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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更是回天乏术。
还有一点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身体竟会变成一个两端空着的长长圆形肉桶,与他刚才用剑光幻化出来的圆桶相类似,就这么竖着插进树身,果真成了真正的年轮线。
不过,光是他想像到的那副景象,就足以让他心惊胆战。
羽警烛已被众多年轮线缠得细如麻线,脑袋和双脚间的距离怕不只一、二十里。他的头颅伸进云端,看不到自己的双脚,云就在他腰身以上飘来飘去。
空雨花和虚子莹见他变成这副模样,不禁惊讶得嘴都合不拢,心里想着:羽先生这身段可真苗条啊!
那人右手尾指对着羽警烛自上而下凌空一划,缠在羽警烛身上的那些年轮线突然断了,纷纷掉落,一接触到地面立刻消失。
没有了年轮线的缠裹,也就失去了支撑,苗条得匪夷所思的羽警烛,不能自行维持身子的稳定,躯体从腰身开始弯曲,就这么倒了下来。
空雨花抬头仰望,看见羽警烛的脑袋破云而下,飞速砸向地面。羽警烛的脑袋没什么变化,保持正常大小,但脖颈以下就细如麻线了,两相比较下,看来十分滑稽。
空雨花心里一乐,想着:第七奇人虚粲蜃死了,第八奇人羽警烛也断了腰,这鬼啸森林真是无数奇人冢啊!
羽警烛的脑袋垂下来,落在自己的双脚脚背上,身躯部分则成了个大大的圆圈,直径大概有四、五里。
那人见羽警烛这个样子,突然咧嘴一笑说:“鬼啸森林里,恐怕还没有任何树木拥有这样大的年轮线,还是弄小一点好了。”这一次他才抡起杆面杖,横扫在羽警烛身上。
羽警烛这“环状物”当即快速滚动起来,瞬间就冲到东北方两、三里之遥的地方,和那里一棵歪歪扭扭的巨树相碰又反弹回来,所过之处地面被辗出一道浅沟。因为他还没有滚动一周,所以黏在一起的头脚也没有接触地面。
经过这次碰撞,羽警烛这环状物真小了许多。
羽警烛滚回原地,再次受到那人用杆面杖抽打,又飞速滚向东北。
如此反覆抽打和撞击,羽警烛这个环状物的直径越来越小,最终只有一丈五、六。
那道被他辗压出来的印记也不再是浅沟,而变成深达一尺的沟渠。
每隔一小段距离,沟渠上就有一个坑,那是羽警烛并在一起的双脚压出来的。沟渠串起这许许多多的坑,在地面上排列出一个非常规则的图案来。
空雨花看见这个图案,心想:这和此人当初从自己身上抽出来的脊椎何其相似啊!
那人把树的断口处对准羽警烛,猛然一抖手。
羽警烛这次没有被撞飞,却黏在树的断口处。现在他真成为一道年轮线了,镶嵌在众多年轮线之中。
与别的暗红色年轮线不同的是,他是绿色的,这是他那一身绿衣所造成。不过他的脑袋和双脚还是正常大小,因而压住了许多条年轮线,甚至他额头上那颗珠子还能发出蓝莹莹的光呢。
那人说:“羽警烛,你败了。”
空雨花心想:羽先生就这样败了吗?也难怪,谁教他是第八奇人,而此人却是得到第七奇人虚粲蜃一身功夫的呢。
那人继续说:“我这人心肠好,允许你被腰斩后,还把身子续回去,对这棵树也不能不发慈悲之心啊。有虚楼主陪着,你不会孤单的,就好好待在树里吧。”说着,他就要把树身放回那根树桩上去。
“且慢!”羽警烛说,“就这样被终生禁锢在树里,羽某实在不甘心。”
“谁教你伤害过我呢?又谁教你要碰上我呢?这是报应,由不得你甘心或不甘心。
既然改变不了现状,你就应该学着逆来顺受,泰然处之。我这样苦口婆心的劝说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听得进去。”
“好,那我就强迫自己听进去。不过羽某还有一个请求,兵器伴了我一生,你干脆把它也放进来,作为我的陪葬品吧。”
“这就像上刑场之前的酒和肉,你最后的要求让我无法拒绝。你的剑呢?”
