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面柳为眉,双腮红晕似有若无,樱桃小口似笑还嗔,长发垂肩,通身雪白的云裳,随风微
微飘动,端坐在香车之中,恰似神仙中人。
司马骏不由失神的道:“蓝姑娘!桃花……”
蓝秀缓缓立起,莲步款移半步,俏立在车辕边际,梨涡动处轻启朱唇道:“少庄主,你
这等作风,传出江湖,恐怕不太相宜吧!”
司马骏双眼发直,几乎讲不出话来,他真的被蓝秀的艳丽所慑,一时呐呐的道:“这……
我……”
蓝秀冷然的道:“你怎么说呢?”
司马骏道:“在下并无伤人之心,相信……相信……蓝姑娘,相信我司马山庄与常三兄、
沙探花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
蓝秀的柳眉微皱道:“既然如此,为何施出卑鄙手法,废了他二人苦练多年的功力?”
“这……”司马骏吱吱唔唔,回头向金银双狐看了一眼。
金银双狐可没见过蓝秀,不由齐声尖叫道:“是咱们姐妹的事,你敢情是不服!”
蓝秀正眼也不瞧“长白双狐”一眼,只对司马骏道:“好吧!他们的事,由他们自己了
断,把人交给我,这笔账他们自己算!”
司马骏不知为了什么,竟然丝毫没有反抗之意,口中应道:“好!好!蓝姑娘既然吩咐了,
你就把他们二位带回去吧。”
蓝秀轻盈的颔首道:“那就谢了!”
不料“长白双狐’闻言,齐声尖叫道:“办不到!”她二人尖叫声中,原已将常玉岚、
沙无赦交给红衣汉子背起,这时却双双扑近了去,金狐紧握着常玉岚的腕子,银狐抓着沙无
赦的肩井,又齐声道:“要走他们二人,先得咱们点头。”
蓝秀并不与“长白双狐”接腔,反向司马骏道:“少庄主,这事你不能做主?”
司马骏嚅嚅的道:“不是不能做主,只是……只是……”
蓝秀有些不耐的道:“假若你不能做主,就站在一边,我自有道理。”
没等司马骏回答,金银双狐交换了一十眼色,双双窜到香车之前,戟指着蓝秀道:“你
是何方神圣,大刺刺的,姑奶奶们的事你少管为妙!”
蓝秀盈盈一笑道:“非常凑巧,这件事我是一定要管,是没办法的事。”
金狐狠声道:“你凭什么?”
蓝秀道:“不凭什么。”
银狐暴吼道;“凭你的臭美吗?”
蓝秀的眉头皱得更紧道:“放肆!”她的“肆”字尚未出口,左手肩头微动,长长的水
袖忽然扬起,遥遥地向银狐拂出。
“啊——”刺耳惊魂的一声惨呼,银光一线,像是断线的风筝,又像一片枯叶,掠地而
起。
银狐的人被蓝秀这不轻意的大袖一拂,平空飘出三丈,嗵的一声,硬绷绷的跌坐在地面。
金狐一见,不由脸色大变。
司马骏也愣然不知所以。
蓝秀施施然的道:“凭这应该可以了吧!”她说完之后,对香车边的侍女道:“把常公
子同沙探花扶到车内来。”
“是!”四个侍女应声上前,分两批挽扶着常、沙二人,进入香车后厢。
司马骏固然如同泥塑木雕。
金狐也愕然不敢拦阻。
因为,蓝秀适才的大袖一拂,表面上纹风不动,可是隐身长白苦练有年的银狐竟然被震,
而且运功无效,惨不忍睹,这太玄了。金狐有前车之鉴,怎敢再出面拦阻自讨苦吃!
至于司马骏,自从见了蓝秀就已魂不守舍,更加说不出话来。
蓝秀贝齿微露,只向司马骏飘了一眼,然后折身回到车内,轻声道:“少庄主,后会有
期!”
