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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疾溜无比往无影狐齐腰削去。
无影狐之所谓无影,就是以身法轻灵著称,但未防邱麒出手这么快;登时吓了一跳,眼看着青霞就到,闪后抢前已是不及,百忙中情急智生,—拧腰冲霄拔起,剑刃恰齐鞋底刮过,身还未下地,邱麒也是冲霄拔上,刷,刷,刷,就是三剑抢攻,托起碗大银花往无影狐“鸠尾”,”五枢”、“章门”三处刺去。无影狐被抢去先机,处处受缚,空执着一柄狼牙刺,技无所施,徼幸躲过一招,却又附骨之蛆般,三剑复往自己面前袭来,剑气比西北风更为砭骨,不禁惊得一身冷汗,尚幸他沉稳,两臂—振,一式“卧看巧云”又避过来剑,落下地后,气得满面血红,狼牙刺—狞,硬生生地往邱麒胸前一挑。邱麒与无影狐先后脚落地,却变招不及,只得举剑一格,但狼牙刺从头到尾,不过二尺一寸,虽列为外门短兵刃,却为纯钢所铸,异常沉重,是以邱麒单剑一格,立即弹了起来。无影狐一声轻笑,滴溜溜已闪在邱麒背后,手一扬,十二颗铁蒺藜像芒雨般打出,距离又近,手法又巧,四面八方莫不为铁蒺藜所笼罩,眼见邱麟就要伤在暗器之下,猛听得一声大喝,邱麒人被—股汹涌的掌风托出,铁蒺藜被掌风一撞,齐被打落没在积雪中。原来俞云立在场外,见邱麒,李少陵用的是软剑,不禁摸摸自己腰间所系的一柄软剑,暗忖自己出道江湖以来,尚未见一用,只因俞云认为各门各派的剑法虽各有其长处,但总不及恩师所授的“玄天七星”剑法来的诡谲,更以威力绝伦。可是“玄天七星”剑法为师祖无为上人手创,练成时总共用不上两三次,师祖无为上人有—次斗那北海苍溟老怪,用这剑法重创苍溟老怪左臂时,不料为青城第十一代掌门人空灵子窥见,回山时,穷忆“玄天七星”招式,苦思一年,虽然草草记出一套残缺不齐的剑法,威力只及原来的不到五分之一,可把青城声誉大振。多少年来,青城以这套残缺的“玄天七星”剑招为振山剑术,而青城弟子也莫知这套剑法是十一代掌门空灵子在北天山一高僧处偷袭来的,因为此故,俞云怕别人队出来历,始终不敢动剑。
这时,俞云看出邱麒和无影狐都非泛泛之辈,名家交手,五招以内,即可立见胜负,一见无影狐闪在邱麒身后,灵活无比,心中正暗赞之时,动眼瞥见无影狐左手在肋下—捞,便知是要动暗器了,无影狐一出手,他那里也一扬掌,及时救出邱麒。
俞云掌一动,人也疾闪近前,三指一晃,无影狐脉门穴已然擒住,只把无影狐疼得满身发颤,俞云冷笑道:“今晚谁也别想动暗器,不然这单家集就是你们黑龙会全军覆没之地。”说罢,手一抖,无影狐立时翻出五丈外。
灵官巨煞洪长青瞥见俞云伸指疾拿无影狐脉门,出掌飞身抢救已是不及,被俞云一带无影狐身形,挡住自己掌力,忙自两胸一凹,硬生生地把掌劲撒了回来,怔在当地寻思果然瘦狼言之不虚,但是普天之下,知名之士自己莫不热知能详,怎地想不出这人是谁,连那身法手法都瞧不出来历,不由心中纳罕,知道这人若出手相阻,自己这边岂不要煮熟了的鸭子又飞上了天。两只鬼眼一眨,恶念陡生,乘着俞云抖飞无影狐之时,双掌疾吐,往那邱麒,李少陵两人抓去,他那蒲扇大的手掌,带起了两股急啸劲风,分外疾厉。
邱李二人—见大惊,紧施双剑交互猛劈,但哪里当得住他那巨灵掌风拍挤,只闻当当两声,登时折断了两截,凌厉的掌风有增无减,像面片乌云似地压下,这正是千钧一发的时刻,两人的生命靠近死亡的边缘……。
