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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用三截棍去架。(他们三人因来势实在太快了,化解不及,都只好硬架)
这一来几件兵刃“叮叮”的互相撞在一起,春申君反而被冷落了,横在胸前的长剑,根
本毋须再出手了。
这下使他大大吃了一惊,湘西六怪个个武功高强,他们当然不会自相残杀,那自然是自
己表侄云秋使的手法了!
他到九嶷山学艺,还是自己送他去的,纵使没有去九嶷山之前,家学渊源,已经练了一
身武功,那也不过最多比谢雨亭兄弟略胜一筹而已,这三年工夫,他居然会练成连自己都看
不清的精妙武学,难道别人(像殷长风,是昔年玄阴教护法,和眼前湘西七怪等人)练了几
十年武功,还不如他只练了三年武功的人?
就在春申君心念转动,心头惊喜之际,任云秋已经闪到他身边,低笑道:“表叔只管把
长剑收起来,这湘西六怪就让他们去狗咬狗,打上一架好了。”
说话之时,人又很快闪了开去。
站在阶上的但无忌和那阔肩膀的矮老者,也看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但见湘西六怪一会老六冲向老大,老四冲向老五,老七冲向老二,一会老四又冲向老
六,老五冲向老大,人影交叉,冲来冲去,金铁撞击之声,三三两两的不绝于耳。
不,他(但无忌)目光凝注之下,发现有一条极快的人影,在六人身后不住的闪动,只
要这人影闪到某人身后,某人就身不由己的冲了出去,幸差六怪冲来冲去,兵刃都是侧面相
撞,如果他们对面互撞的话,岂不甲剑刺入乙胸,乙刀扎甲腹了?
那阔肩膀矮老者也看出情形不对,春申君连长剑都收起来了,站着作壁上观,六怪却像
走马灯一般,你来我往,互相击拉,丝毫不肯停止,急忙低声道:“但副座还不叫他们住
手?”
但无忌心头一凛,给他一言提醒,连忙大喝一声:“大家住手。”
他喝声极响,但湘西六怪却身不由己,欲罢不能。
只听任云秋低笑道:“但副总管,你的号令不灵了呢?”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声音飘忽,有如电闪风取。
此时只听一个娇柔的声音道:“你叫任云秋吧?这九转分身法,是跟谁学来的?”
但无忌听到这娇柔声音,立即躬下身去,恭敬的道:“属下无能,惊动副座……”
春申君连忙叫道:“云秋,快住手。”
任云秋闻言住手,退到春申君身边。
只见长廊上并肩走出两个手提宫灯的黑衣使女,在前引路,稍后,是一个宫鬓堆鸦,蛾
眉淡扫的黑衣女子。
只见她脸含浅笑,款步行来,一双在黑夜中盈盈发亮的眼光,缓缓的从春申君脸上,转
到了任云秋的脸上,颔首笑道:“春申君跌宕风流,名满江湖,没想到你这侄儿,更是俊逸
少年,今晚幸会了。”
春申君抱抱拳,大笑道:“副教主溢美之词,陈某愧不敢当,只不知副教主如何称呼,
可得闻乎?”
黑衣女子格的笑道:“我本名叫做凤女箫,江湖朋友因我善于弄箫,不知什么人给我把
名字颠倒过来,叫我凤箫女,就这样叫到现在,不知春申君可曾听人说过么?”
春申君听得心头暗暗一凛,黑衣观音凤箫女,在江湖上名头之响,就是各大门派,都要
退避三舍,据说她一支凤箫,武林中很少遇到过对手,尤其吹出来的箫声,可以杀人于百步
之外,在黑道上可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像她这样的女魔头,在黑衣教中只担任副教主,由
此可见黑衣教主的来历,更高过她了,无怪殷长风要说和黑衣教为敌,是不智之举了。
春申君心念闪电一动,连忙拱拱手道:“陈某久闻凤女侠芳名,如雷贯耳,今晚有幸,
得瞻颜色,更想不到风女侠还是黑衣教的副教主,陈某真是不胜荣幸之至!”
