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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三七从地上爬起,连连点头,道:
“大爷,你只管吩咐,咱三七办不了,还有咱们分舵主玉笛郎胡睁。”
姜青一点头,道:
“不错,三七……咱就是要找你们分舵主胡睁,你去前面大街,把他请来庆春门后街战府。”
洪三七弯弯腰,道:
“大爷这样吩咐,小的三七知道啦!”
姜青从袋里摸出一块碎银,含笑道:
“三七,这个给你!”
洪三七接过银子,趴到地上磕了个头,一跛一拐,急急离去。
四人回来战府……
战千羽埋怨似的道:
“卫岛主,你带了他们三人去哪里,连把回家午饭的事也忘了……”
长离一枭含笑道:
“战兄,你且慢责怪……吾等四人,无意中得来一项收获……”
姜青就把秋秋一手“空手夺白刃”,截下“风尘浪客”
喻帆的经过,详细告诉了大厅上众人。
大旋风白孤“哇”了一声,道:
“那个‘风尘浪客’喻帆,来自黔东铜仁,跟咱白孤算来,还是小同乡呢!”
红面韦陀战千羽,却想到另外一回事上,脸色凝重,缓缓点头,道:
“照这情形看来,杭州的那个朱虹,极可能是‘鹿鸣帮’卧伏在杭州的弟子。”
姜青道:
“‘鹿鸣帮’与吾等这里众人,和穷家帮,已结下深仇……前些时候,杭州南门外山坡地,姜青将‘鹿鸣帮’中‘八臂猿’庞通置于死地,后来吾等又夜战杭州东门外‘法华寺’……”
大旋风白孤问道:
“老四,‘鹿鸣帮’与穷家帮,又是怎么回事?”
姜青道:
“那是在浙皖交境的‘红角坪’镇郊……”
他把“鹿鸣帮”和穷家帮中的恩怨过节,告诉了大旋风白孤,又道:
“穷家帮帮主葛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两支毒镖,拍进‘鹿鸣帮’掌法‘夺魄骷髅’温冰的脑门……”
长离一枭喟然接口道:
“不错,由于‘夺魄骷髅’温冰之死,‘鹿鸣帮’会找上‘穷侠’葛松掌门的穷家帮……”
老门房战贵急匆匆走了进来,一对老花眼朝大厅众人回顾一匝,走向姜青面前,道:
“姜……姜爷,有个叫什么‘笛儿’要饭头,他要来见你……”
姜青道:
“不错,那是‘玉笛郎’胡睁……战贵,你快请他进来……”
战贵哈腰一礼:
“是,姜爷!”
战贵离去不多久,那个穷家帮杭州分舵主“玉笛郎”胡睁,进来大厅……
向众人见过礼后,来到姜青这边问道:
“姜大侠,你找胡睁来战府,不知有何见示?”
姜青请他坐下后,道:
“胡分舵主,你在杭州城里带领不少弟子,地面上情形,相信也知道一些……我想请你探听一个人……”
胡睁问道:
“姜大侠找的是何等样人?”
姜青道:
“此人原来住南门大街明珠巷第三家,名叫‘朱虹’,现在已迁往别处……据说还是在南门一带,你能不能探听到此人的行踪下落?”
胡睁道:
“只要没有离开杭州城,穷家帮中弟子,不难探听到朱虹此人……”
一顿,问道:
“姜大侠,胡睁探听到这朱虹的行踪下落后,又如何呢?”
长离一枭接口道:
“胡睁,你们不能打草惊蛇给他知道……找到这朱虹的行踪后,探听他的底细来历,在杭州干些什么事的?”
“玉笛郎”胡睁一点头,道:
“卫岛主这样吩咐,胡睁知道。”
姜青道:
“胡分舵主,这件事偏劳你了……最好在今天晚上之前,姜某等能获得你找来的消息。”
胡睁沉思了一下,道:
“有人名、地点,相信不难探到……胡睁不敢耽误,这就告辞。”
“玉笛郎”胡睁,匆匆离去。
申尾酉初时分,胡睁来战府……
姜青见他进来大厅,就即问道:
“胡睁,情形如何?”
