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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一怪覃寄愚,不是被困在血石山石窟之内么!
中年儒生和多指神偷闻言不由同是一愕。
忽然,中年儒生微笑道:“我相信老丈就是武林一怪覃兄,但覃兄身陷血石山,十有五年,难道这种‘变体法身’就是在血石山练成么?”
武林一怪覃寄愚惊愕之状之甚地道:“兄台是谁?为何知道我在血石山内被困了十五年之久!”
多指神偷原未听沈元通说过武林一怪覃寄愚被困,是以并不了解,但他对中年儒生却敬若神明,遂不再疑心,欢欣地笑道:“覃老哥,这位便是闻名天下的妙手仁医卜大侠呀!”
武林一怪覃寄愚眼中蓝焰陡盛,惊喜道:“兄台既是当代神医卜大侠,‘百毒丸’和得自应成伦手中的四瓶剧毒之药,覃大侠留作济世之用,小弟无意要回了。”
多指神愉漆七笑道:“覃老哥骂兄弟狗眼看人低,你这种专拍高人马屁的作风,不知又当何说!”
武林一怪覃寄愚不以为忤地道:“漆兄,你一生为人,小兄知之最深,那剧毒之物如果落在你的手中,如何使人放心得下?”
多指神偷更是哈哈大笑道:“英雄之见略同,咱们刚才向你下手,便是怕你毒上加毒,为害江湖!”
他们两人口头上针锋相对,心情却甚是愉快。
妙手仁医卜敬成对多指神偷道:“覃兄一代大侠,我们那般计议,实在惭愧,请将原物归赵吧!”
多指神偷看了覃寄愚一眼道:“覃兄已经将这批毒物送给卜老,小弟碍难尊命。”
武林一怪覃寄愚也道:“小弟已得治毒真谛,行道江湖,再无须药物为助,卜大侠万勿客气,务请收下。”
妙手仁医卜敬成一想覃寄愚的话也是实情,以他今日用毒的成就,已可随心所欲,遂不再推辞,道:“覃兄厚赐,小弟拜领!”
多指神偷漆七随即掏出五只药瓶,还到妙手仁医卜敬成手中道:“到此为止,小弟的责任算交割清楚了。”
妙手仁医卜敬成收下药瓶,又对武林一怪覃寄愚道:“覃兄适才言及有件难酬的心愿,不知能否赐告,容小弟略尽心力?”
武林一怪覃寄愚告罪道:“小弟因不知卜大夫的身份,是以刚才对大侠欠缺信心,此时,却正要相烦大侠,指点迷途!”
妙手仁医卜敬成道:“覃兄何必客,小弟一定尽力!”
武林一怪覃寄愚干咳一声,就要说出心中之话。
忽然,多指神偷摇手止住道:“两位有话不妨择地再谈,万洋走狗窥视在侧,多言不便。”
妙手仁医卜敬成笑道:“那两个小贼,一闻覃兄的大名,只怕早已逸去多时,怎敢再事停留。”
武林一怪覃寄愚身形一闪,窜了出去,巡视一番,回来道:“卜兄不但医道高明,尤能料事如神。”
妙手仁医卜敬成脸上现出一丝笑意,也不说明这是由于他耳目之灵之故。
于是,三人择了一处阴凉、清静、又兼不易为人发现之地,细听武林一怪覃寄愚叙述获得“毒经”,练成“变体法身”的经过,并说出他那件梗梗于怀的心愿。
原来,武林一怪覃寄愚自和沈元通一会之后,因为服了沈元通的一颗“回天再造丸”把受伤并走火半僵的宿疾医好恢复了以前的功力,于是雄心渐炽,有了求生的意念。
他一面在断肠之水内加紧勤修,一面又利用可以离开断肠之水的半个时辰,出水活动。
他于出水活动之际,翻遍所居石洞的每个角落,谁知道给他在石壁间发现了一个暗门。
这个暗门,是由一根钟乳石笋所控制,他因偶然间的一次跳跃,碰着了那根石笋,他经常也碰到过其他的石笋,但唯有这一次的这一根石笋,但唯有这一次的这一根石笋,激底改变了以后的命运。
当时他的身子碰到那根石笋,只听到一声巨响,就在“断肠之水”水池的上方,忽的石壁内陷,现出一个长方形的洞口。
