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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俞云。
在巧手昆仑齐鸿与野人山主蔡福对话时,乾坤手雷啸天低声向俞云道:“老三,内面有用黑白双色帕扎头的四人是苗疆四妖,武功精湛是另外一回事,擅使无影散花针,针内藏有蛊毒,中上身可就麻烦了,你交手时要对他们特别注意,还有他们淫凶无比,苗疆妇女稍具姿色者无一幸脱,能除掉就早除掉为妙。”
俞云暗暗打量苗疆四妖,见他们都是高瘦身材,紫渗渗的睑膛,光着脚干,长袍只遮及膝盖,眼神略带绿色,僵立那儿,阴森之极,这一群人中尚有两个女的,姿色尚是中上之品,眉梢眼角隐含冶荡,两女似是见顾嫣文奇丑难看,不住地耳浯,吃吃窃笑。
顾姑娘暗中芳心恼怒不止,真恨不得纵上前去,赏她们两记耳光,不禁用手将俞云手掌紧紧捏住。
俞云忽觉一只柔软滑腻的手,在他掌心—搁,心神不由一荡,反手将姑娘玉掌捏得紧紧的。
九指神丐苍玺忽对俞云说:“立在蔡福身旁的是上党郭家堡堡主双钩神弹郭逢春,此人向来洁身自好,与愚兄也曾有一面之缘,怎么会与他们沆瀣一气,令人百思不解。”
俞云望了双钩神弹郭逢春一眼,只觉这人气宇甚正,神情似含有重大隐忧。
这时,野人山主蔡福说明是为了俞云而来,巧手昆仑齐鸿尚未答话,俞云已挺身而出,只见俞云冷笑了声,道:“我俞云与你姓蔡的索无怨隙,找我做甚?”
野人山主蔡福微笑道:“阁下所做的事自己明白,难道还要蔡某多费唇舌么?”
俞云仰面哈哈大笑道:“尊驾说话忒也奇怪,俞某做下什么事,岂容你姓蔡的过问,你既冲着我姓俞的而来,便要说明来意究竟为何?”
蔡福脚下微微一动,心内惊奇这人,一点都不显有何突出之处,忖道:“江湖中传闻此人,武学超凡,但看他眼光无异常人,就凭他四十未到,能把眼神敛藏不露还办不到,大概有点传闻失实吧”,当下微笑道:“阁下为何肝火这么旺,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蔡某黍在武林同道,受人之托不能不来,别的事我蔡某不问,第一,五台掌教元真子伤发身亡,虽不是阁下直接所为,俱亦间接被阁下阻难,以致千年何首乌失手,阁下自不能辞其咎吧,还有八手天尊敖化无故倒毙塔中,阁下做得十分高明,丝毫不露痕迹,蔡某本来不知,无奈天下不得你所愿,风洞中两人还未死去,把阁下容颜身手描述了一清,至于那柄太阿剑么……嘿嘿,被蔡某下手盗回了,如今长话短说,元真子及八手天尊敖化与蔡某同属金兰至好,难道蔡某过问这事是多余的么?”说罢,放声长笑不止。
俞云听到风洞中两人并未死去,心知傅青出手不准之故这还有话说,但一听太阿剑为野人山主蔡福盗回,不禁心头猛震,望了望九指神丐苍玺,乾坤手雷啸天一眼,苍雷两人也是同样呆住,有点茫然不解,俞云心中已瞧料了八九,一定是野人山主蔡福暗中掉包盗去,不然,以苍雷两人如此武林高手竟会不知,可以想见,这人身手非可等闲视之,他见蔡福背后蓝布包裹长剑,微哼了一声,乘着蔡福长笑之际,疾地身形一晃。
蔡福笑声末落,蓦见俞云身形已杳,尚不解是怎么一回事,眨眼,似有所觉,虎吼一声挥掌猛旋,一转面,不但俞云身形仍杳,倏感肩上轻轻,情知不妙,忙伸手摸了摸,太阿剑已不翼而飞,只听身后传来极冷刻笑声。
野人山主又是一个旋身,瞧见俞云手中多着一柄长剑,面上笑容初敛,只见他冷寒地道:“俞云本投桃报李之心,山主谅不见怪吧。”
野人山主蔡福一声厉吼,不发一言就涌身进击,手一出便是十数条掌影,使人眼花撩乱,连带出丝丝破风啸声,可见内力雄厚之极,这套掌法是得异人传授,名之“飞花掌”,一经打中某一部位,骨骼全碎,端的骇人。
俞云那容他打中,一晃身便避开了三步,“呛”的声响,太阿剑业已出鞘,明亮夺目的银霞惊天而到,本来黯淡的天色,似又复明,众人只觉体外迫近一种阴森寒气,较这天寒地冻的气候,并不稍逊,千古神品,威力如斯之大;真是武林中人均属梦魂欲得之物。
野人山主见他把太阿剑亮出,面色急变疾退身形,自知掌力盖世也不可与千古神品相抗,嘿嘿发出尖锐的冷笑,道:“阁下以太阿剑用来对付赤手空拳的人,真叫人齿冷。”
俞云脸如凝霜,“卡达”宝剑落鞘,反手插在背上,沉声喝道:“那么蔡山主你要怎么办呢?”
