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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柏道人摇首道:“北冥三魔与逍遥客功力精湛,我们七人非其敌手,红旗总坛内天下尽邪大半均被网罗,他们岂能坐视我们寻仇不问,再过两日三位师叔亦将来此,到时再作计划吧!”
忽闻一道人说:“青城道友叶少青约在此地见面,怎还未来?”
蓦然……
墓后起了一声阴恻恻笑声道:“叶少清人已在此,你们接着吧。”
一条庞大著影,从墓后甩抛飞出。
武当七道一听,便知叶少清已遭毒手,松柏道人长身一掠,将叶少清接住。
其他六道正待腾身掠去,忽听一长声桀桀怪笑,笑声中一具人影由墓后平平飞出,疾如离弦之弩,眨眼即至。
那人轻飘飘地望下一落,武当道士见那人形象,不由惊得到退了一步。
原来来人形如僵尸,瘦骨嶙峋,身如长竹,散发披肩,双眼洞睁,逼射惨绿光芒,在这寒月墓地中见此怪人,分外可怖,不寒而栗。
松柏道人大喝道:“你是何人,叶道友与你无怨无仇,怎敢下此毒手?”
那怪人目内绿光闪闪,阴森森地答道:“老夫北冥三魔门下勾魄神魔焦巫,叶少清与老夫无仇,只因他无端辱骂老夫,老夫才打了他一记寒冰阴拳,想不到值竟禁受不起一掌。”
松柏道人一听这怪物就是北冥三魔门下,不由一愕,问道:“叶道人在何处遇见尊驾?”
勾魄神魔焦巫冷冷望了他一眼,缓缓说出:“就在此地!”
一语方出,藏身材后的青衣老者不禁大吃一惊,暗道:“自己与梁英禅必落入他的耳中,此人不除后患无穷,怎么其时他怎未现身露面,不要他又追踪梁英禅去了吧!”
忽听松柏道人一声大喝道:“目前北冥三魔屠戮武当时,尊驾也亲身参与么?”
焦巫哈哈大笑道:“不错,老夫也会亲身参与,若非宇文雷急柬相召,只怕武当已是赶尽杀绝,岂容你们漏网?”
武当七道勃然大怒,身后长剑立时亮出,七道身形错走,摆成八卦方位,独缺生门,横剑当胸,凝势待发。
勾魄神魔焦巫嘴角咧了一咧,冷冷说道:“你们如想找死,还不痛快。”双眼半闭,毫无戒备。
松柏道人首击一招“分花拂抑”,寒光云奔,直取焦巫“辛门”,“腹结”二穴。
其他六道纷纷出剑,招式不一,却凌厉异常,幻化成数百只剑光,齐袭焦巫周身大穴,尚带出嘶嘶剑气之声。
剑阵严密合缝,这生门缺口也已护住。
焦巫待剑芒距身一尺时,突然两掌分甩,打出一片奇寒劲气,震得七道长剑颤得一颤,人却冲天而起,半空中出声道:“老夫赏你们九颗‘五毒散火弹’试试。”
七道陡分身形,仰面只见勾魂神魔焦巫凌空旋了一匝,扬掌打出数粒磷弹,宛若殒星飞射,电奔而来。
这数粒磷弹距七道端顶一丈高下时,疾然碰在一处,发出爆音,呼地一声,射出一片数十丈方圆的熊熊火焰,凌罩而下,尚带着中人欲晕的毒味迷漫播扬。
陡闻一声大喝道:“好怪物,怎敢造此大孽。”
讯若电光地由柏树后穿起一条人影,凌空推出双掌,狂风顿起,那“五毒散火弹”,生出火焰立时被逼出,往勾魄神魔焦巫正望下坠的身形压罩而下。
焦巫料不到变起非常,只见这掩天遮地的火焰向自己压下,几乎手忙脚乱,一个倒翻,双掌挥出“寒冰真气”推去。
物性相克星,寒冰真气正是五毒散火弹的克星,火焰遇上顿生出嘶嘶之声,红光趋弱。
但青衣老者身形一站地,又飞出双掌,将火焰骤压而下
