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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齐鲁的原因不仅为此,他接获消息,谢云岳之岳翁中州一剑赵康九及两淮大侠周维城不愿随着赵莲珠周月娥两人至塞北牧场飞雪手吴奉彪处,意欲等待着暖花开时再往,便去济南源城镖局友人家小住,不想牵涉在一劫镖事内,现在红旗帮主文雷率众及武林十三邪亦在济南,意欲报那在周家屈辱之仇,箭头齐指在两淮大侠周维城身上,现双方都在安排布置,千佛山顶大战一触即发,深恐赵周两位大侠势孤,所以赶赴济南作一臂之助。
丐门叛徒混元指蒯浚也在济南,苍化子丐门三老等追踪前往,希望谢云岳燕京事了,便即日来鲁云云。
谢云岳看完,叠好收置怀中,心想:“自己在燕京现在既无所事事,今日就走吧!”想完,入得门来,只见一元居士父女两人,正在含笑望着他。
谢云岳见胡谷兰一双秀目,像两道冷电射来,直像要看穿自己内心一样,不由脸上一红,幸得面具遮掩,不然尴尬得很,为怕情魔牵缠,更心急着要走,当下他微笑道:“方才是友人相召,晚辈有事待办,特来辞行,泰山之会,再行相见吧!”
一元居士不由一楞,脸色又立即缓和,微笑道:“老弟你有事,请便吧!咱们相见有期,再见!”
胡谷兰听说他要走,心中正要问到那去,反正父女两人也无事,何妨同伴,此刻见其父说出再见的活,又将溜出口边的言语,咽了回去,眼怔怔望着胡刚。
谢云岳现在的心情,愈快是愈妙,回头对着胡谷兰姑娘一抱拳,道:“姑娘,我们泰山再见。”说完,一转身形,步出门外。
胡谷兰姑娘星眸一红,正待向其父撒刁,一元居士低喝道:“傻丫头,他要走,我们留得住吗?他不与我们同伴,难道还禁止得了我们跟着走吗?快收拾东西,为父失去探明他走的方向,”说着,一晃身形,闪出门外问街上走去。
姑娘登时淀露出笑容,也不再想,忙自收拾行囊,好得他们武林人携带简单,两个包袱一提,赶紧走出。
在那谢云岳被小童唤走后,父女两人商谈,一元居士胡刚瞧出女儿心意,深深地爱上谢云岳,自已何尝无此想法,便探问女儿口气,是否爱上了谢云岳。
胡谷兰一个女孩子家,对于此事未免羞人答答,但究竟她是山野长成,豪爽一如男儿,颔首承认。
他们父女正计议如何设法,一元居士主意是好,命姑娘伴着谢云岳,日子一长,情愫就难免发生,到那时,自然水到渠成,不料谢云岳已转回,直言要走,一元居士脸上一楞,就是这个缘故,但姜是老的辣,想出这个跟踪的办法。
且说谢云岳不虞胡刚父女会跟踪,出得栈房,横跨大街,去一家骡马行买了一匹良驹,便自跨上坐骑,叭叭一挥鞭,往东泼雪扬水奔去。(按此时雪水遍处,故曰泼雪扬水)
这情形均落在一元居士胡刚父女两人眼内,等谢云岳一上骑,他们也自跨过对街,匆匆忙忙买下两匹健壮良骑,追随而去。
谢云岳一出得燕京城,勒马如飞,取道马驹桥,直奔武清。
此刻的大气,较降雪时更冷,寒气袭人,狂风啸扫四野,环宇皆白,马匹踏在坚冰的道上,不时地打滑,呵气成云。
谢云岳在马上,不由地胡思乱想。想来想来,也无非是父仇未报,只知仇人不在少数,正邪均有,究竟找不出何人主谋,更不知这些人是谁,自己要采取怎么样一种手段才可报得大仇。
他现在的性格,仁厚及狠辣各占一半,善恶之差本来就是一线之别,他这样一半对一半,造成他内心得极端矛盾,进退未免失措,原因是他仇人,正邪双方都有,何者该杀,何者不该杀,不禁彷徨起来了,邪道仇人应核杀,但正派呢?……于是,心情立即沉重起来,他不知正邪之分,应该怎么分办的,一团解不开的乱麻,塞进他的心。
假如他心境宁静,可能会发现,身后两里之外,两人两骑追风也似的跟着自己。