纱幕低下,车轮启动。
司马骏呆呆地目送香车转入林荫深处,怅然若有所失,无精打采的低声道:“但愿后会
有期!”接着是一声喟叹,对长白双孤同数十汉子道:“咱们也回路家祠吧。”
野风萧萧,落叶簌簌。
野村,偶而传来二三声凄楚的犬吠。
卧龙生《桃花血令》
第十六回 地下秘道
夜,黑得像一盆墨。
乌云,一团闭涌在一起。
鸡公山的影子,像画家泼墨山水,迷迷蒙蒙的,静悄悄跌坐在大地上。
迤逦的羊肠小径,蛐蜒从山麓直通到“云深不知处”。
好一片茂密的竹丛,一堆堆像星罗棋布的棋子,高耸入云的翠绿竹梢,嫩叶随着夜风摇
曳,发出似有若无的簌簌之声。
转过竹森,忽然有一阵轰隆之声,震耳欲聋。
原来是一幅宽可七尺长的数丈瀑布,悬空倒泻而下,如同万马奔腾,气势之壮,叹为观
止。
忽然一垂帘般的瀑布中间,“刷……”冲破倾泻而下的瀑布,窜出一个瘦削的俏丽身影
来。
奇怪的是,那身影像一道飞矢,又像一颗流星,穿过倾泻而下力有万钧的瀑布水帘,竟
然如同一枝飞镖射穿纸糊的窗槛,轻飘飘的。
更令人吃惊的是那身影一身宫装,纱襟飘逸,并未被凌空下泻的水溅湿。这份快,这份
轻巧,这份俐落,令人乍舌。
那身影从瀑布水帘之中穿射而出,凌空三叠,衣袂微振之下,像一片落花,落在积水成
池的岸边一人高的矮树之上,四下略一打量,然后低声叫道:“可以出来了,试着穿出水帘,
快……”
她的声音不高,娇滴滴的,在澎湃的瀑布冲击之下,近在咫尺,也听不清楚,除非她用
的传密功夫。
可是,随着她的活落音,嗖!嗖!破空之声连番而起,水帘中射出两道人影。
常玉岚在前,沙无赦衔尾,两人的功夫,显然的不如先前那条俏影,无论在速度、轻巧,
都似乎差了一大截。
同时,两人穿越池水,身影已渐渐的下坠,十分勉强的飘向对岸,分明吃力的攀住池边
的粗枝,只差没有坠落水中。
常玉岚举着树枝的双手无力,纵身飘落草地之上,微微喘息,红着脸道:“蓝姑娘。看
来双狐这么一点,我的伤势必须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复原。”
先前的那条俏影,原来是神秘莫测的“桃花仙子”蓝秀。
蓝秀十分沉静的道:“你比沙探花复原得要快。”
那边的沙无赦双手攀着树枝,还在喘着大气,分明十分吃力。
常玉岚剑眉深锁,朗声道:“沙兄,你的体内真力可以凝聚了吗?”
沙无赦气喘嘘嘘的道:“难!难!我是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了。”他是玩世不恭成习,
说别这里,又哈哈一笑道:“人不死,债不烂,这笔账我沙无赦早晚要算的!”说着,像打
秋千的样子,一个回荡,借力穿身落在如茵的草坪之上。
蓝秀盈盈一笑道:“你们两位一向不是很开朗的吗?怎么一个忧心忡忡,一个耿耿于怀,
分明是撇不开放不下,往日的潇洒哪里去了。”她口中说着,缓步走向草坪,择了一个平坦
的大石,施施然坐了下来,柔荑微扬,招招手对常玉岚与沙无赦道:“两位坐下来。”
常玉岚苦苦一笑道:“又要我们用功?”
蓝秀道:“是少不得的。”
沙无赦红着脸道:“半个月每天枯坐半天,是我出娘胎以来从未有过的闷人功课。”
他二人口中说着,已缓缓的走向蓝秀身侧,分为左右盘膝跌坐在草地上,闭目垂睛,双
手虚按在自己的膝盖之上,如同老僧入定。
蓝秀的粉脸之上,忽然失去了开朗的神情,变得十分凝重,审视了一下左右端坐的常玉
岚与沙无赦,缓缓的道:“练气的武者,最忌心有怨怼。沙探花的一股怨气难以遏止,沉心
静气之时,尚且透过灵明,使人有杀气腾腾之感,应是不吉之兆。”
沙无赦忽的一睁双目,咬紧牙根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我不怪长白双狐心狠手辣,只
恨司马骏手段卑鄙,这笔账今世不能善罢干休!”