“羽某也不清楚。一开始,我被你用年轮线捆住,还听你说要把我杆成饺子皮,我就预感到事有不妙,倘若还把长剑带在身边,被你的杆面杖一杆,羽某岂不被它捣碎,所以及时将长剑扔了。
虽然后来你改变了主意,没把我杆成饺子皮,而是做成了拉面,但道理是一样的,有长剑在身边会危及性命,所以我当初的决定真是英明啊。你抽打了羽某那么久,心里够舒坦吧?也该帮我找回兵器了。”
那人朝左右随便扫了几眼,没看见羽警烛的长剑,便说:“不必找了!你的兵器又不像罔象刀一样可以隐形,也许它见势不妙,遂抛下主人,龙飞天外去了。”
“就这么打发羽某?你真是敷衍啊。”羽警烛委屈的说,旋即口吻一变,续道:“
幸好我早知道你不会真正帮我,所以先把兵器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人沉思了下,才若有所思的说:“突然觉得你在玩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把戏,你是不是有翻天覆地的必胜之技呀?”
“在你说要把我杆成饺子皮的时候,羽某已经预感到你真正的用意是要把我变成年轮线,所以已把兵器藏进这棵树里。求人不如求己,果然不能指望你帮我什么,如今事实证明,事先考虑周全一些,的确大有好处。”羽警烛神态自若,悠然的说。
“你这样一说,好像是我落进你的圈套,而不是打败了你。”
“言多必失,被你瞧出来了。看来不能再拖下去,否则羽某真要成为砧板上的肉了。”说话声中,羽警烛已经动手了。
他右手本被辗压在身躯上,此时已分离开来,就像从年轮线斜伸出来的枝桠。这只比蚕丝还细的手臂握着那柄亮闪闪、尺寸没有任何变化的长剑。精确的说,那不是“握”剑,而是一根细线“套”在剑柄上。
接着他飞速朝树尖方向旋转过去,右手以及长剑自然也跟着疯狂旋转。
现在羽警烛就像一部碎木机器,长剑锋利,树木哪禁得住如此绞割?就见长剑过处,木屑分飞。
这些木屑都只有绿豆般大小,可以说是粉末了。它们均匀的散布在这个横切面里,或飞上天,或切入地,但无论是上天还是入地,都在距离树心三丈的地方停住了。
树身仍横握在那人手里,其下方离地面很近,大概只有一尺,而这些木屑飞旋入地后,竟把土壤刨到两边去,露出近两丈深的沟堑,以容纳这些均匀分布于空中的木屑。
虚子莹急叫道:“休要伤害我父亲!”显然,她所说的父亲不是那个得到虚粲蜃一身功夫的人,而是镶嵌在树身上,已经完全变成木头的虚粲蜃。
或许是早就采取了防范措施,不会毁坏虚粲蜃的遗蜕,也或许是全部心思都放在那个人身上,顾不到其他事情,羽警烛似乎对虚子莹的话充耳不闻。
羽警烛推进的速度何等快,开始说话时他已动手绞割树木,等那句话说完,五、六十丈长的树木已全成了木屑,只剩下虚粲蜃那个人形木头掉落在木屑堆中。
由于木屑均匀的散布着,而且都在三丈范围内,所以它们依旧保持着树的形状,只是直径由两丈暴增成六丈。
很显然的,现在这棵瞬间长粗的树是朽木,连杆面杖都做不了。
见此树已无任何用处,那人终于松开了手,现在他面对的是羽警烛那柄亮闪闪的长剑。
羽警烛讽刺道:“抡着大棒多威风啊,你怎么放手了?”长剑没有任何停顿,旋转着继续冲向前。
