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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玲脸一红,瞪了眼。
侯乙握起酒壶,在自己酒杯里斟下满杯……舌尖舐了舐嘴唇,道:
“孟姑娘,你从豫西,横跨湖北,来到这里湖南地界,有没有在江湖上听到过“南岭门”这三个字?”
孟玲听到“南岭门”三字,红着脸,嘟起嘴,道:
“‘南岭门’中臭男子,野小子,坏死啦……给咱孟玲宰下一个……”
话到这里,一想不对,指了指石鸣峰,问道:
“醉伯伯,他是‘南岭门’中人?”
“杯中神游”侯乙,听孟玲说“宰了一个”,酒意醒了一半,接口问道:
“孟姑娘,你远从河南来此,说来该与‘南岭门’中牵不上恩仇,干嘛宰了一个‘南岭门’中弟子?”
孟玲银牙一咬红润润的嘴唇,道:
“这些野小子,臭男人,不要脸,欺咱孟玲单身一骑……
在前面湘中隆回县附近官道上,来了三个自称“南岭门”中的家伙,想打咱孟玲的主意……哼,姑娘照面出手三招两式,一个送上路,两个吓跑啦……
两眼一阵滚转,又问道:
“醉伯伯,你……你们是‘南岭门’中人?”
“杯中神游”侯乙,眯眼一笑,答非所问道:
“孟姑娘,你来此地前,经过湘中……你有没有听到有关‘南岭门’中大新闻?”
孟玲见醉伯伯问得出奇,沉思了下,道:
“嗯,湘中江湖传闻,‘南岭门’中有个高手,听说还是掌门人的师弟,被一个叫什么‘龙’的侠义门中年轻剑个宰了……”
候乙接口道:
“‘白玉龙’是不是?”
孟玲点点头,道:
“不错,就是‘白玉龙’……”
却又不禁一奇:
“醉怕怕,您也知道……”
“杯中神游”侯乙指着旁边石鸣峰,道:
“醉伯怕的兄弟,他就是‘白玉龙’石鸣峰。”
孟玲朝向石呜峰凝视一眼,道:
“原来您就是‘白玉龙’石……石少侠?”
石鸣峰欠身一礼,道:
“不敢,孟姑娘……”
酒肆饭馆生意买卖,忙在一时,这高锋时间过去,客人酒醉饭饱,纷纷离开……店堂里也渐渐清静下来。
窗槛处桌座上石鸣峰,侯乙、孟玲三人,边吃边谈,时间悄悄过去,原来店堂里满扑扑的客人,此刻只有三、五张桌座,座上有客人。
他们谈着时,不会去注意到附近桌座情形……
斜角处桌座上有三个客人,杯里尚有温酒,桌上几盘菜也只下了几筷,便匆匆离座而去。
走来店堂门槛,三人中的其中一个,朝孟玲等三人桌座上死死盯了眼,才始踏出门槛。
三人还是继续谈着……
孟玲目光投向侯乙,问道:
“醉伯怕,他是‘白玉龙’石少侠,您……您是谁啊?”
“杯中神游”侯乙嘻嘻笑道:
“‘天涯若比邻,海内有知己’,咱醉老头儿居然有你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酒友……你问醉伯怕是谁,‘一杯在手,神遨游’,咱老头儿是‘杯中神游’侯乙!”
一顿,又道:
“孟姑娘,你我就不必见外,叫咱老头儿‘醉伯伯’行了!”
孟玲眨动一双秋水似的明眸,道:
“武林中有传闻,一位浪迹江湖,玩世不恭的风尘侠隐“杯中神游”候乙前辈……原来就是今儿咱孟玲遇到的醉伯伯!”
“杯中神游”侯乙道:
“孟姑娘,你不知道自己去哪里,不如就和咱们老哥小弟二人,结伴同行如何?”
孟玲看了看石鸣峰,又朝侯乙这边看来:
“醉怕怕,您和石少侠,你们去哪里啊?”
