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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说?”“在下想见见贵会新任总管方一平!”
“哦!”公孙四娘脸色变了变。“何事?”
“求证一桩公案!”韦烈淡淡地说。
“求证一桩公案?”公孙四娘似乎很惊奇。
“是的。”韦烈点头,没加以说明。
“是个人恩怨?”
“可以这么说!”
就在此刻,一个面有恶疤但身材却相当窈窕的青衣女子悄然来到了公孙四娘身侧,目光直盯在韦烈面上,由于她面上似是抓伤的恶疤几乎盖了半边脸,是以她的表情便显得十分古怪,无法从观察测知她的意向。
公孙四娘觉察,侧过脸。
“倩英,你怎么来了?”
“方总管刚传回消息,三天后才能回总舵。”
公孙四娘微微一怔,继而点点头。
“韦公子,方总管目前人不在总坛。”
“是吗?”韦烈的反应极度灵敏。
“你怀疑本座的话?”
“坦白说,是有一点!”
“你敢蔑视本座?”
“会主心里明白!”
韦烈绝不示弱,他已经看出此中蹊跷,如果方一平真的离舵外出,对方在自己提出请求之时便该加以说明,而不必待这叫倩英的女子禀报之后才改口。同时,对方在乍听到这说词之时神色变了一变,显然没有心理上的准备。
公孙四娘脸上浮起一抹冷笑,定睛望着韦烈。
韦烈心头一凛,他曾领教过对方的“魔眼”邪功。
蓦地,一只手掌贴上了韦烈背后的“灵台穴”,一股细细的暖流贯穴而入,迅快地,穿过经脉直达“天庭”。
韦烈立即意识到是王雨的杰作,助他抗拒“魔眼”。果然,公孙四娘诡异的眼神丝毫不起作用,在感应上明显觉察。但现在他有一个顾虑,此地是别人的总坛,如果强迫要人,势必大动干戈,而又未必能达到目的……
公孙四娘当然已发现王雨的行动,冷冷一笑敛了眼芒。
一名武士气急败坏地奔来,向公孙四娘行了个礼。
“禀会主……”以下的话像哽住说不出来。
“什么事?”
“冷……冷……”
“冷什么?”
“冷无忌已经被人劫走!”
“有这等事?”公孙四娘大声吼叫。
在场的大刀会弟子起了骚动,其中几个有身份的高手立即朝会客厅之后奔去。
韦烈一行也大惊意外。
“劫人的是何等样人物?”公孙四娘栗声问。
“是……一个走方郎中打扮的老者。”那武士回答;公孙四娘目注韦烈。
“你们请便,本坛现在有事!”说完,她不待韦烈他们的反应,匆匆转身,大声道:
“各堂进入战备位置,许香主率手下立即展开搜捕行动。”说完,她急步进入会客厅。
在场弟子纷纷开始行动。
韦烈吐口气道:“看来我只好暂时离开了。”
一行五人向外行去。
整座大刀会总坛有如鼎沸,鸡飞狗跳。
堂堂江湖大帮的门户重地竟然保不住一个叛逆的人犯,传扬出去会是个大笑话,真的是丢人丢到了家。
方一平身为总管,竟然还待在安乐窝里高枕无忧。
公孙四娘进了密室,脸色之难看自不用提“发生了什么事?”方一平从床上翻身而起。
“韦烈送来了冷无忌,却又被人劫走了!”
“啊!这……什么人所为?”
“目前还不知道,只知是个江湖郎中。”
“江湖郎中……会是谁?会不会是韦烈那小子弄的玄虚故意送人回来再安排劫人?”方一平绝不放过能对韦烈咬一口的机会。韦烈是他的致命之瘤,不割除便寝食难安,为了避这强仇大敌,他一直不敢露面。
公孙四娘想了想,摇头。
“韦烈不会做这种事。”
“会主如此相信他的人格?”
“证诸以往,不能不信。”
“韦烈人呢?”
“我要他们走?!”
方一平住口不语,他忽然发觉到托庇于大刀会并非百分之百的可靠,心腹大患一日不除便一日不能安宁,而更大的问题是空负一身武功完全没有出头施展的余地。他连带想到师父司马长啸,自己目前已是叛逆之徒,说不定那天师父知道了自己对司马茜的所作所为,又将是不了之局,心念及此,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
“一平,你知道韦烈向我要求你出去见他吗?”
“他……要见我?”
“不错,说是要查证一桩公案。”话锋一顿又道:“你应该知道他要查证的是什么公案,告诉我?”
“这……”方一平故意苦苦思索了一阵。“想来定是追究司马茜的死因,别的……我们之间没有过节。”
“司马茜是你师妹,也是你的未婚妻,为何由他追究?”
“横刀夺爱于先,恃技凌人于后!”
“那司马茜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听说是投水而死,至于她为何要自尽,我百思不得其解,她有很好的身手,为什么会呢?”方一平皱眉又咬牙,他当然不会说出用冷无忌的药物毒害司马茜又恣意加以凌虐这一段秘密。
“是谋杀吗?”
“会主……为何要追问这—点”
“我下次面对韦烈时心理上才会有准备。”
“我真的不知道!”喘口气反问道:“会主是如何打发韦烈的?”
“幸而倩英丫头出面提醒,我说你不在总坛。”
“倩英……她怎么会想到这一招?”
