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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山遭遇变故,望施主切勿生出误会,猝施煞手。”
谢云岳笑谢道:“多谢道长指点,在下敢不遵命。”缓缓转身向竹林小径走去。
那道人目送谢云岳形影消失后,才率领四道人飞步奔入长生宫内,片刻之后,宫中忽放出数十只白鸽,在宫檐之上略一盘旋,张翼鼓风飞入青翠蓊翳中,响起了嗡嗡哨声,钻绕天际。
谢云岳振步如飞来到引胜桥,桥畔巍然矗立着赤城阁亭,飞檐流舟,古雅壮丽。过桥沿溪而行,只见满山苍松翠竹,漫空碧绿,流水淙淙,鸟语啁啾,音生天籁,令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
忽见三只白鸽疾振双翅向山中飞去,哨音摇曳长空,心知长生宫放鸽传警,只微微一笑,更自身形电疾而去。
正行之间,只闻林隐深处传出一声嘹亮的钟声,心中一怔,脚下毫不停留,迎面赫然呈现一座壮伟道观。
观门上立匾直书“丈人观”三字,殿宇三进,宏伟洁幽。
这“丈人观”又名“建福宫”,始建于北宋,为守封真人修道之所,观在赤城崖下,四周悉为松竹柏楠拥围,浓荫蔽日,阴壑生寒,东望丈人峰,丹嶂千寻,层层翠绕,真个山丽之极。
谢云岳见观门以外静悄悄的,并无一人,心中正感讶异之际,突然从两旁翠竹叶中嗖嗖窜出十数道人,只见一面色凝肃老道迎面走来,道:“请问施主,意欲面见敝派毕长老究为何事?”
谢云岳道:“适才在下已向长生宫主持说明,来此并无恶意,但必需面见毕老师方可言明,道长阻截不知为了何故?”
道人微微踌躇后,说道:“施主是否与敝派毕长老相识?”
谢云岳冷笑一笑,道:“听道长话意,欲求见毕老师,一定要相识不可么?”
道人双眉皱了一皱道:“这个……”
谢云岳又冷笑接道:“在下还有要事待办,面见毕老师后即行下山他去,无暇与观主纠缠……”
说时,忽见左侧一道暴喝一声,伸剑飞刺谢云岳背负麻袋,疾如闪电。
谢云岳鼻中浓哼一声,目迸怒芒,右手飞快一抡,五指宛若电光石火般攫去。
那道人一剑刺出,忽见谢云岳五指电攫而来,不禁大吃一惊,飞撤长剑,岂知对方手法旷绝千古,那能避得开的,只觉剑身猛烈一震,虎口酸麻一裂,长剑立时脱出了手外,一溜寒光,飞向翠篁叶中坠去。
谢云岳手腕一翻,推出弥勒神功震字诀三成真力,道人闷吭一声,身形立时震得翻了出去,只听喀嚓之音连续响出,一片竹林被谢云岳真力残余威势所及,断竹倒下,只见竹叶溅射如飞,声势骇人。
丈人观主不由惊得倒退了一步,目中泛出凛骇之色。
谢云岳冷笑道:“不料忝为正派之青城,竟也出些不肖之徒,偷袭暗算,无耻已极。”
丈人观主闻言愤怒莫名,放声大笑道:“无论施主来意是何,贫道青宁,有幸目睹施主绝伦武学,不觉技痒,且请施主将麻袋放下,以免损伤,贫道想见识见识施主掌法。”
谢云岳傲然一笑道:“无须放下麻袋,在下只需以单掌与观主周旋已自足矣。”
青宁道人不由气往上冲,沉声道:“施主,请赐招”,双掌当胸,作“童子拜观音”式。
谢云岳见状,只觉青宁迫人虽然怒极,但丝毫不缺礼数,这种架式,是武林中极崇敬的起手法,当下微笑道:“在下与道长既无仇怨,何必动手致失和气,方才无礼贵观手下,在下谨此致歉就是。”
青宁道人颜色稍好,垂目沉吟了一阵,慨然道:“施主如此坚决欲面见毕长老,当系重大要事,贫道即命飞鸽传书请华长老等来此,施主也可稍事减却劳累跋涉之苦,但贫道仍请施主赐教为幸。”
