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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晏是何等人?岂能和他一般的胸襟?
这位早就决定,今日这风头一定要出,但是又不能太盛,得罪一大片人得来的名声,不要也罢!
因此上,他见毛三舍推辞,却是紧往前走了几步,拉着毛三舍的胳膊往书案前走,“毛大家不要谦虚,云清在就想要一堵您之大家风采,大家忍心让云清失望呼?忍心让瑞王爷失望呼?”
殷子晏含笑将蘸了墨的笔双手奉上,言语恳切至极。
毛三舍心中,此时的心中真可谓是精彩万分,酸辣苦甜咸,五味皆陈。
他看着殷子晏的眼神中,即有感动,也有犹疑,更多的却是刚刚才升起的一股子知己之感!
“世子如此看重毛某人,三舍敢不从命?!”毛三舍点着头,双手接过了毛笔,四下环顾,一手举笔,一手后负,抬起头闭目冥想。
少顷,便见他挥毫写到‘满斟绿醑留君住,莫匆匆归去。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风雨。花开花谢,都来几许?且高歌休诉。
不知来岁牡丹时,再相逢何处?’
走笔间,如游龙入水,如苍鹰擎天,果真是潇洒自如,大家风范尽显!
就连他那不怎么出色的相貌,在此刻间,都充满了深厚的魅力!让人真心敬佩。
一时毛三舍住了笔,四下寂静,良久才听得‘啪,啪,啪。’的拍掌声,却原来是殷子晏和瑞王爷。
“云清的画,三舍的字,此乃本王之所幸啊!”瑞王爷情知,这种好事,真真算是可遇而不可求,也许终此一生,这两人,也就只会合作这一次罢了!
此画此字,此景此词,价值之高,怕已然是难以估算!
大家围着这副字画,赞叹良久,这才入席。
这顿晚了两个时辰的午饭,用的极为尽兴,席间,少不了舞女献舞,才子献诗。
这种欢快恣意的气氛,还是挺让人流连忘返的。
殷子晏看着席间诸人百态,端起茶盏,慢慢的踱出观景台,瞧着对面湖水上,飞鸟争食,莲叶片片,满眼绿意,好不惬意。
“云清今日挥笔,大大的给为兄挣了面子。”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的瑞王笑道。
殷子晏扭脸对着瑞王一笑,“堂兄最近不是很忙?怎么有闲情宴客?”
太子殿下最近心事大,无心理事,很多事情,都交代瑞王代劳。
瑞王轻笑道:“昨晚上为兄挥笔到四更天,突然心生一问,这般累死累活,所为何来?”眼底却是满满的疲惫和灰心。
殷子晏疑道:“听堂兄这话,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怎地使得您如此丧气?”
“我所上的奏折,被父皇训斥的一无是处,我所建议的人事更迭,又被太子驳回,云清,你说,为何父皇和兄长不信我,却又要用我?我真的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是瑞王真的有感所发,还是早就准备好的词,反正这番话,说的是哀怨的很,不由得听的人要为他抱一声不平。
“堂兄何不将心事对圣上坦承?夹在中间为难,倒不如一心只为一人来的轻松简单。”殷子晏轻啜了一口香茶,瞧着远处的绿柳行行,有意无意的说了句。
就这么随意的一句话,却使得瑞王爷眼中绽放出了别样神采;“为兄早就想想这么做了,只怕父皇一心只想着太子殿下,到时候,还是要顺着人家的意思,来处置我的。”
殷子晏顺手合上杯盖,扭脸瞧着瑞王爷道:“堂兄,太子殿下最近为了莫三爷,心神不安,那里顾得上您呢?多虑了。”
“莫三爷。。。。。”瑞王爷瞧着殷子晏意有所指的眼神,不禁轻声呢喃出声。
有些话只能是点到为止,殷子晏见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然顺利达到,这接下来的时间,只论诗词书画,旁的,便再不接话。
饶是如此,得到暗示的瑞王爷,也是高兴的不成。
在他看来,恐怕是廉王府因为某些事情,突地改变了中立的立场,要从新选边站队了。
而这事情,十有*,是从莫三老爷身上来的。
虽然想不通其中的关碍,但是,殷子晏今日能站到瑞王府的地界,跟他隐晦的说这些,就算廉王府是别有心思,自己也得去查个明白才成!