俞云抖出无影狐后,转眼瞧见洪长青偷施毒手,左足缘一垫劲,人已倒飞出去抢救,晋北二狐眼看瓢把子掌将得手,无论如何也不容俞云从中作梗,于是双双举刃窜起拦截,同时其余四匪也同一心意涌攻俞云。俞云见贼党这般无耻,无名火冒千丈,在身形凌空时,左掌暗运“弥勒神功”,俟六条黑影迫近时,身躯:—旋,“呼”的一掌发出,六匪被那弥勒掌力震上半空,接着双足一踹,右掌五指疾出,灵官巨煞洪长青这时双掌已分迫邱李两人咽喉,说时迟,那时快,洪长青突觉后颈被五指钢指紧扣,眼前一黑,即知不妙,双掌快如电闪地撤回,往后就蹦,突闻俞云哈哈大笑,颈间一松一抖,蓦觉自己倒飞出去,便强施千斤坠、身法,硬将身形定住,就这样也带出了两丈有余。
邱麟,李少陵两人却为洪长青阴柔指劲将喉间抓破两分多长的口子,鲜血流出,如非是俞云抢救得快,只怕应上了晋北三狐之言,养家集成了他们埋骨之所。
灵官巨煞洪长青落定之后,游眼一望,自己门下七人,俱没入雪中,只怕凶多吉少,又瞧见俞云,一瞬不瞬瞧着自己,一对招子在黑夜中闪出锐利光辉,暗忖:“方才是自己全神对付邱李两人,所以一时不防,才着了他的道儿,不过他用的擒拿手可说得极为巧妙,虽然自己并没受伤,由此可证明这人的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
北风不停的怒吼着,密云四散,涌出一轮皓月,映在这一片无边无尽的皎洁雪地上,纤毫毕露,黑龙会的匪徒,一尊一尊像木偶般,分立在屋顶,檐角,雪丘……。
这时,雪野尽处响起数声异啸,洪长青脸上喜忧顿现,俞云望见那雪野尽头显出四五个黑点,往这边飞来,刹那间,落在洪长青身前。
那是五个怪人,全都鸡皮包骨,穿着硕大无朋的灰白长衫,在强风中摇晃不定,活像五具幽灵,面像与巫官巨煞无异,秃眉,凹鼻,无血色,唇间翻出两只白森森的狞牙,在这寒风叫哨的深夜中见着,令人只觉脊骨涌上—阵寒气。
却闻洪长青哈哈大笑说:“想不到龙门昆仲竟也有兴趣,这是我洪长青始料不及的事。””
俞云暗忖:“原来他们是兄弟,怪不得这么相像。”
这时龙门五怪中忽起一声极其冷峭之音说:“洪当家,这事你办得极为不对,像如此稀世之珍,想独自吞没未必能如你昕愿。”
灵官巨煞洪长青两只蓝眸露出奇光狂笑道:“这晋北本是我黑龙会势力范围,洪某高兴怎样做,就怎样作。哼,既想淌浑水,又想得现成,天下那有这方便的事,罕世珍品都在对面三人手上,想拿,只管出手,三个都是硬点子,凭你们龙门五怪,未必就如此容易得手。”
冷峭声音又起:“我龙门弟兄要伸手,就是逃到酆都城(即阴间鬼城),也要拉他回来,从来没有管不了的事,我知道你老奸巨猾,想借刀杀人,老实说我龙门兄第如拿到手,你别梦想分一份羹。”
洪长青嘿嘿冷笑一声道:“你莫以为龙门五怪的名头惊,天动地,瞧瞧可曾吓动了人家一步吗?”
实在也是洪长青阴险,想激龙门五怪伸手,他料俞云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又知龙门五怪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无论胜负,总可与俞云缠住一些时间,这时,自己乘机掠劫邱李两人,他这主意打得不谓不妙,不过他哪算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黑道上人均闻风而来这羊家集呢?