胡睁道:
“那朱虹是个矮矮胖胖,一脸横肉,年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姜青道:
“胡睁,那朱虹离明珠巷后,迁居何处?”
胡睁道:
“还是在明珠巷……这明珠巷虽然比不上这里庆春门后街,那里也是一幢幢的大宅院,巷子很宽很长弯弯曲曲……朱虹从第三家搬去明珠巷的最末尾一幢……可能没有向街坊邻居交待,以为他搬去别处……”
微微一顿,又道:
“那个朱虹看来不单纯,他有个称号叫‘人屠’……”
姜青怔了一下,道:
“‘人屠’倒过来就是‘屠人’……”
大旋风白孤吼了声,道:
“嘿,去娘的……宰猪宰牛叫‘屠夫’,这小子好歹毒,居然把‘宰人’当作称号……”
长离一枭问道:
“可曾摸清底细?”
胡睁道:
“底细情形尚未探听到……眼前所知道的,那个‘人屠’朱虹,专搞枇杷柳巷,娼寮窑子,那些下三流名堂的……”
红面韦陀战千羽缓缓一点头,道:
“不错,那朱虹看来不是简单的人……”
胡睁道:
“战大侠,从眼前探听所得,那个‘人屠’朱虹,似乎背面尚有一股支撑的势力……”
眼前“玉笛郎”胡睁所知道的,也就是刚才所说的那些情形……
姜青道:
“胡分舵主,某等又辛苦你了!”
胡睁连连道:
“不敢,不敢……姜大侠等数位,如有差遣只管吩咐是了!”
向众人告辞离去。
“巧手鲁班”鲍玉和他那口子楚楚,也在厅上……只是他平时很少说话……
鲍玉向战千羽道:
“战大哥,最好现在将那个‘风尘浪客’喻帆,请来战府……”
战千羽道:
“鲍兄弟这话也对,吾等不妨问个清楚明白……”
鲍玉摇摇头,道:
“不,战大哥邀喻帆来战府,不谈朱虹之事,只是请他吃喝而已……”
长离一枭含笑问道:
“鲍兄弟,请‘风尘浪客’喻帆一顿吃喝后,又如何呢?”
鲍玉道:
“将之用兵,兵不厌诈,虽然有失正道,不妨姑且一试……将喻帆那封信,悄悄取出一看……但不知道此人酒量如何……”
边上静静听着的“玉面罗刹”谷真,似乎已听出“巧手鲁班”鲍玉话中含意,轻轻一笑,接上道:
“鲍先生,如果那喻帆千杯不醉,咱谷真叫他一杯就醉……”
大旋风白孤,一对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朝她直愣愣看来。
姜青含笑问道:
“谷姑娘,你有药物,可以叫人一杯醉倒?”
“是的,姜大侠,咱谷真有一种粉末,叫‘醉花香’,带自西南苗岭……‘醉花香’无色无味,弹指一撮落入酒中,喝下这一杯酒,就醉了……”
大旋风白孤“哇”的叫了起来,一指“玉面罗刹”谷真,道:
“谷娃儿,原来你身上还藏着这怪东西,可不能在你醉伯伯身上,来一手谋财害命?”
谷真嘻地一笑,道:
“醉伯伯,你放心,谷真不会的!”
红面韦陀战千羽道:
“鲍兄弟想出这主意,有谷姑娘‘醉花香’之助,吾等不妨一试……”
视线落向姜青:
“四弟,你辛苦一次,把‘风尘浪客’喻帆请来战府……
鲍兄弟说得不错,‘兵不厌诈’……你向喻帆多说些使他高兴的话!”
姜青一点头,道:
“是的,大哥,姜青知道!”