其实,最近这一个月,太子殿下的失常,已经越来越让人觉得诧异,朝堂上虽还无人敢上本,说太子殿下的不是,可是私下里,那些官员早就是议论纷纷了。
虽说太子殿下他还是紧握手中大权不放,但是心思明显不在朝政上,不但是将很多事情都分给下属和自己,就连自己手中仅剩的差事,都时常的出状况。
圣上训斥自己,无非也是借着自己,给他的亲儿子提个醒,敲个警钟罢了,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起了个杀鸡儆猴的作用,这让他的心里岂能不灰?。
想到自己在父皇跟前,也算是竭尽全力,全心全意了,可依旧连太子殿下的头发丝都比不上!这让瑞王爷心里着实的不平衡。
原本他还真是不想去争个什么,但是近年来,随着他深入朝政越深,就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
局面,貌似自己在往某一个方面走去,瑞王就算想要拉住,却也是力不能及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苦探查瑞王纠结
“王爷,有时候您其实不必勉强自己,凡事追随自己的本心便是。”瑞王爷的耳边,突然想起自己宠爱的云侧妃的话来。
他的嘴角终于弯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拉着殷子晏回到厅内,举杯致辞。
在这个别开生面的文会上,向所有到访的宾客,尽情显示着自己的人格魅力,他的笑容和蔼,言语有度却又夹着一些小风趣。
最难得的是,在坐的这二三十位文人雅士,亲朋好友,竟无一人感觉自己被冷落了,从始至终,都觉得被这位贵人关注着,心中很是感怀。
真真是让所有的人都开了眼界,不免要在心中惊叹:“原来瑞王爷如此博学,如此可亲可敬,风度绝佳,以前真是小看了这位爷了。”
晚间,瑞王府外书房。
瑞王爷端坐在书案后,下面两溜官帽椅上,只在顶头处,悠闲惬意的坐着两个位身着文士长衫的男子,此二人不消说,正是最得瑞王爷信任的长河,霖翔两位先生。
“两位先生不妨直说,殷世子今日所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瑞王爷手中把玩着,一块独山黄玉雕刻的盘龙佩,淡淡的问道。
这块玉佩油光水滑,玉色橙黄在烛火映照下,通透的像是要活过来一般,可见不是凡品,甚为主子喜爱,因此才时时握在手中。
长河先生和霖翔先生对视一笑,长河先生摆了个请的姿势,示意霖翔先生先说。
霖翔先生也不见着急,喝了口热茶,满足的感叹了一番。
这才不疾不徐的说道:“以老夫看,先不管廉王世子这话里的意思为何。单单只看他能来王府,不顾嫌疑的与您交谈,这便已经是桩难得的好事。”
“老身纵观廉王府过去这一年。可以说是大事小事不断,连明面上的掌权人都换掉了。可以这么说,廉王府里的种种变故,连圣上怕都没有想到。”
瑞王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您的意思是说,这是廉王爷的意思?”他凝神瞧着霖翔先生问了句。
霖翔先生笑着摆了摆手,“老夫刚说了,是明面上的掌权人,王爷。您不妨想想,武安侯一案上,廉王府的实际情形,是否和他们所表现的那么懦弱退缩?这老廉王又是否是真的病了?”
