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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心了,我没别的意思,这花篮放我那儿太扎眼了,不就是表达一种心意吗?你的心意我领了,至于我的心意,也就这篮花了,一客不烦二主。所以我又给你带来了。”上官说得小心翼翼,这话她在路上就想了千百遍。──爱情,是世上最难拒绝的礼物。
然而,庄美容误会了,“你的意思是,我的心意跟你的心意是一样的了?”
上官笑了笑,“也许差不多吧。”
差远了去了,处在爱情边缘幻想的人,最容易做的一件事就是──自作多情。上官说的是另一种意思,庄美容却听成了他想要的那种意思,他马上心甜意洽,“怎么会有空来看我?”
“再没空也要抽点空。”
“这么说,是专门来看我的?”
上官笑笑,不置可否。庄美容这下可是彻底高兴了。护士小姐见状,悄悄溜出去了,并掩上门。
“你没事吧?”
“没大碍,不过医生说得住两天。”
“那就好。对了,你怎么会跟乔烟眉在一起?”上官纳闷。
“也没什么,我约她有点事要谈。”
“噢?”上官略有疑惑,他跟她?他们有什么可谈的吗?
庄美容看着对方的脸色,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谁想些什么从脸上大体就能看出来,“她之前约过我,我没空。今天正好没事。”
“是吗?不会是跟你要钱吧?”
“那倒不至于,她现在跟着龙阿姨,不会缺钱。不过话说回来,只要她开口,无论多少,只要在我能力范围许可的,我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这么好?我以为你会恨她?”
“为什么我该恨她,因为我父亲跟她在一起?如果有错,也是我父亲错更多,毕竟,他比乔烟眉大好多岁。”
听这话的意思,乔烟眉跟他父亲好像真的有点什么。但……上官看着他,一种直觉告诉她,庄美容言不由衷,因为他的眼神跟表情完全是两回事。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上官说,“我该告辞了。天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这么快就走?不过好吧。”庄美容停顿了一下,“上官,我问你一句话,你要好好回答。”
上官点头,“你问吧。”
“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人品啦,对同事的态度啦,还有工作能力啦,总之吧,你综合评价一下我。”
上官笑了,“怎么说呢,就一句话吧,挺好的。”
“真的?你真这么以为?”
“是的。”
“那,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觉你眼前的庄美容跟你以前想像的完全不一样,你会怎么想?”
上官沉吟,庄美容则眼巴巴地等着她的回答。她却问:“乔烟眉怎么样?”
“比较严重。”
“你去看过她啦?我也去看看她。”
“你认识她?”
“一面之缘。”
“算了,还是别去了,我想她现在不需要人打扰,因为她身边有位男士。”
“是谁?”上官警觉起来。
“跟我走吧。”小方把龙欢从他那两个同事那里“接管”过来。
“还是你跟我走吧。”龙欢大大咧咧。
“小孩听大人的。”
“穷人听富人的。”
小方盯着龙欢,说实在的,这话有点伤他的自尊。
“别这样看我,你得承认,你还真没我有钱。”
“有钱怎么了?”
“有钱好啊,起码,有钱人可以去的地方比没钱人多。那年我跟我妈去北京,登一次天安门城楼10块钱。当时就有很多人没上去,他们不想上吗?不,那是毛泽东他老人家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地方,但凡一个中国人谁不想去瞻仰一番,但他们就是去不成,因为他们是心疼那点钱。这世上有好多地方,都是有理无钱莫进来。”
话很刻薄,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小方让步了,“好吧,你说去哪里?”
龙欢说:“你就放心大胆地跟我来吧。”
他把小方带到一只游艇上,“这是我专门租的,为的是咱们今天的谈话内容不被任何人听到。”小家伙一脸深沉。
小方默默地看着他,再看这豪华的游艇,也许上官是对的,在当今的时代,能有龙琪这样一位母亲的孩子是幸福的,否则龙欢小小的年纪怎么可能租得起这么贵的游艇。
“坐,吃水果。”龙欢像个大人一样招呼着小方,还给他扔过一盒烟来。那派势,一看就是大场面中历练出来的。──一个人的经历对他的智力有一种催熟作用。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怎么是我找你,明明是你找我。”龙欢说。
小方愣了一下,听龙欢说下去,“是你先找的我,是不是?昨天你去医院专门找我。要不我认识你是谁?”
这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有钱人的那种无意识的强横,虽不中听,但小方也只好承认,的确是他先找的他。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我想我也没犯什么事儿,顶多也就是长得太漂亮,口才太好,太讨女孩子喜欢,可也不至于有警察找上门,而且来的还是一个大头目!这是其一。其二,若我妈生意上出了问题,也是工商税务管呀,该着我什么了?那肯定,就是我爸的事。你怀疑他怎么死的?是吗?”
面对小孩子严肃的脸,小方无法回避,而且就龙欢的的语言组织能力,已经可以跟他说些成年的人话题了,于是他说:“是的。谁都有权利生存。反过来谁都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
说完,他以为他的话太深奥了,不料龙欢却说,“我听得懂,求你千万别把我当人。”
“那拿你当什么?”
