十根毛指,燕老弟,我用的乃是‘贯心指’法……”
笑笑,他又道:“化解你‘剑魂化龙’那一剑招的轻身术,有个名称,叫做‘一絮融
灵’,这门轻功,除非有特殊禀赋及毅力,却非人人可以练成。”
燕铁衣恍悟的道:“对了,我听说过这门奇特的轻身术,我好象记得,练这‘一絮融
灵’的功夫,必须要肺部吸气量特别悠长的人,另外,骨质的比重也极其要紧。”
梅逸竹道:“不错,但最重要的一项,却是童身未破,否则,元阳一泄,便永也练不成
了……”
缓缓的,他又接着道:“至于我在开始的时候所施展的身法——”燕铁衣抢着道:“可
是叫做‘九鬼大挪移’?”
柳残阳《枭霸》
第五十三章 重英于 惺惺相惜
微露诧异之色,梅逸竹道:“你知道这种身法?”
燕铁衣道:“略晓皮毛而已,梅先生。”
梅逸竹道:“那么,有关其中的窍诀,你大约也明白了?”
燕铁衣道:“也只是知道一点。”
梅逸竹低徐的道:“在你来说,你已经很值得自豪了,燕老弟,你居然能够使我也遭到
损伤——在以前,这是我从未遇过的事,甚至我连想也没想到……”
叹了口气,燕铁衣道:“梅先生,老实说,今天碰上你这样的高手,同样令我觉得震撼
又惊骇,我没料到你的本颌已卓绝到这等境界,而这也是我以往所未曾遭遇的事……”
背上伤口的痉挛,使得燕铁衣的面庞扭曲了一下,他停顿了须臾,又接蓍道:“在我的
对手中,没有人能够伤了我之后犹可避免比我更轻的伤害,但眼前,我却伤得比你重,梅先
生,你的武功,你的经验,你的反应与机智,我不得不推崇敬佩,确切的说你在艺业的修为
上,是高出我的……”
梅逸竹稳沉的道:“这一点,我并不否认。”
燕铁衣艰辛的笑了笑,又道:“你诡异又精深的技巧,纯熟而入通达变化,古奇玄奥的
功力,可称登峰造极,已臻至善之境,我在你之前,再未见过第二人具此火候!”
梅逸竹微笑道:“谬誉了。”
燕铁衣道:“只不知梅先生在我这个年纪时,同已具有我今天的功力?”
梅逸竹的神态忽然变得伤感了,他道:“及不上你!”
点点头,燕铁衣道:“所以,在我到了你这个岁数的辰光——如果我能够活到这样长久
的话——梅先生,再历经四十余年之浸淫,安知我不比你今天的造诣更为精湛!”
梅逸竹连连颔首,道:“说得好,燕老弟,有道理!”
站在旁边的‘小白蛇’秋云,不禁急了:“爹,你还和姓燕的唠叨这些闲篇做什么?再
扯下去,他会以为爹要同他把臂言欢了。”
梅逸竹悠然道:“云丫头,一个敌对者,并不见得就必须受到憎厌——设使他的本质不
该受到憎厌,往往,你的对手也会令你感到畅快及欢愉,如逢知音,燕铁衣便具有这样的优
点,我是以一个武林同道的身分,在向另一个武林同道讨究技艺的内涵,叙述招套的渊源及
优劣之处,同时并省得失;我要告诉你,我已有很长久的时间没有遇到能够和我相互钻研事
功的人了,但是,我并未忘记,燕铁衣仍是我们的敌对者,而且尚须继续敌对下去。”
秋云迫切的道:“爹,我怕夜长梦多。”
摇摇头,梅逸竹道:“不关紧,注定的结局总是早已注定的了,迟一点,早一点,又有
什么干系?”
燕铁衣谨慎的问:“梅先生,你的意思,可是还要较斗下去?”
梅逸竹含笑道:“这是不可避免的,燕老弟。”
燕铁衣苦笑道:“我己受了伤,且伤势比你更重,这至少证明你比我强,梅先生,你获
得这个结果,还不满意么?”
梅逸竹严肃的道:“这不是我个人满意与否的问题,燕老弟,你的功力比我不上,原在
料中,因为你本来便不该强过我,虽然事实证明我的修为高出于你,但我付出的代价却使我
惭愧,这令我的自尊受损,此外,我的目的尚未达到,我一则要恢复我的自尊,一则要达到
最初的目的,所以我们之间的搏战便不能停止,也无法停止!”
燕铁衣郁郁的,道:“要到一个什么程度,才是个了局呢?”
梅逸竹洒逸的道:“等我认为我已经弥补了自尊的损伤,再取回你身上的东西,押你回
到贾致祥面前之后!”
燕铁衣沉重的道:“你是在迫我拚命了,梅先生。”
梅逸竹道:“那么,你就拚吧。”
燕铁衣深深吸了口气,他站稳,双剑交叉于胸前,语声瘖哑的道:“梅先生,请再赐
教。”
梅逸竹伸手入怀取出一件兵器来——一柄黑黝黝的怪异小铁刀,铁刀长只尺半,宽约两
寸,锋口不但不利,还有三个并连蓍的,锯齿般的缺凹,这柄铁刀看上去一点也不起眼。
但是,燕铁衣丝毫也不敢轻视梅逸竹手上的这柄小铁刀,他深切明白,在一个武功高强
到有如梅逸竹这样的宗匠大师之属,不仅是一柄铁刀,甚至一根枯枝,一片树叶,甚至赤手
空拳,同样俱有难以思议的威力!
小铁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