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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不说,即便牠有出类拔萃的嗅觉,可这样的小腿小脚,估计比蚯蚓打滚快不了多少,牠去追羽警烛,岂不是玩笑?
算了!我还是靠自己,不要指望这小东西。
谷血儿却非常喜欢这只“老鼠”,冲着猊樨兽招招手叫道:“小乖,让我抱抱!”
猊樨兽的名字竟然叫小乖,小则小矣,乖则未必!
猊樨兽厚厚的脚掌在地上微微一压,小小身躯弹起,在空中飞了六七丈,准确地落在谷血儿双掌上。与牠的个头相比,其飞跃的距离简直不可想像。
殷拿云双眼睁得大大的,这不就是跳蚤吗?对猊樨兽的看法立刻改变,猊樨兽不只是长得奇异,牠果然有独到之处。先前还认为牠行动不俐落,如今看来,以这样的速度,就是四条腿的奔马也追不上,遑论两条腿的我了。
谷血儿把猊樨兽捧起来,用自己的脸颊亲了亲。
如果不是猊樨兽刚才的杰出表现扭转了殷拿云的看法,那他现在的念头一定是:谷血儿一个女孩子家,竟敢用红扑扑的脸蛋去亲这粉嘟嘟的刚出生的鼠崽,真是勇气非凡。假如换作他,鸡皮疙瘩可能早就掉落满地了。
如今,虽然他的态度暂时还没转变到喜欢猊樨兽的程度,但至少不那么反感了。
谷血儿亲毕猊樨兽问:“小乖,有没有想我?”
“小乖当然想小姐。”猊樨兽竟然会说话!声音比七、八岁的女娃娃的声音还要脆,还露出一口整齐白净的比米粒还细小的牙齿。
没有比这更使殷拿云吃惊的了,他差点就要到地上去找自己的下巴了。原来牠那张人类一样的嘴是有用处的。
“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是这位吗?”小乖把目光投向殷拿云。这并不表示牠如何聪明,对牠来说,屋子
只有殷拿云是陌生面孔。
因为猊樨兽口吐人言,殷拿云不自觉地将其当作人类,很礼貌地说道:“请你指教!”
“你是第一个要我指教的人。”猊樨兽笑道,笑声有如银铃。牠耸了耸鼻子,一下就嗅出了殷拿云的与众不同,“你不是铁焰城的人,你家乡有烨萝花,你和我家小姐都是刚从隼翔宫回来吧!”
“你的鼻子果然灵敏异常。”殷拿云发自肺腑地称赞猊樨兽。
“如果连这个都嗅不出来,我岂不担了虚名?”
看来小乖并不欺生嘛,我和牠还满投缘的。
到了现在,他对猊樨兽已经很有好感了。
猊樨兽转对谷血儿说:“小姐,我很喜欢你这位朋友。”
谷血儿眉开眼笑对殷拿云说:“小乖是第一次主动对人示好。”
殷拿云笑道:“这是沾了你的光!”心里嘀咕:我是第一个要小乖指教的人,牠是一个低等生灵,自然是受宠若惊了。出于投桃报李之心,牠理应对我表示好感。如果牠是看在谷血儿的份上,爱屋及乌,那我也太没面子了。
谷血儿说:“你们一见投缘,自然是再好不过。”用手抚摸猊樨兽的脑袋,“小乖,你要跟他出一趟远门。”
“是追踪什么人吧?”
“小乖聪明!”
猊樨兽对自己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这个不必动脑子,就能知道。我的本事就是追踪,除此之外,就没有别人瞧得上眼的专长了。”稍稍停顿,又说:“小姐,你也去吗?”