姜青正要站起身走时,鲍玉把他叫住,道:
“四弟,如果喻帆问你,探听朱虹之事进行如何,你可以延宕到明天上午。”
姜青含笑点头,道:
“好的,鲍兄,姜青就这样告诉他。”
姜青往东门“金安客栈”,把“风尘浪客”喻帆邀来战府……姜青替他一一介绍引见。谁都希望自己被人抬爱,尊重……眼前这“风尘浪客”喻帆,也不会例外。
众人围桌而坐……喻帆的座位,安排在大旋风白孤,和玉面罗刹谷真之间。
宾主酒过三巡……飞斛把盏声中,各个天南地北聊谈起来。
大旋风白孤向喻帆敬过酒后,含笑道:
“喻道友,咱们不但武林同道,老夫还得称你一声‘小老弟’呢……”
风尘浪客喻帆,两眼一直,受宠若惊!
白孤又道:
“老夫故居黔东锦屏,刚才听卫岛主说,你老家是黔东铜仁……咱俩小同乡,你喻道友岂不是老夫的‘小老弟’……”
喻帆欠身一礼,道:
“白大侠原来还是喻帆‘乡兄’……”
玉面罗刹谷真,一手飞刀暗器神出鬼没……
当初谷真来犯战府,错非遇上“火云邪者”姜青,若是换了技艺等闲之流,已丧命在她飞刀之下。
现在暗器飞刀,换上“醉花香”粉末……
一撮粉末放进指甲,谷真轻描淡写之间,弹指而出,已落进旁边喻帆满荡荡的那杯酒里。
大旋风白孤哈哈一笑,道:
“小老弟,别光谈话,不喝酒……来,咱们把这杯干了!”
话落,举樽相邀。
喻帆连连点头,道:
“乡兄说得有理……干!”
举起杯子,一仰颈,满杯酒送嘴里。
这“醉花香”可真不含糊……喻帆这一杯喝下,“醉”
了。
战千羽这一桌酒席,原是为了“风尘浪客”喻帆而设下的……
现在喻帆“醉”倒,酒宴就不再继续下去……需要进行另一回事了。
战千羽道:
“不知喻帆把这信藏身何处?”
姜青道:
“藏在他贴身衣袋……”
解开钮扣一粒,这封书信从喻帆贴身衣袋里,取了出来。
战千羽接过那封信看去,两条浓眉却是一阵紧紧直蹙起来……信封的封口,牢牢封死。
他一指那信,向长离一枭道:
“卫岛主,功败垂成,吾等却没有想到这上面,封口撕开,喻帆醒来发觉,即使不敢正面反目,日后传扬江湖,吾等拆人书信偷看,这是一件不体面的事。”
长离一枭,愁眉紧皱……不错,真是“功败垂成”!
大旋风白孤,像只泄了气的皮球,道:
“老大,这脸不能丢……算啦,还是把信放进喻帆的衣袋吧!”
“巧手鲁班”鲍玉向战千羽道:
“战大哥,不必为此事感到不安,咱鲍玉自有主意……”
就即吩咐侍立边上佣仆,道:
“用水壶盛半壶水,再搬一只燃红的小炭炉来……”
这名仆人应了声,急急向进深里间走去。
大旋风白孤道:
“鲍兄弟,要来个‘煮茗清谈’,只要吩咐一声,也不必把茶壶,炭炉搬来大厅啊……”
鲍玉一笑,道:
“白二哥,很快你就知道!”
长离一枭凝视着这个“巧手鲁班”鲍玉,心念暗暗一阵游转:
“眼前在这重要时刻,鲍兄弟突然吩咐取来茶壶,炭炉,这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两名仆人抬了一只小炭炉来,然后又提来半壶水。
鲍玉揭起壶盖看了下,把茶壶放上炭炉后,向厅上众人道:
“如果书信封口蘸上水后,便能将封口揭开,但还是会有些许痕迹留下,如果注意的话,能发觉出来……”
一指壶中半壶水,又道:
“这半壶水沸滚时,壶嘴冒出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