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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右戟左掌,凝神接战。
彭连虎见郭靖被裘千仞缠住,梁子翁与沙通天双双守在完颜烈身旁,险境已过,当下一提判官笔,纵到柯镇恶身前,笑道:“柯大侠,怎么江南七怪只来了一怪?”
柯镇恶的铁杖已被黄蓉甩入南湖之中,耳听敌人出言奚落,挥手发出一枚铁菱,随即向后跃开三步。
黑暗中铁菱来得峻急,彭连虎只怕挡击不中,受伤中毒,急忙双笔在地下一撑,凭空跃起,只听嗤的一声,铁菱刚好从脚底擦过。他受过这铁菱之毒,虽得解药,却也受尽痛楚,将养了几月方获痊愈,这时仇人相见分外眼明,又见他手中没了兵刃,一咬牙提笔疾上。
柯镇恶足有残疾,平时行走全靠铁杖撑持,耳听得敌人如风而至,勉力再向旁跃开两步,落地时左足一软,险险摔倒,彭连虎大喜,左笔护身,防他突施救命绝招,右笔往他背心猛一砸上去。
柯镇恶虽是盲眼,但听声辨形,不差厘毫,就地一滚,避过了这一砸。彭连虎一笔打在地下石上,溅起数点火星,骂道:“贼瞎子,恁地奸滑!”左笔跟著砸出。
柯镇恶又是一滚,嗤的一声,还了一枚铁菱。那知灵智上人左手捧著右手手腕,正静静站在一旁,俟机而动,见柯镇恶滚到身旁,一脚直踹下去,柯镇恶吃了一惊,左手在地下一撑,斜斜窜出。他避开了藏僧这一踏,却再也躲不开彭连虎双笔齐至,只觉后心微微一麻,暗叫不好,只得闭目待死,却听得一声娇叱:“去吧!”接著一声:“啊唷!”又是蓬的一响。
原来黄蓉突用打狗棒法带住铁笔,顺势一甩,摔了彭连虎一交,她用的棒法与适才甩去柯镇恶铁杖时完全相同,只是彭连虎牢牢抓住判官笔,甩他不脱,却连人带笔一齐摔了出去。
彭连虎又惊又怒,爬起身来,见黄蓉使用竹棒,护著柯镇恶站直身子,柯镇恶骂道:“小妖女,谁要你救我?”
黄蓉叫道:“爹,你照顾这瞎眼浑人,别让人伤了。”说著奔去相助郭靖,双战裘千仞。
柯镇恶呆立当地,一时迷茫不知所措。彭连虎见黄药师站得远远的,背向自己,似乎根本没听到女儿的言语,当下悄悄掩到柯镇恶身后,判官笔斗然打出,这一招狠毒迅猛,兼而有之,即令柯镇恶铁杖在手,也未必招架得了,眼见得手,突听嗤的一声,一块小小的东西破空而至,与他判官笔一碰,炸得粉碎,却是小小一粒石子,只震得他虎口疼痛,撒手放笔。
彭连虎吃了一惊,不知此石从何而至,怎么劲力又这样大得出奇,但见黄药师双手互握,放在背后,头也不回的望著天边乌云。
柯镇恶在归云庄上听到过这弹指神功的功夫,知道是黄药师出手相救,心中愈是恼怒,向他身后扑了过去叫道:“七兄弟死剩一个,留著何用?”
黄药师仍不回头,等他欺近背心尚有三尺,左手向后轻轻一推。这一推看似轻描淡写,漫不经意,却是桃花岛最厉害的劈空掌功夫,柯镇恶如何经受得起?身不由主的向后一仰,一交坐倒,一时再也站不起来。
此时郭靖得黄蓉相助,与裘千仞战了平手。那边全真派却已迫蹙异常,郝大通腿上被蛇杖扫中了,孙不二的道袍也被撕去了半边。王处一暗暗心惊,知道再斗下去,三十合之内必再有人非死即伤,所恃之人却终不来,乘著马钰与刘处玄前攻之际,从怀中取出一个流星点起,只听嘶的一声,一道光芒划过长空,此时天空愈黑,湖上迷迷蒙蒙的起了一阵浓雾,各人双脚都已没入雾中。
再斗一阵,那雾愈来愈重,各人闻到湿气,都感窒闷。天上黑云也是越来越厚,穿过云层透射下来的月光渐渐微弱,终于全然消失。
众人各自惊心,虽不罢斗,却是互相渐离渐远,出招之际护身多而相攻少。郭靖、黄蓉双击裘千仞,突然一阵浓雾涌来,夹在三人中间。郭靖见裘黄二人身形忽隐,正合心意,抽身向左,来寻完颜烈。
他睁大双目,要找完颜烈头顶金冠的闪光,但大雾密密层层,看不出三尺之外,正东奔西突寻找间,忽听雾中一人叫道:“我是周伯通,谁找我打架啊?”
