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齐鸿眼见诸人心情不安,遂神色凝重道:“齐某此来,也是为了无量上人,今诸兄有所提防,要不然,齐某大年十二那日,在雪丘中何致不与吴郑二兄晤面,就是欲在卜家堡中多留两日之故。
吴奉彪不禁失笑道:“哪日竟是齐兄么?”
乔鸿点头,道:“诸位千万不可为齐某一句话加重忧虑,谢少侠一来,此事无可化解……”众人一听,立即精神抖擞,只见齐鸿微笑接着说道:“齐某这巧手昆仑得名,就是善于模仿别人手法而得,只求形似,难期神髓,乍见之下便人有扑朔迷离之感,故无论武林内各种精奇武学,齐鸿均能判出八九出自何门派,无量上人为北天山高人,其武学别创一格,但是晋祠内目睹谢少侠身手,似与北天山甚有渊源,唯谢少侠尚有一项绝学齐某不但不能模仿,而且不能道出来历,堪称武林之内绝无仅有一项奇艺,高深莫测,倘或谢少侠出身北天山,无量上人身为师门等长,再也不好意思出手了。”
雷啸天闻言,豪迈之气倏又重现,哈哈大笑道:“究竟齐兄眼光锐利,竟一眼看出谢老三的出身来历,雷老二与他义结金兰,如今还蒙在鼓里。”说着又是一笑道:“只怕两位姑奶奶与老三这般恩爱,大概也不知道,你说老三有多坏?”
赵周二女知他有心打趣,不由红上双颊,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吴郑齐人扬声大笑不止。
漫天飞雪,较昨晚尤甚,很快的一寸一寸加厚,弃掷门的的苗疆四妖尸体,转眼便被埋没,盈耳风声锐啸,划曳长空,户外所见的只是一团灰白的玉龙飞舞,使人眼花缭乱,气温寒冽,一切均意味着,肃杀、凄凉,死气沉沉,惟有的只是厅内笑声洋溢,充满无比生机。
突然,狂风怒号中挟有长声异啸入耳,显然此为一内功绝乘之人发出,否则,焉能超越如此强劲的朔风不被掩役。
众人神色凝重,飞云手吴奉彪心头狂震,忖道:“如来人是无量上人,自己等人与他对手,无异是以卵击石,何堪一击。”人在危难之时,不免带有一丝幻想,希望谢云岳能及时赶来。
当然其他的人也有同感,此刻的谢云岳,在他们心目中宛如一良药,立起沉病。
还是巧手昆仑齐鸿比较镇静,忙对二女说:“两位姑娘,如无量上人一来,语不投机时,便趁机进袭,双剑合璧威力奇大,更须将得自谢少侠所学全力施展,当保无虑。”
二人点头,剑起龙吟,寒光顿现,剑傍左肩而举,暗含起手式。
这啸声来得好快,修隐修现,音调高吭悠亮,刺入耳鼓隐隐作痛。
蓦见一条身形在浓密风雪中冒出,随着狂风飘入,在距门限五尺之处立定。
只见来人身穿宽大灰白僧袍,沾着无数雪花,透出水渍,下襟在狂风中瑟瑟飘荡出声,头顶全秃,白眉白须,清癯异常,面上皱纹千叠,睁着一对小眼,射出慑人心魄精光。
不言而知,来人竟是功高绝世的无量上人。
无量上人目光投在赵莲珠、周月娥手中“巨阙”“青虹”
剑上,白眉微扬,面有喜容。
乾坤手雷啸天趋前一步,恭身长揖说道:“请问无量老前辈在狂风天雪之中辱临牧场,不知有何赐教?”
无量上人猛然怔住,不由目光灼灼逼视着雷啸天,心说:“此人怎知老衲的姓名,老衲蓄意重创夭山宗派,不想将一身武艺随之入士,是以觅得苗疆康氏弟兄四人,收作传人,但尚未将老衲的姓名告知,卜英更不要说知得,心中虽疑云不解,口中仍是说道:“这位檀樾真好眼力,一眼就瞧出老衲何人,老衲隐世已久,只不知檀樾由何得知?”