谢云岳心说:“这青宁道人仍脱不了争名好胜之心,无怪佛家常说七情六欲最是难泯了。”当下微微叹息一声,道:“观主定要在下现丑,敢不遵命。”
青宁道人立时用手一招,一年青道人疾闪掠在青宁道人身前,青宁道人低语了数句,那年青道人即向丈人观内奔去。
只见青宁道人仍然是摆出“童子拜观音”架式,显然使得谢云岳大题为难,他知本身武功在当今武林中,罕有人能与其匹敌,一出手即稳占胜算,倘与青宁道人交手得不相胜负,而实际上是逊让青宁道人,但从此要张扬开去,这一来无异是助青宁道人成名,成全他人本是好事,然而青宁道人恃强好胜之念未混,反倒害了他,月后定必丧生好名之中,心念一转,决定使他知难而退,当下毫不迟疑右掌轻灵无比地穿出,虚飘飘地巡走中宫擎去。
青宁道人只觉一片柔风袭向自身,却又丝毫不占力道,只道对方是极阴毒的掌力,心中一凛,迅疾无伦地双掌一翻,推出一片潜厉的劲力。
拿出立生狂飙急风,宛如巨浪排空,汹涌逼来,凌厉骇猛。
但见谢云岳手势未撤,只微微向外一弧,青宁过人猛感自己推出的掌力顿时被引向外侧,身形也不由自主地冲出了两步。
只听得一声蓬地大响,一株围可合抱,高的十丈的楠树齐腰而折,跟着哗啦之声大作,枝叶横飞之中,密竹修篁被压倒了一大片,地面亦为之震撼不止。
尘飞漫空中,青宁道人,不禁瞠目失色,暗道:“这是什么怪异的武功?”心犹未死,朗声说过:“施主再接贫道一招降魔出力试试。”话声中两掌上下分袭而出,捷逾闪电,身形猛欺而进。
谢云岳心中冷笑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身形一动,亦自电欺而进,两条人影一接,青宁道人闷哼声中,身如激矢地斜射了出去,到得半空,一个翻身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青宁道人虽然了无负伤模样,但一阵灰白,愧恨欲死的神色在他双目之中表露无遗。
原来谢云岳身形电欺而出,暗中已凝用弥勒神功“卸”
字诀,对方所推出的劲力,顿被消于无形,迅如电光石火般五指飞扣在青宁道人腕脉上,一牵一甩。
青宁道人只觉腕脉一麻,人即被一股巧劲甩了出去。
此际,天际忽然飘送过来几声情啸,高自云宵,清越嘹亮,啸声传来疾似闪电,声音甫歇,只见赤城崖上电泻而下八九条身影。
谢云岳目光锐利,远远瞧出最后的清癯老叟就是无影神掌毕晓岚,除了七个老道之外,尚有一个身瘦如柴,胸前银须飘飘的老僧。
青宁道人见得九人前来,顿时大喜,飞步趋前躬身稽首后低语了一阵。
谢云岳只见华晓岚目露疑讶之色,一瞬不解地注视着自己,眼神熠熠若电。
忽见一发须斑白,神威奕奕的老道,手执着云帚大步走来,谢云岳心中思念百转,尽力在不生误会中解释此来用意,他已瞧出青城对自己已有视如仇敌之意。
那道人步法飞快,眨眼功夫便在身前立定,沉声问道:
“施主可否将姓名来意见告贫道?”语音森厉,咄咄逼人。
谢云岳不由怒气陡炽,闻言冷笑道:“青城忝为名门正派,代出奇人,武林为之侧目,但如今每况愈下,看道长此等气量偏狭,神宇不宏,由此可见斗肖之器,难成大局,致日趋衰微,令人浩叹。”
这老道被讥骂得面红耳赤,目蕴怒火,只是发作不得,突然又飞步走来一个生像奇古、长须若漆的老道说:“寒竹师弟不可如此疾言厉色对待这位施主!”继而望着谢云岳微笑道:“施主远来荒山有何赐教?贫道千叶忝为青城掌门,施主但请明言。”
谢云岳道:“在下来此只是想解释一件事。”
千叶道人顿时一愕,问道:“不知为了何事?”
