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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警烛笑说:“空兄弟,在这里,只要你跨出脚步,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会在羽某后面。”
空雨花听着很是怀疑,松开虚子莹的手,左转连跨几步,看见羽警烛在前面;后转迈出十余步,羽警烛还是在他前面。
这下子,空雨花终于相信羽警烛所言非虚了,于是开心的说:“实践出真知,这很好玩。虚姑娘,你可以把这里当集市,随意乱逛。”
虚子莹不以为然的说:“集市?这里空荡荡的,有什么可逛?”
羽警烛附和道:“虚姑娘说得对,此处的确没什么可逛的。空兄弟,把玩心收起来,我们立刻要进入鬼啸森林了,你们不要离我太远,否则危险得很。”
“这么说鬼啸森林离此不远啰?”空雨花问。
“就像隔着一张纸吧,纸的这边毫无危险,纸的那边异常危险。”羽警烛拔剑在眼前挥了一周,虚无中出现一道黑色闭合线,围成一个圆圈。接着他以左手食指伸进黑线,拇指跟进,两指捏紧,抓住圆圈内的“虚无”一扯,像揭下贴在墙上的纸般将“虚无”撕了下来。
眼前是一个洞,黑漆漆的,比墨还浓。
~第四十五章风灵~
羽警烛对着空雨花和虚子莹说:“跟我来。”便执剑钻入黑洞,消失了。
虚子莹和空雨花知道,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再犹豫,于是也跟着弯腰钻入黑洞。
从虚无之径往里看,只能看见黑色,从这边回望虚无之境,却看不见那雾濛濛的白色。
他们现在陷入了黑暗,绝对的黑暗。
虚子莹问:“这就是鬼啸森林吗?”语气很是犹豫,似乎不敢确信。她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靠近了空雨花。
羽警烛没回答这个问题,却说:“都站着别动,让我看看该往哪个方向走。”
空雨花心想:在这个漆黑的鬼地方,还“看”什么呢?不过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罢了,至于“走”,更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等等,盲人?盲人!我就是盲人啊!都说瞎子在黑暗中比正常人具优势,他俩会失去视力,但我不会啊,所以应能略胜他们。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暗笑起来,又一想:好啦,这会儿大家都看不见了,谁都不比谁强!
羽警烛静下来,也许在“看”,更可能是在“听”。
没有光线,没有声音,四周一片寂静。
虚子莹突然觉得背被挠了一下,痒痒的,于是骂道:“空雨花,你别捣乱啦!”
“捣乱?捣什么乱?”空雨花倒觉得莫名其妙。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我背痒得很,把你的手拿开啦!”说到这里,虚子莹突然惊叫一声,“竟然摸我的脖子,你太过分了!”
“谁摸你了?”空雨花立即予以否认,“我挠自己的腿还来不及呢,哎呀,连脸上也痒起来了。”
听声音,空雨花的确在挠痒,但自己脖子上仍然有东西在爬行,莫非是虫子?虚子
莹连忙伸手去拂,却什么也没摸到。
脖子不痒了,手心却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蠕动,与此同时,还有东西顺着双脚向上爬行,那东西冰冷冷、黏乎乎,就像蚯蚓。她顿觉毛骨悚然,双脚如同踩在烙铁上般一阵乱跳,嘴里也惊惶的叫着。
空雨花的情况和虚子莹差不多,也感觉到浑身都有虫子在蠕动,急忙问:“这是什么鬼东西?羽先生,难道你把我们带进了蛆坑?”
听到“蛆”这个字,虚子莹心里感觉更恶,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羽警烛只平静的说:“别害怕,那是怪族,不是什么虫子。”
虚子莹却叫得更大声了:“怪族!”怪族可比虫子更可怕啊!父亲、母亲和兄长就是前车之鉴。
空雨花忍不住埋怨:“羽先生真是会说风凉话。”
“羽某并非说风凉话,此时在我身上游走的怪族并不比你们少。”
空雨花闻言才笑道:“这才公平嘛!”
虚子莹只关心的问:“要如何赶走这些讨厌的鬼东西呢?”
“怪族无形无体,看不见也摸不着。只要置身于鬼啸森林,就别想保持洁净之身,所以根本不必刻意驱逐他们。不过不必担心,这些都是级别最低的怪族,进不了我们的身体,更占据不了我们的身体。”
空雨花松了口气,也只得说:“好吧,我们既然闯进了他们的领地,就少不了得受受委屈了。”
“可是,想到这些怪物就在身上窜来窜去,心里终究不是滋味。”虚子莹嘟囔着道。
“所以我们得赶紧救出令尊,只要离开鬼啸森林,这些怪族自然滋扰不了我们了。
”羽警烛把话题转回正题上。
想到父亲,虚子莹立刻忘了在身上游走的怪族。
空雨花心想:要救虚粲蜃,单独面对一个怪族,显然比到怪族的老巢有胜算得多,羽警烛偏偏放弃在雪月湖畔的大好机会,而选择来鬼啸森林受罪,如果说他没别的打算,只怕谁也不会相信吧。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开口问:“羽先生刚才在辨别方向,可曾‘看’出什么名堂?
”他把“看”字说得很重,以此来讥讽羽警烛。
“不是看,而是听,羽某听到了风声。”
“此处静得要命,除了我们自己的声音,我什么也没听到。羽先生是顺风耳吗?听到什么风声了?好的还是坏的?”
“风的声音无所谓好坏,但可以指引方向。”
“确定了方向就好。”空雨花凉凉道,“难道鬼啸森林不是和适才的虚无之境一样,随便怎样走,都可以到达目的地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还辨别什么方向?鬼啸森林方圆千里,在里面绝对不能走错一步。”
空雨花问:“那我们离虚楼主所在的地方有没有一千里?”
