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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对寒蕊充满了同情。抛开以前的种种,抛开寒蕊是个公主的身份,抛开她今天的感激,再来看寒蕊,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为爱而奋不顾身,为爱而网开一面,为爱而黯然神伤。寒蕊确实不象个公主,正因为这一点,才让寒蕊更具亲和力,更真实可爱。
英霞蠕动着嘴唇,头一次,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寒蕊。
还没等她开口,寒蕊就说话了:“他知道你来宫里找我吗?”
英霞摇摇头。
是啊,他怎肯,在她面前低头?!哪怕是性命攸关,他也不屑于屈尊于她。寒蕊默然道:“回去,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英霞诧异了。
寒蕊黯然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你帮我一个忙吧。”
英霞没有说话,她其实也猜得到,必然是那一耳光,让寒蕊心有余悸。
“以后,”寒蕊说得很轻,很小心:“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英霞一惊,面上顿现伤感。
“我,就要嫁给北良了,”寒蕊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哥哥,不会高兴我们见面……”她当然不能明说,从这一耳光开始,她和平川,只能是陌路。
我们确实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再见,也是徒增伤感。英霞忽然意识到,是啊,寒蕊就要结婚了,她跟我们郭家,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了,我再也,不能叫她嫂子了……
英霞心里忽然涌出些异样的感觉来,是不舍,还是悲伤,一下子澎湃起来,竟然有点难以自持。
寒蕊,就这样,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她呆呆地望着寒蕊高肿的脸,忽然感到很是遗憾,寒蕊其实,也算是一个好嫂子,为什么,哥哥,就不能爱上她呢?
红玉将英霞送出明禧宫,正要关门,英霞把住了门托。
“你还有事么?”红玉漠然道:“公主不是说了,三天之内给你答复?!”
“我想,以后,她都不会见我了,”英霞长叹一声,低声道:“有些话,我也没机会跟她说了,”她说:“不管皇上如何处罚,我都认了,她的人情,我郭英霞是记下了。请你跟她说一声,以前的事,我,对不起了。”
红玉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英霞,仿佛在说,老天,这是郭英霞郭大小姐吗?她什么时候,舍得开金口认错了?
英霞退后一步,朝门内一拜,缓缓离去。
她知道,今日一别,寒蕊跟她,将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永远,都不会再有交汇。她曾经,有一个好嫂子,可是,过去了年少轻狂之后,有很多事,都不能回头。
郭夫人坐在前厅,紧张地望着英霞。英霞刚进来,在饭桌前坐下,端起碗。
“恩。”郭夫人轻轻咳了一声:“今天是第三天。”
英霞放下碗,看母亲一眼,问道:“哥哥早朝还没有回来?”
郭夫人答所非问道:“该是你哥去找寒蕊,那样把握大些……”
英霞淡淡地瞥了母亲一眼,说:“你并不了解寒蕊。”她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找她,跟哥哥找她,没什么区别,她都会尽力的。”
“你怎么这么有把握?”郭夫人正了正身子,陡然问道:“为什么这事不让我告诉你哥,让他去催问一下也好啊——”
“他不会去催问的,”英霞说:“他向来不喜欢求人,何况这个人还是寒蕊,你杀了他好了。”
郭夫人默然片刻,问:“寒蕊今天会有答复吗?”
英霞沉吟道:“她,应该不会失信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郭夫人一声轻轻的嘲讽。
“不知道,心里感觉。”英霞低声道:“她要失信,我们也没办法,不过是做最后的挣扎,给自己一点希望而已。”
郭夫人听罢,长长地一声叹气。
英霞放下碗,忽然说:“其实,她做郭家媳妇,也没什么不好。”
郭夫人乍一听英霞这没边没际的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一下,撇撇嘴,不屑道:“你不就是想,关键时刻她能救你一命?”
英霞默然地摇摇头,叹一声,不说话了。
正在母女俩沉默之间,平川踏进了屋里。
“早朝这么早就散了?”郭夫人有些诧异地问道。
“今天没什么大事,”平川看了英霞一眼,忽然说:“皇上宣布了,淮北水利的事不查了,就到此为止。”
英霞一顿,怔怔地,失了神。
这就是寒蕊的答复——
她没有失信,不管用什么方法,她影响了皇上,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最后一次庇佑了郭家。
泪水缓缓地从眼眶里冒出来,英霞捂住脸,好半天,才迸发出压抑的哭声,哭声渐渐地放大,渐渐地痛快,终于将劫后余生的痛快奔泻而出。
郭夫人看了平川一眼,欣慰道:“郭家不该绝,老天有眼啊……”
“是么?”平川冷冷地回了一句,起身回了房间。
节正文 第54章 心有余情无奈意须绝 天开一线所幸命保全(下)
你这样放过了他,将来总有一天,会后悔的,”磐义把蛐蛐罐子一盖,斜眼望着寒蕊:“养虎为患,胜于自决。”
寒蕊不屑道:“别这么危言耸听。”
“多好的一个机会,你该推波助澜,把他给灭了,”磐义阴沉道:“至少,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借父皇的手,好好地惩戒他一下。”
寒蕊定定了望了弟弟一眼,不满道:“你这人,见死不救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歹毒呢?!”
“做人不能妇人之仁。”磐义皱了皱眉头:“这样会害死自己的。”
“我做都做了,还想什么想,要害死也是将来的事,到将来再去想罢。”寒蕊懒得听他数落,一扭头,出去了。
“等你将来哪一天落到他的手上,就等着看他怎么报答你吧!”磐义的嚷嚷紧跟在后面。
寒蕊回头,嫣然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等着我来嘲笑你吧。”
磐义瞪瞪地望着寒蕊的背影,半晌无言。
寒蕊轻快地穿过后亭,因为让郭家逃过了一劫,她满心欢喜,可是磐义的话,却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心里。眼前,又浮现出平川那张冰冷的脸,那双痛恨的眼,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脸,还肿着呢。那一耳光的疼痛让她骤然间一惊,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落和浓浓的愁云。
真的会象磐义说的,我是在养虎为患吗?