“她本来就机伶。”
方一平眼珠子转了几转。
“会主,不是我多疑,倩英来历不明,服侍会主没多久便被待为心腹,万一她心怀叵测,有所为而来……”“哈哈哈哈,一平!”公孙四娘大笑一声之后正起面色。
“我不喜欢对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抱怀疑的态度,江湖上防人之心不可无是正确的,但不能太过分,莫不成你对我也有戒心?”这最后一句话份量很重。
“会主,这绝对没有,我可以发誓。”
“别当真,我只是随口这么说说而已。”公孙四娘把手搭在方一平的肩头上。“倩英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她从十五岁起便被一个神秘的恶魔霸占过着不是人的生活,她脸上的疤便是那恶魔防她逃走而故意用五爪做上去的记号,我费了极大的力才救她脱离魔掌,她不会恩将仇报,刚才她那一招便是对我忠诚的表现。”“唔!”方一平似乎并不完全以为然。
“还有,大刀会从没跟其他门户结过不解之仇,也想不出有那个帮派对本会有不轨的意图。至于在个人方面,我也没有树敌招怨,退一万步说,凭她也没资格来卧底,更休想说会对我不利。”公孙四娘很自信地说。
“可是……我还是不懂!”
“什么不懂?”
“以会主之尊,近身侍候的丫头要什么如花似玉的没有,偏偏要拣这看了就教人不舒服的材料……”
“你是嫌他丑?”
“有这么点意思。”
“那我坦白告诉你!”说着,在方一平的脸上拧了一把。
“我的私人生活一向不拘束,如果用年轻美貌的丫头侍候,发生偷腥的事我该对付谁?”
“啊!”方一平伸臂抱住公孙四娘,狠狠地亲了一下。“怪不得几个伺候的不是老便是丑,原来是怕这个!亲姐姐,我对你一辈子忠诚,天仙在前我也不会动心,光只说……嘻,你在床上的功夫,我想是独步天下。”
“油嘴,别肉麻了,你身为总管,也该出去应应卯,别让弟兄们说闲话,连我都无法交代,快去吧!”
“属下谨遵会主令谕!”方一平作了个诌媚的鬼脸,立即整衣抓剑,离开密室。
大刀会的弟子分成许多小组,由各堂香主分别带领,在总管方一平的指挥下展开搜捕拦截的行动,各大小通路的明桩暗卡也全面加强部署。
方一平坐镇总坛后山一座尖峰顶上的了望哨棚里,此地视野辽阔,居高临下,可以掌握全般状况。
未末申初,日头已经偏斜,不见任何讯号。
方一平坐在哨棚里,四名精选的手下隐伏在棚外峰边四角的位置。他不断地在想,劫走冷无忌的江湖郎中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单枪匹马进入人家的总舵劫人当然是个可怕的人物,可是想来想去印象中没有江湖郎中这一号人物。
冷无忌已经是残废之人,劫走他的目的何在?
会不会是韦烈故弄的玄虚?他还是坚持原先自己的想法。
一想到韦烈,他的心底便冒出股股寒气,论武功他不是韦烈的对手,再加上韦烈对自己的恨,如果不幸而双方碰了头,是什么结局不问可知。
突地,他发觉似乎有人接近,是在背后方向。他没有动,想象中接近哨棚的当然是自己手下,可能是传消息。
待了一会没有动静。
他直觉地感到情况不对,虎地站起身来,侧身取势,剑同时掣在手中,应变的动作可以称得上神速二字。
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站在棚边的是一个布套齐肩的怪人,手里提着长剑,透过布套眼孔射出来的目光有如两柄利刃,接触之下令人不寒而栗。
“阁下是谁?”
“债主!”声音也冷得像刀。
“债主!”方一平后退了一步。“什么债主?”
“讨血债的债主!”
“你我素昧生平……”
“方一平,特别允许你出剑自卫,什么废话也不必说,照你的作为你应该死一百次。同时告诉你,你的四个手下不会再为你发求救讯号,所以你只有拼命自保一途,三招之内你还能站着的话,老夫立即掉头。”
口气相当狂,当然是有所倚恃而发。三招,这未始不是一线希望,他不相信自己的梅花剑法应付不了对方三招。
“阁下不嫌太狂?”
“一点不狂。”
“除了剑不用其他手段?”方一平有意用话套牢。
“当然,对你用剑已属有余了。”
“看来只有剑下见真章了。”
“你如果有别的路老夫让你走。”每一句话都似乎把方一平量定吃定。
方一平闪电出剑,他必须争取先机,先机也就是生机,梅花剑法玄奥凌厉,就像是五支剑同时攻向五个致命部位,而且剑与剑之间又暗藏变化、角度、部位、速度配搭得天衣无缝,不留给对手任何闪让退避的机会。
蒙头怪人竟然闪让开了,没有还击,闪避的步法相当玄奇,似乎就是专门为了应付梅花剑的攻击而创,可谓丝丝入扣,分攻合击的五剑每一式就都只差那么一丁点够不上部位,而且极端巧妙地利用了没有空隙之中的空隙。
方一平心头大凛,出道以来这是除了韦烈之外的另一个强劲对手。由于他是进击,所以冲出了哨棚之外。
“第一招!”蒙头怪人冷冷吐出三个字。
三个字像三柄铁锤敲击在心头上。
方一平强振精神,为了活命,他必须再捱过两招,能捱过而不倒吗?他没有把握,但又非捱不可。
他仍是主动出击,他已觉察出对方功力高出自己甚多,以攻代守是比较有利的策略,于是,他又出手。
这一招是梅花剑法中的精华,比第一招更紧密而多变化,也是他自认为最满意的杀着,平时很少用,但施展之后还没失过手。
五朵剑花飞旋而出。
“锵锵锵锵锵!”五声金铁交鸣,不多不少恰恰五声,最满意的一招杀着完全被封挡了,巧妙至极的反制法。
蒙面怪人的剑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