蔡福眼见太阿剑收起,胆气陡壮,双掌倏又指出,竟然又是“飞花掌”重出,俞云正待举掌迎敌,这时巧手昆仑齐鸿如飞的抢出,高声嚷道:“两位请暂住手,双方都是远来宾客,大家不要伤了和气,有话好说。”
蔡福立时放手,满面愠怒道:“齐老儿,我也不为难你”,说此一指俞云道:“姓俞的,十日之内蔡某一定把太阿剑亲身取回,纵然是姓蔡的暂时放过你,你也逃不了大内十九名铁卫士及清风帮林立好手掌心,姓蔡的念在今日一画之缘,替你收尸吧”!俞云一听大怒,嗖地窜在蔡福面前,喝道:“姓蔡的,你说话要爽脆点,大内铁卫士及清风帮于我何干,不用说,大概又是你的阴谋借机诬害吧。”
野人山主蔡福哈哈狞笑道:“我蔡某行事,从不假手与人铁卫士及清风帮系为李侍郎之事,你心里明白,还要我说。”
俞云心头一凛,心想:“果然大哥所料不差”,便微笑道:“笑话,这种事俞云不屑去做,就做了也不致借祸于清风帮,他们如果硬要挤在俞某身上,也好,就烦山主传话,俞某接着就是。
野人山主蔡福点头道:“好,就是这么说,如阁下能够存幸的话,新正初七晚我们在王兴坪版泉战场再见。”
俞云哈哈一笑道:“若蔡山主为朋友这么卖力,初七晚俞云在版泉必还你个公道。”
蔡福也不再言,拱手再见,这时忽起了一声怪叫惨嗥,原来顾姑娘心气那邢全不过,知道这些人均是他引来的,眼见漫天战火由这刑全祸苗而起,那还容得他命在,莲足一顿,飞身抢出,一记“手挥五弦”琵琶掌力,叭地印在刑全胸前,登时肋骨全断,口喷鲜血,震飞出去二丈余,皎白雪地显出万点红梅。
野人山主蔡棍怒容顿现,倏又忍下,冷笑两声,道:“你们与清风帮恩怨,蔡某犯不着惹上,自有好瞧的在后面”,冷笑声中人已晃出了墙外,同来的也跟着窜去,只留下双钩神弹郭逢春怔怔地立在那儿。
此刻九指抻丐苍玺抱拳一笑道:“郭堡主,我们久违了,看堡主面含重忧,是否有事见教么?”
双钩神弹郭逢春倏现欢容,道:“苍兄,小弟的确有事,不想被苍兄神眼瞧出,小弟偌大年纪竟沉不住气,反被苍兄见笑了”。
巧手昆仑齐鸿这时笑道:“郭堡主,外面风大,请进屋里一叙吧。”
众人陆续进内落坐,这时小道童已准备了一席极丰富的酒莱,酒上三巡,双钩神弹郭逢春一声长叹道:“这事郭某本不便问,但又非说不可,俞大侠,请不要误会郭某与清风帮有甚异谋。
俞云爽期大笑道:“郭堡主,有话请讲,只要俞云办得到的,无不应命”。
郭逢春张口欲开,似有难色,终于慨然说出,道:“李侍郎家窃案,是否为俞大侠所为?”