他毫不考虑的飞身进入石洞,但觉眼睛一亮,里面竟是一个亮如白画的见方石室,室顶四角,各镶一颗寸大明珠,室内的光线,就是从那四颗明珠发射出来。
石室中央,是一张白石书桌,桌上放着一只黑中透亮的墨色玉盒,玉盒底下露出半张纸片。
像这种情形,令人不难想像到,那玉盒底下的半张纸片上,一定有着前人留言之类的记载。
武林一怪覃寄愚的反应也像任何人一样先移开玉盒,取出纸片,眼光落在纸片上。
纸片上的字迹,使他的呼吸显得甚是急促,他又惊又喜的默读道:“余西门豹,幼好研究用毒之道,以历年研究心得,手着‘毒经’一册,炼存‘百毒丸’一瓶,藏于墨玉盒内,留赠有缘人。”
武林一怪覃寄愚满身剧毒,出洞无力,平日寂寥已达极点,这时那管它是什么书籍,便打开墨玉盒,取出“毒经”,以解闷的方式,游戏的态度,半真半假地翻阅下去。
看到最后,有一种“变体法身”的修炼之法,与他当时的身体情况,大半吻合,简直可以说,无须刻意苦求,他在“断肠之水”中的十五年,已完成了“变体法身”修炼过程中最艰巨的阶段,此后只须按照经中诀窍,再有百天的勤练,便可练成“毒经”中的最高绝学“变体法身”了。
凡人练成“变体法身”后,全身组织,便成了剧毒之精,无毒可伤。
只有一点,就是练成“变体法身”之人,因为身蕴剧毒,再也不能和任何人接近,触者必染武林一怪覃寄愚一心要离开血石山和“断肠之水”,甚至连沈元通之约也不愿就等,那里还能顾及其他?
于是,他便一心一意的练起“变体法身”来。
百日之后,他不但练成了“变体法身”,而且,也把一本毒经研究得精微透澈,成了毒中之王。
他毒技练成,将“毒经”放回墨玉盒内,并在玉盒内留下五颗“百毒丸”,然后关上暗室之门。
他因为想及沈元通可能再来,或者期前无法和沈元通取得联络,所以,又在外洞用“铁指神功”,写了一段留言,大意不外是告诉沈元通自己因巧得“毒经”练成变体法身已先期出洞,同时又说开启暗门之法和“毒经”的藏处,希望他能将“毒经”所载济世之用,那五颖“百毒丸”,也是留以赐送沈元通的。
可是他这一安排,沈元通不但未蒙其利,反而先受其害,这却是武林一怪始料所不及的,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武林一怪覃寄愚离开血石山时,也正是沈元通第二次下山的前后,他因无意之间,也发现了“万洋山主”的恶迹,于是便盯住万洋山的恶徒,因而在大洪山下,巧遇沈元通和罗惜素陷于危机。
这时他却忽然改变主意,决定在沈元通未再往血石山之前,暂不和他见面,此举,当然含有考验沈元通的为人和使沈元通取得所留毒经的深意在内。
是以他只向慈航玉女等报警,救了沈元通一命。
慈航玉女所中的无影之毒,当然也是他解的。
后来,他又发现了“万家生佛”应成伦身藏数种巨毒之物,显然深藏祸心,为免他为害江湖,于是设计取得了他五种剧毒之药。
这些事情,由武林一怪覃寄愚一口气说了出来。
妙手仁医卜敬成和多指神偷,对于武林一怪,这些义勇作为,都不胜敬佩之至。
妙手仁医卜敬成哈哈笑道:“覃兄,你说了半天,并未说到所需小弟相助之事啊。”
武林一怪覃寄愚叹道:“小弟当年就因为惦念劣孙英儿的重病,才中了人家的诡计,这次脱困出来,唯一的心愿,便是和我那苦命的英儿团聚些日子,但是,我一身剧毒,却是难享天伦之乐。卜大侠医道通神,想必有以教我。”
妙手仁医卜敬成点头道:“覃兄之嘱,小弟自应尽力,只是目前药物不全,尚请宽限时日。”
武林一怪覃寄愚心地踏实,道:“只要有卜兄这句话,小弟便无憾了。”
妙手仁医卜敬成笑道:“覃兄义救小女,小弟尚未致谢哩!”语音微顿,忽然眉锋微蹙道:“小女秀兰中毒之事,즿是覃兄亲目所见?”
