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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生命,去捍卫我们的家园,去包围我们的家人!犯我家国者,虽远必诛!屠我亲人者,虽强必杀!”
一万多名汉子齐齐举刀高呼:“犯我家国者,虽远必诛!屠我亲人者,虽强必杀!”
云襄徐徐拔出腰间佩剑,举剑望空起誓:“苍天作证,不破瓦剌誓不还!”
“苍天作证!”上万兵将齐声呐喊,林立的刀剑刺破血红的天幕,上万人的声音汇成同一誓言,“不破瓦剌誓不还!”
云襄眼含热泪从众兵将脸上缓缓扫过,从他们无所畏惧、视死如归的目光中,看到了信心和希望,他毅然举剑往北一指,放声高喝:“出发!”
一万多名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在夜幕的掩护下,从大同西门出城,绕过逼近大同的磁瓦大军,越过巍巍长城,胸怀有去无回的必死之志,踏上了陌生而凶险的敌国国土。靠着瓦剌南侵大军留下的垃圾和粪便做指引,一路往北,直插瓦剌心脏……
一座座帐篷在火光中燃烧,给夜幕笼罩的草原带来了血与火的洗礼,火光中传来无数妇孺的悲泣和哭喊,以及偶尔一两声临死前的惨叫,使平静祥和的大草原变成了人间地狱。
这是新军营北伐途中遇到的第一个瓦剌部落,因此不幸地成为新军营的第一个牺牲品。部落里仅有百来个牧民,由于南征抽走了大部分青壮男子,所以在面对新军营的进攻时,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新军营将士包围可整个部落,武胜文一令之下,几名将领手下的新兵冲向无力抵抗的牧民,他们要用这些无辜百姓的鲜血和生命,对手下的新兵进行血与火的洗礼。
“住手!你们要干什么?”虽然云襄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形,还是忍不住高声喝止。
面对云襄的质询,武胜文坦然道:“咱们冒死北伐,就是要尽可能地给予瓦剌人最血腥最残酷的打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然就起不到围魏救赵的效果。如果你心怀仁慈放过这些牧民,瓦剌军队怎么会班师回国,而新军营里的新兵又怎么能获得成长?”
“可是,那些妇孺何辜?”云襄双目赤红,愤然质问。
武胜文恨恨道:“我大明百姓又何辜?我父亲又何辜?瓦剌人要战争,我就让他们尝尝战争的滋味!我要用十万瓦剌人的性命,祭奠我父亲和十万镇西军将士!”
赵文虎也在旁劝说:“公子,你别看这些孩子还小,要不了十年,他们又会变成侵犯我大明的狼兵虎将,至于那些女人,杀掉他们可以减少瓦剌的人口消弱瓦剌的实力,同时也就减少了对我朝的潜在威胁。战争就是这样残酷。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来不得半点仁慈。”
“是啊!”李寒光也附和道,“不杀掉这些人,他们就会泄露咱们的行踪和实力,咱们一旦被瓦剌大军追上,恐怕死的就是咱们了。”
新兵在将官的带领下,第一次用手中的兵刃刺向活生生的人。他们有的被喷溅的鲜血吓得目瞪口呆,有的被垂死的惨叫惊得手足无措。几乎每个人在第一次杀人后都忍不住跪地呕吐。在黄昏摇曳的火光中,整个部落完全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云襄别过头去不忍再看,跟在他身后的罗毅和十八个武僧也不禁低头念起了往生咒。虽然知道武胜文和李寒光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新军营的暴行还是令云襄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和痛恨感,仁义之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
妇孺的哭喊和惨叫渐渐低落直到消失,一名浑身浴血的千户飒马过来禀报道:“云公子、武统领,所有瓦剌人都已解决,现在剩下几千头牲口,怎么处理?”
武胜文冷酷地一挥手:“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统统杀掉喂秃鹫,就是不能留给瓦剌人!”