俞云顿时一怔,惊诧道:“确是俞某所为,难道此事与堡主有莫大的干系么,若是堡主无端遭受牵累,俞某立即投案。”
郭逢春呵呼大笑,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俞大侠现在定会猜郭某是替官府办事的,其实郭某那屑与这班狗腿子勾结,不过俞大侠那份豪气极使人钦佩,请问愈大侠那晚,在李府中取出之物,可有一具风磨紫铜弥勒坐佛么?”
俞云淡淡一笑道:“有的,俞某见此佛像塑作精巧,一时心喜留作把玩,不过此物别无精奇之处,堡主为何对此特别关注,莫非其中另有隐蔽么?”
这时席间诸人均停杯静听,顾姑娘一双秀目自始至就未曾离开俞云脸上。
双钩神弹一听佛像已有着落,不由豪气顿露,起身执壶大笑道:“既然此物在俞大侠手中;郭某用不着再忧虑了,且容郭某敬诸位一杯酒后,再说明铜佛来历吧。”
雷啸天道:“我们现在处于危城中,尚自饮酒谈笑;这份镇静功夫,可是武林中留下一段佳话,说不定晋祠之外已是鹰瞪虎监呢。”
郭逢春肃容答道:“我们来时;晋祠已在强敌环伺之中,诸位都是武林中一时之彦,岂能怯这些孤兔之辈,蔡老儿虽是狠辣人物,但绝不会与他们同一战线,此人最是孤傲,郭某倒信得过,若方才俞大侠承认李府之事,则又当别论,现在极可能蔡老儿还在劝阻他们,在未确定以前,不可任性狂为,清风帮近年来连连背运,昔时嚣张之气已收敛不少,此刻,也是首鼠两端,否则,我们此刻那有这般轻松呢。”
九指神丐苍玺长眉一皱;忽道:“京中派来十九名铁卫士现在何处,听说内中有铁臂金刚何申福,阴风煞掌展万雄,这两人是少林俗家弟子,辈份很高,照算该是现在少林掌教师叔,身手端的不可轻视,老化子估量他们任一人,也比老化子高出许多,老三,你自问还能应付么?”
俞云笑道:“大哥,你何必尽说这扫兴话,小弟不是狂妄他们怎样来,小弟可照样打发回去”,说此一顿,转面向郭逢春笑道:“郭堡主,请将铜佛之事简略地—说吧。”
双钩神弹郭逢春见俞云这人这般镇静,委实钦佩得紧,更觉非交上这个朋友不可,遂自笑道:“这具铜佛是河南藩台呈献嘉亲王之物,本身是周彝之品,价值连城不说,佛肚内藏有一颗避寒珠……”。
俞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抱住铜佛时;温暖异常,正是此故”,只听郭逢春接着说:“小儿郭连翔在开封创设洛韶镖局,多年来承道上朋友抬爱,业务虽说不上鼎盛,但镖路还走得广,极少出乱子,所以河南藩台将一批珍异古玩,托小儿用暗镖方式护送至京,小儿感责任重大:将镖局暂时收业,局中镖师悉数拨下,集全局之精英,论说该不会出问题,途中也一点事故都未发生,眼看第二午便要抵京,谁知前一日晚上在涞源歇上一晚,天亮发觉别物不少,单单这项紫钢古佛不翼而飞,贼人手脚也做得真干净,事前事后半点痕迹都投有留下,因此之故,小儿现尚在九门提督衙门囚禁,勒令半年为限,将此物寻回……”说此;长长叹了一声气,鲸饮了一口酒,又道:“韩某为此,仆仆江湖数月,明查暗访,方探明此佛像落入李侍郎手中,此中情由,非一言可尽,郭某连探李府藏珍库,始终未能觅到,天幸为俞大侠所得,倘俞大侠将此物见赐,韩某感恩戴德不浅。”
俞云哈哈大笑道:“区区之物,何足挂齿,在下这就去拿”,说罢,便走出门外。
片刻,俞云走入,只见他换了一身洁白衫裤,袜履也换了白的,脸上面具也换了在周家庄所戴的一张,灰白防冷;甚时骇人,手掌托着一具高可尺许紫铜弥勒坐铸像,神态奕奕;袒胸露腹,笑口常开,极为生化栩动;一看就知是一具珍品。
当下俞云一面走进,一面笑道:“若不是郭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