武林一怪覃寄愚道:“我暗中通知令嫒解了令孙沈小侠之围之后,因发现万洋山魔徒另一阴谋,正要前往示警,走到半途,遇见黄彩霞和黄彩云,知道令媛已经中了诡计,身染无影之毒,为了跟踪黄彩云,只得将百毒丸交给黄彩霞,倒不曾再上大洪山去。”
妙手仁医卜敬成又道:“如此你也不知他们找到了舍孙没有了?”
武林一怪覃寄愚讶道:“英儿也在大洪山?”
妙手仁医卜敬成便把覃英私自离开之事说了出来。
武林一怪覃寄愚顿足悔道:“我在大洪山已暗中见过了玉箫仙子,却忘记向她问起英儿之事,真是糊涂透顶。”
话毕,他长身站起,又道:“对不起,小弟得看看我那可怜的孩子去!”
妙手仁医道:“你此时赶去,只怕他们早已不在大洪山了。”
武林一怪覃寄愚想了一想,道:“卜兄能猜出他们可能的去处么?”
妙手仁医卜敬成吟哦有顷,尚未作答,忽然有人传声接腔道:“沈家娃娃和那两个小姑娘,为了你这不长进的毒物,已赶到血石山去了!”
声音来得甚远,分注三人耳中,三个人的反应,各自不同。
妙手仁医和多指神偷二人,虽是心惊,却能沉着不动。
武林一怪覃寄愚身影陡起,循声扑去,口中大叫道:“那位高人?请当面赐教。”
他发话之后,没有半点回音,四下一片寂静。
武林一怪一身功力原就不俗,这时施展开来,不过片刻时间,即把附近搜了一遍,但并未发现任何人迹,只有废然回到妙手仁医和多指神偷面前道:“此人暗中发话,不知用意何在?”
妙手仁医卜敬成道:“依小弟猜测,发话之人语音平和,似乎并无恶意,元儿等已作血石山之行,大可相信。”
武林一怪覃寄愚当初练成“变体法身”后,便急于离开血石山,这时一听说沈元通等去了血石山,却又想起回去,这种矛盾的心理,旁人无法了解,就是他自己只怕也分说不清,只见他正色道:“小弟意欲回血石山一趟,以免他们有所闪失。 ”
妙手仁医也关切地道:“血石山奇险之地,覃兄回去一次确有必要,小弟也将趁此闲时,和漆兄严密监视应老儿的行动,同时为覃兄觅取几样药物,我们再次见面之时,必有好音相告。”
三人人影一分,各自分头而去。
血石山头,被骄阳照得一片血红。
沈元通和罗惜素覃英等三人,正站在沈元通上次来此时曾经驻足之处。
小覃英一脸激动之色,跃跃欲动,就想穿上山去,拯救她那在她脑中毫无印象的老年爷爷出洞。
沈元通和罗惜素内心中的激动,并不稍逊覃英分厘,只是他们二人,另有一种沉着雍和的气质,尚能自行抑制情绪。
沈元通把声音放得特别和缓,希望能影响覃英,道:“山头上那片惨惨的红云,便是消形之(此处缺一句)。英妹窃莫着急,我们既已到了地头,自应从长计议,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覃英秀眉一剔,道:“我不管,我要亲自接我爷爷出来!”
沈元通脸上泛起一层愁雾,看了罗惜素一眼。
罗惜素接话道:“英妹祖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