新军营将士继续挥舞起屠刀,云襄则避到一旁,对李寒光道:“酒,给我酒!”他只想用酒来麻痹自己,使自己忘掉这一生中最残忍的一幕。
黎明时分,新军营将士终于杀光了所有的人畜,稍事休息后即准备继续上路,却发现云襄不知去向。赵文虎在一个草甸中找到了泪流满面、醉眼朦胧的云襄。他不由分说,一把夺过兵卒手中的水囊,将一囊清水从云襄头上淋了下去。云襄受此一激,总算从酒醉中清醒过来。
赵文虎指指身后的兵将,对云襄沉声道:“请公子看看这些将士,他们都是追随你才冒死北伐,现在他们还等着你带领他们去完成征伐瓦剌的壮举,并将他们平安带回故土!如果你放弃了他们,也许他们明天就会葬身在这片异国土地。”
在众将士殷切的目光下,云襄涣散的眼神剑尖凝聚,他的目光从众人脸上缓缓扫过。
面对这些追随自己的勇士,他在心中暗暗道:如果新军营的暴行能解大同之威,就请将这罪恶记到我云襄的头上。为了使中原百姓免受战争的荼毒,我云襄甘愿接受上天最严厉的惩罚!
下定决心后,云襄一扫颓废和彷徨,从地上缓缓站起,对李寒光一招手:“地图!”李寒光连忙与另一个将领将地图展开在云襄面前。
只见云襄面对地图略一沉吟,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地图上又一个目标,沉声道:“出发!天黑前赶到这里。”
新军营立刻启程,火速扑向又一个瓦剌人的聚居点……
正在围困大同的瓦剌大军,在即将攻陷大同的时候,突然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连夜撤回关外。他们走的如此匆忙,以至于来不及带走虐的财务,令大同守军十分意外。直到瓦茨大军撤走半个多月后,朝廷才派兵赶来大同,重新充实了大同的防卫。
对于瓦茨大军的突然撤兵,朝廷上下充满了各种揣测。
有人说是武帅离开大同时留下一支奇兵,趁着瓦剌国内空虚,在它的腹地搅得天翻地覆;也有人说瓦剌国内突然出现了一支异常凶残的兽兵,专门袭击没有多少自卫能力的牧民和妇孺,在瓦剌造成了极大的恐慌;更有人说那时英勇殉国的武帅,带领忠勇战死的镇西军将士组成的鬼兵,向瓦剌人展开了残酷的报复……这些谣言令人难辨真伪,真相越发扑朔迷离,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瓦剌人确实遭到了极大的打击,以至于连即将攻陷的大同也毅然放弃,匆忙回师救国。
瓦茨大军一走,北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多数老板姓们甚至不知道大明有一支军队曾孤军北伐。
“新军营有消息了么?”靳无双每隔几天就要问起从瓦剌传回的线根。
周全趋近一步答道:“新军营在拉木仑河畔遭遇瓦剌大军的围攻,死伤惨重,虽然勉强突围,但现在咱们也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靳无双愣愣地看着地图,半响无语。周全迟疑道:“主上,咱们就这样放弃了新军营?”
靳无双漠然道:“不放弃还能怎么着?虽然我也希望新军营能平安归国,但如今魔门已在中原竖起反旗,咱们国库空虚,无法两面作战。我很感激新军营孤军北伐解大同之围的壮举,不过通盘考虑,咱们不能因小失大啊。”
周全点点头,又道:“听说新军营真正的指挥是千门公子襄,他此举究竟有何深意?”
靳无双脸上第一次现出一丝茫然,微微摇摇头,他叹道:“说实话,我第一次发觉自己看不透对手了。公子襄所作所为,完全不像是我千门中人,他孤军北伐的疯狂举动,实在有违我千门宗旨。云啸风竟然交出这样的弟子,真让人感到意外。”
说话间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跟着就见披头散发的明珠包着孩子闯了进来,虽然她已为人母,但依然不失王府千金的刁蛮泼辣,两个侍卫进跟在她身后,想拦又不敢拦,一幅手足无措的可怜模样。
靳无双挥挥手令两个侍卫退下,有些不悦地问:“怎么回事?”