长鞭脆响,马匹如飞,一个时辰过去,谢云岳便自赶在武清县境二十里外。
他的心情纷乱过去,不过半刻宁静,又自纷扰,脑海中现出来一个一个人影,先是明媚皓齿的赵莲珠、其次是柔顺宜人的周月娥,再是娇艳大眼的付婉儿,继而是楚楚可怜的江瑶红,又想到数夕温存,媚若刻骨的顾嫣文,不禁脸上泛出笑,但一想到刁玩泼辣的倪婉兰姑娘,深深地叹一口气想道:“怎么我和她这么无缘,见面就生厌恶,这是怎么了?他自己也猜不出是何缘故,如今又是一个胡谷兰姑娘,美若王嫱,体态轻盈,自己虽不想再种情挚,但此刻,就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袭上心头,一颗心尽像是被胡谷兰姑娘牵住一般,不禁又是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宁为情牵,毋情误,难道我是被情误了吗?”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进了武清县境。
一进得县城,把一颗胡思乱想的心收了起来,马步也勒缓了,“踢踏,踢踏”,慢慢走向大街,见得街心有一家大酒楼,翻身下骑,步上酒楼。
谢云岳一上得酒楼,顿时楼面上食客都将目光投向他,露出好奇之色。
食客中有一青巾包头大汉,顿时哈哈大笑道:“那儿来的这丑杂种,瞧着可不象人养的。”
言甫落,那大汉颜色大变,阿哟惨号出声,原来谢云岳听到这大汉言语伤人,不由心头火发,一掠身,使自欺在大汉身前,五指倏忽搭向大汉左肩捏住。
试想那大汉有多大气候,怎禁得住谢云岳捏住“井肩穴”上,登时,泪流满面,疼得打颤。
还是那大汉同伴眼明,趋向谢云岳抱拳笑道:“尊驾请手下留情,在下这同伴本是租人,出言冒犯,请尊驾不要记在胸怀。”
谢云岳见说话的人,也是青巾扎额大汉,那桌面上的都是一色人物,肩头插着兵刃。闻言冷哼了一声,松了手转身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众食客齐都心头发毛,连连偷看一眼都不敢,说不得就是这一眼,又惹上一场横祸。
此时,那大汉痛定,还自嚷道:“谁说我是粗人,红旗帮下都是铁挣挣得汉子,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谢云岳听了不禁一怔,想不出武清县境,都是红旗帮势力所及,暗中便留了意,发现那桌面上的人,均都怒视着那出言大汉,隔邻同伴低叱那大汉,说是咱们还有要事待办,怎么可轻树强敌,再要如此,禀明帮主把他废了。
那话声虽低,也听得极为清楚,谢云岳心中一动,决意探明他究竟有何事待办。
片刻,那红旗帮众已自食好,下得楼去,谢云岳亦随后面,扔下一锭纹银,叮嘱马匹用料,等他回来牵去。
红旗帮众城外逝去,谢云岳远远跟着,只见他们进入一座小庙。
这座小庙隐在一丛疏林后,几为浓雪遮没,谢云岳一掠身形,疾如飞鸟地蹑去。
谢云岳知道这种江湖帮会组织集会,境外必将戒备严密一进得疏林,身形便放缓下来,掩在一棵树后,份觑那座小庙动静。
只见这座破烂颓废得小庙,孤寂地矗立在一片雪地中,四围满是疏林,枯枝鬼牙乱张,枝头积雪难融,冻成冰条。庙门前留下方才红旗帮众践踏的凌乱足迹,显然那些人并非江湖能手,尚未到达踏雪无痕的阶段。
谢云岳见无动静,正待启步扑向庙内,嘉觉一股微弱的寒风,向自已肩头袭来,他本能地向外一闪,那股寒风便自扑到了树干上,啪地一声大响,震得枝头冰雪如雨一般堕落。
谢云岳一闪开使自回面,瞧清暗袭自己的人,却是一个长发披肩,貌象狞恶的老怪物,十指特长,干枯黝黑,宛似一双鬼爪。低喝了声:“你是谁?”
