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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真一声轻“哦”,似乎听来感到很意外。
姜青又道:
“雷森跟‘柯氏三雄’是武林中好友,他找庞通论理,庞通亦要将他处于死地,幸亏姜某出手所救……最后庞通丧命姜某剑下……”
谷真微微怔了一下,道:
“你把庞通杀了?”
姜青道:
“姜某虽然已将庞通尸体入土掩埋,但这件事需要让你谷姑娘知道!”
谷真朝他注视了一眼,却没有作更多的表示。
长离一枭道:
“谷姑娘,这是‘八臂猿’庞通咎由自取,不能责怪老夫小兄弟姜青出手不留情。”
谷真轻轻“嗯”了声,替代了回答。
这件事似乎在谷真心里,并没有占很重的份量……她想到一桩百思不解的事上,不直唤“姜青”的名字,换了个称呼,道:
“姜大侠,昨夜我来这里,似乎事前你已知道,才在前面庭院里等着……”
姜青尚未回答,红面韦陀战千羽哈哈哈笑道:
“谷姑娘,吾等不但知道你昨夜要来战宅……还知道你那天走在西门大街……你有没有走进大街那一家‘同春饭店’?”
玉面罗刹谷真不由一惊一奇……他们对自己行动,如何这等清楚?
谷真嗫嚅了一下:
“战……战……”
战千羽笑着道:
“谷姑娘,老夫痴长几岁,姜青等都叫咱一声‘大哥’,你就称老夫‘战大哥’行了。”
谷真脸一红,道:
“战……战大哥,你等有指派人,暗中衔尾跟踪谷真?”
“‘跟踪’?”战千羽红光满脸的脸上,满是笑容,一指桌座上的“巧手鲁班”鲍玉,道:
“不错,就是咱们这位‘巧手鲁班’鲍玉鲍兄弟跟踪你的!”
静静听着的鲍玉,见这位战大哥,突然把话题移到自己身上,一时回不出话,脸上一阵红热起来。
旁边楚楚一努嘴,道:
“战大哥,玉哥平时少有出大门一步,你怎么指到玉哥身上啦!”
战千羽理直气壮,道:
“怎么不是……如果没有鲍兄弟的‘折角了望镜’,吾等如何知道,那天谷姑娘走进西门大街那家‘同春饭店’……”
一笑,又道:
“如果没有鲍兄弟‘回音绕声’的装置,吾等又如何知道昨夜谷姑娘会来这里?”
玉面罗刹谷真虽然听来无法会意过来,但,她是个心眼乖巧的女孩子……
不然,虽然有她师父“九幽飞狐”盛瑜所传,但她却凭着自己的智慧,造成一只“凌芒针盒”,这种威猛无比的杀人暗器。
幸亏一山还比一山高,战府的“巧手鲁班”鲍玉,有了一个适当的处置,才消弭了一幕血淋淋,骇人听闻的惨剧。
由于“凌芒针盒”,并未酿成一幕可怕的惨祸,眼前才会有这等融合的场面。
长离一枭指着鲍玉,向谷真道:
“谷姑娘,上次你叫小要饭送来的一只铁盒,若不是这个‘巧手鲁班’鲍兄弟,事前有了警觉,那场面就不堪收拾了!”
玉面罗刹谷真,听得既羞且愧,脸上一阵火辣辣红热起来。
大旋风白孤含笑道:
“谷真,事情已经过去,你也别感到不安了……”
他想到另外一件事上,带着关切的口气,又道:
“谷真,你回去卜固山‘蒲云谷’,已没有亲人,不如跟醉伯伯一起,暂时杭州逗留下来……”
谷真听到下面几句话,感到很意外,抬起脸朝白孤这边看来。
白孤一笑,又道:
“以后醉伯伯回去黔东锦屏,陪同你一起回黔地。”
长离一枭已听出大旋风白孤话中含意,缓缓点头,向战千羽这边投过一眼……
大旋风白孤用心良苦……他不希望玉面罗刹谷真这样一个女孩子,给“鹿鸣帮”所收拢。
战千羽连连点头,道:
“谷姑娘,你醉伯伯说得不错,你在老夫这里耽留下来……这里战府你可以视作自己的家……”
谷真带着不安的神情,道:
“战大哥,谷真如何敢打扰尊府?”
