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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这么聪明,也有糊涂的时候。润苏在心底冷笑一声,源妃,你也会蠢到做引狼入室的事?!想到这里,她真想仰天狂笑一番,到时候,看平川怎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何跟磐义一起,好好地消磨你!我润苏还可以活到看着你怎么死!
她缓缓地,踱近平川跟前,冷笑道:“郭将军,看样子,你得到源妃娘娘的重用了,恭喜你啊,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平川沉默地望着她,不说话。他有些难以置信,这个包着满脸白布象个馒头的人,居然是曾经艳绝天下的润苏公主?但他更难以置信的是,尽管变成了这副模样,润苏公主尖刻而骄傲的性情还是没有改变。宫里发生的事情,他听说后,很是为润苏觉得惋惜,可是,出此下策,又岂是润苏自己心甘情愿的呢。
他只是默然地望着她,为她感到可怜。人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啊,源妃竟然容不得润苏在宫里把伤养好,真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他掉头过去,催促着,低吼一声:“查完了没有?”
源妃可以是故意,他却有些不忍心,毕竟,是寒蕊深爱的妹妹,出于对寒蕊的感情,他对润苏,还是有几分怜惜的。这么大冷的天,天空一片灰霾,就快要下雪了啊。
“快点!”平川的口气中,多了些愠怒。
侍卫赶紧停下手,将手一靠:“检查完了,郭帅。”
平川淡淡地看了润苏一眼,语气缓和了许多:“那就赶紧走吧。”
“那就谢了啊。”润苏婀娜地一转身,却瞥见了平川手臂上缠着的白布条,于是又忍不住揶揄一句:“你那不可一世的老娘,终于被阎王爷招了去了?”
“胡说些什么?!”侍卫吼道:“是郭少夫人,你乱说什么?!”
“你又死了老婆?!”润苏停下脚步,索性转回身子,朝向平川,笑得花枝乱颤:“怎么你一升官,就死老婆?!”
“那不是你表妹么,你老娘心心念念要娶进门的媳妇呢?怎么说死了就死了?!这也太快了,才两个多月吧……”润苏哈哈大笑道:“是你的命太硬,还是你那个老娘太难缠,你们郭家,死活就安不了个少夫人的名号?!”
“胡说些什么?!”侍卫再次吼道:“郭少夫人是被马车撞死的,跟郭帅有什么关系?!”
润苏笑得前俯后仰:“管她怎么死的,总之是嫁了你才死,你还说你不是克妻的命……”
平川冷眼看着,一声不吭。
侍卫有些窝火,只恶狠狠地瞪着,却也奈何她不得。
“死了?呵呵,居然死了?!”润苏转过身,笑着上了马车:“死得真好……”
郭平川的夫人死得可真是时候,润苏此刻,真是太高兴了。最后一点障碍都没有了,寒蕊,终于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老天有眼,终于听见了她的企求,运气终于再一次光顾寒蕊。
润苏不得不相信,佛法,真的是无边,奏效竟然如此之快。她轻声道:“菩萨,我只求这一次机会!”
马车已经启动,忽然,远远地,传来寒蕊的喊声:“润苏,等等我——”
赶车的公公默默地放下了鞭子,今日一别,再见不知何期,他有一息善念,想姐妹在此道个别,毕竟,一出中宫门,从此,就是天涯两端。
“走!”润苏的声音从车帘里传出来。
公公迟疑着,望了望身后。
“寒蕊公主来了呢……”晚秋探头去看,寒蕊的后面,还跟着红玉。
她竟然,这么快就醒悟过来了,知道我在骗她。
润苏一咬牙,愠道:“叫你赶车!听见没有?!”