谷血儿很想与殷拿云在一起,至于追踪羽警烛可能遇到的危险,她没考虑。她望着谷碎玉,征询意见,说:“爹……”
谷碎玉不等谷血儿把话说完,断然拒绝:“女孩子出门,很不方便。”他却忘了,自己一向是把谷血儿当作男孩子的。他其实是不愿意女儿跟着傻瓜一样的殷拿云去送死。
如果不是追踪羽警烛,他也许就让答应谷血儿的请求了。
谷血儿知道父亲定下来的事情不可能更改,多说无益,干脆就闭嘴了,脸上却流露出心里的极端不痛快。
谷碎玉只当没看见,给猊樨兽交代了任务,要牠事毕就跟殷拿云走。猊樨兽毕竟是低等生灵,不可能单独去完成这个任务,谷碎玉另派了得力干将叶拱辰领头,加上殷拿云,两人一兽离开铁焰城。
眼看殷拿云的身影越来越远,谷血儿满脑子想的就是,今后再也见不着他了。尽管殷拿云已经明确表示不会接受她的感情,她还是固执地认为他最终会属于自己。想到他必然死于羽警烛手里,她觉得异常心痛。
她当初极力劝殷拿云到铁焰城来,是不希望他立即去找羽警烛,但她当时没考虑周全,竟然糊涂地以猊樨兽来吸引殷拿云。现在才突然醒悟,这个主意反而可能加速他的死亡。
如果没有猊樨兽,那么他可能永远都找不到羽警烛,也就永远无性命之忧。这样一来,他也许永远在外面飘荡,永远也不会待在她身边,但无论怎样也好过让他白白去送命。
谷血儿越想越觉得自己害了殷拿云,可现在一切都悔之晚矣。
出了城门,小乖带领叶拱辰和殷拿云沿大道行了七、八里,然后转入右边的小路。
与其他生灵有所不同,牠那四条腿不是用来一步一步走路的,而是同时弯曲,同时绷直,蹦蹦跳跳的。牠的个子太小,每次弹跳落下去,都要陷入草丛中。
若非牠那粉红色的身躯比较显眼,很难发现牠行动的轨迹。殷拿云第一次看见牠,牠弹跳了七丈之遥。当时,殷拿云被牠非凡的弹跳力惊呆了。
其实七丈还不是牠弹跳的极限。出城之后,牠有一次居然弹跳了二十多丈远,十五六丈高。若照这个速度一直弹跳下去,日行万里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为了让叶拱辰和殷拿云跟得上,牠特意放慢步子,一般每次只弹跳三、四丈远。饶是如此,叶、殷二人也追了个气喘吁吁。
小路由青石板铺成,因少有人行走,所以上面长满了青苔。因土质贫瘠,小路两旁只有一丛一丛的灌木,有风掠过,遂发出哗哗的声响。此路通向何处,殷拿云固然不明白;猊樨兽要将他们带往何处,连叶拱辰也不知道。
虽然目的地不明,叶拱辰却非常清楚自己此行的任务。
至于他们到底去干什么,殷拿云问了几次,叶拱辰都支支吾吾,不肯明言。
叶拱辰越是如此,殷拿云就越是好奇。
殷拿云心想,若说这是不足与外人道也的秘密任务,那么谷碎玉何以放心让自己跟去?若说不是秘密任务,叶拱辰为何又如此神秘呢?
叶拱辰身材魁伟,浓眉大眼,方鼻阔嘴,比起尚在发育期的殷拿云,他自然更显得稳重而富男子气。
但令殷拿云艳羡的还不是这个。叶拱辰年约三十四五,虽然比殷拿云年长不止一轮,但在谷碎玉手下六将军中,他却是最年轻的。
铁焰城有守军六千,分属六位将军统辖。以前是每位将军辖制一千人,后来因为谷碎玉要刻意栽培叶拱辰,所以做了调整。
如今叶拱辰手下有兵一千五百人,其他五位将军手下则分别只有九百人。由此不难看出叶拱辰地位的特殊。
对于叶拱辰的受宠,其他将军没有委屈,因为叶拱辰有真材实料,他们打心里佩服。
而现在,这位在铁焰城举足轻重的人物不带自己的一兵一卒,却和没有任何背景的乡下少年殷拿云走在一起。叶拱辰还算不错,没有因为殷拿云是乡下人而看不起他,而是平等待他,甚至要以兄弟相称。
殷拿云却清楚自己的斤两,还是客客气气称对方为将军。