战千羽含笑道:
“谷姑娘,吾等俱是武林中人,这你就别见外了……”
他想到另外一件事上,又道:
“你能制造‘凌芒针盒’,足见你聪明过人之处……”
谷真接口诧异问道:
“战大哥,‘凌芒针盒’是我替那只铁盒取的名字,你们怎么会知道?”
旁边姜青道:
“‘八臂猿’庞通向姜青提到四个字,吾等才知道这铁盒叫‘凌芒针盒’。”
战千羽一指鲍玉,向谷真道:
“这位‘巧手鲁班’鲍兄弟,能设计出各种诡秘离奇的玩意儿,你们旨趣相仿,你住下老夫这里,有时不妨向他讨教讨教!”
这话听进玉面罗刹谷真耳里,不由引起她的注意,纵脸一笑,道:
“鲍先生,以后谷真要请你多指教!”
她向“巧手鲁班”鲍玉说出这话,显然已愿意在战千羽府邸逗留下来。
鲍玉含笑道:
“谷姑娘,‘指教’两字不敢当,不妨彼此琢磨切磋,交换心得好了。”
“玉面罗刹”谷真来战千羽府邸后,她把这里上下伦序的辈份搞“乱”了……
大旋风白孤是红面韦陀战千羽的二义弟,谷真称他“醉伯伯”,但她向战千羽却叫了声“战大哥”。
谷真对这位“化敌为友”的“火云邪者”姜青,前一阵子,苗刀、飞刀都败在他手下,不但并不恨姜青,而是恭恭敬敬称了声“姜大侠”。
“彩莺”于秋秋虽然身怀绝技,乃是武林一代前辈“玉真师太”的传人,但她年岁最轻,谷真却是不见外的叫她“秋妹”。
玉面罗刹谷真对“巧手鲁班”鲍玉,十分崇敬,钦佩……
她从战府众人所说的话听来,知道这位“巧手鲁班”鲍玉,堪称天下武林中一位少有见到的鬼才“异人”……
同时,旨趣相仿,谷真也喜欢想出一些新鲜玩意儿,是以称他一声“鲍先生”。
至于那长离岛的长离一枭卫西,谷真早在西南江湖时,已聆听长离一枭的英名,于是,她以“卫前辈”相称。
众人在大厅上谈着时,老门房战贵匆匆忙忙一步踏进来……
他向战千羽施过一礼后,道:
“老爷,那……那个小要饭找来啦……”
“‘小要饭’?”战千羽微微怔了一下,道:
“就是上次我吩咐你去寻找的那个洪三七?”
战贵一弯腰,道:
“是的,老爷,就是他。”
战千羽一瞪眼,问道:
“战贵,你是不是把他赶跑了?”
战贵一笑,道:
“老爷,体面光彩的战府,当然不能让要饭的上门,只是上次你吩咐过小的找他,那要饭的这次找来战府,说不定有重要事……所以小的让他站在外面,先来问问,是不是要让他进来……”
战千羽点点头,道:
“战贵,你快让他进来!”
战贵哈腰应了声,退出大厅。
众人都在这间偌大的大厅上……长离一枭剑眉微转,道:
“穷家帮弟子突然找来战府,又是怎么回事?”
大旋风白孤突然想到那件事上,向战千羽道:
“大哥,那小要饭上次你赏了他五两银子,他尝到甜头,这次他找了些什么花样,又想来领赏了……”
姜青含笑接口道:
“二哥,穷家帮弟子不敢乱来的……那个洪三七可能是他们分舵主‘玉笛郎’胡睁,有什么事派他来的……”
战贵带了洪三七进来大厅……
洪三七趴倒地上磕了个头,道:
“三七向众位大人问候……”
红面韦陀战千羽,乃是富堪敌国,江南武林中顶尖儿人物,但对眼前的洪三七,含笑和悦的道:
“三七,不必多礼,有话起来说!”