郭靖大喜,要待答话,丘处机已叫了起来:“周师叔,您老人家好啊?”
就在此时,乌云露出一个空隙,各人突见敌人原来近在咫尺,一出手就可伤到自己,都是惊叫一声,向后跃开。周伯通却笑嘻嘻的站在众人中间,高声说道:“热闹得紧,妙极妙极!”右手在左臂弯里一推,搓下一团泥垢,说道:“给你吃毒药?”往身旁沙通天嘴里塞去。
沙通天急闪,饶是他移形换位之术高妙绝伦,这一闪仍是没能闪开,被周伯通一把揪住,泥垢塞到了口中。他吃过老顽童的苦头,知道若是急忙吐出,势必挨一顿饱打,只得闷声不响的含在口里。
王处一见流星没召来相待之人,却把周伯通请了来,真是大喜过望,叫道:“师叔,原来您没被黄岛主害死。”
周伯通大怒:“谁说我死了?黄药师一直想害我,十年来从没成功。哈,黄老邪,你倒再试试看,”说著一拳往黄药师肩头打去。
这是他在桃花岛上潜心钻研出来的七十二路空明拳功夫,阴柔无比,黄药师不敢怠慢,还了一招落英掌,叫道:“全真教的杂毛老道怪我杀了你,要替你报仇呢!”
周伯通怒道:“你杀得了我?别吹牛!”口中胡言乱语,手上也越打越快,黄药师见他不可理喻,出招却是精妙无比,只得全力接战。
全真诸子满以为师叔一到,他与黄药师就可一齐出手对付欧阳锋,那知这位师叔不会听话,刹时之间与黄药师斗了个难解难分。
马钰连叫:“师叔,别与黄岛主动手!”
欧阳锋接口道:“对,老顽童,你决不是药兄的对手,快逃命要紧。”周伯通被他一激,越加不肯罢手。
黄蓉叫道:“周大哥,你用九阴真经功夫与我爹爹过招,王真人在九泉之下怎生说?”
周伯通哈哈笑道:“你瞧我用的是经上功夫么?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经文忘记了。呸,学学容易,忘记可真麻烦!”
黄药师在桃花岛上与他动手时,觉得他拳脚劲力大得出奇,这时见他拳法虽然精奇,劲力却已较前减弱,只堪堪与自己打了个平手,正自奇怪,听他一说,不禁暗暗纳闷,不知他使了什么希奇古怪的法儿,方能将一门上乘武功硬生生从自身驱除出去。
欧阳锋在雾中隐约见到周伯通与黄药师激斗,不由得喜出望外,但又怕他打败黄药师后,便与全真诸子联手对付自己,心想乘此良机,正好先破北斗阵。当下挥动蛇杖,著著进击。
一时北斗阵中险象环生。王处一大叫:“周师叔先杀欧阳锋!”