勾魄神魔焦巫只觉双掌割痛如折,心胸宛若被巨石重击,那火焰狂卷而来,不禁怪叫一声,纵身倒跃掠起。
他那里快,火焰比他更快,身形才一跃出,火焰已往他全身卷来,禁不住狂叫出声,滚翻在地。
眨眼之间,焦巫已滚出十数丈外,然而火焰不见熄灭,反愈旺盛。
只听焦巫发出惨不忍闻凄厉狂叫,愈来愈见微弱,翻滚势渐趋停止。
火焰顿时熄灭,只见焦巫已变成了一截黑炭,胸腹之间尚冒出缕缕浓烟,中人欲呕,腥臭之气随风直袭人鼻。
青衣老者见状,暗叹一声道:“作法自毙,害人终害已,本不想伤他,为恐造成燎原大火,不得不如此!”转面望去,不禁一愕。
只见武当七道盘坐于地,双眼紧闭,行那玄门吐纳坐功,夜色月华映照之下,显得分外惨白。
七道道袍俱有着五七处小孔,显然必是是那团火焰溅射下来的火星,燃着道袍之故。
那散火弹内有五毒,七道未能及时屏住呼吸,以致嗅入鼻中,是以七道行功逼驱毒性。
青衣老者胸头顿生无限感慨,只觉武林之中时非恩怨,纠不可解,无边浩劫,往往缘由贪嗔一念。
眼凝大江澄白如练,浩淼东奔,油然泛出人生如东逝江流,一去不回,韶光年华不再,更增添减了无边落寞,调怅……
第二十四章察微知渐 为鬼为域弄巧成拙釜底抽薪 消弭浩劫端在人谋
青衣老者此刻心绪之惆怅、忧郁,自觉有生以来,没有更比此刻来得更沉重,更消极……。
武林杀孽是非固多不可理解,然而自身经历,感情的周折,误会更是心烦。
人生有如一片白纸,多么的空虚啊!
江上烟波点点愁,霎时间,他被一种无由的愁郁笼罩全身,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
突然,松柏道人语声起自身后道:“承蒙施主援手之德,贫道们不胜感激。”青衣老者缓缓背过面去,只见武当七道参差立在身前不远处,毒性虽然逼除,真元却亏耗不少,在银月光辉下,更显得惨白无神。
武当七道一见青衣老者转身,同时弯腰稽首。
青衣老者身形一晃,让开大礼,口中连道:“不敢,不敢,我与七位有过一面之雅,想必七位道长是为了护“无相金刚掌经”共赴少室?少林数位禅师可好?”
松伯道人等顿现惊讶之色,因为青衣老者形象陌生得紧,穷思苦索之下,迄未想起在何处见过。
青衣老者微微一笑道:“一元居士及胡谷兰姑娘尚在少林否?”
松伯道人顿时霍然而悟,知道面前青衣老者就时威望武林,负誉海内的怪手书生谢云岳乔装,忙稽首含笑道:“原来是谢少侠,贫道先就疑惑当今之世还有何人具此深厚功力,一元居士胡老前辈与兰姑娘在贫道之前先一日离山,大概也是望夏口而来。”说时一顿又道:“鄙派遭劫,金顶义救鄙门三长老的人,想必也是谢少侠了?”
青衣老者只微笑了笑,突面容一整,似乎在凝耳静听。
武当七道见谢云岳这种神色,知有所发现,但他们丝毫未曾察觉有异。须臾,松伯道人耳中渐听得夜风悠悠中渗着轻微衣袂带动及足尖点地之音疾飘而来,不禁心中凛骇不已,忖道:“无怪此人年才弱冠,武林震惊,仅就耳目听力而言,我们就望尘莫及。”
忖念之间,夜月星光之下,只见傍江悬崖之上一条人影疾驰而来,迅过飘风。
这人来在近前,忽然身形放缓下来,在众人面前一站,不声不语,双目慑人寒电不停地打量着众人。
谢云岳只瞥了来人一眼,即刻面眺望大江茫茫月色,一副无动于衷,闲情逸致的神态。
那人蟹面虬髯,生像威猛之极,哼得一声,双肩疾晃,竟由众人头顶飞掠而去。
松伯道人面有惊容道:“万晓沧!”