公公无法,缓缓地扬起了鞭子,马车徐徐地穿过中宫门。
“润苏!”寒蕊尖利地叫着,死命地跑过来:“等等我——”
她的发髻几乎已经全部散开了,一头乱发飘洒在风中,衣裙和着呼呼的风声,哗哗作响。她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因为急切,满脸通红。不知跑了多远,她明显地有些体力不支,脚步踉跄,但还在坚持。
平川远远地望着她,心跳,就这么,咚咚、咚咚咚开始加速,而后,还是渐渐地痛起来。
寒蕊啊,她怎么会,如此的,凄败不bukan
节正文 第84章 送润苏仇人相见眼红 上朝堂世态尽显苍
“润苏——”寒蕊哭喊着,奔跑了过来,因为急切,竟然连接着,把两只鞋和袜子都跑丢了,白白的袜子,已经不知掉在了哪里,红红的绣花鞋,东一只,西一只,就那么远远地撒着,令人感到彻骨的凄凉。
马车,并没有停下。
“润苏——”寒蕊已经赶到了中宫门,侍卫用长矛和身体,挡住了她。没有特旨,谁也不得迈出禁宫半步,即便,即便寒蕊她是公主。
“润苏——”寒蕊挣扎着,想冲出去,却不敌身强力壮的侍卫,几个回合下来,她终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瘫软着,坐在地上,将手伸出长矛的空隙之外,探向宫门之外,凭空就那么用力地撑开了了五个手指头,凄厉地喊到:“润苏啊……”
马车一直没有停下,渐渐不见踪迹,就这样绝情地,消失在寒蕊的眼中。
“润苏!”寒蕊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双手无力地从长矛之上滑落下来,全身趴在灰土之中,歇斯底里地,放声大哭:“润苏——”而侍卫,还执着矛,担心她在冲动之下贸然强行出宫。矛尖雪亮,朝着寒蕊,射出冰冷的光芒,严阵以待。
平川默然地望着地上痛哭的寒蕊,感到心,被一丝丝寒冷浸透,随着她的哭声,被撕裂。他绝然地一抬手,侍卫默默地撤下了长矛,端立一旁。无措地等待平川发话。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就这样望着她,望着她纷乱的头发,望着她一身的尘土,望着她光着的脚丫白得没有血色,望着她抽动的双肩,望着她消瘦的背。他不由自主地,又想了那夜,雪地上,她***的肌肤,仿佛透着光亮,象块薄薄的冰,等待着,他去融化。
他就这样,出神地望着,失神地,恍惚着。
天上,旋下一片雪白,渐渐地,漫天的棉花,就匝密地落了下来。
“公主……”红玉蹲在地上,反复低声地劝着:“地上太凉了,我们先回去吧,过几日,请了旨意,再去看她……”
寒蕊早已没了力气,只软软地趴在地上,俯在胳膊肘上哭一阵子,又抬起头上来,朝中宫门外眼巴巴地望一阵子,复又禁不住悲从中来,再又埋头下去哭起来。细细碎碎的哭声,无助而绝望,凄婉而哀怨,随着雪片落在地上,瞬间被雪掩埋。
“公主……”红玉抽抽鼻子,抹了把脸,又去拉寒蕊。却感觉手臂被人一扯,人也随之被提溜了起来,她愕然地一扭头,看见平川一边拉开自己,一边威严地吩咐侍卫:“把公主架回去——”
红玉默默地低下头去,这样的情形之下,也许,只能用这样的手段了,不然,寒蕊宁肯冻僵,也不会爬起来。
“不许碰我!”果然,侍卫的举动遭到了寒蕊激烈的抗拒,她厉声着,吼喝着:“离我远点!”
侍卫们缩了手,探询地望着平川。
平川没有迟疑,沉声道:“架走!”
一声令下,侍卫干净利落地,只一下,就把寒蕊架离了地面,红玉赶紧上前,想搀扶寒蕊,刚一伸手,就冷不丁被寒蕊挣扎的手甩了一下:“滚开!不要你们管我!”她的身体使劲往下堕着,任凭侍卫如何拉,就是一意往后。
“拖走!”平川没有一句废话。
“郭平川!”寒蕊尖利地叫起来:“源妃安排你来的吧,来看我们姐妹分离!你开心了吧?!你这个心里阴暗的小人!看见我过来,你故意差她们走!我到底哪里欠了你的,你要处处跟我作对!”