谢云岳答道:“不久之前有人冒在下之名闯上贵山盗去一册秘笈,并掌劈五大弟子……”
语尚未了,一旁的寒竹道人已自大喝一声道:“掌门人休听他一派胡言,那日就是他……”说时,云帚猛击而出,
帚丝散开,根根笔直,如同万千钢针袭来,带出一片如涌如潮的劲气,来势若电。
谢云岳冷笑一声,身形左滑,右掌骈立如刃,往寒竹道人手腕飞劈而下。
寒竹道人只见面前手影一幻,猛感手腕如中利斧,痛得唤了半声,云帚飞出手中,人也痛得昏倒了下去。
虽只寥寥一式,青城诸人均不由惊得面如土色,瞧出这怪少年身手绝伦,那老僧口中高喧了一声佛号,两道雪白如银的眉毛紧皱在一处。
此时无影神掌毕晓岚更是骇然,前次在千松崖险被梁丘琪屈辱至死,现在想起来尚且不寒而粟,如今又是一个怪面少年,年纪甚轻,却有一身惊世骇俗、出神入化的武功,不禁生出英雄老暮、穷途末路之感,当下暗中太息了一声,身形掠前,向谢云岳说道:“阁下既是有心向敝派为敌,何必定要面见老朽,不久之前,阁下闯山施展毒手,狂妄已极,如有宿怨,何不直言相告?”偷眼一觑倒于尘埃的寒竹道人,一条右腕尽成青紫瘀肿,面上汗目如珠,心下甚是凛骇。
谢云岳道:“毕老师当真相信不久以前闯山闹事之人定是在下么?”
毕晓岚手指了倒卧地面的寒竹道人一指,沉声说道:“寒竹师弟虽则生性刚暴,但从来不作狂语,休看阁下勇武绝伦,本派力虽不敌,必要与阁下破死周旋到底!”
在毕晓岚说话声中,老年僧人已飘然走近,单掌问讯道:“老纳少林掌门法逸,擅樾虽一身武学超凡,但应稍加饮制万勿任意出手伤人,上干天和,后衲默察施主眉宇隐泛煞气,上冲天庭,应在最近期间遭受困厄或致杀身,但……”至此忽而住口不语,眼神落在谢云岳面上,久久不移。
谢云岳知少林掌门误指脸上人皮面具当作自己本来面目,这张人皮面具本是其父诛杀黑道穷凶恶极之辈,剥下制成,其杀身之祸早成陈迹,但不知事隔多年,仍能被法空上人瞧出,心中不由赞佩这一代掌门,领袖武林,果然不虚,当下微微一笑道:“大师真能断定在下必死无疑了?”
少林掌门口中喃喃自语道:“奇怪?……奇怪?”对谢云岳之言,似乎茫若无闻。
谢云岳不想为着此事闹成僵局,转顾毕晓岚笑道:“毕老师纵不识得在下,但在下却与毕老师有过一面之雅。”
毕晓岚面上不禁泛出愕然不解之色,半响才道:“老朽自问与阁下素昧平生,请问阁下不知何时何地见过老朽了”
谢云岳道:“那日在雾云山止止庵中,在下见得毕老师与燕山神尼被人暗算,昏在佛堂上,适身怀有药,救醒毕老师与燕山神尼后即匆匆离去。”
异晓岚大惊道:“是阁下么?那么驱退梁丘琪的必然也是阁下,老朽面对救命恩人,尚且视若仇敌,真是该死!”
青城掌门向前稽首道:“贫道不知少侠驾到,多有得罪,万望见谅。”
谢云岳大笑道:“好说,好说,只要贵派不拿在下当做不世之仇,在下也就心感不尽另外。”
千叶道人面上一红,忙说道:“岂敢,岂敢。”
谢云岳忽然疾逾飘风般门在寒竹道人身前,扶起寒竹道人,左手疾弹了“至阳”穴一指,只见寒竹道人唉了一声,悠悠苏醒,面色转红,右腕淤肿亦缓缓消退。
这时,少林掌门法逸上人袍袖一展,落在谢云岳面前,问道:“敢问檀樾是否本来面目?”
谢云岳笑道:“大师佛门高僧,当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