“寒月神刀!”立在松柏道人身旁的野云道人吃了一惊,跟着叫了起来。
只见寒月神刀万晓沧掠出五六丈外,一点地,身形再度腾出时,迎而飞撞过来一条高大身形,挟着一片狂飙气劲,潜涌而至。
万晓沧怒喝了声,两足一踹,在袭来的掌劲中,弹起半空,犹若风刮杨絮般飘落在七八丈外。
飞袭来人亦身形落地,哈哈大笑道:“万晓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吧,雷老二在这里遇上了你。”
来人却是诙谐百世的乾坤手雷啸天。
万晓沧冷哼了声道:“雷狮子,你慢得意,七年前侥幸不死在万某寒月神刀之下,让你偷生多年,如今不消万某动手,你也难活数天了。”
雷啸天满不在乎,嘻嘻直笑道:“我雷老二受命于夭,阎王老子他不要我,又待如何、又岂是你能算计得到的,以你成名江湖怪杰,遁隐多年,竟托身红旗帮下,而纣为虐,我雷啸天未免替你可惜。”
万晓沧大怒道:“胡说,万某岂是如此的人,这不过是武林雄长之争,万某是受魔尊者邀约助阵。嘿嘿!但愿在红旗主坛见得雷啸天能活着进来就好了。”
雷啸天还未说话,谢云岳电闪而至,冷冷接口道:“阁下此话有何涵意?但愿见告。”
万晓沧眼见谢云岳身法快得出奇,心中一震,但面色仍保持平静,道:“尊驾心中明白,红旗帮的事不用万某饶舌。”
身形一动,音落已自纵出了三丈远近。
哪知身形方一落地,青衣老者却已立在身前,衫袖飘飘,宛如鬼魅凌风。
万晓沧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本江湖成名怪杰,但今晚遇上的却是有生以来身法最快捷的人,他强自压抑着怒气道:“尊驾拦阻万某作甚?”
谢云岳微笑道:“阁下话中涵意尚未尽出吐,怎可离去,何况阁下一表非常,意与魔尊者沆瀣一气,必有缘故,愿闻其详。”
万晓沧望了谢云岳一眼,冷冷说道:“所有与红旗帮作对的人,均在红旗帮暗暗监视之中,说不定奠鸳今晚可与万某说话,明日就未必活在人世,这还要万某多事事饶舌,至于万某私下的事,尊驾大可不必多管闲事。”意态之间甚为冷漠。
谢云岳冷笑道:“眼前阁下就未必能活下去,阁下何必如此冷傲。”原来谢云岳脑中忽生出一个念头,只觉红旗帮想借此引起一场武林治劫,事情仅为他而起,决意自己单独消除此—浩劫于无形,为武林保持元气。
他一生此念,即决意将几受红旗帮延揽的人,只要被他遇上,即施展“轩辕十八解”中定穴逆气手法,令这人攻心遁迹日受那心火煎熬之苦,非要等六年之后,才能自动解开。
这手法未免上于天和,用心恶毒,但权衡利害之下,可免多人惨遭非命,消弭弥天杀劫,还是值得的。
寒月神刀万晓沧闻言不禁一怔,突然放声大笑道:“万某尚未见过尊驾如此大言不惭的人。”
谢云岳微笑道:“阁下如然不信,即试一运气看,阴阳二气逆运,‘气海穴’可有异状否?”
万晚沧不禁心头一寒,忙暗中行气,只觉“气海”穴一震,仅透过“太阴气流”,“少阳”之气积都在“气海”穴中,片刻之间,上体奇冷如水,下体奇热如火焚,不由得神情大变,目中露出惊悸光芒。
谢云岳又微笑道:“魔尊者手段恶辣,凡是受他笼络之人,却被他暗中点了阴毒穴道,无人能解,此后一心一意作他不二之臣,此时虽然自身毫无所知,半月之后,每当子夜即受心火煎熬之苦,非服下他秘制丹药不可。”
万晓沧神魂皆战,良久说不出话来,目光呆滞。
谢云岳又微微一笑道:“这等阴毒点穴手法恕我未能解开,不过尚有一法可想,阁下如非甘心情愿听魔尊者躯策,即速返离,日行吐纳坐功,阴阳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