那人刚松开树尖,树尖就被绞得粉碎,左手已来不及撤回,只能硬生生与长剑相抗衡,两者撞击在一起,顿时火星四起。
以长剑之犀利,却未能奈何得了手掌,手掌竟然比石还坚,比铁还硬。这一连串火星飞进木屑堆中立刻燃烧了起来。
但木屑燃烧时没有火苗,而且燃烧后灰烬相当完整。可以想像,当这棵树完全化为灰烬后,其形状不会有任何改变。
木屑燃烧得很是缓慢,这棵树就像一炷硕大无比的香,只是一般香都是竖着烧的,这炷香却是横着烧。
羽警烛开口耻笑那人:“你临时抱佛脚,烧再粗的香也不管用啊!”树木被他完全绞成木屑后,自然不再有任何年轮线,他也恢复了常态,不再是环状的年轮线。见前面数百剑没奏效,他并不气馁,对准对方的掌心,竭尽全力再刺出一剑。
那人的手掌毕竟不是铁石,这一回没能抵挡住,掌心顿时被穿透。他痛叫一声,罔象刀挥出,同时迅速后退,把左手掌从剑身上抽出来。他这一退,已是凌空飞越百丈。
羽警烛知道罔象刀的厉害,不敢迎其锋芒,在空中不藉助任何力道就飞身后撤。
他背心朝后先接触到燃烧的木屑,然后横穿整个木屑堆,所过之处木屑都被黏在他背上的火星点燃。
于是木屑堆中间多了一条五、六十丈的星火通道,现在木屑堆不再仅仅是从一端燃起,而是从中心向周边燃烧。照这样下去,木屑堆很快就要完全化为灰烬了。
事实上,比想像中要快得多,木屑堆立刻成了灰烬,但不是因为羽警烛在中心留下的那条星火通道,而是那人突然回转后,轻轻吹了一口气。
对那人来说,百十来丈的距离很近,他退得快,回来得更快。
羽警烛竭尽全力的一剑很有些名堂,与其说此人左掌掌心是被刺穿的,不如说是被烧穿的。掌心创口处的血肉完全被烧焦,正因为如此,掌心有了这样大的窟窿后竟未流血。他伤得着实不轻,否则也不会发出痛叫之声了。
他没有落回地面,而是继续向前飞。在他前方,羽警烛刚飞到木屑堆的中间,他立刻噘嘴呼出一口气,吹在木屑堆燃烧着的一端。
顿时火势陡地变强,火苗向羽警烛狂卷过去,其势比他后退的速度快了数倍。照这样烧下去,羽警烛还没完全从木屑堆里退出来,就要先被火苗吞噬了。
那人脚不践尘,凌空飘飞,紧随其后,速度和火势速度相当。也就是说,即使羽警烛没有丧生于大火,也必定会被那人所伤。
在羽警烛面前,是一堵迅速推近的火墙,火墙上还有一道黑黑的人影。他知道该黑影就是那个人,那个得到虚粲蜃一身功夫的人。
见那人两手空空,手里的罔象刀不见了,羽警烛心中的弦立刻绷得紧紧的,他不怕这铺天盖地、似乎可以焚毁一切的大火,也不惧握着罔象刀的那个人,而是怕罔象刀不在那人手里。
因为罔象刀可以隐形,如果它不在那人手里,那它可能在那人双手之外的任何地方。显然,罔象刀在那人双手之外的任何地方,会比在那人手里更难招架,更让人无所适从。
火势丝毫未减,火苗越逼越近,一股无可比拟的热力卷到羽警烛面前。即使没有大火,仅凭这股热力也足以把人熔化。
羽警烛突然心生一计,暗想:你会噘嘴,羽某难道不会鼓腮?你喜欢玩火,我就让你玩火自焚!
当即,他也吹出一口气,六丈方圆的火墙前进之势顿时为之一滞,热力也被阻隔了下。
他这口气吹得及时,若再缓一点,他的毛发和衣衫就要被热力烤焦了。
效用还不只这一点,藉着这口气的反推之力,他后退的速度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