侯乙含笑道:
孟姑娘,逐水之萍,随遇而安,踪游各地的江湖儿女,原来就是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的……”
一顿,又道:
“不过此番醉怕怕老哥小弟二人,准备前往闽中一行……”
孟玲微微一怔,道:
“闽中……你们去福建?”
“怀中神游”候乙点点头,道:
“不错,福建南平……”
孟玲困惑地问道:
“醉伯伯,您和石少侠这么远路去闽中南平,是什么事?”
“杯中神游”侯乙含笑道:
“孟姑娘,咱们老哥小弟为了何事去闽中南平,以后你自然会知道……不过,你放心,醉怕伯和石少侠,不会把你带上‘不归路’的!”
孟玲脸一红,不再追问下去。
三人吃喝过后,出来“南兴楼”酒店……
孟玲出来外面,解下缰绳,坐上马背。
“杯中神游”侯乙“哇”的叫了声,道:
“孟姑娘,你这一来,咱们老哥小弟吃亏大啦……你有四条腿儿的牲口驮了你走,咱们二人就跟在后面!”
孟玲“咭”的一笑,道:
“醉怕伯,别慌,咱孟玲骑在马儿背上,还是慢慢走,跟你们走在一起……”
“答答”声中,马儿拨动四条腿,缓缓向前面走去……
马背上的孟玲,一嘟嘴,又道:
“来到江南,骑牲口不但并不加快脚程,还添了个累赘,如果前面横着河水溪流,渡船不能渡过,麻烦就大啦!”
三人一骑出“梅林集”镇郊,沿途谈谈说说,时间悄悄过去,纵目回顾一匝,大道上人迹稀绝,只有他们三人一伙了。
“杯中神游”侯乙朝大道两侧望了眼……一边是一望无垠的嶙峥山野,一边葳蕤浓密的巨木丛林……解下大葫芦,大口酒喝进嘴里,吼了声,道:
“石兄弟,孟姑娘,‘平地三尺浪’,这里倒是一个剪径、拦劫,摆暗桩的好地方呢!”
敢情“杯中神游”侯乙,是个顶过风雨,闯过风险的“老江湖”……
他没由来的大声说出这些话,乃是发现这一带地势凶险,向眼前这一对年轻男女作个警惕,随时要有一个必要的防患。
再则却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其实他鬼影子也没有瞄到一眼……
煞有其事的这声吆呼,如果真有暗中谋算的人埋伏,“杯中神游”侯乙这响话声出,就像在告诉对方:
“朋友,别鬼鬼崇崇,做些见不得人的鬼蜮伎俩,咱醉老头儿早知道啦!”
两人听到侯老此话……石鸣峰一手已搭上防身的长剑,坐骑上的孟玲,纵目四顾,亦已有了准备。
“杯中神游”侯乙这响吆呼声落……风吹林木,簌簌起声,突然传出一响冷叱声:
“打!”
就在这同一个刹那间……金钱镖,瓦面镖,响铃箭,飞蝗石,没羽箭,袖箭,丧门钉,白虎钉,铁莲子,各门各式的暗器,从树林不同的角度,电射而出。
“杯中神游”侯乙一声吼喝:
“人娘的,龟孙子……”
两只吕纯阳八卦道袍的巨袖挥处,爆出一股激厉无比的劲凤。
石鸣峰塌腰矮身,一式“绣带围腰”,横剑往回一削,“砰砰砰”声中,纯钢暗器激起两丈多高,落向这边山野。
坐骑上的孟玲,发现三枚丧门钉,两只金钱镖,出自树林两个角度,同时袭到……
孟玲不慌不忙……左腕轻举,骄伸三指,先把金钱镖接住……右手长剑左右一挥,“叮叮叮”声中,丧门钉立即打飞,打得满天星花飞舞。
就在这同一电光石火之间,瓦面镖、铁莲子、白虎钉,分由不同角度,又向石鸣峰、孟玲两人袭来。
石鸣峰见暗器堪堪袭到,此番不用长剑架挡,霍地施展一个“铁板桥”……
上半个身体仰后,头颅几乎贴向地上,瓦面镖、铁莲子两宗暗器,由弯下的胸腹上擦过。
一阵长嘶,坐骑人立而起,孟玲飘向地上……马头中着白虎钉,标出一蓬鲜血,仆地死去。
“杯中神游”侯乙,朝向大道边树林,吼喝声道:
“操你祖奶奶,龟孙王八蛋,偷鸡摸狗躲在树林里放暗器,算那一门子好汉,出来……咱醉老头儿看看,是人,还是鬼?”