“要知道,这满京城谁不知道,廉王世子的师父乃是见真大师?而见嗔大师可是世子爷的师叔,一向都是交好的很,这样一看,老廉王的病情,可就很有些想头了。”
瑞王摸着独山玉的速度。不由得快了些,继而冷冷一笑道:“依本王看来,他们两府还真是学聪明了。上次在朝堂上,为了莫大公子的兵权,老廉王却是没有忍住,公然的帮着镇北侯说话,结果,大家都知道,要不是三年前的那场旱灾,他们两府的祸事,怕是就要不远了!”
长河先生摸着自己的胡须叹道:“是啊。说起来,廉王府和镇北侯府都是能吏。只是势力大了些,圣上便容不下他们了。要老夫说,只要有本事,用又何妨?为天子者,就要胸怀广阔,海纳百川才成,这样猜忌削弱,未免太小家子气。”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圣上老了,怕自己升天后,太子殿下压不住这两只猛虎,这才想要在自己还能掌控一切的时候,为太子殿下清路,其实,太子殿下要是能强势些,那里用得着走这步必杀之棋?”霖翔先生说的话语风凌厉,一点都不婉转含糊,毫无意外的被长河先生白了一眼。
瑞王爷听自己这两位幕僚说的,眼前那层朦胧的轻纱,却是渐渐的揭开了,“会不会是廉王府也看到了这点?不愿意束手待毙,所以这才打算主动出击,为自己的家族争取一个未来?”
长河先生敲了敲桌面,正经的言道:“老夫说三件事,王爷您听完便能有个概论。”
“其一,殷世子喜得麟儿,全家上下都宠爱非常。”
“其二,太后她老人家身体欠佳,这大半年来,一个月里竟然大半个月都在喝药,万一她。。。。。。圣上那里怕是就无所顾忌了。”
“其三,莫三老爷那边必定有事情,促使廉王府最终下了这个决定,其中之密事不但要查,还一定要查清楚才成。”
“这样咱们才能掌握先机,立于不败之地,主子爷,不要忘记,您才是主子爷!”
听完长河先生这简单明了的解说,瑞王爷心中大定。
再一听最后那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他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独山玉。
暗叹:“是啊,不拿出一个强势的姿态来,就算是本王将来能登上大宝,又怎么让这两府心服口服?!本王可不是太子殿下,本王不但要用廉王府和镇北侯府,还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本王抛头颅洒热血!”
主仆三人是秉烛夜谈,很快便针对今日之事,做出完全的布置,而廉王府附近的暗探,不但没有减少,更是增加了一倍,这却不只是监视查探的意思,也有几分保护帮扶的意味在里面。
瑞王府接下来,连着一个多月的消息,都是说莫三爷是怎么的虚弱,却又于性命无忧,要不就是太子殿下,又从哪里寻访到了名医,亲自带着去镇北侯府,为莫三爷诊病。
总之,短短时间内,太子殿下驾临镇北侯府,亲自探望莫三爷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会屏退众人,单独和失去知觉,躺在榻上的莫三爷相处。
除此之外,大约就是太子殿下最近的行为不当,已经引起了圣上的不满,就在三日前,圣上已经严令太子殿下不许出宫了!
瑞王爷在烛光下,反复的看着一张张信笺,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位太子兄长,会对自己的岳父如此在意?
说个难听的,就算现在莫三爷升天,可太子殿下和莫家的姻亲关系,却依旧存在,哪怕是没有了岳丈,关系稍微薄弱了些,但是依旧不会太影响大局。
毕竟,镇北侯府,再没有任何一位小姐,嫁入皇家。
“难道是怕皇叔他们有所动作?”这个念头只不过一闪,就被瑞王爷摒除了。
他低下头,大感头痛的揉着额角,苦笑道:“父皇的儿子都死绝了,才能轮到他们家,太子皇兄,您真当我们这些皇弟,都是摆设?”
显然,如果是廉王府有所企图,就不会有殷子晏前段时间的瑞王府一游了。
打从那里以后,廉王府名面上还是老样子,不跟任何一位皇子,有过密的接触,但是,只有瑞王爷能感觉到,在朝堂上,廉王爷那边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