羽警烛回答:“羽某尚不能听到一百里以外的声音。”
“还好,有羽先生在,我相信这一百里也能瞬间而至。”
“不,这些路程需要我们一步一步走完。这也要怪羽某在虚无之境时,没有把握好方位,以至于不能直接出现在虚楼主面前。”
虚子莹安慰道:“虚无之境本就不存在方位,羽先生请不要自责了,一百里也不是很远的路途,凭我们的脚程很快就可到达,何况真正的距离也许不到一百里呢。倒是羽先生,这里如此漆黑,行走起来恐怕很不方便。”
羽警烛想想也是,便说:“把魔镜碎片拿出来吧。”说罢,他便首先拿出镜片。
镜片发出一道拳头粗的光束照在地面上,在黑暗的映衬下,光束显得非常炽热。这是阳光,持续不灭的阳光,而镜片则像从日轮下掰下的一小块,是一个扁扁的小太阳。
空、虚二人觉得很好玩,便拿着手里的镜片乱晃。他们很清楚这光束的奥秘,羽警烛把镜片放在雪月湖里浸泡,所以镜片里储存下了阳光。这镜片简直是宝贝啊,用它们来照明,比蜡烛、火把强多了。
空雨花又说:“就像传说燃犀可照妖,这光束可以让怪族原形毕露了。”但他这话其实是有语病的,因为怪族是无形的。
有了这三道光束,终于让他们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了。
因为怪族不停顺着双脚向上爬,所以他们首先注意的是脚下的情况。
就见地上黑糊糊、软绵绵的,非常有弹性,而且很干燥,踩在上面很舒服,但那看起来不是泥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空雨花猜想,这可能是怪族的母体。
然后,他们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两棵巨树之间。
巨树起码得两百人才能合抱,树身长满鳞片,每个鳞片都有一丈见方大,树身很直,没有任何枝桠,树很高,光束竟然照不到树巅。
因为两棵树紧挨着,所以他们相当于被夹在树缝间,就光束所及抬头上望,只看到两棵树的树身挨在一起。或许这两棵树在更上面的地方真长在一起了,也或许这不是两棵树,而是硕大得无法想像的巨树根须。
空雨花赞叹道:“它们有万年树龄了吧?质地肯定好得很,回去时定要砍上一棵,盖几十间房子应该不成问题。”
虚子莹在一旁笑说:“那还得看你有没有力气扛起它呢。”
羽警烛却道:“此树树龄的确有万年之久,但因为终年不见阳光,质地糟得很,别说修建房子了,就算是当柴烧都不合适。”说着,他手指轻轻一戳,便在树干上戳出一个洞,然后朝洞里吹了一口气,就听得树身发出沉闷至极的声响,向高处隆隆滚去,这才又对两人道:“你瞧,这树皮比豆腐还软,而且里面还空荡荡的。”
空雨花开口:“原来它是如此外强中干啊!太辜负我刚才的称赞了。”
“它们并非为了得到你的称赞,或者鄙视才长成这样的。”羽警烛笑道。
“鬼啸森林里的树木都这样吗?”空雨花仍不放弃的问。
“当然不是,鬼啸森林几乎聚集了所有的树木品种,大部分是我们不曾见过、不曾听过,甚至想像不到的。”
虚子莹忍不住调侃道:“你们还真好学啊,竟然探究起树木来了。”
“处处皆学问嘛。”空雨花笑言。
“而且这是有用的学问。”羽警烛说,“这种树木并非天生就是空心,也并非天生就能长得这么高大。在鬼啸森林里,除了怪族,还有风灵。怪族住在土壤里,风灵则把家安在树心。风灵钻入树心,把树尽力往外面撑,往高处撑,以便在树心造出巨大的空间来,所以这些树木才呈现出如此模样。
树与树相连,家与家相通,鬼啸森林其实就是一个城池,居住着亿万怪族和风灵。
”
虚子莹佩服道:“果然长见识了,但这些学问和救我父亲好像有些风马牛不相及耶。”
羽警烛突然问:“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除了你刚才朝树心吹气,而发出的那沉闷的声响,我没听到什么别的,而且那沉闷的声响已经远去。”虚子莹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侧耳倾听了一下又道:“奇了,那声音竟然回来了!”
是的,那声音从高处而来。
声音不再沉闷,而是变得轻柔,从树身的小洞里传出,悬停在羽警烛面前,轻柔的声音再变,恼怒的问:“无端毁我居所,是何道理?”
“羽警烛有要事请教,不得已冒犯阁下,还请见谅。”
“是第八奇人羽警烛?你怎么到这阴暗的地方来了?”那声音显得颇为吃惊。
“羽某来找一位朋友。”
“听说第八奇人一向独来独往,不屑于交朋结友,原来传闻不可信啊。不知哪位高人能得到你的青睐?”
“第七奇人虚粲蜃,羽某猜想你应该知道他。”
“这是什么话!我们风灵就算再怎么孤陋寡闻,也不至于不知道蜃中楼虚楼主呀。
”声音顿了一下,又道:“虚楼主怎么也到这个地方来了?”
由此推断,鬼啸森林应是相当闭塞之地,外面的生灵很少会来这里。
“和羽某不一样,他是被你们的邻居挟持到此地。”
“怪族?他们好像不能离开鬼啸森林,怎么可能到外面去?再说,虚楼主何等英雄,又怎会被怪族这样的低等生灵所挟持?”
羽警烛道:“其中必有蹊跷,羽某也不甚清楚。那怪族曾言,他们经常被你们风灵排挤,实在过不下去了,不愿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