“唰!唰!唰!”人影闪晃,从树林里扑出二十多个彪形大汉,个个手上执握兵器……
“嘶!嘶!”划风声中,道边树荫深处,飘落两道身形。
石鸣峰朝树顶飘下的两人看去……左边一个身材高大,头如巴斗,浓眉巨目,狮子鼻,火盆口,手中握着一根有幼儿手臂粗的“日月锁龙杖”。
此“日月锁龙杖”,乃是一种门外兵器,若非练成一身横练功夫,无法使用此种重兵器。
右边那个身材略矮,脸相削瘦,深目隆准,豹头虎项……手中兵刃,乃是一把“九耳八环厚背紫金刀”。
石鸣峰剑尖一指,道:
“我等三人路过此地,与你等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拦住去路,用暗器伤人?”
左边那个使用“日月锁龙杖”,年有六十左右的老者,嘿嘿一笑,道:
“说得干净利落,推得干干净净……‘白玉龙’石鸣峰,湘中新化,剑挑‘冥岛秃叟”狄松,尸分六块,区区‘星海金斗’潘刚,吞列‘南岭门’中弟子,手中这枝‘日月锁龙杖’,就要跟你走上几招……”
右边那个脸容削瘦,看来年有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戟指孟玲,道:
“‘玉枝金雀’孟玲,真人不露相,虽然‘南岭门’中弟子‘白日鼠’马飞冲撞了你,但也不致落个身首异处……
区区‘金刀人屠’骆永,要你交出一个公道。”
边上“杯中神游”侯乙,这时才始知道,这位孟姑娘于武林中有“玉枝金雀”之称。
侯乙心念闪转,想到另外一回事上……
前番“悦梅居士”楼羽,在湘中新化“九环庄院”所说,用“响铃扎书箭”转知“南岭门”掌门“云海飘影”廖恺之事。
可能掌门人谕示尚未抵达,是以湘中这些“南岭门”高手,中途拦截石兄弟。
“星海金斗”潘刚,“嘿嘿”厉声数笑,道:
“‘白玉龙’石鸣峰,你我既然照面会上,废话少说,先接咱一枚……”
话未中落,抢进两步,提杖头,坐杖尾,一式“泰山压顶”,呼的一杖,向石鸣峰兜头打下。
石鸣峰挪身一侧,避开对方一杖,剑花一绕,一式“天外来鸿”,“唰”的锐风过处,向“星海金斗”潘刚当胸点进。
“星海金斗”潘刚见石鸣峰,步法迅疾,剑招凌厉,果然不是等闲之流,所能比拟……
急忙吸胸凹腹,身形霍地向左一转,一手回过“锁龙杖”,招走“巧看卧云”,直向石鸣峰长剑剑脊,横截过来。
两人照面交上手,双方并不混战,个个站下边上,作壁上观。
“杯中神游”侯乙,见“星海金斗”潘刚“锁龙杖”施出这一招式,两颗醉眼直瞪出来……
若是这条“锁龙杖”敲个正着,重兵器击上轻兵刃,石鸣峰手中长剑,就要崩飞脱手。
石鸣峰却是不慌不忙!
于是——
一沉剑把,招走“浮波掣影十二招”中“倒崩山河”一式……剑尖一垂,剑身一划,易上为下,向潘刚手腕横斩过来。
这一下,连消带打,乃是“浮波掣影十二招”剑法中的精华绝技,攻敌人所必用。
“星海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