雷啸天面色诚谨道:“晚辈雷啸天,家师秦岭逸叟,晚辈习艺时,家师盛道老前辈威仪,是以晚辈孺慕老前辈已久,只是无缘拜谒,所幸老前辈鹤颜未改,一如家师所述,故斗胆道出。”他存心套住无量上人,不好意思猝然出手,至不济也可拖延一时半刻。
无量上人道:“原来是古贤侄门下。”说着目光一转,沉声道:“老衲来此非为别故,片刻之前,可有苗疆康氏兄等四人来此么?”
雷啸天故作茫然道:“没有哇!从今晨起,根本无人来此,这等恶劣的大气,有谁愿来,敢是苗疆四妖犯了老前辈,追赶来此么?”
这雷啸天说话时,表现了无比的机智,令人折服,无量上人纵然心中盛怒,也碍于出口说是苗疆四妖是他传人。
无量上人闻言来信半疑,目光打量了众人一眼,想在他们神色中找出一点端倪。见他们面色镇静异常,于是更难出口询问龙江三魁来否,略略沉吟之后,沉声道:“老衲方外之人,戒打狂语,康氏弟兄愿弃邪归正,拜在老衲门下,你们之事,老衲也有耳闻,想老衲年逾百龄,何能插手这种事内,康氏弟兄为龙江三魁怂恿私来牧场,是以追来率领他们返归北天山。”说着目光暴射,喝道:“他们真个没有来么?”
雷啸天诚谨答道:“晚辈天大胆子,也不敢欺骗老前辈。”
他装腔作势逼真由不得无量上人不信。
所谓太巧若拙,大诈若诚,这话一点不假。
无量上人心想:“莫非他们在茫茫风雪中迷途?”眼光又落着赵莲珠,周月娥手中宝剑上,目内闪出一丝贪婪神光,虽只一瞥而逝,但巧手昆昆仑齐鸿己察觉,不禁心中骇流,只要无量上人一抬手,两柄宝剑必定会脱手而去。突然一个念头在胸际掠过,忙笑道:“无量老前辈长久立着说话,晚辈等甚是缺礼,不如宽坐指教晚辈一招半式如何?”说着又目转在两女脸上,道:“两位姑娘请入内通知厨下,送上一桌素席。”
两女立即会意,正待起座离去。忽听无量上人了声大喝道:“不用,老衲无暇久留,片刻即走,只是两位檀樾手中双剑,可否借老销一阅?”
此语一出,众人胸头大震,不知如何答覆是好,一落无量上人手中,要想索回则不啻羊入虎口,不禁楞住。
还是赵莲珠聪颖,粲然一笑道:“照说是借与老前辈一阅,原无不可,只是双剑为家传之宝,奉命片刻不得离身,所以只好方命。”
无量上人双目一瞪,道:“好利嘴的丫头,老衲习性你们又不是不知,言出如风,不可收回,老衲非令你们长剑脱手不可。”说着双掌闪电一翻,往后一引,竟施出弥勒神功“吸”字诀。
二女在他说话时,暗中尽凝平生真力拉住双创,只觉一股无形奇大吸力,令自己身形望前倾倒,虎口剧痛,长剑几欲脱手飞去,不禁芳心大骇,强力制住。
无量上人只展了五成功力,他竟小视了两女,此时一见非但双剑不能吸出,而且两女身形,虽然前倾,但足下未出分毫,不由暗暗惊异,口中沉声喝道:“好丫头。”手中又加了两成功力。
二女一年来果然不负谢云岳苦心嫡传上乘心法,足下一踹千斤坠,虽然虎口欲裂,但仍强制住身形不动,地下缓缓下沉三寸,玉臂也逐渐麻木不灵。
只见两女脸上汗流如雨,杏眼圆睁,银牙咬得吱吱作响。
想出手攻击也不可能,双剑已滞沾在两股吸力上,重逾万钧。
此刻巧手昆仑齐鸿等人为何不出手相助,他们也有深意,这时若一出手激怒无量上人,取自己性命不过是反掌之力,不如暂时观望,充其量两剑被夺而已。
无量上人清癯的脸上顿现怒容,大喝一声,旋掌急起,只见两女一声惊叫,娇躯冲出一步,长剑脱手飞出,两溜寒光急如闪电地向无量上人身前射去。
正在此时,户外息传来二声希聿聿长鸣,闪电之间,那两柄长剑堪近无量上人手拿五寸时,忽自动折向望户外飞去,陡见一条人影飞窜入内,迎着长剑执在手中,怒视着无量上人嘿嘿冷笑。
