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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玉斗受攻击,当先一拍桌面,立时人随椅子一起退转到隔壁桌上,又是一拍!
而那埋香也不含糊,人亦未离身起立,亦同那葬玉一般,人椅同飞,只是拍桌面不已!
一左、一右,瞬间里已拍完了桌子。
那个虬髯汉子一击不中,见葬玉、埋香双退,一寻思,便提刀进砍葬玉而至!
第二刀出,那些桌面已叫葬玉、埋香拍毕。
李北羽和小狗子“哎唷”的挣扎站起来,只对眼前一幕面面相觑。
李北羽暗自皱眉,这个虬髯汉子他认得,是“专杀杀手的杀手”狄雁扬手下“双狐”之一的夏鬼刀。
夏鬼刀两击不中,皱眉冷笑,看看眼前这两个女人搞什么鬼?
葬玉寒声道:“你就是狄雁扬手下的夏鬼刀?”
夏鬼刀冷笑道:“不错──”
埋香冷声接道:“狄惟扬叫你来送死作什么……?”
夏鬼刀仰头大笑,道:“狄先生早知道你们这回到洛阳的目的!杀李北羽和杜鹏。嘿、嘿──,狄先生的确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葬玉微微一笑,道:“凭你行嘛──?”
话声一落,双掌前推,立时将三张桌面掀起推向夏鬼刀。
同时,在另一旁的埋香也是双臂一振,亦有三张桌子撞向夏鬼刀而来。
那端,李北羽可是心里一紧,惨了,这两个女人原来是要杀我。
此时,夏鬼刀大笑,道:“稚儿游戏……”
随笑声,人上扬,三对桌面互撞!
便轰的一响,六张桌面粉碎的同时,夏鬼刀却倒栽了下来。
依稀中,比较特别的是,桌面互撞时有三缕轻烟随风而飘,同时,极淡的兰花香也飘散一室,竟凝不散。
夏鬼刀的表情是什么?
震骇、恐惧、不信……
李北羽迅速打量眼前,那两位美人芳踪已渺,身旁呢,就剩那张口结舌的小狗子!
李北羽一皱眉,便走前要看那夏鬼刀的伤势。
忽然,小狗子鬼叫一声,李北羽吓一大跳,回头,并无异状!
李北羽苦笑道:“小狗子你干啥──?吓死人哪──!”
小狗子苦着脸道:“李……李爷…我……我……”
李北羽一笑,好言相慰道:“别怕,死人不会害人的。”
“谁跟你说这个!”小狗子惊魂定了,说话也大声了起来:“我是叫掌柜的待会儿回来怎办?你看看……你看看这亭子……,我……我完了。”
李北羽摇摇头,任由那小狗子呼天抢地,只是注目眼前夏鬼刀的尸体。
半晌,才在申脉、天宗、阳池三穴上找到极细小的黑点!
李北羽回头看那小狗子面色土灰的坐在地上,只是望着那残破桌椅。
立时,左指略按三处,掌中一抄便取得夏鬼刀身上那三黑点的暗器。
嘿,果真是葬玉,那暗器细如牛芒,以纯玉雕成,上面并镂了花纹。
李北羽站起来,朝小狗子道:“你怕什么?这家伙身上的银两……”
明眼人一点即通。小狗子赶忙便爬过来开始“整理”夏鬼刀的衣裳。
李北羽哈哈一笑,借机已知四下无人监视,一转身,便步出茶亭而去。
目标是,风起云涌的玉风堂!
干什么?缝衣服。
“葬玉和埋香?”
“不错!正是葬魂玉和埋魄香──”
“她们来洛阳做什么?”
“杀人!”李北羽皱眉苦叹道:“我们两个……”
杜鹏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葬魂玉针一眼,叹口气道:“她们的身价很高是不是?”
“不错!”李北羽承认。
杜鹏苦笑道:“所以──,她们一定有别的主要目的,就算要我们的命也只是顺手而已!”
李北羽沉思半晌才道:“葬玉、埋香这两个女人和刀斩门的雷杀关系微妙。问题是,雷杀干什么派人来杀我们?”
杜鹏也苦笑道:“谁不想杀我们?十年来我们两个还能活着实在是奇迹。现在我们人到了这敏感的玉风堂,谁都不知道玉满楼收留我们的目的……”
李北羽只有苦笑。
如果他们还在“不愁斋”卖茶,怎也扯不上江湖恩怨。
他李北羽和杜鹏也不过算是江湖混混,市井无赖而已。
武林仇杀、帮派恩怨算不到他们头上!因为,他打架从没赢过。
问题是,他们到了玉风堂!这下,连以往种种就叫人启疑忖测了。
无论他们在玉风堂的身份是什么,只要曾经在洛阳和李北羽打过架的人都会联想到,李北羽是玉风堂的暗桩!
所以,因为玉风堂的靠山,李北羽和杜鹏才能活到现在!
这就是江湖上的推论。
更惨的是,玉满楼那个老狐狸似乎看出他们两个的隐藏。
唉──里外不是人。
李北羽叹道:“一件简单的事,他们为什么想的这么复杂?”
杜鹏苦笑道:“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李北羽叫道:“赶快帮我缝衣服啊──”
玉楚天竟然会带了壶茶和一只鸡来慰问李北羽。
玉楚天笑道:“今天中午李兄那一战打的漂亮极了……”
李北羽没好气的道:“好个头,你看看这些衣服吧──”
眼前,二十件衣服和杜鹏加起来不过缝了两件!
玉楚天一笑,放下了酒和鸡,道:“急什么──兄弟我够义气的……”说完,双手一拍,立时四名少女走了出来。
杜鹏眼睛一亮,道:“这可是百花楼的烤鸡……?”