“真的么?”凤箫女凝视看了他一眼,才朝但无忌道:“但副总管,陈庄主叔侄二位远
来是客,且到我那里去坐一会,你们下去吧!”
但无忌恭声应“是”,但湘西六怪依然伸手握着兵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是被
任云秋截经手法所制,动弹不得。
春申君含笑道:“云秋,你去给他们解了穴道。”
任云秋答应一声,潇洒的走到六怪身前,在每人身上轻轻拍了一掌,就退了回来。
六怪中的老二祁辛口中大喝一声:“好小子……”
双环一摆,正待扑起。
凤箫女适时轻咳一声。
老大羊东山悚然一惊,急忙喝道:“老二,副教主面前不得无礼。”
祁辛暴怒倏敛,和其他五人一齐躬下身去,说道:“属下见过副教主。”
凤箫女冷冷的哼了声。
但无忌忙道:“属下告退。”
他回身朝六怪暗暗使了一个眼色,率同他们退了下去。
凤箫女盈盈一笑,抬手道:“陈庄主,任少侠请吧!”
春申君心间暗暗嘀咕,但无忌和湘西六怪,还容易对付,这女魔头可难惹得很,但人家
以礼相待,不得不大大方方的拱拱手道:“副教主请先。”
凤箫女柔媚一笑,说道:“那我就给陈庄主二位引路。”
说罢,果然举步走在前面。春申君、任少侠跟在她身后,穿过长廊,来至后进。
凤箫女领着他们进入一间布置清雅的客室,才抬抬手道:“陈庄主、任少侠,二位请
坐。”
三人分宾主落坐,一名黑衣使女端上茶来。
凤箫女托起茶盏,含笑道:“二位请用茶。”
春申君同样托起茶盏,口中说了声:“多谢。”
只略一沾唇,便自放下。
凤箫女看在眼里,不觉笑了笑道:“陈庄主二位到了我这里,乃是凤箫女的上宾,我这
茶是贡品碧螺春,平日不轻易待客,陈庄主二位只管放心饮用,凤箫女待客的茶水之中,还
不至暗下手脚,渗了散功散呢!”
春申君看她这么说了,只得拱手道:“副教主快人快语,陈某久闻凤女侠英豪过人,有
丈夫风度,今晚一见,果然盛名不虚,经副教主这么说,陈某自然信得过了。”
举起茶盏,喝了一口。
凤箫女粉脸上飞过一丝喜容,笑了笑道:“江湖上把我视作女魔头,左道旁门,陈庄主
这番话,大概是当着我说得好听罢了!”
春申君朗笑一声道:“陈某交游遍四海,对朋友都是直言,当面从无谀词。”
凤箫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陈庄主也把我看作朋友了。”
春申君笑道:“普天之下,纵是敌人,也有化敌为友的时候,何况副教主把陈某叔侄待
以客礼,那自然是朋友了。”
“无怪陈庄主博得了春申君的雅号,果然名下无虚。”
凤箫女点着头,轻轻叹息一声道:“多谢陈庄主把我当作朋友,那是没把我视作左道旁
门的魔女了?”
春申君道:“正派名门,也有不肖弟子,在江湖上为非作恶的人,旁门左道之中,也有
正直刚毅之士,正邪之分,不在黑白,也不在门派,而在个人的行为,行得正即正,行得邪
即邪,副教主怎可妄自菲薄?”
“好个行得正即正,行得邪即邪!”
凤箫女望着他,接道:“我从不妄自菲薄,我说的只是人家对我的看法而已!”
春申君喝了口茶,抬目道:“陈某多蒙副教主瞧得起,却有事请教。”
凤箫女问道:“陈庄主想问什么?”