他是这么恨我啊,如果我不是公主,恐怕,这脸上迎来的,不是一耳光,而是一刀,要的也是这项上人头!
寒蕊一噤,缩了缩脖子,叹了口气。
若是逮到了机会,他会置我于死地而出这口恶气么?
寒蕊黯然而又凄然地想到,弟弟的话是正确的,平川,显然做好了跟她不共戴天的准备。他不想跟她有任何关系,自然,也就不会领她一点情。当然,她也没打算让他知道。
那么,将来……
将来的事谁知道呢。寒蕊轻轻地一笑,豁然地想,反正对他,对郭家,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已经做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将来要怎么样,顺其自然好了,若是天命,躲也白搭。
润苏慢慢地从绣架上抬起头来,望着寒蕊:“你回来了?”
恩,寒蕊应了,坐下看桌上的花样。
“我劝你不要去,你还是去了?”润苏轻声道:“没想到,父皇还真是答应了你……”
她好奇地问:“你真是,胆大包天呢,怎么跟父皇开口的?”
寒蕊咬了咬嘴唇,默默地低下头去。
我是怎么跟父皇开口的?
真若宫,源妃披着衣服,打开门,一脸的愠怒登时转变成了微笑:“我当是谁,这么晚了,还这么大胆子,敢直闯我的卧室,原来是寒蕊公主啊!快进来坐,有什么急事么?”
“我,我要见父皇。”寒蕊硬着头皮说。
源妃笑着,柔声道:“皇上已经歇息了……”
“谁啊?”里间传来皇上的问话。
“父皇!是我!”寒蕊大声叫着,拨开源妃闯了进去。
皇上笑着在案几旁坐下来,温和地问:“又怎么了?”
寒蕊左顾右盼一番,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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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源妃正拿了衣服来给皇上披上,皇上挡开了她的手,低声道:“你们,所有人,都出去吧。”
源妃一刺,望了寒蕊一眼,微笑着退下了,眼睛里,却透着火辣辣的妒意和冷冰冰的敌意。
“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皇上笑道:“出什么大事了,非得这么晚来见父皇?”
寒蕊迟疑了一下,欲说还休,咬咬嘴唇。
“不说?不说朕就要送客了。”皇上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一点也不急,还有耐心跟她抬杠。
一听这话,寒蕊急了,冷不丁冒出一句:“您就不要责罚平川了——”
皇上呵呵大笑:“没事,我责罚他干什么?”
寒蕊一下被呛住了,只好低下头后悔,要早想好怎么说再来啊,这下可好,如何开口?
“这么些天,你故意躲着朕,却是为何?”皇上敛去了笑意,正色道:“脸上的伤,好些了?”
原来父皇早就知道了?这是故意点破呢。寒蕊一惊,头垂得更低。生怕父皇看见自己高肿的脸,怒发冲冠,那岂不是,适得其反?!
就在寒蕊心里一个劲打鼓的时候,皇上说话了:“今夜,你若是为这个来,就大可不必担心了。”
寒蕊一听,顷刻间一喜,原来,父皇并不想因为这个事责罚平川啊。她放下心来,禁不住抬头嘻嘻一笑:“呵呵,那我是瞎担心了哈。”
皇上望着憨笑在寒蕊肿起的脸上扬起来,想笑,又蓦地心酸,沉默片刻,幽声道:“民不报,官不究。既然你都不想计较,朕何必插手?”
寒蕊呵呵一声傻笑。原来父皇并不糊涂啊,他倒是,很有自己处事的一套方法。
“忘了他吧,心心,”皇上忽然换了种口气,柔声道:“你即将是北良的妻了……”心底长叹一声,你可知道,朕之所以,装作不知道,不是不想罚他,只不过是,不想让你难过啊。
“我,我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寒蕊吞了口唾沫,轻声道:“不过,我还想,最后再为他做一件事,做完这件事,还他在泉城救我的人情,我们,就两清了……”
皇上沉吟良久,徐徐开口:“你说——”
寒蕊紧张地望着皇上。皇上一直保持着沉思的模样,许久没有动静。
她无法,只能跪在地上,紧张地,思索着,父皇到底,能不能满足她的希望?
终于,皇上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寒蕊忐忑地唤了一声:“父皇……”
“这是最后一次了,”皇上凛声道:“从今往后,你不得再为郭家、郭平川的任何事情找朕……”
“我答应你,父皇,”寒蕊连声道:“我保证,我发誓。”
“忘记他,永远地忘记他。”皇上沉声道:“你必须做到。”
寒蕊点头如捣蒜:“女儿一定做到……”
默然片刻,皇上决然地开了口:“朕,会让你这个人情还得彻底又漂亮的——”
“谢父皇!”寒蕊“啪”地一下,重重地磕头下去。
门缝里,一双嫉妒和愤怒眼睛。
源妃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头。
寒蕊,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重!寒蕊一开口,也不过盏茶的功夫,皇上就答应既往不咎!要知道,上个月才被处决的两广总督刘吉成,不但是皇上的叔叔敏王爷的大女婿,还是源妃的堂哥。为了救堂哥,源妃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她做了一百件事来哄皇上开心,以保堂哥一命,都没能奏效。可是寒蕊轻轻的几句话,就让皇上做出了对淮北水利不再追究的许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