“不错──”玉楚天笑道:“酒是皮海场的清风临波酒……”
“好极了──”李北羽已经大大灌了一口,外加撕了一条鸡腿道:“玉兄果然够义气……”
三个男人做男人的事,喝酒吃肉。
四个女人做女人的事,穿线补衣。
李北羽心情显然是好多了,笑道:“喂──,玉楚天──,你不是拿我们当奴才嘛──。”
“没得事──”玉楚天豪壮的道:“单单今天中午李兄和百里怜雪一战,玉某打从心眼儿佩服李兄够义气……”
杜鹏叹道:“可惜你那宝贝妹子折磨人……”
玉楚天乾咳了两声,道:“别怕──,我跟爹说把李兄要回来便是……”
玉楚天说得认真,拍了一下李北羽道:“现在就去……”
说走就走,玉楚天一起身竟真往云游居方向而去。
李北羽望着他的背影,轻叹道:“名门世家那堪得市井之乐?”
杜鹏无言点头。
玉风堂是名门大派,身为玉满楼独子的玉楚天好过吗?来这里三天以前,玉楚天想找个同年纪的朋友都没有!
玉风堂里的人对玉楚天永远只是恭敬有加,亲切不足。
李北羽和杜鹏正是有着玉楚天没有、不敢的传奇经历。
寂寞,可以杀人!
没有朋友的人,唯一拥有的便是寂寞!
李北羽和杜鹏相视一笑,大口大口吃玉楚天的烤鸡,大口大口喝玉楚天的酒!然后,准备大大的和玉楚天来场生死之交。
百里怜雪跨入随意园,无心之中走到东隅花丛之后。
那儿,有两个男人四个女人。
男的,其中一个就算烧成灰也记下了的李北羽。
李北羽当然也看见了百里怜雪,只见他一耸肩道:“百里公子有雅兴啊……”
百里怜雪双目一闪,淡淡笑道:“李兄有佳人在侧,好友在旁,岂非更叫兄弟……”
“不必啦──”杜鹏伸个懒腰道:“在下我叫杜鹏……”
“杜鹏?”百里怜雪双目一闪,依旧淡笑道:“原来杜兄也在玉风堂内……”
三人正互视着,哗啦一声,那个玉珊儿冲了进来,叫道:“百里公子……”手上,犹拿着今午百里怜雪被撕破的衣服,已经缝好啦──百里怜雪回头,笑道:“原来是姑娘……”
玉珊儿原先没注意李北羽和杜鹏也在场,当下便窘住,一时手上衣服不知往那儿藏好。
不过,没关系,咱们玉大小姐多的是法子遮窘。
立时便冷哼一声朝那四名缝衣服的婢女怒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你没看到啊──?”李北羽哼道:“跟你一样缝衣服……”
那四名婢女一见小姐如此气冲冲,早就一个个竖立垂手站到一旁。
那玉珊儿听得李北羽这一句正要发作,李北羽又懒懒散散的道:“小心啊──,小心──。淑女!淑女!”
李北羽这个加重语气的“淑女”两字果然大见功效;只见她恨恨一跺脚,拉着百里怜雪道:“走──,我们去试试你穿起来合不合身……”
百里怜雪优雅一笑,道:“姑娘缝的,怎也合身……”
说完,朗声一笑便和玉珊儿步出花丛之外。
李北羽一笑,和杜鹏互视。
杜鹏道:“怎样──,还有信心吗──?”
李北羽大笑,低声道:“今晚那两个女人找哥哥我约会时就知道啦……”
两个女人?
葬玉、埋香!
葬玉和埋香对整个计划和张瞎子又讨论了一次。
“杀李北羽和杜鹏的目的只是要引狄雁扬出来。”
“其实,真正负责殂杀那两个小子的是张长老和张长老的手下……”
“狄雁扬是专门杀杀手的杀手,而且,他和玉满楼之间有点过隙。必然会利用这个机会在玉风堂内杀了我们两个,一则维持名声;二则向玉满楼示威!”
“而我们,其实早已埋伏在一旁等待狄雁扬前来送死。”
张瞎子点点头,满意道:“不错──”一顿,又道:“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雷帮主要杀狄雁扬而故意设下这个圈套?又为什么由老夫来执行?”
两个女人摇头。
张瞎子冷冷一笑,道:“因为老夫的左眼是那个姓狄的弄瞎的;因为帮中八大长老已经有三个死在那个姓狭的手上──”
原来张瞎子只瞎了左眼,而右眼,却不时的暗中观察人!半真和半假,永远最易令人疏忽的地方。
葬玉和埋香点点头,不必多话。
身为杀手,无论是男人女人,他们的话往往是用血来回答!
张瞎子注视窗外斜阳沉声道:“今夜子时,行动!”
玉珊儿显然对她爹的命令很讶异而且很不满。
李北羽可得意的很啦。
因为玉大堂主的命令是:“今后李北羽、杜鹏在玉风堂如同贵宾。而且,北羽负责珊儿的安全;杜鹏则紧跟在楚天之旁……”
“什么意思叫做保护女儿的安全……?”玉珊儿只差没当场撕破李北羽那张笑不合拢的嘴巴。她很委屈的道:“爹──,这小……李……北羽的功夫那么差……,而且又是无赖……”
李北羽一笑,瞅了百里怜雪一眼,朝玉珊儿叹气道:“无赖才有对付无赖的方法啊……”
玉珊儿怒道:“你……”
玉楚天此时站起来大声道:“李兄、杜兄,我那儿有下午才买回来的上品铁观音:喝不喝?”
“喝──,当然喝……”李北羽嘻一笑站起来,随便朝玉满楼一挥手道:“我先走了……”
说走就走,那杜鹏也不慢;一下子,三个男人全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