殷拿云不乏傲气,骨子里却非常艳羡大人物。休说铁焰城城主,也不说谷碎玉,就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将军,也让他觉得高不可攀。他就琢磨,假使接受谷血儿,来到铁焰城,即使能得到谷碎玉的眷顾,也绝不可能混到将军这样的职位。
正因为他对自己有一个清楚的认识,不做非分之想,无欲则刚,所以他在任何大人物面前都不自卑,甚至会时时表现出自己的傲气。这当然只是他对自己的评价,或者,事情的真相是,他在自傲的同时,也正自卑着。
小乖像一枚强力弹珠,在青苔路面上或急或缓、或高或低、或远或近地弹跳着,不知疲倦。假如牠不时时出声招呼,后面的两人就可能跟丢了。牠是非凡的跟踪者,也是经验丰富的引路者。
他们大部分时间是在小路上行走,间或要走入灌木丛,就这样一直走了五十多里,两人一兽来到了蝴蝶谷。
蝴蝶谷躺在铁焰山脉的分支杜鹃坡和红石山之间,长条形,呈南北走向。蝴蝶谷因谷中有蝴蝶泉得名,蝴蝶泉则是因为春天有大量蝴蝶聚集而得名。
蝴蝶泉泉眼有鹅蛋大小,泉水汩汩奔涌,经年不断。蝴蝶泉水高高的石缝间跌落,在下面形成了一个径长十多丈的圆形深潭。之后,潭水从缺口溢出,顺着蝴蝶谷的小溪流走。
深潭南边有一六角小亭,名曰蝴蝶亭,瓦上长满了杂草,十分破败。
小乖说:“他就在亭子里。”
此时他们在红石山半山腰,离亭子尚有一段距离。叶、殷二人从高处看下去,立刻发现亭子的护栏上坐着一个灰衣人。此人两条腿悬在护栏外面,仰起脖子,一动不动地望着对面石壁上的蝴蝶泉泉眼。
“休要惊动了他。”叶拱辰说。
小乖的职责就是追踪,到了此地,其任务就告完成。牠是低等生灵,对叶拱辰要干的事情一无所知,更不必说参与意见了。除非别人问到牠,否则牠绝不会主动说话的。所以从现在开始,牠一个字也不会说。
牠一下子跳到叶拱辰面前灌木丛的一根枝桠上,枝桠晃晃悠悠,牠也跟着起起伏伏。若说有谁惊动亭子里的灰衣人,那只能是叶拱辰和殷拿云,而绝不会是小乖。因为牠个子太小,相距如此之遥,亭子里的人根本不可能发现他。
殷拿云赶紧跟着叶拱辰,一起伏下身子,让灌木丛挡住自己的身子,“这是谁?”
叶拱辰脸色凝重地回答:“是一个有病的痴人,异常危险!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擒获他。”
“既然危险,何不多派人手?”
“对我而言,他或许有些麻烦,但算不得危险。”
殷拿云暗骂自己:叶拱辰身为将军,敢单独前来,自然有把握拿下此人。我连这个都想不到,真是大笨蛋。
他继而又问:“叶将军准备如何擒获他?”
“先智取,如果不奏效,再以武力征服。”叶拱辰摘下一大捧灌木树叶子,在双手间揉搓起来。每揉搓一次,就有两片叶子从指缝弹出,化作艳丽不可方物的蝴蝶,翩翩飞舞。只一眨眼工夫,就有四五十只蝴蝶从他手里飞出。
叶拱辰最后腾出手来,朝山下一指,在灌木丛上空飞舞立刻聚集起来,排成一条线,向下面飞去。
叶拱辰这一手虽然漂亮,但比起羽警烛在隼翔宫施展的那些手段来,却颇有不如,所以殷拿云并未觉得如何不可思议。他心里暗暗想:为什么越是大人物,越是喜欢耍弄这些唬人的花样,而不肯拿出真实功夫来呢?
看看叶拱辰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又想:不过,无论白猫黑猫,逮住老鼠都是好猫,同理,是幻术也好,不是幻术也罢,只要能克敌制胜,都算是真功夫。
固然没有了蝴蝶,蝴蝶谷、蝴蝶潭、蝴蝶泉、蝴蝶亭都名不副实,但叶拱辰制造这些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