“父王!救救新军营,救救夫君吧!你就算不看在女儿的面上,也要看在娇娇的面上啊!你难道忍心看着她小小年纪就失去父亲?”明珠凄然泪下,拜倒在地。
自瓦剌撤军后她就第一时间从大同赶回北京。日夜苦求父王出兵救援新兵营,因为那里不光有她的丈夫,还有她心里最神圣最隐蔽的角落里一直珍藏着的那个人。
“为父会向朝廷和圣上进言求兵部尽快发兵救援新军营,你放心好了。”
靳无双示意周全扶起明珠。明珠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父王什么时候骗过你?”靳无双勉强一笑。“父王现在正在考虑如何向圣上进言呢,你先下去吧,有消息父王会立刻通知你。”
待侍女将明珠母女扶下去后,周全将信将疑地问:“主上,咱们真的要救援新兵营?”
“哄孩子的话你也相信?”靳无双一声青嗤,指着案上的地图淡淡道,“咱们现在的战略重点是在中原,对北方的瓦剌依旧是以和为主。”说到这他微微一顿,“魔门竟然公然举事,咱们必须尽快将之剿灭。如今我重掌大权,定要让朝野上下看看,看我如何治国如烹鲜。”
周全点头道:“魔门一向行踪诡秘,这次趁着朝廷忙于抵御瓦剌大军,各地兵马纷纷北上勤王之际,在中原公然竖起反旗,占领了许昌及其周边几座县城。如果不尽快将其剿灭,有可能会成为心腹大患。”
靳无双凝望着地图沉吟良久,然后指着地图沉声道:“令各路勤王兵马分四路向许昌进发、务必在寇焱逃离许昌前将之围困。在瓦剌解决新军营之前,将这股反贼剿灭。”
“小人这就去办。”周全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跟着又迟疑道,“主上,这次瓦剌入侵,为调各地兵马进京勤王,国库已被掏空。虽然圣上同意征特别税赋,不过至少也要半年后才能收上来。如今朝廷还欠着各路兵马不少的粮饷……”
“知道了,我正在想办法。”靳无双不耐烦地摆摆手。周全见他面色不悦,不敢在说下去,连忙拱手告退,并轻轻带上房门,将靳无双留在房中苦苦沉思。
千里之外的中原腹地,魔门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中原重镇许昌,更竖起了“清军剿,正朝纲”的大旗。虽然云襄当初揭开了魔门天将神火的奥秘,同时揭穿了它天受神拳的谎话,使得魔门教众仅有的数万人,在发展教徒上也受到了遏制,但是中原腹地空虚,数万教众也足以在中原掀起惊涛骇浪了。
如今许昌的府衙已成为魔门举事的指挥中枢,这日正午刚过,就见府衙门外一个彪悍如狼的汉子双手执琅,大擂鸣冤鼓。在他身后,几名想要阻拦他的魔门教兵已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齐道:“拜见光明使!”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月说着,目光落到擂鼓汉子身上,正好那汉子也回过头来,二人目光相接,同时惊呼道:“是你!”原来那擂鼓汉子就是已成为亚男同门师弟的巴哲,二人在舒亚男从北逃回江南的途中曾交过手。
“阁下有何贵干?”明月虽然认出了对方,但神态依旧从容。
就见巴哲搁下鼓槌,从怀中掏出一封拜贴递过来:“在下是替师傅递一张挑战书给窛门主,谁知却被贵教教徒百般阻挠,所以只好擂响鸣冤鼓。”
明月疑惑地接过挑战书:“尊师是……”
“家师名讳不便相告。”巴哲嘿嘿一笑,“不过你也见过家师,就在贵教圣火节上,家师曾力敌你们魔门光明四使。”
巴哲傲然点头:“家师二十年前就想与窛门主一战,可惜未能如愿。如今窛门主在出江湖,家师想了却十二年前的这桩心愿。地点就定在崇山之巅,请少林众位高僧主持公证,时间则由窛门主来定,如何?”