她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不甘心地抓扰闹腾着,嘴里喋喋不休地骂道:“你不得好死!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就这样,寒蕊一路咒骂着,被侍卫强行拖走了。
红玉紧紧地跟在后面,神情复杂地,深望了平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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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徒劳的挣扎,无谓的抗争,她固执而纤弱的背影在身材高大的侍卫的衬托下,更加显得单薄。但恰恰是那不甘心的一回眸间,她眼中的怨毒,还是击中了他,就象一根钢钎,从他的头顶直直地扎下,一捅到脚,把他钉在雪地中,良久,都动弹不得。
痛,贯穿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和每一个细胞,遍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哀号着,颤抖着,沸腾着,却无处可去,激得他几乎七窍流血,然而,在即将喷涌的瞬间,血却又仅仅只是归于暗涌奔腾,让他在血管中感觉到心痛的流动,感觉到自己被痛苦撕裂,苦楚无法形容,却不得不承受。他宁可此刻,被雪和北风冻僵了去,也不愿意,这样地来心痛。
雪越下越大,越来越密,他就这样,默然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模糊,消失在漫天的鹅毛大雪中。
红玉舀了瓢热水,从寒蕊的背上淋下,轻声道:“公主,其实平川……”
“别在我跟前提他。”寒蕊恨声道。
红玉停顿了一下,低声道:“他今天,也许,是好心,怕你冻着……”
“哼!他恨不得吃了我,我恨不得杀了他!”寒蕊忽然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你跟我说他好心?他会有好心给我?!每一次,能够让我痛苦,他都绝不放过!我告诉你红玉,就算我上辈子欠他的,我也还完了!还完了!”
寒蕊似乎就要流泪,可她到底忍住了,只寒了嗓子冷声道:“再提他,你就出去!”
红玉抿了一下嘴巴,不说话了,讪讪地将手垂入澡盆中,水气热腾腾地冒起来,雾气迷蒙着,使她面上感受到一阵潮湿,她猛地,就想起了刚才一回头,看见的平川的表情……
那张脸,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那双眼,却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她从那里面,清晰地,看见了寒蕊的身影。他的沉默,他的隐忍,已经让她知道,寒蕊在他心中,再不是从前的重量。
红玉忽然一阵心酸,若一切还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啊。
她隐隐地期望着,若事情真如润苏预料的那样,朝堂之上,站出来要娶寒蕊的,会是他么?
她想叹口气,却没敢。迟疑了许久,忽然说:“公主,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寒蕊用手撩起水,无所事事地看着水面,有些愣神。这么多年了,她太了解红玉,能用这种口气说话,估计不是什么喜事。不知怎的,听见红玉这一开口,她心里有些发毛,却只能竭力,装做没事。
红玉偷眼瞟了寒蕊一眼,低声道:“那个,恩,郭少夫人,又死了……”
寒蕊蓦地一惊,低下头去,看着水面浮起的热气,感到寒意,正从脚底冒上来,她稳了稳心神,说:“再加点热水,有些凉了……”这太让她惊异了,她一再告诫自己,别多事,平川的事已经跟自己完全无关,可是,她还是抑制不住,想要问个究竟。一时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干脆不说话了。
红玉赶紧就去外间提了热水进来,再想叫寒蕊起身一下,却看见寒蕊已经失了神。
红玉想了想,放下热水,轻声道:“这就是早几天前的事情,我本来想当时就告诉你,看见润苏公主要走,你心情又不好,所以就没说……”她怕寒蕊开口阻止自己继续说,一急,就来了个竹筒倒豆子,索性一兜底,全做了交代:“听说是他娘,把郑瑶儿训斥了一顿,瑶儿负气跑了出去,才到街上,就被一辆运货的马车撞了,当场就没气了……”
“不会吧,他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