那老怪见谢云岳竟脱出自己“鬼诡飘风”的掌力之外,而且身法神奇之极,不由一怔,及见谢云岳转面过来,更是一怔,暗想:“这倒巧得很,怎的这少年生就这样一张怪面孔,与自己长相无独有偶。”心内虽是这么想,也不答话,双掌还是疾如鬼魅地抓去。
谢云岳见他不说话,又自如风地袭到,心头怒火陡升,又急于进得庙内,当下右掌疾翻,迎着那袭来的阴柔寒劲一撞,用出“弥勒伸功”震宇决,“力劈狂澜”一招,威力果自不凡,闷哼声中,只见那怪人登时已离弦之弩般,被震得倒飞了出去。
这时,疏林内嗖嗖嗖,窜出三四乐身形,其中一人身形闪电般一掠,将震飞得怪人倏然接下。
那怪人已自震得心头血涌气翻,面色大变,幸得谢云岳只用上五成真力,不然,那还有命在。
瞬眼之间,那林中窜出四人,以及怪人己将谢云岳团团围住。
那接下震飞怪人的是一极其瘦削,面有山羊胡须的老者双耳炯炯,沉声喝道:“你是何人,既入江湖,难道不知偷窥别人帮派集会之忌么?”
谢云岳冷笑一声道:“你管我是谁,寄迹江湖的人,没有不进庙的,你们又没有昭示在外,我怎知你们在内集会,就是明知,也不能阻止我出入,原因是这小庙并非你们私产。”声色俱厉,神色比死人还要阴森。
那疏林现身的五人,却是武林十三邪内五邪,只因十三邪之首苍须怪叟,在周家庄被怪手书生谢云岳一掌“六合须弥”震得双腕全折,再又拍中“王枕穴”晕倒,经红旗帮主八臂金刚宇文雷带返总坛,悉心治疗,用两截钢环将断腕续上,事后只觉奇耻难休,便将十二邪全部召来,为念宇文雷救治之恩,自承十三邪永为红旗帮护法,誓报怪手书生一掌之仇,到目前为止,只知谢云岳姓言名岳。
苍须怪叟息养一年,无时不日不想报那一掌之仇。否则,生平之耻奇恨难消。
自宇文雷在九瓯峰返来,风闻两淮大侠周维城及中州剑客赵康九两人,落在源盛镖局内暂住,苍须怪叟便设下双管齐下的毒计,使得赵周两人及言岳身败名裂,于是红旗坛下纷派高手,来在晋鲁两省安排此一阴谋。
此刻,按理来说,武林十三邪在江湖,都是些杀人不眨眼,令人闻名丧胆的黑道人物,为何对当面的丑少年迟疑久久不敢下手,因为他们看出丑少年那一掌之力,就是苍须怪叟所中的掌力一模一样,其区别就在大小之分,假如谢云岳用出十成真力,那就必然断定面前的丑少年即为言岳了。
不知是何使然,那与谢云岳对话的人,只觉一阵寒意袭上了心头,自感心悸不已,这大出常情,赶紧定神息虑,大喝道:“阁下自恃艺业不凡,口出狂言,你怎知可胜得了我们武林十三邪五人合手之力?”
谢云岳一听,便知苍须怪叟为报去年一掌之仇,竟不惜与红旗帮沆瀣一气,于是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们,如此更饶你们不得。”说着,陡然面色一沉,一出手就是“轩辕十八解”制龙手法,五指向那人右腕扣去。
那人不料谢云岳出手如电,足一错步,还未来得及闪避,右腕即被谢云岳五只钢指扣住,登时疼得心神皆缠,一旁先前被谢云岳一掌震飞的怪人,看出势头不对,猛然双掌齐撞,吐出一股阴寒奇劲,便向谢云岳胸后打去。
其余三邪亦同时发动攻势,拳掌齐击,用出掌力均是与苍须怪叟一般的“透骨寒风掌”,端的迅如闪电,八掌同出,虽是阴柔之力,亦是风声呼啸,宛如一堵铜墙向谢云岳周身压到。
那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