蓝秀微笑道:“沙探花,幸而长白双狐对二位别有用心,手上还有些分寸,破了二位武
功劲穴,身体没有丝毫影响。血海若果真的被刺,你们非死即残,哪有什么算账讨回公道的
机会。”
她口中说着,忽的双掌连连搓揉,突然藕臂左右一伸,右掌按上常玉岚的灵台,左掌卷
在沙无赦玉枕脑后,口中娇声道:“我来引导,二位各运真力,气冲肋下,游走血海。”
常玉岚的脸色凝重,放在双膝上的手掌,微拾虚按在丹田之上。依言运功,顺着体外蓝
秀上掌所传来的徐徐缓流,引动真气,依言如法炮制。
沙无赦也是内功的行家,无奈只因心中怒气难平,虽也依照蓝秀嘱咐,竭力按捺下冲动
的怒火,一时哪能平静下来。
蓝秀岂能没有感觉。她低声道:“沙探花,这是事关重要的时刻,必须沉静,我不能多
所嘱咐了。”
林荫一片寂静,飞瀑流泉的雷鸣吼声,引起群山响应,回声四荡,此外,静寂得连一片
落叶离枝之声,都可以清晰的听到。
足有盏茶时候,蓝秀的粉脸由红转白,由白变黄。
常玉岚的顶上绕着一闭白雾,聚而不散,额上的汗珠有黄豆大小,像清晨花叶上的露珠,
滴滴分明。
沙无赦的面色苍白,汗水如同大雨淋淋而下,额头、鬓角,俨然小溪,流到领子上,把
一身淡黄的长衫都透过来贴在身上。
蓝秀的娥眉紧颦,鼻孔小哼了一声,缓缓收回双掌,分明是十分疲乏,但—字字的道:
“两位自行行功,再有半个时辰,血海被点的制禁,会完全康复,千万不要移动。半个时辰
之后,再服一颗‘桃花培元丸’,不但可培元养气,而且能增进功力。”
蓝秀的话才落音。突地,“哈……哈……”厉啸之声如同狼嚎,起自林外不远之处。
这啸声好生怪异,不但刺耳惊魂,而且仿佛笑声之中有无数的尖锥,直刺人的心尖,震
得阵阼刺疼,使人难以忍受。
蓝秀平时沉着端庄,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不由悚然一惊,弹身站了起来。回头再看
常、沙二人,行功正在紧要关头。
须知,行功之人到了紧要时刻,通身气势畅流,不亚于长江大河,一泻千里,不可遏止。
相反的,整个人体内的血液逆行,四肢百骸,都仿如拆卸散来。这时,只要外面有四两的力
道袭击,必然骨骼分散,血肉一堆。
所以,凡行功之人,必须先找妥所谓的“护法”加以保护。
蓝秀眼看常、沙二人的情况,不由蛾眉双皱,芳心难安。
因为此时的常玉岚固然已毫无抵抗之力,沙无赦的情况比常玉岚更差,最糟的是蓝秀本
人由于输气冲穴,运功疗伤,疲劳尚未复原,是不能再经拼斗的。
然而,这声凄苍欲绝的啸声,分明是有为而来。从厉啸声中,可以知道来人的功力不凡,
更可推测到所谓“来者不善”。
就在蓝秀转念之间,水池对面的悬石之上,飞下一个瘦小的怪人来。
说是“飞”,一点也不假,展开两幅翅膀,足有车轮大小,带起呼呼风声不住的扇动。
说是“怪”,也真怪,两幅翅膀中间,一个尖嘴猴腮的山羊胡老头,好大一个酒糟鹰勾
鼻子,几乎占了整个脸的一大半,小耳朵圆圆的招风挺着,圆眼暴牙。总之,五官互不相衬,
无法形容。
这个怪人的翅膀原来是两幅可以收放自如的羊皮缝制而成,凌空展开足有七尺,收起来
像个斗蓬,披在肩头并不累赘。
凌空长啸一阵,尖声叫嗥道:“什么好吃的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