“人精。”
小方笑了。
“你怀疑我妈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怀疑的对象是你妈。”不知为什么,小方很不习惯龙琪有这么大一个儿子。龙琪在他心里,是独立的,新鲜的,滋润的。
“你想怀疑巩俐张曼玉呢,够得着吗?我妈是我爸的丈夫,她丈夫死了,又是死在她的地盘上,你不怀疑她怀疑谁。”
真他妈的是个人精,这才几岁呢,长大了还了得?
“那天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这话让小方无比惭愧,“那你还把那么多事告诉我?”
“不告诉你怎么着?难道我应该隐瞒吗?照常理好像应该是。但我龙欢不是常人,我说了,我是人精。我觉得早点知道真相对谁都好。”龙欢的思维颇具理性。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小方看着蔚蓝色的海面,他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小又这么老练的人打交道,这里边的分寸,实在难以把握。他想了一会儿,说:“其实你也在怀疑你妈是吗?”
龙欢闻言马上像受了惊的小蛇,身子一下竖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小方慢慢地说道:“你把那块玉给了我,还把两年前那件事也跟我说了。其实,你并不是因为那块玉好玩你才留下来玩,而是因为你不想把见到那位叔叔的事告诉你妈,或者说,你是不想让你妈去见那位叔叔。是不是?”
龙欢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说道:“是,那位叔叔很帅,就像是卡通片里的英雄,我一见到他,就有一种感觉,觉得他才应该是我的爸爸,他跟妈妈在一起才相配。所以,我不能让他们见面,他们见了面,我的家就完了,我爸爸就完了。”
他是在维护他的家庭。这么小的孩子就懂得这些,他身上背负的东西也未免太多了。小方叹了口气,“那位叔叔想要见你妈,他让你给捎话,说在某个地方等她,是吗?结果你没告诉你妈,你自己去了,你看见那位叔叔焦急地等了很久,后来,突然来了一帮人,带着枪,朝那位叔叔射击,那位叔叔受伤了……你知道你闯了大祸,如果不是你隐瞒,那位叔叔也许就不会出事。所以,你更不敢跟你妈说。两年过去,你更懂事了,而且言情电视剧想必你也看了不少,所以你以为你已经知道为什么那位叔叔要冒着生命危险来见你妈。而就在不久前,你爸爸又死了,死得很突然,于是你怀疑……”
“我不应该这样做吗?”龙欢自己并不能界定自身行为的是非对错。
“我只能告诉你,你误了你妈的大事。至于那位叔叔跟你妈──也许他们以前是很好,但两年前的那次的相约,绝不会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至少,与你的家庭无碍。”
“那又是为什么?”
“你不用知道的那么多。你还小。”
“那你告诉我,我妈她会……有事吗?”
“我应该告诉你一个答案,因为我是警察,但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还因为我是警察。”
还是什么也不明白,龙欢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愿上帝保佑大家。”
小方奇怪地看着他,“你信基督教?”
“我姥爷他们全家都是基督教徒。”
“你妈也是吗?”
“她也是。”
噢!
“你爱你爸爸吗?”
“我希望我是爱他的。”
希望!凡是希望中的东西,都是没得到的。──龙欢并不爱他的爸爸,在感情上;但他认为,他应该去爱他爸爸,因为,那是他爸爸。
龙欢是从理智上而不是感情上接受文室的。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他不是文室的儿子,文室不喜欢他,他能感觉得到,但他并不知道是为什么,因而他仍然渴望。
“你认为,你爸爸会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吗?”问一个10岁的小孩这个问题,小方自己都觉得该打。但得问,而且是非问不可。
“不会。”龙欢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
“我爸爸一点都不吸引人,谁会喜欢他?”
“那你认为一个男人靠什么吸引女人?”小方很想知道在一个10岁的小孩心中的男欢女爱是什么样子。
“长得帅,有钱,比如我,我们学校就有很多女生给我递纸条儿。”龙欢以他的理解回答小方的问题,“不过,也不一定,两年前那位叔叔,他就是没钱,也会有女人喜欢他。”
不知为什么,听龙欢一次又一次地夸那位叔叔好,小方心里涌上一种酸辣味。
“那位叔叔真的那么好吗?”
“真的,我长大了就想变成他那个样子。他拿着枪,对着那么多人,站在绿草和蓝天之间,就像太空战警一样威风凛凛,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小方也不会忘记,那就是乔大禹的样子,“那位叔叔有没有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游自力。”
游自力!──翩若游龙,自力更生。对了,就是他。他就是乔大禹,乔大禹就是游自力。
“这件事你没告诉别人吧?”
龙欢赶快摇头,“那天,那位叔叔开枪打伤好多人,草地上流下很多血……”龙欢说着打了个冷战,他害怕,“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年龄再小,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保护自己是人的本能。
“那天,有很多人受伤?但没死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