周伯通见众师侄情势危急,于是左掌右拳,横劈直攻,待打到黄药师面前时,忽地哈哈一笑,拳变掌,掌成拳,横直互易。黄药师万想不到他用此怪招,急伸臂相格时,眉梢已被他掌尖拂中,虽未受伤,却是热辣辣的一阵疼痛。周伯通一掌拂中对方,倏地惊觉,左手拍的一声,在自己右腕上打了一记,骂道:“该死,该死,这是九阴真经中的功夫!”黄药师微微一怔,手掌已递了出去,这一招也是快迅无伦,无声无息的在周伯通肩上一拍。周伯通弯腰沉肩,叫声:“啊哟!报应得好快。”
浓雾之中,各人越来越不易见到旁人。郭靖只怕两位师父遭人暗算,伸手扶起柯镇恶,挽著他臂膀走到洪七公身旁,低声说道:“两位师父到烟雨楼上歇歇,等大雾散了再说。”
只听黄蓉叫道:“老顽童,你听不听我话?”周伯通道:“我打不嬴你爹爹,你放心。”黄蓉叫道:“我要你快去打老毒物,可不许杀了他。”周伯通道:“为什么?”他口中说个不停,拳脚上却丝毫不缓。黄蓉叫道:“你不听我的吩咐,我可要将你的臭史抖出来啦。”周伯通道:“什么臭史!胡说八道!”黄蓉拖长了声音道:“好,四张机,织就鸳鸯欲双飞。”这两句话只把周伯通吓得魂飞魄散,忙道:“行,行,听你话就是,老毒物,你在那里?”只听马钰的声音从浓雾中透了出来:“周师叔,你占北极星位围他。”
黄蓉又道:“爹,这裘千仞私通番邦,是个大大奸贼,快杀了他。”黄药师道:“孩子,到我身边来。”重雾之中,却不见裘千仞到了何处。但听得周伯通哈哈大笑,叫道:“老毒物,快跪下来给你爷爷磕头,今日才饶你性命。”看来全真派显是占了上风。
郭靖将洪柯二人送到楼边,回身又来找寻完颜烈,岂知一阵东跑西跑,不但完颜烈影踪不见,连沙通天、裘千仞等也不知去向。又听得周伯通叫道:“咦,老毒物呢?逃到那里去啦?”
此时湿雾愈浓,各人近在身畔,却不见旁人面目,说话声音听来也是重浊异常,似是相互隔了什么东西。众人虽屡经大敌,但这时斗然间都似变了瞎子,心中无不惴惴。黄蓉靠在父亲身旁,马钰低声发号施令,缩小阵势。人人侧耳倾听敌人的动静。
一时之间,四下里寂静无声,过好了一会,丘处机忽然叫道:“听!这是什么?”只听得周围嗤嗤嘘嘘之声自远而近。
黄蓉惊叫:“老毒物放蛇,真不要脸!”黄药师比众人都先听到蛇声,他本自有退蛇之法,只要吹动玉箫,群蛇即时闻声狂舞,但那曰听到女儿溺死的假讯,悲恸之下已将玉箫折断,此时群蛇大至,倒不由得彷徨无计。
洪七公在楼头也已听到,高声叫道:“老毒物布毒蛇阵,大伙快到楼上来。”周伯通的武功在众人中算得第一,可是他生平怕极了蛇,一听黄蓉与洪七公的呼叫,发一声喊,抢先往烟雨楼狂奔。他怕毒蛇咬自己脚跟,楼梯也不敢上了,施展轻功跃上楼去,坐在楼顶最高的屋脊之上,兀自心跳不已。
片刻之间,蛇声愈响。黄蓉只叫:“可惜我血鸟不在此地!”拉著父亲的手奔上烟雨楼。全真诸子手拉著手,摸索上楼,尹志平踏了个空。一个倒栽葱摔了下去,跌得头上肿起一个大瘤,忙爬起来重新抢上。
黄蓉没听到郭靖声音,心中挂念,叫道:“靖哥哥,你在那里?”叫了几声,不听答声,更是担心,说道:“爹,我去找他。”只郭靖冷冷的道:“何必你找?以后你也不用叫我。我不会应你的!”原来他就在身边。
黄药师大怒,骂道:“浑小子,臭美么?”横臂就是一掌,郭靖低头避开,正要还手,却听飕飕箭响,几枝长箭腾腾腾的钉在窗格之上。众人吃了一惊,只听得四下里喊声大作,箭如雨至,黑暗之中不知有多少人马,又听楼外人声喧哗,叫道:“莫走了反贼。”
丘处机怒道:“定是金狗勾结嘉兴府贪官,点了军马来捉拿咱们!”王处一叫道:“冲下去杀他个落花流水。”郝大通叫道:“不好,蛇,蛇!”众人听得箭声愈密,蛇声愈近,知道今日这场比武,完颜烈与欧阳锋原来有备而来,暗中安排下了奸计,只是这场大雾却不在各人意料之中,是祸是福,倒也难说。洪七公叫道:“挡得了箭,挡不了蛇:避得了蛇,又避不了箭!大伙儿快退。”只听周伯通在楼顶破口大骂,双手接住了两枝长箭,不住拨打来箭。
那烟雨楼三面临水,官军乘了小舟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