春申君道:“陈某想请教的是贵教中事,副教主认为不便说的可以不说。”
凤箫女笑了笑道:“不错,敝教中事,有许多事是不便说的,倒有不少我真的不知道,
陈庄主想知道些什么呢?”
春申君道:“贵教既已行道江湖,贵教教主是谁,应该不是秘密了吧?”
凤箫女道:“敝教教主是谁,目前还不到公开的时候,恕我无法奉告,不仅是陈庄主,
就是敝教之中,也只有少数人知道教主身份。”
春申君道:“贵教宗旨呢?”
凤箫女道:“替天行道。”
春申君笑道:“这太笼统了。”
凤箫女也笑道:“我只能这么说。”
“在下那就不问了。”
春申君笑了笑道:“在下还有一事,就是敝友白云观主青松道兄和弓箭塘的谢公愚二
人,不知可是贵教劫来了?”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
风箫女举手轻轻掠了下鬓丝,接着道:“因为我今天才巡视至此,敝教总坛传下令谕,
邀请些什么人,例由总管负责,比如今晚把陈庄主请来,是由但无忌去办的,我久仰陈庄主
英名,适逄其会,才请两位来此一晤,不过关于青松道人和谢公愚,既是陈庄主的朋友,我
可以代为查询一下。”
春申君心中暗道:“江湖上把她当作女魔头,但看她的谈吐,不像是个出手恨毒的魔
女。”一面拱拱手道:“如此多谢了。”
风箫女看了任云秋一眼,问道:“任少侠年岁不大,精通九转身法,截经手法,想来不
是江湖上几个门派所能调教出来,不知令师是哪一位高人?”
任云秋道:“家师从未在江湖走动,不欲人知,因此未便奉告。”
凤箫女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又转过脸去,朝春申君问道:“陈庄主不愿应敝教
诚聘,敝教已经列出的名单,只怕很难取消,因为敝教认定不是朋友,即是敌人,陈庄主拒
绝应聘,即成为敝教的敌人,和敝教为敌,陈庄主实在划不来……”
春申君大笑道:“副教主这是威胁在下么?”
凤箫女微微摇头道:“今晚。我把陈庄主请到我这里来,我们只是以私人的身份交谈,
而且在我这里可以畅言无忌,我方才说的,乃是事实,黑衣教的实力,大概远较陈庄主想像
的要高出甚多……”
“这个陈某想得到。”
春申君道:“以凤女侠的名头,只担任贵教副教主,贵教教主自然是一位非常之人
了。”
凤箫女压低了些声音,说道:“陈庄主把我看得太高了,敝教之中,一共有三个副教
主,其他二位,就比我高明得多,尤其教主的大名,一旦传出,保管你陈庄主吓上一大跳,
他的名头,也超过我十百倍。再说,江湖武林已有三分之二,都被敝教所罗致,在这样的情
形之下,陈庄主能和敝教为敌么?”
她眼波斜横,徐徐说道:“不知怎么,今晚我和陈庄主谈得甚为投契,依我之见,陈庄
主何不……唉,我是黑衣教的副教主,这话实在不应该出我之口,但不如此,我实在想不出
两全其美的方法来……”
春申君看她欲言又止,似乎有左有为难的神色,心中暗暗奇怪。忖道:“看她神情,绝
非做作,这女魔头一向十分刚愎,今晚怎么会忽然化作绕指柔了!”
一面含笑道:“副教主方才说过,今晚只是私人谈话,在这里可以畅言无忌,陈某颇想
一聆副教主教言,副教主既然承认陈某是你的朋友,就是说得……说得不对,陈某也绝不会
见怪了。”
凤箫女道:“好,那我就直说了。”
她依然似有隐忌,接着低低的道:“虚与委蛇。”
春申君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四个字来,不禁为之一怔!
凤箫女清莹的脸上,忽然红馥馥的有些发热,正容说道:“陈庄主也许不信,我会说出
这句话来,我也要郑重声明,这不是敝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