此人一现形,众人不由喜出望外,雷啸天欣然狂呼道:“老三……”
谢云岳闪电掠入,无量上人骇然变色,这种神色数十年来首次在他清癯脸上流露出来。
显然他为来人这手功力所震惊,试想他敢单身前来牧场,必然自恃一身武学盖古凌今,不作天下第二人想,在其师兄无为上人去年八月仲秋盘涅于北天山插云崖时,即作如是想法。
无为上人当代高增,二百年前即被推称第一奇人,佛理精深,参悟天人之学,只以方外之人,世事如电如幻。不欲创立教宗,参与尘世纷扰,又推出日后发扬光大北天山的武学,系一俗家子弟,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故长年在插云崖修持,偶或一沙尘世积种功德,即转返长年积雪,鸟兽绝迹之插云危崖了。
正当无为上人百龄之期,其师携一八岁幼童,忽登崖顶,对无为上人说:“此子为他俗家之侄,眉宇透煞,若在尘世中稍一涉足旁门,必为盖世魔头,故收作门下,以佛法度化他那满身恶骨,只因为师坐化在即,所以托付与你。”
无为上人奉师之命,就将无量上人留在插云崖,名为师兄弟,实乃师徒。
无量上人终于习成一身绝学,怎奈天生恶骨,屡屡背着无为上人在外为恶。
最后无为上人忍无可忍,罚他在自已有生之日,禁止离开插云崖一步,又说道:“你休以为除师兄外,就无人能制,总有一天是你身败名裂之时。”
这话无量那会相信,等他师兄坐化后,即跃跃心动,欲创立北天山宗派,下山收伏苗疆四妖作为传人。
弥勒神功为禅门绝学,堪称震古烁今,不想展出九成功力吸取双剑时,只觉手腕一震,自己所发出劲力登时卸于无形,两柄长剑亦脱离自已控制之外,向户外电射而去,那还不心惊神骇。
及至看清来人后,益发惊诧异常,只见是一年未四旬书生,除面目稍嫌滞沉外,神态之间,俊逸潇洒已极,他暗自忖道:“普天之下,难有比弥勒神功收发由心,意随念动更博奥精奇的内功,然而他究竟以何种武学克制神功?”不由睁着一对小眼,打量来人。
这时,谢云岳峙立在强劲风雪中,发出一声极冷峻的笑声,倏地将手中双剑掷向两女。
忽闻无量上人冷冷说道:“你可是近年在江湖中,薄有虚名的怪手书生俞云么?”
谢云岳面目阴沉答道:“不错,正是在下,老和尚为何大起贪嗔之念,向双女手中夺取长剑,以你这种年高望重的人,做下不耻之行,岂非遭人轻视!”
无量上人面色一红,说道:“胡说,老衲不过借阅而已,你可知老衲是何许人?何至做下恃强凌弱之事?”
谢云岳突发出一声笑,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天下那有这般借法?我不管你是何人,你请走吧!”
无量上人被他一言气得面如鸡血,须眉激扬,本理亏在己,不好发作,恐有失高人风度,只双目炯炯闪射神光,一言不发。
此时吴奉彪等面露惊喜之色,屏息作壁上观。
赵莲珠,周月娥两女那澄如秋水的眸中,流露一种难以形容的光辉,年来想思几乎将她们陷溺不可自拔,每日偷弹珠泪,柔肠百结,今日重睹玉郎无恙,枯寂的芳心顿转复苏,恨不得投身入怀,享受片刻温存,不禁将无量上人恨得牙痒痒地,越早离开越好,她们又心恐谢云岳非无量上人之敌,总之,她们此际的心境,实非局外人所能领略。
此刻,谢云岳负手而立,带着一种夷然不屑的眼光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