龙门五怪又何尝不知洪长青的心意,他们暗中考虑,决定先夺取了两件珍物再说,再转头对付洪长青。
这时邱麟,李少陵两人喉间伤口经自己敷上伤药,包扎停妥,两柄软剑已断,弃在雪地上,扬起双掌走到俞云身旁,俞云回顾笑笑道:“二位尊兄伤着没有?今晚的事,在下判断是有惊无险,且请二位暂袖手旁观吧。”
邱李二人连声谢他相助之德,一点皮肉小伤,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内心惊疑不安,现在龙门五怪又自加入,怎么说是有惊无险呢?但见龙门五怪转身一迈步,就落在面前一丈处,睁着双眼木然立着。
俞云尚是负手而立,不以为意,侧脸望着邱李二人笑道:“二位,你们可知道今晚的盛会,甚为难得,除了黑龙会及龙门五怪来了外,还有其他人都来了么?”语言虽不大但异常清彻,声浪竟遍至整个原野。
龙门五怪听说,不禁回首望了望,猛见雪地中立时涌起了数十条黑影,眨眼就到近前,此时龙门五怪,及洪长青均勃然变色,但见三山五岳魑魅魍魉,长短肥瘦,可说是极一,时之盛。
邱李二人悄声对俞云说道:“我们不如闯吧?”
俞云摇首笑道:“匪徒虽多,一时半刻,尚莫奈何我们,看他们窝里反吧,我们这么一跑,反而误事。”
邱麒,李少陵两人长叹——声,心内惴惴不安。
只听得匪方七张八嘴,争执不下,最后灵官巨煞洪长青突起—声狂笑道:“珍物只有两件,可是今天来的道上同源,及我黑龙会的人,不下百数十人,虽说是见者有份,只请问问你们,到手后怎样分法。”
一个大嗓子叫道:“到手后再开一个比武大会,谁争得第一,那么珍物就属谁;现在争死厂,有个屁用。”
洪长青冷哼了一声道:“尊驾这主意倒满好,请问在比武之前,两件珍物交与哪位保管。”
匪党登时寂然无声,突闻“旅安客栈”屋上扬起了一声苍迈宏亮语言道:“交管我老人家暂时保管,不是正好么?”语落,三条身影翩然而下,俞云瞧出来人正是矮方朔荆方及黑摩勒姜宗耀天罡剑东方玉琨三人,不禁皱皱眉头,怎么三人又凑在一起了,联想到江瑶红姑娘身上,不知她现在峨嵋曼因师太处怎样了,苦干自己尚是伪装,不好明说自己是谁。
三人一现身,群贼均闻声—惊,及至瞧清楚了,有人嚷道:“那不是峨嵋两小子吗?踏破铁鞋无觅处,正好送上门来,哈,哈”,发出狂笑,匪党中即有两人持刃窜来。
龙门五怪中一人霍的一掌,喝声:“回去”,那窜来两人登时震翻回去丈余,两匪立起,面上突然变色。
五怪冷峭声音又起“你们有过节,可另找地方比划,今晚我龙门弟兄既已伸手,谁也别想染指,浑水摸鱼,休想!”
两匪中一人竟回报了一声道“任家老四,你别卖狂,等会自有你的报应,你以为对方是好吃的茬儿吗?”
龙门五怪只哼了一声,也不理他们,回首望着邱麟、李少陵二人怪笑。
原来龙门五怪才崛起十数年,行事必五人同出,狠辣兼有,从不留下活口,一人不敌,五人联手,无—可在他们五行合运“风云十八掌”下逃生,是以闯出五怪名号,在关中,阿洛一带,黑了半边天,这五怪是嫡亲兄弟,姓任,以龙虎豹熊风排行,出身广西勾漏山三残魔君门下,说功力也真数一数二。
任熊突然吐出冷峭声音道:“两位朋友,你只答应两样珍物各分出一半,我弟兄必然护着你们到目的地,保证平安无事,这在我们龙门弟兄是一反向例,破天荒的事,听否随在你们,你们是明白人,利害权衡,孰轻孰重,请你们考
蓦听邱李两人身侧,一人呵呵大笑道:“三残老怪竟会教出这文皱皱的宝贝,真是怪事!”原来是矮方朔荆方在发话讥讽。
龙门五怪任龙头—个暴喝起来道:“老狗,你是谁;要你多管闲事!”其声阴森,几乎听得头皮发炸。
矮方朔荆方呵呵大笑遍“我老人家名叫荆方,你们总该听过吧,我老人家出道时,你们还是在狗胎里,直到如今你们还不会讲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