战贵悄悄退出大厅。
坐在大厅横边一端的玉面罗刹谷真,看到老门房陪同进来的这个小要饭进来,似曾相识,十分眼熟,好像哪里见到过……
她倏然一转念,想了起来……
不错,就是他,那天那只“凌芒针盒”,和一封书信,自己就是叫这要饭的送来战府的。
玉面罗刹谷真有这样一个发现,对红面韦陀战千羽,在杭州地面上的威望,势力,似乎又有了另外一个的估计……
这样一个沿街求乞的小要饭,居然跟战千羽如此的接近。
洪三七站起身,嘻嘻一笑,道:
“三七有桩新鲜事儿,来告诉各位大爷……”
姜青问道:
“三七,什么新鲜事,你说来听听!”
洪三七道:
“抢金子,抢金子,再不是抢贵重值钱的东西,可能有人听到过……大街上抢一把刀,该是新鲜事了……”
众人听洪三七说出这几句简短的话,无法全然理会过来……
不过可以听出,有人在“抢”一把刀。
这个穷家帮弟子,虽然是个要饭的,也不致会来战府,信口雌黄,编造出这么一回事来。
大街上“抢刀”,那该是一场打斗场面了!
长离一枭问道:
“三七,你看到大街上有人打斗,有人在抢一把刀?”
洪三七摇摇头,道:
“不是打斗……刚才小的是过西门一条横街,有一个年纪二三十岁的汉子,席地坐在街道,前面放着一把刀,说是要卖出……嗯,那把刀怪怪的,很少看到……”
“‘怪怪的’?”大旋风白孤问道:
“三七,怎么样一口刀?”
洪三七比手划脚做了个手势,道:
“人家刀锋口锐利,闪亮光滑,那人放在地上的那把刀,错错落落,像狗牙狼牙似很多尖刺,看来真有点怕人……”
红面韦陀战千羽一声轻“哦”,道:
“那是‘锯齿狼牙刀’!”
洪三七接着又道:
“小的一时好奇,就站在那人边上,看看有谁把这把‘怪刀’买去……”
姜青接口问道:
“后来有人来抢这把刀?”
洪三七点点头,道:
“是的……没有多久,走来一高一矮两个大汉,看到地上这把刀,就蹲了下来……那高个子拿起地上怪刀,看了又看,接着向那矮个子,轻轻说了几句话……
矮个子向席地坐着的汉子问道:
‘你是这把刀的主人?’
那人站了起来回答说:
‘我不懂武技,这把刀是捡来的,留着没有用,谁要就卖给谁。’
矮个子好凶,一瞪眼说:
‘小子,什么东西没有给你捡到,偏偏捡到这样一把刀……你得说个清楚明白,这把刀的主人在何处?’说着,‘啪’的声,送上一记大耳光。那人抱屈不迭的说:
‘这位大爷,小的一点不骗你……昨天小的经过南门外一块山坡地,那一带冷静清清少有人迹,小的在地上看到这把刀,就捡了回来……’”
洪三七口齿伶利,详详细细说出这段经过。
姜青听到“南门外山坡地”这句话,脸色一怔,朝“彩莺”于秋秋这边看来。
秋秋可能也想到这件事,转过脸时,正接触到姜青投来的视线。
洪三七接着又道:
“高个子更凶更坏,向那人说:‘刀的主人不是你,你是地上捡来的,这把刀咱们拿走……’那汉子说:
‘两位大爷要把刀拿走,付小的一点钱才是!’高个子,狠狠的说:
‘小子,你还想要钱,爷们不宰了你,还是你的运气呢!’两人要把刀拿走,那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